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了鬼魂以後,還在進行自己活著的狀況,做那些看起來習以為常的苦役,所謂“人之死,鬼之生”,也就是,當一個人的生命終於隕滅以後,這個人的魂魄就會從身體中出來。


    這魂魄與人生前的性格是一模一樣的,與人生前的麵貌也是一樣,有部分比較薄弱的,會在死亡不多久就讓其餘的鬼給吞並了,在鬼族中,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因為你完全不清楚,在哪一個黑暗的角落裏麵會有一個比自己等級高的,或者修煉等級的鬼在等待著吸納你。


    這是鬼族中,最為不好的風氣,經過這麽多年的弱肉強食,這些鬼族逐漸變得一個比一個還要膽子小,但是也一個比一個還要壞,隻要是還可以活下來的鬼,基本上沒有一個是好的。


    這些情況必須要翔實的介紹,以便於後文可以流暢無障礙的理解。


    也就在那吊死鬼逃之夭夭以後,我的一句話引起來往後若幹事情的運轉,並且將整體要發生的都扭轉了,那一次小鬼終於跑掉了。


    要是早早的,溫非鈺將這個小鬼給處理了就好,但是偏偏就沒有那樣早,事情在惡化,我與溫非鈺當然是徹底的不清楚。


    這個吊死鬼到了冥府以後,就準備見一見鬼王冥刑。


    目前的鬼王冥刑是冥刑,冥刑是一個非常陰狠毒辣的角色,通常,人類的白天是鬼族的夜晚,而到了鬼族的夜晚以後,則是人類的白天,黑白是不能混淆與顛倒的。


    鬼王冥刑對那些擅自傷害同類的人懲罰也是很嚴重的,人類死亡以後,魂魄都會到這裏,這裏在傳說中有望鄉台,有孟婆湯,有奈何橋之類的。


    這裏是前世今生的輪回,在這裏,每個靈魂與每個人類都要經過,所謂的鬼哭狼嚎其實也是從這裏出去的一個成語。


    這個時候,鬼族忙忙碌碌,根據人生前的各種履曆以及各種事情的好惡,已經決定了下一輩子會遭遇什麽,會發生什麽,現在,得到懲罰的魂魄有的用鋸子給從中央一分為二,有的呢,則是上刀山下油鍋,總之是慘不忍睹。


    吊死鬼剛剛死,這一次是過來告狀的,有牛頭馬麵已經將吊死鬼給帶著到了後麵一個庭院,鬼王冥刑的庭院是黑色的,這裏的一切都是黑沉沉的。


    黑沉沉的天,黑沉沉的地,黑沉沉的一切,這裏各種各樣的東西都讓人一看就覺得詭秘,唯獨有兩盞燈籠在夜風中搖曳,讓人一看,這裏還有點淡淡的生機。


    “報,報鬼王冥刑。”吊死鬼在地上開始磕頭起來。


    鬼王冥刑並沒有回頭,那雙陰鷙的眸光落在手中的棋子上,身旁是四個簡直一模一樣的人,究竟分不清楚哪一個是他的真身,這小鬼並不敢抬頭,隻能等著他落子。


    玎玲的一聲,一枚棋子已經落在了棋盤上,他這才悠悠然的開口,側臉的弧度是那樣電費好看,下巴尖,鼻梁筆挺,臉型犀利而又立體感很強,這種俊朗實在是與鬼王冥刑的身份不搭的。


    十殿閻羅上還有鬼王冥刑,鬼王冥刑時常深居簡出,其實經過這麽多年的修煉以後,他儼然已經是鬼族的主宰,現在,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在我或者玄十天的麵前,我們不能區分出來。


    這寥寥無幾中,就包括鬼王冥刑。


    鬼王冥刑的臉上是一個冷冷的神色,目光幽涼,唇畔的微笑也是冷的,那張臉與人類的簡直一模一樣,好像混跡於人群,不會讓人給分出來一樣,唯獨不同的則是,鬼王冥刑的衣衫。


    他的打扮是以褐色與黑色為主色調,那種渾然天成的黑,讓鬼王冥刑看上去多了一些神秘與不可侵犯,那種濃稠的墨汁一樣的黑色,變成了流雲。時時刻刻都籠罩在眼前的男子身旁,他沒有回身,淡淡的問道:“你如何進來的。”


    想要到這裏,不是什麽鬼想要進來就可以進來的。


    “你有情報。”他說,一邊說,一邊將那一枚還是黑色的棋子已經丟開,玎玲一聲,小鬼怯懦的目光立即看向了腳尖——“回,回……”


    小鬼的確是想不到,統領鬼族的鬼王冥刑應該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但是他實在是想不到,居然是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後生,且還這樣的帥氣逼人,他有點兒踟躕,不敢確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鬼王冥刑。


    “連孤你都敢懷疑,帶走,殺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那樣的平靜,好像“殺”對於他不過是一個遊戲罷了,其實也對,已經死過了一次的人,害怕殺的已經不多。


    但是他口中的“殺”畢竟還是與眾不同,這個殺,隻要是衝口而出,立即這個魂魄就會煙消雲散,什麽都沒有,這一生也算到了盡頭。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小的其實……其實是,仰慕您的絕代芳華,這才這才看呆了,您……您就饒恕小人,小人這裏是真的有密報。”


    “說之。”他揮揮手,幾個押著小鬼的衙役已經消失在了暗色中,吊死鬼拍一拍自己身上簡直看都看不見的灰塵,這才望塵而拜,目光再也不敢與鬼王冥刑接觸了。


    “我發現了兩個非常重要的人,這兩個人居然在一起。”


    “繼續。”鬼王冥刑好像嘿熱衷於自己的遊戲一樣,一邊計算得失,一邊笑了,三個人很快已經合二為一,旁邊的一切都不在了。


    “王,純魄之心的載體已經找到了。”


    “這情報很重要。”鬼王冥刑說,一邊說,一邊回身,看著旁邊的男子,“你的事情,本王會處理,這情報很重要。”


    “不,王,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最重要的是,純魄之心的載體現在落在了妖王溫非鈺的手中。”


    “王,八九不離十,在瓏城,小人最後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在城中,與裴臻在辦理小人的案件。”


    “甚好,本王知道了。”他說,“你下去,會有人給你你想要的。”這吊死鬼點點頭,去了。


    為了打探虛實,鬼王冥刑這才準備了三種形態的靈魂去看,第一種,是他隨手疊出來都一個人,這人剛剛去,就讓溫非鈺給燒毀了,於是分別用泥巴與木頭變出來三個鬼魂。


    這三個鬼魂很快就煙消火滅了,他現在準備親自前往了。


    這消息是那樣的振奮人心,鬼王冥刑現在很是激動,純魄之心在三界已經失散多年,要是他可以擁有這純魄之心了,就可以改變現在相對來說比較弱勢的群體,對於溫非鈺可以進一步的控製。


    溫非鈺一族比他們強大很多,時常與他們發生摩擦,妖畢竟是自己修煉的,鬼呢,修煉起來就難上加難,且是天怒人怨的一個品種,所以時常讓妖給控製。


    要是將純魄之心給得到,一切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雖然他沒有魚溫非鈺正麵交鋒過,不過他知道,溫非鈺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要是可以通過純魄之心來改變目前的局麵就好了……


    第二天,是一個大晴天,人間的大晴天是那樣的燦爛。連作為妖怪的溫非鈺都因為這大晴天開開心心的,今朝,裴大人那邊送過來很多好吃的,裴大人對案件終於水落石出其實還是比較開心的。


    但是裴大人害怕事情會愈演愈烈,唯恐今日我們兩個拍拍屁股走人了,要是降魔神將去了,晚上有那種狀況,他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其實是應付不來的。


    鬼無緣無故不可以傷害人,而人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壽命期限長短,在我們故老相傳的故事中,我們已經清楚,在幽冥有一個生死簿,在生死簿上有一個人性命的長短。


    惡鬼隻能在一個人壽命到了盡頭的時候,這才可以弄死一個人,而人的死法也是在上輩子就已經有的,這是屬於天道輪回的事情,所以其實裴臻是不用擔心的。


    不然怎麽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呢?原本就非常殷勤的裴臻,今日上朝去以後,這府中的丫頭與仆婦就比昨天還要殷勤了不少,一個一個看到他們都是笑吟吟的。


    昨晚的事情,這些女子盡管不得而知,不過昨晚的鬼哭狼嚎還是讓這些女子一個一個都怕的不成樣子,當這些人知道我們就是那些傳說之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降魔神將以後,簡直恨不能找一個畫師過來給我們與她們畫全身像半身像之類的。


    我吃著冰粥,一邊吃,一邊感歎,人真是一個善變的東西,又想,鬼比人還要善變,再想,這樣子下去怎麽是好嘛!我總不能時常與大魔頭在一起啊,現在看起來溫非鈺並沒有在我的身旁。


    但是人家的靈力可是捆綁住了我的手,他今天在哪裏去了我沒有太留心,現在我起來,一邊吃東西,一邊偷偷摸摸的伸手想要將自己手上的繩索給弄斷。


    但是哪裏有那樣容易啊,無論如何的用力,繩索都沒有可能斷,我在一早上讓仆婦幫我找到了各種鋒利的兵器,這些人間的東西哪裏可以將妖族的東西給斬斷啊。


    這些丫頭看著我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手邊好像砍什麽東西,看到這樣子,一個一個都覺得大惑不解。


    我也不方便解釋,隻能讓這些女人男人過來幫助我,時間真是太妙了,溫非鈺居然還沒有回來,我的目光看著門口,看了很久以後,還是沒有看到溫非鈺。


    有幾個丫頭在中庭將昨晚的落花已經全部都清掃了起來,我一邊看落花,一邊給旁邊那個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女人擺擺手,讓這個女人準備好自己的洪荒之力,幫助我將手上的繩索給斬斷。


    這一位大媽據說是府中獨一無二的大力士,我讓這個大媽瞅準了,弄了一刻鍾,繩索還是好端端的,我歎口氣,知道這玩意是要陪伴我很久的時間了。隻能現辦法先找溫非鈺,今早放的溫非鈺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溫非鈺起來以後,就去了昨晚的梨花那邊。


    手中握著一枚竹笛,一邊如泣如訴的在吹奏,一邊看著早上那美麗的陽光,要是可以,他用純魄之心將所有的妖族都可以帶到真正的陽光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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