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感受你的世界——咖啡屋【裂痕】


    萬裏無雲,微風柔軟,我一如既往的來到咖啡屋與某個霸道的小老板簽到,今天已經是第九天了。


    為什麽當時沒有發現他的真實麵目呢?為什麽我會去那裏避雨?為什麽當時要答應他?我不停的問自己,然而並沒有什麽用。在炎炎烈日下,我冷著臉來到咖啡店。


    “清日大姐。”帶著嘲諷意味,故意想惹我炸毛取得外號。


    嗬,矮子。


    我麵無表情的啪的拍開他的芊芊玉手,不爽的坐在椅子上,感受空調的冷氣。


    他不再有往日的禮貌和熱情,卻像往常一樣衝了一杯卡布諾奇遞給我,勾起一抹微微邪氣的笑,看著我喝下去。


    我這次怎麽會如他的願呢。


    “昨天前天還有上個星期的咖啡錢是多少,我現在給你。”語氣冷淡,明顯想要個了斷。


    然而某個小老板怎會如我的願呢。


    “不喝?”威脅的意味明顯。


    我堅決道:“不喝。”


    “小清日。”他居高臨下的俯視我,無形之中有一種壓迫感。


    明明隻是一個小朋友,居然這麽……我不爽的站了起來,比他高出半個頭的我瞬間占據優勢,這種反居高臨下的感覺讓我有了些底氣。


    “夏至羽,咖啡店沒有任何收入你難道不擔心嗎?”我凝視著他一字一句的說。


    “嗬。”他似笑非笑,端起卡布諾奇喝了一口,踮起腳尖,與我平視。


    我蹙起眉看著他,看他耍什麽把戲。突然……一道冰涼覆到我的唇上,舌尖撬開我的唇齒,香甜的咖啡劃入口中,許是他的吻技太好,我慢慢的竟不可抑製的深陷進去。


    啊,我在做什麽!當我迅速推開他的時候,他舔了舔嘴角,得意的看著我,笑得別提有多壞了的。


    我呆愣的看著他,才反應過來這是我的初吻。好丟臉。


    “你第一次接吻吧,”他看著我的表情頓時了然,勾了勾唇,“那麽,你還沒上過床吧?”


    “無恥。”小小年級的,這麽會這樣,我失望的看著他,為他的父母感到悲哀。


    “這是懲罰。“他靠在櫃台上,好聽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裏立刻變成不良少年。


    我快步到洗手間,靠在牆壁上,眼眶有些濕潤。


    身上還穿著打工時的工作服,白衣短裙。白皙的腿暴露在空氣中,工作半個月了,我依舊無法習慣。


    還算修長筆直的腿潔白無瑕,短裙微微蓬起,落下。裙子設計得很好,十分完美的顯示了身體的曲線……勾人的小清日。


    洗手間門口,夏至羽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小腹底下突然出現一股燥熱,從底下一直竄到胸口。


    我看到他,把眼淚憋回去,哽咽著提醒道:“這裏是女廁所。”


    “哦?”他毫不在意的應了一聲,“哭了?”


    見我不說話,他遞給我一張潔白的紙巾,我愣了愣,半晌才接過,輕輕說:“謝謝。”


    我擦拭著淚水,突然,身體一僵,夏至羽一隻手從裙子底下探了進去,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而且愈發的放肆。


    我無措的看著他,身體忍不住顫抖著。


    “害怕嗎?”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微微蹙起眉看著他,難道,我也擺脫不了被性侵的命運嗎?我緊緊的咬住嘴唇,抓住裙擺,緊緊攥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一點都不會反抗嗎?”他皺起好看的眉,想,要是被人碰她,她也這般任人宰割麽。他越想越煩躁,驀然,他吻住她的唇,帶著醇香的咖啡味,攻城略池。


    我用力推開他,看著這個明明比我小,卻絲毫不把我看在眼裏,隨意玩弄自己的人,心底湧起一股寒意,“把東西還我。”


    他嘴角劃過一絲譏諷,“你覺得我會還麽?”語氣裏大有不還的意思。


    還了,我們還能見麵麽……


    “卑鄙……”我最終憋出這麽一個詞,說完,轉身飛速跑了出去。


    意外的,夏至羽並沒有追上來。


    他知道那包向日葵花籽對我來說,很重要,葵花籽代表了那片花田,是承載了曾經那段安逸愉快的回憶的東西,失去什麽都不能失去它。


    但是……一切都沒有那麽幸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花籽被人拿走了,而我,卻拿不回來了。


    對不起,向日葵花田,你永遠都住在我的心中,你是我最珍貴的回憶,最美好的燦爛,一直一直,永遠永遠。


    請原諒我的自私。


    第三章:感受你的世界——葵花籽【失去】


    六月中下旬,一個相貌出眾的少年在咖啡店門口靜靜的站著,他輕抿著唇,陽光給少年渡上一層淡黃色的光,是憂鬱窒息的美。


    他出神看著那包葵花籽,薄荷綠的透明小香包染上一層昏黃。


    他明白,有些錯,是無法彌補的。可是他依舊固執的站在陽光下,靜靜的等待著某個人。即使在這陰晴不定的雨季,即使她沒有出現。


    管家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少爺!”他怒喊,“跟我回去,你在這麽等下去,我就叫保鏢了!”


    夏至羽看起來依舊淡淡的,心裏卻知道能等到現在已是極限了,苦笑道:“再給我一天,就一天。我保證跟您回去。”


    管家看著他固執的模樣,不禁心軟了幾分,沉默一會兒,轉身離去。


    夏至羽目送管家離開,手裏的香包不禁攥緊了幾分。管家沉默,就代表默許了。


    夕陽西下,天邊最後一抹餘光散落著獨孤,最後徹底消失在天邊的盡頭。夜幕悄然降臨,這一夜,沒有滿天繁星,沒有清日,隻有一片悵然。


    再見了,小清日。


    車站。


    清日獨自乘坐上了火車,心急如焚,下車後,匆忙坐上去往流花鎮的大巴。


    就在早上,媽媽跟大姨打電話,我隱約聽到了一些東西


    “學校?準備在哪建啊……你們家的後麵的花田?不錯呀,那以後孩子上學就方便了……”


    大姨家?花田?向日葵!


    後麵還聊了什麽我沒有再聽進去了,我隻知道,那片向日葵花田就要消失在世界上了。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油然而生,我流下一張紙條,然後定了火車票,急匆匆趕去流花鎮,我想,至少,至少要去看最後一眼。


    我看著車窗外的快速後退的風景,雙手緊緊攥住,疼痛感並沒有讓我冷靜下來,我隻想快點,快一點趕到花田,最好是能夠守護它們,不被破壞,哪怕後果是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到時,已是黃昏。按照記憶來到後山,隻見一台台機器清除著向日葵,已經有好一部分的向日葵遭殃了。


    我紅了眼,跳進花田中,站在裏機器十分近的地方,張開雙手,擋住身後的向日葵。


    小小的身影在花田中顯得十分渺小可笑,但是我固執的站在這裏,雙眼瞪著前方。


    “讓開,小妹妹,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工作人員從挖掘機中探出腦袋,不悅的朝我大喊。


    我絲毫沒有離開的反應,紅著眼吼:“我不!我偏不!”


    “這女的搞什麽啊!妨礙老子工作!”旁邊那個工人更是氣憤看著我。


    兩行清淚不知何時流了下來,我張張嘴,發不出聲音。田間小路路過一個少年,大概十六、七歲的模樣。


    我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朝他說:“幫幫我,人多他們就不敢把花田怎麽樣了!我求求你,幫幫我……”淚水模糊了雙眼,我胡亂擦去,看著不知所措的他。


    他沒有要來的意思,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拜托!”


    我隻是想守護它啊!我連我唯一喜歡的東西都保護不了嗎?


    “不要擔心,後果我來負責好嗎!我求求你,你過來幫幫我好不好?”我撕心裂肺的哀求,他顫顫巍巍的看著我,轉身迅速跑開了。


    “不要……”我無力的麵對一切。


    工人看著不耐煩了,下來把我捉住,勸道:“別嚷嚷了,不就是片花麽,你摘一朵去就行了,別妨礙我們。”


    “你懂什麽!”我攥緊雙手,大喊道,“你不懂的,你永遠都不會懂的!”


    “你永遠都不懂得它對我有多麽重要,在我心中,它就是一切!”


    工人被她的氣勢愣住了,倔強的眼神仿佛再說同歸於盡。


    “你……”


    我還沒聽清他在說什麽,一陣眩暈感重重的刺激著大腦,身體一軟,閉上雙眼昏倒了過去,隱約聽見幾聲叫喚。


    夜晚,很晴朗。綠色的蛐蛐在田間跳躍,月亮灑下一片銀光。


    花田已變成一片土地,光禿禿的,沒了生氣。


    不知昏了多久,我慢慢睜開疲憊的雙眸,發現自己周圍仿佛置身於某種宿舍,我連忙坐起來,四周張望。


    “你醒啦?”一個青年的聲音不大不小,傳進我的耳朵。


    聞聲抬頭,之間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工人遞了一杯水遞給我。


    等等,工人,花田……


    “向日葵呢!”我啞著嗓子抓住工人的衣服激動的問。


    他張了張嘴,但卻沉默著,不給予任何言語。可是,我卻在他的神情中讀懂一切。


    結果,還是沒有擺脫失去的命運。即使我強迫自己麵無表情,但是淚水還是不可抑製的流下。某些悲傷,不是冷漠就能夠掩飾住的。


    他憐憫的看了我一眼,轉身抱起一個插在簡易花盆裏的向日葵,放在我的麵前。


    “姑娘,我不知道那片花對你這麽重要,但是,我們也沒辦法,為了生活,我們必須這麽做。”他輕輕說,“我知道你會傷心,所以摘了幾朵最大最好看的給你,我是個粗人,很多都不懂……”


    “有些東西,隻有放棄了,才能成全另一個。如果向日葵的使命是如此,我們不能改變它,那就把它放在心裏,用一輩子珍藏。”他的口吻像是回憶著誰,但是說完又像是什麽都未發生一般。


    我看著他,抱起花盆徑直走向門口,硬生生的無視他,拐角時,我轉頭看著他,雙眸在夜中散發著淡淡幽光,我知道,他看懂了。


    轉身呢,我便消失在黑夜中。


    我不禁想起夏至羽,美麗而又叛逆的少年,我們就像在同一平麵的兩條線,相交,分開,不可能再次碰撞了。


    隻有放棄了,才能成全另一個。


    再見了,夏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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