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進洞之後,果然在洞裏發現一具狐狸屍體,看起來剛死不久,就像睡著了一樣。


    老黃也按照承諾,就地挖了個坑,可是沒挖多久,就在地裏挖到了幾個硬硬的東西,挖出來一看竟然是幾百個貝幣。


    他也搞不清楚為什麽地裏會有貝幣,想了想自己還要念書的孩子,還是將貝幣裝進了懷裏繼續挖,直到將老狐埋好才彎身出去。


    老黃也算發了一筆財,過完年他也就辭職不幹了。


    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也沒人知道曾經在工地有過這麽一段奇遇。


    老曹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完結了,大約過了四五年,老曹的兒子結婚舉行婚禮,可是建新房給聘禮,老黃的錢花得差不多了,舉辦婚禮還差著不少,一家人正為這犯愁。


    突然有一晚老黃突然聽到外麵有人拍門,披上衣服開門一看門外空無一人,正罵罵咧咧要關上院門的時候。


    突然發現門口地上有一小包東西,撿起來一看,竟然全是貝幣。


    老黃當時就想到裏昔日的老狐,連忙對著門外連連作揖,將這些貝幣正好給孩子辦婚禮。


    大家都驚奇的問老黃這錢從哪裏來?他也都打馬虎眼糊弄過去,當然這錢究竟怎麽來的隻有老黃一人知道。


    戰爭的時候,各地硝煙四起,為了躲避這無休無止的戰亂,神禾十二歲那年跟隨著父母,還有十八歲的哥哥背井離鄉開始逃荒。


    誰知在路上的時候父母先後去世了,神禾便和哥哥相依為命,一路要飯至青山鎮才算停下來。


    身高馬大的哥哥在當地官府裏謀了個劊子手的差事,幾年的時間,兄妹倆在青山鎮蓋了房子,終於落戶青山鎮,那年,哥哥也娶了一名賢惠的媳婦。


    可是每每想起自己的父母時,兄妹倆都會暗暗落淚。


    七月十四那天,哥哥到衙門裏辦差說要兩三天才能回家,給父母燒冥錢的事就托付給了叔嫂倆。


    到了晚上,神禾和嫂子帶著供品、冥錢來到十字路口,祭拜父母。


    這時,一個老太太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


    那老太太走到神禾他們跟前道:“兩位好心的姑娘,你們手裏的冥錢能不能借我一些,我那可憐的兒子說,他在下麵都吃不上飯了,我這也沒錢,你們能行行好,借給我點冥錢行嗎。”


    老太太這番話,叔嫂倆聽著感到很別扭,因為從來也沒聽說過有人借冥錢的啊,這還真是首次。


    不過,看著這名老太太也挺可憐的,神禾手裏的冥錢也不少,就好心的遞過去給她一遝。


    那老太太接過冥錢,看起來挺激動,抱著那些冥錢給神禾作揖。


    過了好一會才道:“這位好心的少年,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都會報答你的。”


    老太太說完之後,領著那位女孩向不遠處的墳地走去,看樣子他們應該是當地人,也是來燒冥錢的。


    隻是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還有身後跟著的那名女孩,神禾叔嫂倆總是覺得有點陰陽怪氣的,那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也就沒仔細往下想,倆人將手裏的冥錢燒完後就準備回家。


    路上,神禾一直低頭不語,嫂子以為他累了,也沒有太在意。


    到了家裏,嫂子、神禾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沒想到這天晚上,神禾就開始高燒,兩腮燒的通紅,一個勁兒的說胡話。


    嫂子連夜請來了鎮上的大夫,那大夫把脈看過後,說是著涼了,開了方子,嫂子當夜熬了一副給神禾喝了,天亮的時候還真就退了燒。


    嫂子很高興,以為這就沒事了,又喂服他吃了些東西。


    可是到了晚上,神禾又開始燒了起來,而且還更厲害了,一邊說胡話一邊抽搐。


    嫂子趕緊又將那名大夫請了來,藥也喝了,又是天亮就退燒。


    如此三天的光景,神禾明顯的消瘦了許多。


    神禾哥哥也從衙門裏回來了,可也束手無策,隻能親自給弟弟抓藥、熬藥。


    這天下午,嫂子喂神禾吃了些東西,坐在旁邊陪著他說話,神禾斜躺在炕上,身下墊著被卷,懷裏抱著個繡花枕頭,眼睛空洞無神的發著呆。


    嫂子問他怎麽了,就聽見神禾長歎了一聲對他嫂子說:“嫂子!我這次恐怕是活不成了!自從你當了我嫂子,咱倆從來就沒有紅過臉,要是我死了,你可要記得來看看我,給我燒冥錢啊!”說完,眼淚撲噠撲噠地流了下來。


    神禾本來就是個俊秀男,再加上這幾分病態和這幾滴傷感淚,就更加動人心了!


    嫂子讓他幾句話說得眼圈發紅,趕忙揮了幾下手:“呸呸呸!叔叔說什麽喪氣話,看我不給你挑個厲害弟妹,讓她好生管管你這張嘴……”


    “嫂子你就不用挑了,她已經來了……”神禾打斷嫂子的話。


    “誰來了?”嫂子一邊問,一邊回頭在屋子裏尋找,可屋裏那有人啊!


    “叔叔,你是不是燒迷糊了?”嫂子走上前伸手摸了一下神禾的額頭,呀!又燒起來了,嫂子想趕緊去端藥。


    “自古這婚姻之事就該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還要三媒六證,可我……這幾樣都沒有。”神禾喃喃的說著。


    聽著神禾的話,嫂子又聯想起他發病的時間,心裏就有點走心了。


    她沒有去端藥,而是走到炕邊上坐下,拉過神禾的手,掐在他的虎口上,輕輕的問青霞:“叔叔啊!你別嚇唬嫂子,告訴我,她是誰呀?”


    神禾的手被嫂子掐的隱隱發痛,不過這倒是讓他有點清醒了,張張口沒說話,一種欲言又止的樣子。


    嫂子見他不說話,又輕聲問:“叔叔,你跟嫂子說,是不是那天晚上給父母燒冥錢,遇到的那個姑娘啊?”


    “嗯!”神禾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猜測得以道證實,嫂子一下子就愣住了,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一步一步挪出神禾的屋子。


    回到自己屋子後跟丈夫說:“叔叔……叔叔怕是撞到不幹淨的東西了!”


    然後,嫂子就把前幾天在十字路口燒冥錢,遇到一個老婆婆和一名少年的事說了一遍。


    這可把神禾的哥哥給氣壞了,隻見他把大腿一拍:“這事你咋不早說,我這就刨他們墳去!”神禾哥哥說完,拎著刀就衝出了家門。


    他究竟去幹什麽了,沒人知道。


    嫂子又回到神禾屋裏,給他吃了藥,大概過了大約兩個時辰,神禾的燒退了,慢慢的盤腿坐了起來。


    嫂子卻看著不對勁,這叔叔是不是回光返照啊!要不,剛才還燒的胡言亂語,這說好就好了,每天可都是燒到天明的。


    嫂子一直陪神禾說著話,快到半夜的時候,他哥哥回來了,進門就走到神禾房前,隔著窗戶問了一聲:“弟弟這會兒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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