這裏充滿了絕望,無邊無際的,讓人覺得根本沒有一點出去的可能。


    可是我到底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難道是我做了什麽夢嗎?


    看著這裏的一切,這個時間久了就感覺自己好像都跟這裏融成了一體,自己也變成了無間地獄裏的一份子。


    可即便這樣,我還是沒有找到我的寶寶,也沒有找到出路。


    我的寶寶一定很絕望吧,自己的媽媽找到了自己,卻還是沒辦法把自己給帶出去,隻能在這裏受到無盡的煎熬。


    我一直在這裏走著,走到自己雙腿都感覺麻木了,眼前也變得有些花,身子裏的靈氣兒,在這個時候根本出不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忽然到眼前一陣陣發黑,周圍也不再是紅通通的了,完全成了黑色,身邊似乎也沒有了那燒灼的感覺,恢複了正常的溫度。


    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我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外麵天剛剛亮,夾雜著些微的灰色,這個時間點兒,正是一天之內最安靜的時候。


    夜生活的人結束了,都陷入了沉睡,距離早起的人還有一段時間,耳邊安靜的厲害。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我不是走陰了麽?不是在無間地獄裏麵嗎?怎麽現在又出來了?


    難道我剛剛經曆的不過是我的一場夢嗎?可是我走陰從來都沒有這麽不清不楚的就回來的前例。


    這個時候,我下意識的找出來我之前記下來的一些事兒,這幾天我每天都會把我跟禦司命之間的事兒記一些,習慣性的早上去看。


    當我拿出那張紙的時候,我發現我自己又忘了一些事兒,要不是白紙黑字,我都快要忘掉關於他的一半的事兒了。


    手緊緊的捏著那張紙,幾乎要將這張紙給捏碎,不過最後我還是放鬆了下來,將這張紙塞了回去。


    就在我正想著要不要再去一趟陰間的時候,房間裏麵的電話忽然響了,這個酒店裏的電話,隻有前台能撥打進來,這個時候前台打什麽電話?


    不過我還是接通了,很快那頭就傳來前台有些困意的聲音:“是江綿綿嗎?這裏有一個自稱你朋友的人找,他說他叫明成哲,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明成哲?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的怔愣,明成哲現在不是已經繼承了明家的勢力了麽?


    表麵上,他是明家二少爺,但是背地裏,他也是禦司命的死對頭。


    我忽然想到之前孟婆跟我說的那句“陰間易主了。”


    現在他又主動找過來,難不成這件事兒,就跟他有關係?陰間的主人,難道變成了他?


    現在他來找我,是想要幹什麽?


    我思索了一會兒,還沒有回答,前台的人就說:“您到底認不認識呢?”


    “讓他上來吧,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來給我送個東西,一會兒就走了。”我說。


    我都這麽說了,前台也沒有多說什麽,我就掛斷了電話。


    我將剛剛的紙張給收好,確定自己的狀態讓人看不出來疲憊的時候,外麵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我打開門之後,一道冰涼的氣息就撲麵而來,我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身黑色的衣服將他的身形拉的修長削瘦,圍著一條暗灰色的毛巾,隻露出了上半部分臉。


    看著他的裝扮,我不由得抿了抿唇,他們這些人,是不是都喜歡穿黑色的衣服?不過這黑色也確實被他們穿出了一種氣勢。


    他那雙細長雪亮的眼睛一看到我就直接鎖住了我的臉頰。


    我就站在門口,冷著一張臉看著他。


    但是他卻輕笑了一聲:“方便進去說麽?”


    我遲疑了一下,就閃開了身子,他就帶著一抹冰涼的空氣走了進來,很隨意的坐到了沙發上。


    我關上門,看著他說:“有什麽事情你就直說吧。”


    “陰間的事兒你應該聽說了吧,這次……我來跟你做個交易。”明成哲說。


    他還真的是喜歡做交易,不過我第一次認識他,就是通過交易認識的,他就是這種人吧。


    我沒想到他開門見山的就說了陰間的事兒,看來我想的是真的,心裏不由得緊了緊。


    “什麽交易?”


    這個時候明成哲將自己的雙手從口袋裏麵掏了出來,放到了自己麵前,一隻手輕輕的捏著自己另一隻手的小指,緩緩的轉著一個銀色的尾戒。


    就在這個動作之中,我忽然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有些眼熟的迷你版令牌,現在正掛在他的手腕上,隨著他的動作,微微的顫抖著。


    看到這個令牌,心裏一沉,這個令牌我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當初禦司命給我的,後來又轉而給了蛇骨婆的那個掛墜麽?


    這個掛墜,可是代表著陰間的一半的勢力,現在到了他的手上,也更加確定了,他現在就是陰間的主人了。


    可是,這掛墜跑到了他的手上,那蛇骨婆呢?從蛇骨婆跟他一起走了之後,我就沒有了蛇骨婆的消息,禦司命變成這個樣子,蛇骨婆還是沒出現,就仿佛從天地蒸發了一樣。


    尾戒一點一點的轉著,散發出針尖兒大小的毫光,明成哲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得知,你已經將前鬼王的魂魄收集全了,但是,你的孩子卻還在地獄最深處。”


    聽到我的孩子從他的口中傳出來,我的瞳孔都縮了縮:“是你把他放進無間地獄裏麵的?”


    “看來你已經去過了,不錯,是我放進去的,不過,也是他自願進去的。”明成哲說:“他是陰胎,不過還未成型,沒有名正言順的從母胎出來,所以對我來說用處不大,當初我坐上鬼王的位置的時候,想要將他放生,但是……他說要等人,想要留在陰間,我跟前鬼王的統治方式不一樣,那個時候隻有無間地獄有位置,他就選擇進去了。”


    明成哲說著,眸底深處帶著一抹雪亮的寒光,宛若置身冰天雪地一般。


    可是聽他這麽說,我卻聽出了另外一個意思:“是你把他趕到無間地獄的?”


    “隨便你怎麽說,現在他的處境你也看到了,我來給你做的交易就是,你把前鬼王的魂魄給我,我把你的孩子從無間地獄拯救出來,讓他回到你身邊,怎麽樣?”明成哲停止了轉動尾戒,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他的眸底深處帶著一抹篤定,仿佛認定我會答應他的交易似的。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你要他的魂魄幹什麽?”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他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不是嗎?當初他拋棄你,你就應該跟他斷了關係才是,現在對你最重要的人,不是你的寶寶嗎?”


    明成哲還真的是一針見血啊,說的每句話都往人的尖兒上紮。


    對我最重要的,確實是我的寶寶,我的寶寶明明可以安穩出生,卻為了救我,現在跑到了無間地獄裏麵受苦,他不應該在那裏的,雖然他天生就注定了是陰胎,但是他也是一個孩子,也應該享受小孩子的歡樂,不應該還沒出生就這麽受苦……


    而我跟禦司命之間的緣分,確實已經延續不下去了,關於他的記憶,也在快速的消失著,說不定明天我就已經徹底忘記他了,就算他出現在我的麵前,估計我也不會認識他了吧……


    可是,就算他活過來,也不會出現了吧,這麽一想,好像這個交易很劃算。


    可是我卻猶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猶豫,感覺有些亂,遲遲的做不了選擇。


    “現在你已經坐上了鬼王的位置,你到底要怎麽統治陰間?你把孟婆給撤了,以後那些人怎麽投胎?難道你要看著陰陽大亂嗎?”我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說出自己的選擇,轉而問道。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統治能力嗎?陰間怎麽樣似乎跟你無關,我來是給你做交易,並不是來給你答疑解惑的。”明成哲臉色有些陰沉,似乎很不爽。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個表情,看來他很在乎我說的這句話吧。


    我看了那麽多人的麵相,自然也知道一些人的心理活動,他這麽在乎我說的話,說明他很害怕,他說我質疑他的統治能力,說明他現在的統治地位還不穩。


    雖然我不是陰間的人,但我也知道進入到無間地獄的東西,是犯了大錯,說不定還是得罪了神物,被打到了無間地獄。無間地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出來的,就算鬼王也不能輕易放出來。


    現在他卻這麽迫切的想要給我做交易,難不成是想要利用禦司命的鬼魂去做什麽嗎?


    “我聽說無間地獄裏的人,並不能輕易的放出來,跟你做交易可以,但是……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畢竟那是我的寶寶,我不想看到我的寶寶有一點兒損失。”我說。


    “你可以跟著我去陰間,你看著我把你的寶寶帶出來,那個時候你再把他的魂魄給我,怎樣?”明成哲見我有答應的趨勢,臉色也好了很多。


    “這個不行,陰間是你的地盤,在那裏做交易,我害怕有什麽異變。”


    “那地點隨你挑。”明成哲說。


    他現在答應的有些快了,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似的,這讓我更加疑惑,他到底想要禦司命的魂魄幹什麽?


    “你真的有辦法把我的寶寶從無間地獄裏麵帶出來?”我問。


    “不信的話,這個交易不做也罷。”


    “不……我有最後一個問題,無間地獄裏麵那個滿身鎖鏈的人,是誰?”


    之前我就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他,以前我出現過這種感覺的時候,後來都證明我這種感覺都是正確的,現在我又出現了那種感覺,我肯定以前見到過他的,隻不過現在我忘了而已。


    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但是他那雙十分純潔的眼睛卻一直在我的腦海裏徘徊著,揮之不去,同時也勾引著我的好奇心。


    聽到我這麽問,我看到明成哲身子驟然一震,“你看到了那個人?”


    看他這個表情,我有些納悶,不過我也並沒有表露出來,“那個人是誰?他很厲害嗎?”


    “你看到他長什麽樣子了嗎?”明成哲緊緊的盯著我,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有點緊張。


    我剛想跟他說,我看到了那雙眼睛,但是我遲疑了一下,就搖了搖頭:“他的臉上都是頭發,我沒有看清他長得什麽樣子,就隻是好奇罷了。”


    聽到我這麽說,明成哲沉默了一下,輕輕飄飄的一筆帶過:“以前犯了一個重罪的人而已,你不用管他。”


    看他這個樣子看來是沒打算告訴我了,我也沉默了。


    良久,我才說:“這樣吧,過兩天我就會重新買一個房子,那個時候你就帶著我的寶寶,把我的寶寶送到那個房子裏麵,在這裏我也擔心安全問題,你知道現在世界跟以前不一樣了,剛好你要把我的寶寶弄出來也需要一點時間吧,你看怎麽樣?”


    “可以。”明成哲很爽快的答應了。


    我根本沒有跟他說我要在哪兒買房,看來他就是有這種自信能找到我,我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他也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我們兩個商量好了之後,他就離開了這裏。


    等到屋子裏麵徹底沒有了他的氣息的時候,天也亮了,我從外麵買了一個筆記本之後,就坐到了桌子前麵,開始一點一點的記錄我跟禦司命之間的事情。


    我把我能想起來的一些很小的事情,盡可能的詳細的記錄了下來,一直記錄到今天做的交易。


    等到我寫完了之後,太陽已經東斜了,一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我想了這麽多的事情,感覺自己現在累的厲害,身上都出了一層汗,我喘了一口氣,看著自己記錄的滿滿當當的筆記本。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自己非要記下來,也不是潛意識裏麵不想忘記,我隻是不想讓我的寶寶以後問起自己的爸爸是誰的時候說不上來。現在隻要努力記住,這個筆記本跟自己的爸爸有關,就可以了,至於記不記得自己孩子的爸爸是誰,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


    我雖然不知道明成哲要他的活潑幹什麽,但是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事,甚至有可能把他的魂魄給毀了。雖然我跟他之間已經沒有了以前那麽深沉的感情和依賴感,但是我還是不想這樣做交易,犧牲一個人來換取另一個人的生命,從來都不是我的作風……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忘了他,那麽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做這個交易了吧……兩天之後,我應該都會忘得差不多了吧。


    我摸了摸筆記本,有些留戀的將筆記本跟青玄印放在了一起。


    不知道為什麽,在我打算放棄他的時候,我的腦海裏一直出現在無間地獄裏麵看到的那雙純潔的眼睛,怎麽也揮之不去,像牢牢的刻在了我的腦子裏一樣,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時間隻有這麽一點一點的過去,很快我就找了一個房子,我自己也懂風水,所以在挑房子的時候也沒有多糾結,一天時間內就已經弄好了。


    關於他的記憶,我還在不斷的忘記著,可是我並沒有感覺到輕鬆,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有些沉甸甸的。


    很快就到了我跟明成哲約定的這一天,新房子裏麵還沒有通電,加上現在屋子裏麵也沒有陽光,就特別的冷,不過我已經麻木了,這一天我早早的就坐到了裏麵還沒有拆下包裝的沙發上,等待著明成哲的到來。


    我將禦司命的一縷鬼魂放出來,看著他毫無意識的站在我的麵前,我這個時候才發現,如果看不到他的臉,我好像連他什麽樣子都記不得了,現在看到的時候,也隻是知道他是禦司命,是我費盡心力,拚命找到的幾縷魂魄。


    現在他的魂魄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遭遇什麽事情,就在這裏站著。


    我忍不住走到了他的旁邊,跟他靜靜的對視著,他的臉色蒼白的厲害,就跟那些鬼魂沒什麽兩樣,我也沒有想到過他會有這麽一天。


    很快我就要忘記他了啊……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就一陣抽痛,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不住伸手放到了他的臉頰上。


    也隻有這個時候,我才能徹底的觸碰到他,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這麽聽話的讓我接近他。


    “你知道嗎?你這次曆劫,你的天下都落到別人的手中了,當初你為什麽要走呢?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想問問你,是我哪兒得罪了你嗎?為什麽你連一點預示都沒有給我?”我喃喃地說道。


    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說的好像有點多了,就算我說再多又有什麽用呢?


    我苦笑了一聲,“算了,反正我很快就要忘掉你了,跟你說這麽些幹什麽呢?現在連自己的意識都沒有……”


    我歎了一口氣,準備將自己的手從他的臉上挪開,了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我的手背上落了一個有些刺骨的大手。


    心裏狠狠的一震,我正在發現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抬了起來,現在正落在我即將離開的手上,好像不想讓我離開一樣。


    可是看到他的神情的時候,我就失望了,他現在依舊毫無意識的,應該就是某個輪回道落下來的習慣吧。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他的手觸碰到我的時候,我的心情還是沒有辦法控製,有那麽一瞬間,我還以為他已經回來了。


    我都已經快要忘記他了,現在還在期待著什麽?這不過是他一縷魂魄裏麵留下來的習性,完整的他可不是這樣的。


    我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希望你回到陰間之後,能夠早點變成以前的自己,雖然你有點莫名其妙的,但是我還是喜歡你統治下的陰間,你的陰間不應該落到別人手中,我隻能做到這裏了,剩下的事情,我已經無能為力了,希望你以後也能好好的吧……”


    我一字一句的說著,就好像在告別一樣,不知道是天氣太冷的原因還是怎麽的,我感覺到我的鼻尖都有些酸。


    我忍不住抽了幾下鼻子,搖了搖頭就將他收到了收魂幡裏麵。


    我就在這裏靜靜的等待著,等到天色沉了下來,一道帶著涼意的身影如期出現在了這裏。


    明成哲來了。


    我抬了抬有些沉重的眼皮子,但是卻沒有在他的身邊看到我寶寶的身影,不過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你沒有把我的寶寶帶出來。”我麵無表情的說道。


    明成哲的臉色也有點不好,在沉沉的天氣下,顯得有點兒陰森,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就說:“你在無間地獄裏麵,跟那個滿身鎖鏈的人說了什麽?”


    我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個人已經把陰胎藏了起來,我根本沒辦法找到陰胎,你跟他到底說了什麽話?我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在意過別的事情,以前就算是他的親人死在他的麵前,他的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藏了起來?他不是已經被鎖鏈鎖住了嗎?怎麽可能還藏起來?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做這個交易?”我盯著他的臉說道。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得知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做交易的時候,一直以來有些緊繃的心,忽然就放鬆了下來,隨之又讓我有點恐慌,我的寶寶真的被那個滿身鎖鏈的熱的藏起來了嗎?


    “我現在在問你話,你跟那個人到底說了什麽?讓他有這麽大的執念?”明成哲說:“現在隻有讓他放棄執念,我才能找到陰胎,你不要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他那個人下手從來都不知道輕重,也沒有什麽感情,雖然他被鎖鏈鎖住,但是在無間地獄裏麵,他還是老大。如果他一旦下手重了,陰胎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出來了。”


    眼皮子微微的跳了跳,我跟那個人說了什麽?


    我仔細的回想著之前說過的話,好像也沒有說什麽,當初是我的寶寶自己落下去的,可是明成哲卻說是被那個滿身鎖鏈的人藏起來的。


    在我寶寶消失之前我說了什麽?


    我好像喊了寶寶,好像也說了,媽媽來接你了,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沒有說過什麽其他意思的話了。


    可是他為什麽要因為這句話把我的寶寶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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