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樹千百棵,繁花十裏紅。


    幻想中的十裏紅花便是這樣,一張石桌,兩個石凳,再加上一壺煮溫的酌酒,能夠與自己的青梅竹馬共飲同醉,若是如此,縱然是夢,恐怕也不會選擇醒來。


    這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便是真正的十裏紅花,而且同樣有相互對持的兩個人,隻不過並非青梅竹馬,而是兩個相互陌生的人,而且是兩個互相陌生的敵對之人。


    青衫雪紗隨風而動,擁有絕美之資的女子,正是消失在萬花樓的公主雲追月,此刻的她麵色很是平靜,但是左手已然流出了鮮紅的血液,不斷的滴濺在腳下的這片荒地。


    揮劍,收劍,仿佛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但是是在這白衣男子的表情看來,仿佛又是一件很是神聖的事情,在他眼中,他的這柄劍就是他的信仰。


    “仙戀,無緣千斤重,有緣輕如鴻”撫摸著自己手中的劍,眼睛裏流露著愛惜之色,這一身白衣的男子很是激動的說道:“聞聽你的琴音甚為神奇,何不就此彈奏?也許能抵擋一時”


    “抵擋一時,又有何用?”輕笑過後,雲追月凝視著這白衣男子,很是平靜的說道:“閣下可是羽非?驚鴻一羽飛,劍下死非生”


    “正是鄙人,這九璃帝國膽敢行刺公主的,豈非也就隻有我?”話語剛落,這柄碧綠色的長劍脫手而出,帶著劍鞘便捅向了雲追月。


    “叮”


    這一劍並沒有擊中雲追月,因為在她手中出現了一道碧綠色的光芒,將這柄劍硬生生的抵住,而後一個後翻閃出了數裏之外。


    “碧珠禦靈,這就是雲公主琴音止戰千軍的真相吧?”收回這連同劍鞘,通體如玉般碧綠的長劍之後,白衣男子羽非眼中流露出一戒備之色,平聲說道:“碧珠劍之禦器師,羽非,請賜教”


    “雲追月,討教”凝聚而出的九弦琴,被雲追月當做木棍般,直接向白衣男子羽非的頭部砸去,流光閃爍,將白衣羽非的麵容映的通綠。


    反手橫劍,將流光閃爍的九弦琴抵住,滿臉驚怒的白衣男子羽非,冷聲說道:“不想雲公主如此不知規矩,且粗魯無比”


    “閣下若非對我不善,結果必然大相徑庭”滿麵含笑且風姿優雅的九璃公主,雲追月此刻的麵容雖未曾改變,但是其眼神卻是冰冷的很,寒聲說道:“閣下既然想要我的命..”


    話語未完,雲追月腳尖輕點地麵,縱身後躍琴弦顫動,發出一聲很是清脆的聲音。


    “那就要閣下親自來取,且有命來取”衣衫抖動在清風之中,禦風淩空的九璃公主雲追月,仿若來自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十指輕彈,九弦輕顫。


    本是悅耳的琴聲,但此刻聽在羽非的耳朵裏,卻是另一種感受,此刻的他不斷後退,白淨的衣衫已經多處被劃破,且有鮮血自手臂流向指縫。


    驚鴻閣,整個九璃帝國中最神秘的存在,羽非,整個驚鴻閣天位殺手,足以在九璃境遇橫著走,但是如今的他卻受傷了,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即使自己的對手是九璃公主,被賦予九璃琴仙的雲追月,他也決心要將這個傷到自己的絕美之人抹殺在自己手中。


    銀芒閃爍,利劍已然出鞘,劍鋒直指禦風淩空的雲追月刺去,臨近之時劍身更是幻化出多重劍影,就像有百柄神劍一同刺出一般。


    “叮”


    白衣羽非長劍刺出,鮮血自劍身流出,滴濺在地上,被這劍鋒刺中的並非是雲追月,而是讓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人,是一個小女孩。


    這被利劍貫穿左肩的正是慕洵雪,她在得知自己師傅的下落之後,便已經趕來,見到這一幕之後她一時情急,閃身衝了過來,這才使得利劍貫穿了自己的左肩。


    “你…”


    羽非的白衫已經變成了紅色的,因為他在流血,傷口就在脖子上,他原本可以先發製人,一劍將雲追月刺死在自己劍下,她彈曲雖然厲害,但是卻比自己的劍慢。


    這樣看來就算她防禦的話,也會被自己傷到,而且她若執意再攻,自己退避的快,頂多也就是受點輕傷。


    但是現在的他輸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算到自己會失誤,這裏原本就不會出現這麽一個小女孩,然而她出現了,自己也輸了,輸的是自己保留已久,名滿九璃的性命。


    鮮血瞬間奔湧而出,白衣羽非英俊的麵容已然慘白,整個頭顱都滾落在了地上,他猜得沒錯,這雲追月采用的還是攻擊,而且是奮力一擊。


    “雪兒,你…你先撐住”眼見這慕洵雪摔倒在地,雲追月麵容驚慌,瞬間將其抱在懷中很是關切的說道:“都是師傅不好,沒有保護好你,還要你…”


    “師傅,你有藥…上次..上次”慕洵雪有氣無力的說道:“雪兒能為師傅做事,好..開心”


    雲追月的藥很是管用,平躺在木屋裏的慕洵雪緩緩睜開眼睛,眼見自己的師傅不在這裏,很有可能是為自己去做肉湯了,畢竟自己可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啊。


    滿懷期望的慕洵雪嘴角不禁再次流出了口水,就連肚子也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吱呀”


    隨著破舊的木門被緩緩打開,雲追月果然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大碗走了進來,不過在看到碗裏的東西之後小洵雪很是失望,這非但不是肉湯,而且是刺鼻的很的一碗湯藥。


    “來,喝了它”


    “咳咳,這…好苦…”苦字剛剛說出口的小洵雪,此時麵容扭曲,很是驚恐的看著雲追月,這入口的藥非但不苦,而且酸澀的很,確切的說這根本不能算藥,湯是滾熱的,但是燙裏的一半蜈蚣,看得慕洵雪汗毛乍起。


    “不要吐掉”雲追月的芊芊玉手捂著小洵雪的小嘴,很是和藹的說道:“這是百年蜈蚣,能夠尋到已是天大的機緣,而且還是活體,被你不小心咬斷也就罷了,需要活著吞下”


    “嗚嗚嗚”雖然小嘴被捂的很嚴實,但是小洵雪還是支支吾吾的哭出了聲,眼淚自臉頰滾下一顆顆的滾下,瞧那委屈的眼神破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嬌妻。


    “快點吞下,不然我把那條更大的喂給你”


    “我吞了”慕洵雪聽到了自己師傅的威脅後,很是委屈的看著她如此說道:“徒兒很乖,師傅不要..不要讓我..”


    “乖”摸著慕洵雪的小臉,雲追月很是欣慰的說道:“師傅最喜歡乖乖的雪兒了,師傅怎麽會平白要你吃這麽惡心的東西?其實這碗湯藥已經足夠了”


    “那..那條還是扔了吧?”生怕自己這師傅食言,小洵雪鼓足勇氣小聲的勸說道。


    “咳咳,這一條已經很是罕見,哪裏還會再有一條?師傅是騙你的…”料想到自己語誤之後,雲追月眼珠一轉,說道:“其實現在肉湯已經煮好,師傅現在去給乖雪兒盛上滿滿的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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