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過著,這一天,沉瀟瀟訓練的時候,感覺狀態特別好,腰腿像是得到了解放一樣的鬆快,她腦子裏突然冒出“重獲新生”四個字。</p>


    她對顧言說:“顧醫生,我想把助行器拿下去試一試,我感覺我能走了。”</p>


    “是嗎?那你試試。”</p>


    腿上的器械被摘下去,沉瀟瀟如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似的,兩隻胳膊張開著,腿慢慢地一點一點往前邁。</p>


    顧言在旁邊鼓勵她說:“沒事,勇敢地往前走,摔了有我在旁邊扶著你呢。”</p>


    沉瀟瀟目光堅定,咬著後槽牙,用力地邁出了第一步,緊接著,又跟著邁出了第二步。雖然步子邁得很艱難,但她成功了,身子沒有摔倒!</p>


    “顧醫生!”沉瀟瀟激動的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說話聲音都打著顫了,“我能走了!”</p>


    顧言也替她高興,走到她前麵去,雙手伸向她,說:“來,朝我走過來,慢一點沒關係的。”</p>


    沉瀟瀟緊張的胸口上下起伏,穩了穩心神,全神貫注地邁開步子,小心謹慎的一步步朝著他走去。</p>


    “啊——顧醫生!”沉瀟瀟真的太激動了,每走一步,就大喊一聲,“顧醫生,我能走了!”</p>


    顧醫生高興地說:“瀟瀟,穩住,快到我這裏了!”</p>


    “顧醫生!”沉瀟瀟的眼淚像是決了堤似的嘩嘩往下流,一邊哭著,一邊朝他走,“我來了,顧醫生!”</p>


    當她蹣跚著走到顧言麵前,激動興奮的兩人擁抱在了一起。</p>


    “顧醫生,我真的可以走了!我好了!我好了!”沉瀟瀟緊緊地抱著他,哭得泣不成聲,好像把之前黑暗日子裏的壓抑情緒都給哭出來了。</p>


    顧言說:“是,你好了,沉瀟瀟,你真的是太棒了!”</p>


    “我不是太棒了,我是太苦了!”沉瀟瀟哭著說。</p>


    是啊,太苦了,從最初得知自己再也站不起來的噩耗到把自己封閉起來,過著不人不鬼的日子,到後來厲璟寒帶來了醫生,開始各種治療,直到現在。一步步走來,就像她剛才邁的每一步,都如此的艱難,如此的疼痛。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所受的苦是有多麽的大,自己是如何咬牙硬撐下來的。</p>


    顧言拍拍她的後背,扶起她,說:“來,咱們看看能不能再走回去。”</p>


    他話音落下,眼神卻越過她,看向前麵站在門口的人。</p>


    “師兄?”顧言看到鄭楚陽驚訝地問:“你怎麽來了?”</p>


    鄭楚陽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沉瀟瀟慢慢地朝著顧言走去,他看二人都沒發覺自己,便靜靜的一直看著,心裏也替她高興。當兩人抱在一起的時候,他好像有把刀子一樣捅進心裏那麽疼。</p>


    </p>


    沉瀟瀟聞言,也轉過了身來,看到鄭楚陽,她好奇地問顧言:“你叫他師兄?你們認識的?”</p>


    鄭楚陽說:“不好意思啊,我打擾到你們訓練了吧,我先出去了。”說完,推開門先走了。</p>


    顧言麵對沉瀟瀟困惑的疑問,對她解釋說:“他是我師兄。不過,我來這裏,可不是他安排的,我是被分配到這裏來的。有些事情,就是這麽湊巧,都是上天的意思。”</p>


    “就是說,他不做我的醫生以後,你就恰巧來了,又恰巧地做了我的醫生。哈哈,這也太巧合了吧?”沉瀟瀟覺得不可思議,但對顧言的話也沒有懷疑。</p>


    顧言說:“這件事咱先不說,你繼續走回來,看看感覺如何。”他說完,又朝回走,伸開胳膊等著沉瀟瀟。</p>


    這次的回路,沉瀟瀟明顯放鬆了很多,腿部也好像適應了,沒最開始的青澀了。</p>


    “顧醫生,你把手放下吧,你這姿勢,特像個媽媽。”沉瀟瀟笑著說——這一來一回形成了鮮明對比。</p>


    顧言放下胳膊,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不自主地做出這個動作來。”</p>


    沉瀟瀟說:“顧醫生,你看看我走的,不會再出現像以前似的,突然就站不起來那樣子吧?”</p>


    顧言說:“你看你走了多少步了,不會出現那種狀態了。你這是真正的站起來,會走了!”</p>


    “好耶!”沉瀟瀟聽了他的話,放心下來,舉起手歡呼。</p>


    站在外麵的鄭楚陽聽到沉瀟瀟開心的歡呼,自己也露出開心的笑來,喃喃自語道:“瀟瀟,你真的很棒,堅持了下來!”</p>


    可是,自己卻沒有陪她走到現在這最後一步,她的激動與狂喜給的也不是自己。他心裏是失落的,痛苦的。</p>


    二十多分鍾後,顧言從裏麵出來了,“師兄,走,去我辦公室。”</p>


    “她呢?”鄭楚陽小聲地問。</p>


    顧言一笑,“瀟瀟練累了,在裏麵休息呢。她司機來接她,你不用操心了。”說完,他攬過他的肩膀朝自己的辦公室去。</p>


    “師兄你坐,我先喝點水。”顧言去飲水機那裏接了一水杯的水,咕嘟咕嘟的一口全都喝下去了。</p>


    “師兄你看到了吧,瀟瀟站起來了!我剛給她簡單的看了一下,她的腰腿,是好了,可以走路了!”顧言也很興奮,滔滔不絕地對他說。</p>


    鄭楚陽問:“你有沒有告訴她,開始的時候不要走得太多,[嘀嗒小說 .mt1988.]那樣會傷到腿的。”</p>


    “告訴了,她也清楚,說會循序漸進的。”顧言舒了一口氣,感慨地說:“每次看到患者好起來,我比他們都要高興,就會覺得陪著他們一起苦練的日子沒有浪費時間。”</p>


    “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事啊?”他又問。</p>


    鄭楚陽其實是特意過來的,特意過來幹什麽,他也不知道。</p>


    “啊,沒事,就是……那什麽嘛……”他一邊說,一邊撓著額頭,“你幾點下班啊?”</p>


    顧言說:“你是過來看沉瀟瀟的吧?跟我你還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p>


    鄭楚陽泄氣地把身子往後一靠,沒有說否認的話,那就算是默認了。</p>


    顧言揶揄地笑他,“你可真是的。你這也看到了,人家現在站起來了,你這危機感還沒爆發出來呢?”</p>


    他話音剛落,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單手扶腰,著急地問:“顧醫生,你和瀟瀟訓練完了?她沒在訓練室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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