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裏斯隻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火辣辣的劇痛,但沒等他反應過來,殺手的第二次攻擊已經到達了,雪亮的刀光勢不可擋地向他劈來,帕裏斯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身旁的憲兵擋在了自己的前方。


    隻聽見一聲刀鋒入體的脆響,就像斬斷了一根腐朽的木柴般,那名憲兵的身體瞬間斷為兩截,滾燙的血液伴隨著雨水撒在帕裏斯的臉上,他被驚醒了,拚命地推開人群想要向護衛隊的方向逃去。


    那名殺手如影隨形,緊跟著帕裏斯身後,他顯然已經知道了帕裏斯的身份。


    幾名護衛奮不顧身的撲上去攔住殺手前進的路上,卻被對方一刀就砍掉了腦袋,無頭的屍身無力地跪倒在地。


    “保護大人!保護大人!”隨著黑暗中的大聲呼喊,護衛們紛紛將帕裏斯包圍在內,裏三層外三層地形成人牆,並將鋥亮的長矛對準外麵。


    黑暗中,像是有人在尖笑。


    護衛們將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時刻注意著任何一個方位,防止殺手突然之間出現。


    但很快便響起了一聲慘叫。


    護衛們聽到自己身後傳來的淒厲慘叫,下意識地扭過頭,隻見帕裏斯捂著腹部,在他的指縫間鮮血噴湧著,整個人倒在地上不停地痙攣著。


    這不可能!


    監察長大人明明在我們嚴密的保護下,怎麽會遭到襲擊呢?


    護衛們頓時懵了。


    一團水霧狀的氣體在遠處緩緩凝結為人類的形狀,看著仍然沒有死去的帕裏斯,有些不甘心地歎了口氣,他猶豫地觀察著被護衛們密集保護的目標,沒有選擇繼續出手,而是隱於了黑暗中。


    同樣的手段第二次就不靈了。


    ……


    神官與聖騎士避開混亂的戰場,一路徑直向監察廳深處的黑獄而去,半路上有士兵匆匆忙忙地從他們身邊路過,攔在他們身前詢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前方便是監獄的區域,未經帕裏斯大人允許任何人不得接近!”


    但回應他的是一記拳頭。


    “好像太大力了一點……”神官看著那個被聖騎士一拳打到頭顱爆碎的家夥,有些同情地歎了口氣:“走吧。”


    地下監獄的隧道很長,十分壓抑而且潮濕難耐,充滿了令人厭惡的臭味,借助著牆壁上的火把,神官看到守衛監獄的一支小隊向自己迎麵走來。


    這支隊伍剛剛接到大本營告急的消息,已經裝備了全部的武器,準備趕去救援,卻沒想到在深夜,監獄會迎來兩名不速之客。


    “請留步,”神官彬彬有禮地問道:“請問有誰知道三天前那個晚上被抓進來的一位年輕人,被關在哪個房間?”


    “滾開!”為首的士兵十分不客氣,他急躁地推搡著神官的肩膀,“誰把你們放進來的?再不滾出去,我就把你們也關進來!”


    “沒禮貌。”神官搖了搖頭,聖騎士向前邁出一步,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咚!”悶響在幽深的隧道中回蕩了很長時間,當回聲消失後,士兵們發現了一件讓他們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名被聖騎士擊中胸口的士兵,他的胸膛完全塌陷了下去,後背高高的隆起,連肋骨都破裂著刺破了皮肉*裸地暴露在空氣之中。


    “現在,有誰能告訴我,他被關在什麽地方嗎?”


    “報……報告,那名犯人,典獄長大人……親自囑托過,是特別重要的人,被關在隧道最深處的第二監獄裏,那裏有一道大門,鑰匙在典獄長的手裏,我們根本打不開……”被嚇破膽的士兵顫顫巍巍地走上前來,不敢去看神官的臉,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盤托出。


    “典獄長呢?”


    “回家睡覺了,他說陰雨天監察長大人應該不會巡視監獄,所以就……”士兵說了一半,沒敢接著說下去,“如果沒有鑰匙的話,那扇大門幾乎不可能被打開。”


    神官與聖騎士對視了一眼,輕微點了點頭。


    “帶我們過去!”


    “好……好的。”


    隧道中又傳來幾聲慘叫,聖騎士擦了擦手掌上的血跡,麵無表情地將剩下幾名士兵的屍體拋到一旁,隻留下帶路的那名士兵,並向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立即動身。


    他們簡直就是惡魔!


    士兵在心底裏狂吼著,自己的兄弟們就這麽遭到了屠殺,連一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對方心狠手辣而且強悍的不像樣,他們找那名犯人到底要幹什麽?


    難道是要劫獄?


    士兵也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也不敢多嘴去問。


    兩旁的監室內傳來犯人們無力的*聲,有些新被逮捕的犯人躲在角落地哭泣,而一些老犯人則早已經適應,但當他們看到守職的士兵們被聖騎士殺死的畫麵之後,他們像是突然有了力氣一般,興奮地抓住欄杆大吼大叫,“放我們出去!我能幫你!”


    在深夜突然闖入,並且殺了守門的士兵,這已經說明了問題,對方一定是為了救某個人而來的。


    “喂!想救人的話,就把我們全部放出去!我能可以製造一些混亂,幫助你們成功地逃出去!”


    犯人們被困在這牢籠中被憋的近乎於崩潰,如今看到逃脫的曙光,怎麽能白白的放棄?


    他們拚命拍打著鐵質的欄杆與門鎖,用力的想要引起神官的注意,士兵抹了一把冷汗,這些犯人中不乏殘酷暴虐的殺人犯,如果真被他們逃出去,那麽今天晚上的混亂將更加難以遏製。


    被嘈雜的吵鬧聲弄的有些心煩的神官瞥了那些犯人一眼,“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咣咣咣!”


    聖騎士麵無表情地走到吵鬧聲最大的那間監室門前,裏麵關著一名中年男性,體格健壯,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感,額頭一道刀疤直蔓延到下唇,看上去猙獰無比,他獰笑著看著聖騎士:“我說,給我開開門怎麽樣?我一定會回報你們的。”


    聖騎士毫無征兆地捏住了他握著欄杆的手。


    中年犯人臉色一變,立馬感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手掌一直傳遞到身體的各個神經末端,他拚命地想掙脫對方的掌控,但他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鐵鉗卡住了一般,無論他怎麽用力,對方都紋絲不動。


    但這隻是一個開始。


    聖騎士稍微一用力,大拇指粗細的鐵欄杆便發生了嚴重的變形,它扭曲著被扯開一條足以令人通過的縫隙。


    緊接著聖騎士將手掌探了進去。


    “噗!”


    就像是西瓜被摔碎在地麵上的聲音。


    原本吵鬧的監室內瞬間死寂了下來,所有人看著聖騎士手掌上不斷低落的紅白粘漿,都從心底裏湧起一陣涼氣,有幾個心理素質差一點的直接就躲到角落地大吐了起來。


    “一群人渣,還想重返外界……”神官嗬嗬冷笑,他看了一眼有些發愣的士兵,不滿地催促道:“別停下!”


    ……


    走了大概將近十五分鍾左右,神官感覺到地道內的溫度越來越低,道路兩旁的監室內也不像剛才經過的那片區域內被犯人塞的滿滿的。


    “這裏是重犯區,隻有死刑犯才會被關押在這裏。”士兵看到神官略有所思的樣子,急忙解釋道:“再往前五百米,就是目的地了。”


    重犯區內的犯人明顯安靜許多,不,並非是安靜,而是絕望到極致的那種麻木。


    神官經過那些關押死刑犯的監室時,用餘光觀察了一下他們的狀態,這些死刑犯們渾身上下死氣沉沉,除了偶爾轉動的眼珠代表他們還活著之外,其他的地方,比如給人的感覺就像隻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空殼般。


    神官想起了那些被關押在神殿監獄內的異教徒們,他們大多數時候也是這種狀態。


    失去信仰的人生是空洞的,那些異教徒們早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意義,繼續苟活著世上也隻是白白承受痛苦而已,所以他一向提倡盡快處死被抓捕到的異教徒們,畢竟比起被趕到戰場上做炮灰,在火刑架上被燒死顯的更有儀式感,也更加的隆重。


    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升華,不是嗎?


    神官笑了笑,士兵的腳步戛然而止。


    “大人,已經……到了。”


    神官抬起頭,看向前方。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過來,士兵先前說的,沒有鑰匙幾乎不可能打開大門的真實性。


    地道的盡頭是一座高五米,寬四米左右的大門,通體由沉重的黑鐵鑄成,上麵布滿了尖刺與荊棘,想要靠蠻力破除根本不可能。


    “這座大門是金城堡的機械工坊製造的,內部用齒條和鏈輪組成,如果沒有鑰匙,齒輪會將鎖止栓卡死。”士兵知無不言,生怕自己也跟那幾名同伴遭遇同樣的命運。


    “金城堡的工匠師都是些飯桶,他們能製造出什麽好東西……”神官話語中帶著不屑,上前近距離觀察著那座大門,在中央的部位有一個小洞,應該就是鑰匙的插孔,借助著微弱的火光,可以隱約看出內部齒輪結合的輪廓。


    “是雙重鎖,帶一層保險的那種。”神官挑了挑眉頭,沒想到金城堡的工匠們的技術水平還蠻不錯的,居然連雙重鎖止功能都可以成功的研發製造,就是不知道實用性與抗破壞性如何。


    “該死的,如果我帶著工具來,或許可以嚐試拆掉這把破鎖,”神官有些惱怒,他在神殿中也學習過機械的構造,解開這種程度的鎖對他而言不算太難,但由於路途匆忙,而且根本沒有料想到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那些機械用具他一樣都沒有帶。


    “看來隻能強行破開它了!”


    “強行?破開?”士兵有些發愣,他看了看滿是尖刺的鐵門,有些畏懼地打了個哆嗦。


    該不會是讓我當炮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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