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旁邊已經有不少人在朝這邊張望,她麵色略微尷尬,但還是挺直了脖子:“我喜歡怎樣說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隻需要把我剛剛的話傳達給新繁的負責人即可。”


    顧暉微笑,並不言語。


    一道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尷尬:“請問是顧總嗎?”


    顧暉扭頭去看,便看見一個戴著眼睛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旁邊。而他身後,還站著另一個人,他臉上同樣帶著戲謔的笑意。


    竟然是安宴,他沒有提前通知回來的消息,而且今日的宴會。他應當並沒有收到邀請,所以隻穿了休閑的白體恤,儼然陽光大男孩的模樣。


    顧暉收回視線:“您是?”


    那男人笑了笑:“我是廖斌,受你父親所托,他有幾個商業上的朋友要介紹給你認識。”


    顧暉頓時了然,這些父親早在她離開之前便有交涉過。“原來是廖叔叔,剛剛我還一直在找您,您不用客氣,叫我顧暉就好。”


    溫初晗在旁邊臉色已經略微有些尷尬,更是錯愕的望著顧暉和廖斌。她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重要的東西,腦子裏已經有了輪廓,可是怎麽也想不明白是什麽。


    廖斌微微頷首:“請跟我來。”


    兩個人正要離開,溫初晗已經張望著問出口:“等一下。”


    她顯然十分意外,看著顧暉,過了好幾秒,才勉強微笑:“廖先生,你認識顧暉?您剛剛叫她顧總,她不是新繁公司的員工嗎?”


    廖斌回頭看她一眼,像是看井底之蛙那般看她。


    他沒什麽表情,隻是冷冷掃了她一眼:“顧總是新繁的副總,請你說話的時候,注意自己的措辭。”


    許是沒想到這樣的變故,又聯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溫初晗臉色頓時慘白。


    而顧暉已經跟著廖斌帶著daniel轉身朝另一邊走去,安宴立馬跟上去,走在顧暉身邊,朝她壞壞的微笑。


    “小灰灰,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又將視線轉移到daniel身上,“這就是你國內的助理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顧暉的男朋友,你可以叫我安宴。”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在一個未談過戀愛的少女麵前,露出這樣一個微笑。安宴其實是那種看著就很貴氣的公子哥的類型,左耳上有一顆耳釘,笑的時候右邊嘴角有一個梨渦。


    實打實的少女殺手。


    顧暉目不斜視,“你注意點,別帶壞我的人。”


    安宴湊到她旁邊,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足以表明他們之間的親密:“老實說,我突然出現在你麵前你一點也不驚訝嗎,一點也不想表示對我的歡迎嗎?”


    顧暉呲的笑一聲:“你的出現永遠不會給我驚喜,隻會給我驚嚇。”


    安宴撇嘴:“沒良心的家夥。”


    兩個人跟著廖斌前去見了幾個重要的朋友,又是商界的前輩,所以不免多聊了幾句取經,等從包廂出來的時候,整個宴會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廖叔叔,今天麻煩你了。”顧暉微笑著朝廖斌頷首。


    這個人是父親曾經的合作夥伴,此次新繁開拓國內市場,注入分公司。就是因為有他的幫忙才能如此順利,不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顧暉對他自然會多幾分敬畏之心。


    廖斌身上有一種平和的氣息:“不用客氣,我跟你父親也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過了。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幾歲的小丫頭,沒想到這麽快就能獨當一麵了。”


    顧暉保持沉默,乖乖跟在他身後。


    對於小時候的事,她隻能選擇沉默。


    有人來催促廖斌,今日他還有商局要參加。於是同顧暉匆匆告別,便離開了宴會。


    daniel探頭:“顧總,您要等到宴會結束再離開,還是現在就走?”


    顧暉還未答話,安宴便搶先開口:“你直接回去吧,我會送她回去。”


    daniel瞪大了眼睛看著顧暉,等待她的回答。在顧暉回國之前,她便同董事長交涉過關於顧暉的事。隻是,並沒有聽董事長提起,顧總已經有男朋友的事。


    “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會和安宴一起回去。”顧暉揮了揮手。


    她這樣說無非就是默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daniel眼觀鼻,鼻觀心,默默點頭,提前離開。


    直到daniel離開,顧暉才長舒一口氣,轉身麵對安宴。和他對視,清冷的燈光下,他的眸子仿佛臨溪下一彎漆黑的岩石,帶著幾分痞壞的氣質。


    顧暉咬唇:“你提前回來,為什麽不告訴我?”


    安宴臉上戲謔的笑意也一點點暗淡下去,他頓了頓才說:“你回來之後的表現我都聽說了,為什麽回國之後麵對和宇晟的合作,你的能力就下降了,顧暉,這不是你應有的水平,也不是你應該有的態度。”


    他這番話說出來雖然平淡如水,但很明顯刺到了顧暉心裏的弦。她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


    “所以你提前回來就是為了監視我,時刻提醒我應該用什麽態度對他嗎?”


    安宴搖頭:“不,是你父親的意思,他會盡快回來,到時候我的父母也會來上海,將我們兩家的聯姻確定下來。”


    顧暉一愣,眉頭狠狠的皺起來。


    “是你的意思還是父親的意思?”


    安宴輕笑:“你不是說已經不在乎了嗎?那還有什麽好介意的,你需要把你的心定下來。”


    是,她需要把心定下來。但絕對不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能因為她的事情,平白搭上安宴的一生。


    這種複雜的心情仿佛坐過山車一般上下起浮,無法平靜,顧暉困頓的搖頭:“我會把心定下來,但不是你現在告訴我的這種方式。”


    安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手上那一串黑曜石做的手鏈推上去,露出手腕上猙獰的傷痕,長長的,褐色的傷痕。


    他緊緊盯著她,步步緊逼:“看清楚,你是不是忘記它了,忘記你回來是做什麽的,別忘記你答應jessica的事情。”


    他說的每句話都仿佛驚雷,一直打在她的心頭。顧暉緊緊閉上眼睛,腦子裏閃過鮮紅的鮮血,她奄奄一息的樣子,還有jessica請求她一定要答應的事。


    “安宴……”顧暉有些懦弱無能,隻能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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