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局,一個沒活命機會的陣局,有人偏偏想殺人,但有的人卻不想那麽輕易去死。


    “費盡心機的仙子是毒仙子,還是毒婦人?”


    薛劍慢吞吞地拔著墨兵,極為嚴肅的問。


    “本仙子名姒娉婷,你可想起了什麽?”


    “姒?唉,原來是國仇,那你何不動手?對你來說殺我輕而易舉。”


    “輕而易舉?哼!複國也是輕而易舉?”


    “作為修仙者,當知遵循人道是命,服從天道也是命。”


    “正因為本仙子知道此等荒謬之理,你才能活到現在。”


    “那我還真的該感謝你的明事理了!”


    說到這裏,薛劍的劍終於完全拔出了鞘,防禦的姿態完全展露開來。


    “明事理?本仙子現在殺你也來得及。”


    “天下有大,無奇不有,其中最魚龍混雜者,當數江湖,你們三兄弟是江湖開拓者,更是整個江湖的三大盟主。我聽說江湖中有一個秘傳的組織,名叫‘天命’,天命乃是父母慘死後被收養的孤兒,當然也有資質最優秀的奴隸。”


    “他們是世間最不怕死的死士,心甘而情願,無孔而不入,他們效命於誰,你應該知道吧?”


    “天命?我不知道!”


    “不知道,身為江湖盟主,你敢說你不知道?”


    “也對,有了天命,顛覆天下易如反掌,你是怕我為夏後複國吧!”娉婷有些氣憤的說。


    “我真不知道天命!”薛劍肯定的道。


    天命,姒娉婷作為仙人都很在乎這個組織,可見天命勢力的強大。


    “難道是亢金龍所謂的主上率領的勢力?不對呀,這個勢力固然強大,但要想讓一個仙人惦記上還太難,莫非真有我不知道的‘天命’組織?”薛劍納悶的想著。


    “天命分為天、地、人三個級別,分別稱天命、地命、人命,你沒有聽過天命、地命,但一定聽過人命,所謂的‘人命關天’就是指人命與天命相關。”


    “天命、人命!人命關天,這個詞語我聽過,但與此相關的組織我卻是聞所未聞,若非此日聽仙子所言,還當真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可本仙子怎麽覺得你是知之甚詳,無可奉告呢?”


    “真話假話皆是話,誆了仙子於我無任何益處,如果我是知道而不願說,那肯定是死咬牙關,守口如瓶,而不是若無其事的磨嘴皮子否認。”薛劍一本正經的道。


    “嗯,此言甚有理,而且本仙子也認可你的說法。”


    “既然如此,作困獸猶鬥的你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一個‘死’字,足以讓你暝目了。”


    姒娉婷的腰上佩劍拔了出來,雪亮之劍,寒芒逼人。


    玄劍氣一出,毫無破綻,毫無生機,殺伐之意,盡在舉手投足間。


    若水之痕出在墨兵上,盡管尚未動武,但劍靈已出,劍勢已動。


    躁動的空氣開始翻卷,滾滾氣流開始升騰,兩人彼此不讓,仙人一戰,可以移山倒海,可以移星換月,可以顛倒晝夜,可以蒼生無生……


    玄劍氣的交割沒有掀翻地載陣。


    地載,厚德之地所以承載,承載一切殺伐,承載一切怒恨……


    盡管薛劍遍體鱗傷,身流滿地,那怕是握劍的手已經開始不停的顫抖,但雙目依舊堅韌、剛毅。


    姒娉婷依舊用冷漠的眼光不屑的盯著薛劍。


    她受了傷,僅受一劍而已,但這一劍深可見骨,劈在胸部,疼痛難忍。


    這一劍是致命的,汩汩之血染紅了胸部,作為仙人,這是她第一次受傷,而且傷她的人是低她一個大境界的初階人神。


    高級地神境者被初級人神境的人打得受了重傷,這可是滑天地之恥辱,若讓人知曉,他一定會成為三界的笑柄。


    身為地神境仙人,隻要元神不傷,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身心疲憊會影響戰力,這點不用置疑。


    姽嫿站在項劍的麵前,元神被創,意念變弱,他拿什麽去鬥這個地神境仙人!等待他的是絕境,是死亡,是無能為力。


    生死一線,關鍵又被困在陣中,逃不掉,躲不開,饒不過,還真是千鈞一發,命懸一線。


    項劍是硬漢子,孔武有力,但境界修為低下,欲抗衡姽嫿仙子,就必須有相應的克製才行。


    天罡地煞能變,卻未必能救命;《玉皇經》是五雷之法,威力和功效都極強大,奈何沒有深厚的修為根本無法發揮該有的作用。


    八九玄功被稱為上仙神功,仙曰:修成八九玄中妙,任爾縱橫在世間。


    可成仙時日尚短,欲以此功破地神境,顯然是不太可能。


    六十四術呢?是基本的仙術,全雖全,然還不足以彌補這點差距救命。


    造化混元功是玄之又玄的功法,可一直不得窺其門徑而入。


    《三心文》與眾道術一脈相承,關聯非凡,這麽多法術他們都淺嚐輒止了,為何這造化混元功唯一特別,莫非有什麽玄機?


    項劍閉上了眼,心神寧靜,元神靈犀,將《造化混元功》和《三心文》仔仔細細的冥感了一遍。


    姽嫿仙子見弱者在閉目冥想,垂死掙紮之人,她還犯不著偷施暗算,反正也是將死之人,等上一時半會卻也無妨。


    項劍的元神與神識相融,心靈和五官合契,一道靈光從腦海閃過,捕捉到了一絲玄妙的靈性之力,這靈妙感霎時治愈了他元神上的創傷,舒服暢快的元神頃刻間強大了幾成,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勁。


    項劍雙眼一睜,右手一招,墨刑便掙脫了姽嫿的手中控製,電光般回到了其手心。


    握著墨刑,項劍有了幾分底氣,重新麵對姽嫿,他也有了一戰之力的勇氣。


    “勢頭不錯,為了撿回這條命,你需要奮力搏殺了嗎?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不要自以為是,妄動無明!”姽嫿不客氣的說。


    “坐以待斃非我性格,奮力拚搏方合情心,我,必須贏,才能得命。”


    項劍不再廢話,提劍祭出玄劍氣,朝著仙女狠狠地劈斬下去。姽嫿有此驚訝了,這個男人不僅意誌堅強,更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此未必能讓仙子動容,但其閉目睜眼間的質變,使姽嫿都感受到了靈魂的悸動和元神的威脅!


    區區一個人神境仙人竟能對自己這個高階地神仙者產生懾意,這可是頭一遭。


    “看來大意不得,他居然不是普通的仙人。”


    ‘空手執乾坤’被姽嫿毫無保留的施展開來,正好與項劍斬下的玄劍氣轟在了一起。


    呯……


    一較之下,項劍狂吐血,而姽嫿的後臂上也詭異的劃出了一條傷口,幾縷青絲飄落於地,令仙女駭然了不少。


    她明明打散轟飛了那一斬擊,為何會鬼使神差的受傷斷發,難不成這一斬擊暗藏玄機,連她都無法察覺?


    武次第正和妊蹁躚說著話,突感心神不寧,呼吸阻塞,似有頭暈目眩之感。


    他連忙強行運功壓製,以達到毒不蔓延的效果。


    “現在才後知後覺的壓製自療,你還是愚蠢得可以!”蹁躚仙子變換了口吻,瞧著痛苦不堪的武次第說。


    她居然是隱藏了殺心,連武次第的防備都沒起一丁點作用。


    “我……我不明白,你為何要下此毒手?還……還有……你是怎麽下毒的?”


    武次第煞白著臉,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嗬嗬嗬……你死到臨頭了,想不到還在糾結這個,真是無知無懼。”


    “很簡單,殺你是因為你該死,若非你故,我的胞妹會死嗎?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的修仙是為了長生,而我可憐的妹妹卻要孤苦伶仃的在九泉之下忍受寂寞,既是相愛永恒,你的獨活是不是太多餘了?”


    蹁躚仙子說著,顯然有些情緒激動起來。


    “至於下毒,在我看來再簡單不過了。我用特製的無色無味毒香同菊香融為一體,然後再以琴聲的波動音符激發此毒,從一聞琴聲起,你就在向死亡的邊緣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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