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講的這些老夫子在課堂上講過了,講點史書以外的吧。”


    小徒弟不滿的喊道。


    泉瀛眼角抽了抽,給了她一記白眼。


    “你師父我不喜歡野段子。”


    白月溪撇嘴,將這個無趣的師父在心中鄙視了一番,悶悶不樂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入睡,大概是太過好奇,居然做了這樣一個夢。


    夢中,電閃雷鳴,原本豔麗的鮮花逐漸出現枯萎的顏色,少女衣衫襤褸目光空洞的望著前方,在她的腳下,早已橫屍遍野,一個月色的身影緩緩走來,手中的寶劍閃出亮眼的銀光,劍光一閃,劍尖無情的沒入少女的胸前,鮮血將寶劍染紅,拿著寶劍的手顫了顫,少女空洞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光亮,她笑了,笑的那般釋然,眼睛閉上的刹那,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寶劍上,劍光大作,白月溪猛地驚醒。


    她驚覺自己的淚水竟然打濕了枕頭,一顆鬱鬱的心還沉浸在夢中那少女憂傷的眸子中,仿若那一劍是刺在她的身上一般,不覺竟哇哇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驚動剛剛入睡的師父,泉瀛隨手捏了一個法術,瞬間出現在了白月溪麵前,後者被突然出現的師父嚇得嗷的一聲跳了起來。


    泉瀛環視四周,麵色逐漸變冷。


    “大晚上不睡覺,你哭什麽?”


    白月溪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做夢了。”


    “。。。。。。”


    第二日,雨娥與巴昂驚奇的看著她一雙腫的跟倆核桃一般的眼睛,問道:“你是有多恨你自己,竟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白月溪將昨晚的夢跟他們說了說。


    “我感覺那個手拿寶劍的人一定就是夙阡,他殺了自己愛的女孩,可是為什麽呢?”對於這個問題她絞盡腦汁想了一晚,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她感覺自己很是煩惱。


    雨娥與巴昂對視一眼。


    安慰她說:“夢都是假的,當不了真,再說,你單憑一個片段就認定那人就是夙阡也是太過片麵了吧。”


    “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信,你今天一天隻想著李師傅做的白菜大肉包子,看看今晚做什麽夢。”


    白月溪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雨娥笑笑,問道:“那你可看清你夢中的夙阡以及他愛的姑娘長什麽樣子啊,說來聽聽,看是不是像野段子裏般風流倜儻。”


    白月溪想了想,卻是越想越模糊,最後隻留一個模糊的影子在腦海中,心下有些泄氣,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


    。。。。。。


    自上次死而複生之後,便宜師傅對她的態度有了明顯的改善,不僅親自教習她劍術、法術,還溫和以及耐心的指導她做學問,最重要的是能夠與她就學習這件事展開和諧的討論。


    “白月溪,我記得這個地方我教了你不下六遍,你倒是記住啊。”泉瀛扶額,這個徒弟已經將他磨得沒了脾氣。尤其是她那一肚子歪理,每每讓他恨得牙癢。


    “師父,學習這件事是急不得的,古人雲慢工出細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當然也喝不了熱糊糊,那句很有學問的話是怎麽說的來著?”


    “欲速則不達。”某人黑著一張臉。


    “對對,就是這麽個意思,師父果然是老薑辣味大,老人經驗多。”


    某人的臉再黑一成。


    “師父你知道那個意思就行了,你不老,真的。唉唉,師父,你去哪?課還沒上完呢。”


    唉,師父又脆弱了。


    。。。。。。


    泉瀛黑著一張臉來到綺羅峰,抬頭看了眼門上的牌匾——玉宇瓊樓四個大字明閃閃的晃著他的眼睛,原本陰沉的臉又沉了沉,心中哼了一聲,這倆人也真是絕配。


    院中青年正在端詳著麵前的棋局,聽到腳步聲,緩緩抬了下眸子。


    “你怎有閑心來我這坐坐?”


    泉瀛並沒有坐下,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看著他。


    “那個小鬼究竟是什麽人?”


    肖歌怔了怔,放下棋子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巫奇神宮之人,你不知道嗎?”


    “不,她不是,起碼現今的她不是,我探過她的神識,幹淨的過於異常,有人動過手腳,這個人不會是你吧。”


    肖歌回視著他,搖頭輕笑:“果然瞞不住你,坐下吧,故事有點長,我慢慢告訴你。”


    “話說十六年前,小月溪降生,帝君老來得子本來是件多值得慶賀的一件事,可是不幸的的是,不知從何劈下一道天雷,瞬間將這小可憐劈的外焦裏嫩,承陌看後直搖頭,倘不是因為仙身護體,怕是小命也難保,為了救這個小可憐,承陌擔著莫大的風險帶著她的精魂去了異世,直到過了十六年才得以回歸。”


    泉瀛有些訝異:“天雷?”如此的說法讓他有些無法相信。


    卻見肖歌神色莫名的回看著他,道:“這天雷怕是與你還有著莫大的淵源。”


    泉瀛怔住了,十六年前,天雷。。。


    他猛地站了起來。


    肖歌笑道:“看來你是記起來了,這道天雷就是十六年前你飛升上仙等了一個月都沒有等來的那個天雷,卻是被這小丫頭頂包了。”


    泉瀛悶頭離開小院,肖歌看著他的背影,含著笑意的眸子卻漸漸轉冷。。。。


    荒唐,實在是荒唐,泉瀛感覺這是他聽過的最荒唐的一件事了,回到齊淩峰,雨娥與巴昂正在幫白月溪梳理功課,見他回來忙起身行禮。


    泉瀛一眼就瞧見了正滿腦漿糊的白月溪,頓時心生愧疚,輕咳一聲來到她的身後,不自然的問了一句:“哪裏不懂?”


    白月溪在書本上一通亂點,泉瀛忍著想揍她的衝動,心中默念“欠她的,欠她的。。”,耐心的為她講解開來,一遍不會,再來一遍,還不會,那就再一遍,一旁看著的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頓時對泉瀛師尊充滿了敬意,心中無限感慨,師尊果然是一位德藝雙馨的好老師。


    。。。。。。


    九重天之上,仙霧繚繞的大殿上,狼煙星君布法,虛空中開啟一方水幕,眾人目光灼灼的盯著水幕,隻見其上紅煙彌散,一個模糊的影子忽隱忽現。


    “異動,天帝陛下,伏魔池有異動。”


    大殿上嘩然。


    “陛下,伏魔池所伏之物魔性巨大,淌是任其現世,必是要有一場浩劫。”


    天帝凝眉。


    “晟業,你速下界去昆侖,伏魔池萬不可有所閃失。”


    “晟業領命。”


    白月溪與雨娥正閑逛著,突見大殿前圍了好些人,出於好奇,兩人惦著腳也向裏麵張望。


    “小哥哥,裏麵的人是誰啊,手裏那把大斧頭看著挺沉的啊。”白月溪拍拍前麵弟子的肩膀,小聲問道。


    被問到的弟子回頭白了她一眼。


    “那是斧頭嗎?沒見識,那叫劍戟,你竟然連他都不認識,來,我跟你說,他呀是九重天上有著戰神美譽的晟業將軍。”


    被他這樣一說,再看這什麽將軍,倒真的是感覺更加威武了呢。


    白月溪翹著腳想看的再清楚一些,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咳,圍觀的弟子像受了驚的小鳥一樣頓時向著一旁散去,推搡下,翹著腳的某人一個不留意,咚的一聲趴倒在地。


    “月溪?”頭頂傳來的聲音夾雜著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


    白月溪揉著鼻子尋聲看去,隻見那威武的將軍正一臉驚奇的望著她。


    “真的是你,你怎麽在這?”說著,隻一隻手就將她給拎了起來。


    白月溪愣怔的看著他,心道,壞了,這是又見到熟人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雙大手噗的一下拍在她的肩膀上,這力道差點將她拍倒。


    “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兄弟又見麵了,今晚一定不醉不歸。”


    掌門大人不動聲色的將白月溪拉到了身後,麵對晟業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說完後,晟業立時收斂住笑,表情凝重的看著她,連聲歎了又歎。


    白月溪好奇掌門大人對他說了什麽,卻是晟業抽了個空低頭小聲寬慰她:“月溪,沒事,這腦袋裏的病急不得,咱慢慢治啊。”


    腦袋裏的病?她猛地向肖歌瞪去,你腦子才有病呢。


    泉瀛來到大殿的時候,看到白月溪先是一愣,繼而與晟業打招呼,看來大家也都是熟人了,隻是扈羅尊者一直沉著個臉,雖不滿,但掌門都允許某人在這裏了,他又能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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