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蘭特愣了一下,他原以為能猜到對方的來意,不過是想要傳教或者是監視,但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雙方都不具備合作的條件,“您的意思是……”


    “幫您爭奪公爵大人的繼承權,以及擴大領地,發展城市建設。”紅衣神官微笑著。


    “等一下,繼承權?”蘭特皺著眉問道,“爵位的繼承權?”


    “沒錯,爵位,軍隊,以及領土。”


    這太突然了,蘭特有些沒反應過來,教廷居然想要公開支持自己,但很快他的腦子就冷靜了下來。


    對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個決定,他們一定想通過這次合作得到什麽,而且肯定要比付出的東西要多。


    “幫我?您可能搞錯了,我的領地貧瘠而偏僻,實力最為薄弱,而且我也根本沒有心思去跟我的兄弟爭奪權力,我這個人是最不喜歡同室操戈的。”蘭特用略帶戒備的聲音回應道。


    “您的意思是,您不喜歡權力,還是說可以因為親情而放棄權勢之路?”紅衣神官非常直接,“您身為公爵之子,想必很清楚權力的誘惑有多大,親情在它麵前……恕我直言,根本算不上什麽有力的籌碼。”


    “至於實力薄弱,”紅衣神官頗為自信地說道:“一旦得到教廷的援助,任何弱小的勢力都能迅速的實現幾何倍的增長。”


    “而我們所求的,隻不過是想要在鐵流王國內自由地傳教,教化信徒,”紅衣神官解釋道:“如果您願意,我們甚至可以幫您坐上王位,隻要您肯平息鐵流王國內長達數十年的戰亂,統一的國度才更加容易治理,我們也不希望人民長期生活在戰亂之中。”


    “為什麽是我?而不是布蘭或者羅恩?”


    “羅恩閣下殘暴成性,每次攻破城市後都會命令士兵們大肆殺戮,他並不適合作為一名主君;而布蘭閣下,他隻是擁有一點小聰明,根本不具備王者的氣度與智慧;相比之下,您更加仁慈而聰慧,在剛才來的路上,我也目睹了一些空渡領的現狀,將一貧瘠的土地能治理成如今的狀況,說實話我很欽佩您。”


    更加仁慈而智慧,應該說比羅恩和布蘭更容易控製一些吧。


    蘭特在心裏犯嘀咕,他並不相信教廷會因為如此偉光正的理由來幫助自己,他們所圖謀的無非就是在卡佩家族的領地內大肆建立自己的勢力,並且慢慢的反客為主,進一步完全控製鐵流。


    “很抱歉,我不能答應您;如您所見,我的父親對教廷抱有很大的成見,沒有他的允許我不敢私自在空渡領建設教堂,至於您所說的合作……我覺得有必要慎重考慮一下。”蘭特挑了挑眉頭,他相信紅衣神官能聽到自己的意思,沒有幹脆的答應就是拒絕。


    他不可能讓教廷的眼睛插入自己的領地,無論是魔種還是新式武器都需要嚴格的保密,單單是提防外界的間諜都讓蘭特焦頭爛額,更別說主動引狼入室。


    “我能理解您的難處,畢竟公爵大人是出奇的嚴厲,”紅衣神官笑了笑,突然伏下身子說道:“但我想告訴您的是,想要得到某種珍貴的東西,就必須付出超越常人的勇氣,或許您該去王城的東嶺堡去看一看,那裏是整座鐵流最高的建築,站在那裏去看這個王國;與站在空渡領的城堡,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受。”


    “那原本就是屬於卡佩家族的位置,所以我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您能夠重新奪回屬於卡佩家族的榮光。”


    “教廷能提供的幫助之強力,可能要超出你您的想象,”紅衣神官站了起來,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今天過後,我可能不會再有機會來到空渡領,公爵大人很排斥我們,連帝城的教堂都被迫荒廢,所以下一次想要見麵,可能要麻煩您去王都了。”


    “您這就要離開了?”蘭特假惺惺的挽留道:“我還想晚上舉行一次隆重的宴會來歡迎您呢。”


    “不必了,我不太喜歡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而且勞民傷財。”紅衣神官果斷地搖了搖頭:“教堂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我就先告辭了,如果您日後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來王都教堂找我。”


    “東嶺堡真的很高嗎?”蘭特沒由來的問道。


    紅衣神官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沒錯,它是鐵流王國內至高無上的建築,與象征。”


    蘭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紅衣神官還以為是自己的勸說起了效果,他沒敢繼續緊逼著蘭特表態,這樣可能適得其反。


    ……


    “你怎麽看?”蘭特靠在躺椅上,看著從虛無中現身的影子問道。


    “謊言,欺詐,信口開河。”影子冷冰冰地說道。


    “跟我想象的差不多。蘭特伸了個懶腰,將紅衣神官留下的羊皮卷放在桌上:“教廷想利用我來挑起卡佩家族的內戰。”


    “以你目前的實力,恐怕在你哥哥麵前,連一個回合都隻撐不住吧。”影子非常無情地打擊道:“就算有教廷的支持,短時間內也根本無法對臨東城造成威脅,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父親還活著;隻要他一天掌管著卡佩家族,你們幾個想法再多,也沒有任何實施的可能性。”


    “我目前正處於起步階段,起步階段懂不懂?”蘭特有些惱羞成怒地反駁道:“再給我兩年的時間,隻需要兩年我就能讓所有人都對空渡領刮目相看!”


    “大話還是等以後再說吧。”影子輕飄飄地回應了一句,“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建設教堂肯定不可能,我還沒傻到自掘墳墓的地步,真要是讓教廷的勢力滲入進來,我父親首先就要拿我開刀。”蘭特十分無奈的說道:“卡佩家族統領的領土內,教廷的神官能隻能遠遠地躲到邊界城市傳教,根本無法滲入到家族的腹地裏來,就連帝城的教堂也因為得不到供養而被迫關閉,誰都能看出來卡佩家族與教廷的矛盾。”


    “那麽合作呢?推你上王位之類的,說的很有誘惑力啊。”影子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傻子都知道他們是想挑選一名聽話的傀儡。羅恩太難以控製,布蘭太聰明,所以就選上了不怎麽出色的我。”蘭特攤了攤手。


    “傀儡國王,也是國王。名義上依然是國王的統治者,這種誘惑,你確定你能抵抗的住?”


    “得了吧,像木偶一樣*控者發號施令,還不如在小小的空渡領當我的領主自在,而且你怎麽知道,沒有教廷的支持,我就登不上那座王位?”蘭特信心十足,按照空渡領目前的發展狀態來說,用不了多久就會在這片大陸上脫穎而出,雖然士兵的數量可能達不到其他大軍閥那麽多,但卻擁有超時代的武器與作戰理念,新時代的戰爭從來都不是靠人數來決定的。


    人海戰術是最愚蠢的戰爭方法。


    一支訓練有素的槍手隊,足以對付數倍於己的步兵。


    *時代與冷兵器時代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一發火炮能造成的傷害,可能是幾十名騎兵都無法完成的。


    ……


    一名犯人被兩名士兵扔在地上,渾身滿是鞭痕與鐵索留下的痕跡,雙臂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有點像大號的麻花,骨骼肯定斷裂成了十幾截,渾身血跡斑斑,幾個小時不間斷的嚴刑拷打已經將犯人的身心摧毀至接近崩潰。


    “這是第幾個了?”羅恩坐在漆黑的塔樓中,皺了皺眉打開了窗子,讓一絲光亮照進來,他看清了犯人的模樣後頓了頓:“是個女人?”


    “第七個,是個嘴很硬的女人。”亞佐夫走上前來,“我們從切掉了她的耳朵和手指,但她依然不肯說實話。”


    狹小的房間裏,濃鬱的血腥味令羅恩略感不適,他蹲了下來,用毛巾沾了點水擦去女人臉上的灰塵與血痂。


    女人原本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她的長相十分出色,鼻梁高挺,嘴巴小巧,整張臉充滿了立體感。


    但那雙緊閉的雙眼卻始終沒有睜開。


    “你本應該成為一名貴族夫人,憑你的長相很容易做到,連我都有些動心,”羅恩歎了口氣,仿佛在為某種珍貴的玉器出現了瑕疵而感到惋惜:“但你為什麽要成為一名刺客呢?”


    “……”


    “不肯說話?沒關係,反正我心裏也大概清楚你的來曆,你承認不承認都不重要,”羅恩輕輕擦拭著對方臉上的傷口,“我隻是替你感到可惜,你受到了欺騙才能成為別人的手中刀,明知道是送死,卻依然前赴後繼的跳入火海,這份精神值得敬佩。”


    “隻是有些愚蠢……”羅恩頓了頓,緊接著又覺得自己的形容不太準確,“不,像頭豬一樣蠢。”


    一直沒有反應的女人突然睜開了眼睛,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形,似乎羅恩的話對她來說是極大的侮辱,她張開嘴嗚嗚吼叫著,鮮血順著她的嘴角低落到地板上。


    “麥瑟琳.凱麗,對吧?”羅恩笑眯眯地說道:“職業是教師,住在瓦林鎮,丈夫是教廷的白衣神官,或者你的教師身份根本就是一個偽裝,真實身份就是教廷或者國王的殺手。我說的沒錯吧。”


    女人用冷冰冰的眼睛看著他,但臉龐上閃過的一絲慌亂仍然暴露了她的內心。


    “殺完一批接著一批,你們的人還真是夠執著的,我死對於你們來說就這麽重要嗎?”羅恩自言自語道。


    “噗!”


    一口帶著血液的唾沫噴到了羅恩的臉上,亞佐夫剛要拔劍剁了她,卻被羅恩攔了下來。


    “殺人……惡魔!”女人斷斷續續地說道。


    “這就是我在你們心中的形象?倒也不錯,我聽說你們教廷的人對於信仰都是十分狂熱的,為了什麽上帝啊神明啊連親人性命都可以不要。”羅恩用好奇的語氣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女人沒有理會羅恩,反而把頭低下,做出一副認命的表現。


    “我聽說你有個孩子,要不要把他抓過來,試一試在親人與忠誠麵前,你會選擇那一項?”羅恩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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