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彎彎看著龍先生期待的目光, 有點怕他繼續掏出一些什麽驚人的衣服,努力轉移話題,“君上,為什麽地上多了這麽多靈石?”


    龍先生抿了抿唇,“亮晶晶。”


    牧彎彎:“.......”


    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原來龍是真的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簡單的尬聊後, 房間又陷入了寂靜, 隻剩下萌萌偶爾從靈石堆上滑下來的聲音和它偶爾的啾啾聲。


    牧彎彎看著床上那兩件讓人窒息的衣服, 到底沒能過自己心裏這關。


    雖說為了愛情她可以勉強說自己喜歡,但是萬一以後龍先生真的以為她喜歡怎麽辦?這種可怕的直龍審美她實在無法接受……


    牧彎彎思考著怎麽委婉一點的表達自己內心的心意, 她不說話, 龍先生也就不知道說什麽。


    他看著夫人微微發紅的嘴唇, 心裏癢癢的。


    但他又想到她剛剛看見自己走進來時微微詫異的眼神,唇用力抿了抿——


    夫人一定是看見了看見自己變禿了的耳朵了。


    龍是知道的,夫人隻喜歡毛茸茸的東西的。以前他沒有露出耳朵時, 夫人從來不會擼他(?),自從有了毛絨耳朵, 夫人對他的態度就變了。


    可現在, 他已經禿了。


    失去了毛茸茸的龍,對她的吸引力會不會還沒有毛啾大?


    龍先生眼神晦暗, 張嘴想問她是不是嫌棄自己的耳朵, 想問她簪子誰送的,可一開口,就變成了違心又幹巴巴的話語, “你……”


    “再睡一會兒。”


    還沉浸在死亡芭比粉之中的牧彎彎眨了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猛地抬頭,對上龍先生冷淡的雙眼,猶如冰山一般的麵癱臉,下意識掃了一眼他的耳朵。


    然後才恍然——龍先生把耳朵收起來了,可是光看臉她猜不到這龍的心情活動啊。


    也許是牧彎彎的目光太過於直擊靈魂,龍先生本來就對耳朵的事情很在意,現在她的一個眼神,他一顆玻璃心都快碎成片了。


    龍先生轉過輪椅,對著一地靈石垂下了眼,看樣子是準備修煉了。


    牧彎彎扯了扯放在床上的貴重的衣服,脊背酸軟和靈魂的疲累感還沒有消失,她現在很不舒服,但這龍看樣子是隻準備說一句“再睡一會兒”了。


    雖然知道她的傷是他處理的,他那個性子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實屬不易。


    可是,他明明剛剛才吻過她啊……


    唇上溫柔的繾綣眷戀猶在,龍先生微燙的指腹擦過她麵頰的觸感也不似作假。


    她以為他回來了,就不會那麽別扭了,會把一切都說清楚。


    結果她不問,龍就真的不準備解釋麽?她還記得,她等待的那麽多天,每一次聽到外麵有動靜都會像一隻驚弓的鳥。


    明明字條上寫著三五日便會回,明明失約了。


    別以為隻要送她一屋子靈石和兩件衣服就可以讓她不去計較那麽多個日夜的苦等。


    重逢的喜悅和龍沒事的心情慢慢的淡了,牧彎彎瞥了一眼被拿在一邊桌子上的九傾的簪子,第一次任由自己發了一回小脾氣。


    她把龍先生給她戴上的那個簪子拿了下來,然後順了順頭發,把九傾送的那個氣憤的戴在了頭上。


    然後掀開了被子,把自己裹了進去,悶悶的說,“我要睡了。”


    她說完自己就有點委屈的受不住了,眼眶酸酸的,不爭氣的閉上了眼睛。


    房間再次陷入了安靜,龍先生唇角微動,眼裏劃過一抹受傷,她竟然更喜歡別人送的簪子,而不是他送的。


    龍先生長睫微垂,掩蓋著內心瘋狂壓抑的情緒,亮晶晶的靈石倒映在他的眼底,卻像是一簇簇跳躍的火苗——


    或許他周身的煞氣已經凝結成了可怕的黑色漩渦,原本正在啃亮晶晶的萌萌一下子就感覺有點害怕了。


    昨日被龍差點拍死的陰影還盤旋在萌萌毛毛旺盛的頭頂上,它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肥肥的小身體,成功的在惡龍發威之前從窗口跑掉了。


    龍先生注意到它的動作,沒有理會,麵色陰沉的可怕。


    他看著牧彎彎故意戴著的,露在外麵的簪子,手掌緊握骨節發白。


    約一個小時後,想要等等看別扭龍會不會說一些什麽的牧彎彎到底有些撐不住了。


    她靈魂受累,很容易睡著。


    在她半夢半醒之間,耳邊傳來輪椅在光滑的地麵上摩擦的聲音,十分刺耳。


    牧彎彎一下就醒了。


    但她還是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沒有動,呼吸出來的熱氣熏得她腦袋暈暈的——


    這龍又想幹什麽?這一次她一定要當麵戳穿他!


    牧彎彎心跳的有點快,龍先生在她睡著,和在她醒來的時候完全像是兩種生物!


    別扭擰巴害羞龍vs冷漠傲嬌麵癱帝。


    沒了他那一對像是外掛一樣可以透露內心情感的毛絨耳朵,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和龍先生好好溝通。


    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機會!


    ——輪椅被有些用力的推開,龍先生扭曲著俊麵站了起來,也沒有在掩飾自己已經可以正常活動的事實。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到了床邊。


    “彎彎。”他沙啞著嗓音喊了一聲牧彎彎的名字,像是在試探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牧彎彎沒動,甚至降低了一些呼吸的頻率。


    其實她裝睡的挺明顯的,但是在一條檸檬醋精龍的眼裏,就隻有夫人頭上那無比礙眼的清心玉的簪子。


    龍先生輕輕的伸手,偷偷摸摸的把牧彎彎頭上那個簪子換成了自己帶回來的那個。


    他的動作很溫柔,但是手太大了_(:3∠)_


    雖然龍先生已經盡力不破壞夫人的的發型了,可他還是把她的頭發弄亂了。


    “………”龍先生一雙大大的手掌有點無措的擺弄著牧彎彎的頭發,搞得她癢癢的馬上就要破功了。


    等終於把簪子醜醜的弄好,檸檬龍和牧彎彎的額上都已經滿是汗水了。


    隻不過一個是冷汗,一個是熱的快不行了。


    又過了一會兒就在牧彎彎準備坐起來抓著龍先生的領子問他到底想幹什麽的時候,龍先生終於又動了。


    他小心翼翼的蹭上了床。


    牧彎彎:“………”


    後腰上傳來一陣不容反抗的力道,等牧彎彎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被躺平在床上的龍先生用長長的胳膊和長長的大長腿連人帶被子一起圈住了。


    牧彎彎:“…………??”


    “夫人。”龍先生把頭埋在蠶寶寶牧彎彎的肩膀上,聲音又啞又奶委屈巴巴的像一條比毛啾還小的小龍崽,“不可以不喜歡。”


    “不可以不喜歡好不好?”


    牧彎彎的耳根一下子就熱了,她覺得自己的腰被箍著,好像找到了昨晚做噩夢的源頭。


    這麽重一條龍把長手長腳都壓在她身上,她不做噩夢才有鬼了。


    牧彎彎臉紅的很根本不敢去聽龍先生說的話隻好用這些亂七八糟的想象來掩蓋已經快要屈服的內心。


    然而龍先生卻是抱上癮了。


    隔著棉被的夫人抱起來好軟好軟好舒服好舒服,他沒忍住把人又往懷裏按了幾分。


    龍先生聲音突然帶了點冷冽的沙啞,“說,是誰送你的簪子和吊墜?你是不是在外麵找到新的毛茸茸了。”


    牧彎彎聽著檸檬龍的話,心裏沒有任何氣惱的感覺,反倒是有了一種“原來龍先生也會一次性說這麽多話”的莫名滄桑感。


    她琢磨著自己現在就醒來好像太早了,也許龍先生還準備再說些什麽呢。


    “我。”龍先生抖了抖鴉黑的睫毛。


    他語氣又沉下來幾分,就在牧彎彎以為龍先生可能要生氣的時候。


    她聽見他說,“對不起。”


    眸子微微睜大,牧彎彎抓著被角的手緊了緊。


    “我回來晚了,”龍先生緊緊抱著她,“對不起。”


    “不要嫌棄我。”他慢慢閉上了眼睛,聲音也輕了下來,像是吹在她耳邊的風。


    他禿毛了,她一定不喜歡了。


    .  “不可以在外麵有別的毛茸茸好不好……”


    最後幾個字像是慢慢消失的弦音,一點一點打在牧彎彎的心裏。


    這條大笨龍啊,這條可惡又可愛的龍啊。


    她最喜歡的龍先生啊。


    為什麽會覺得她嫌棄他耳朵禿……


    再也克製不住了,牧彎彎實在不想再像之前那樣,她不再掩飾,睜開眼動了動手腳企圖從被子裏鑽出來。


    龍先生在察覺到她動了的一瞬間,便立刻反應了過來,夫人是醒著的!


    或許太過於緊張,龍先生下意識更加用力的抱緊了牧彎彎。


    牧彎彎奮力掙紮,等到終於突破了某龍的桎梏從被子裏鑽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斷了。


    她在被子裏憋的有點久,一探出頭就忍不住喘了幾口氣。


    “嗯……呼……哈啊……”


    明明隻是很正常喘息的聲音,可聽在大腦短路的某龍的耳朵裏,就像是重磅炸彈一般。


    龍先生好不容易藏起來的禿耳朵一下就冒了出來,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望著牧彎微微敞開的衣領,視線貪婪的從她散在枕上的黑發,順著她微紅的耳根,一路滑落到她白皙的脖頸上……


    作者有話要說:  龍先生:“糟糕,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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