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鬼王冥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在情急之下,我會跳車,此刻不禁也是氣急敗壞起來,他還沒有算到的一點,該死的溫非鈺也是並沒有貿然的靠近馬車,而是站在,馬路上等待著。


    馬車爆炸以後,溫非鈺這才緩慢的回過頭,未語先含三分笑,說風流亦可,說輕佻也行,墨色的發絲隨著冷風飛舞,“鬼王冥刑,你何苦斬盡殺絕?”


    “哦,”鬼王冥刑一邊笑,一邊走到了溫非鈺的身旁,“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你也是準備殺人的,不過現在不需要你動手了,可以坐享其成了,你我都清楚,反正純魄之心留下來就是禍患,索性是留不得。”


    “好在我也清楚,無論城下之盟真假,我都不能相信你的花言巧語。”溫非鈺的目光看著鬼王冥刑,鬼王冥刑微冷笑,與剛剛馬車上的笑容不同,好似一朵綻放到枯萎的白玫瑰一樣。


    這才是真正的鬼王冥刑!


    “隻可惜,你不知道這裏我也是有伏兵,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現在,你可是受死了。”一邊說,一邊握住了一枚彩旗,然後拉扯了一下引線,彩旗飛到了半空中,炸響,群山回唱。


    但是,溫非鈺的臉色變了,變得那樣的蒼白。


    “我!我的伏兵!我千騎卷平崗的伏兵啊!”這彩旗是訊號彈,一般情況隻要是點燃,就可以讓埋伏的人立即出現,但是並沒有一個妖族出現。


    “您說的,是這個嗎?”


    鬼王冥刑陰測測的一笑,將腳邊的一個箱子輕輕的踢開,溫非鈺一看,頓時駭然變色,瞪圓了驚恐的瞳眸——咳嗽起來——“你!你怎會知道我在這裏有埋伏?”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你機關算盡,我本不應該將計就計,不過既然是計中計,自然是要玩的好看點兒,你的人,已經全部都葬身在這裏了,願風將勇士們的靈魂吹會故土。”


    “你也應該知道,和我對手,猶如風中執炬,遲早有燒手之患。”


    鬼王冥刑的聲音冰冷,眼神空洞,如同姑射山上的冰雪之人,又像是主宰生命的神祇一樣,他淡淡的揚眉,看著眼前因為挫敗而臉色劇變的男子。


    “你表裏都做足了!”溫非鈺往後退。溫非鈺在剛剛的戰爭中,的確是已經受傷,至於鬼王冥刑為了不利己會冥界,而是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其實是為了將溫非鈺給吸引出來,從而……


    這是陰謀,純魄之心要是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不光光妖族不會放過自己,就連人族的玄十天也是不會放過他的,他清楚的很,我是人,一個人族無論多麽厲害,*包還是很快就可以將我炸一個灰飛煙滅的。


    他的安排就是,純魄之心毀滅,一切回到原點!剛剛的妖族他已經看到了,誰擁有純魄之心的載體誰就會倒黴的,到了時候,他們會群起而攻之,鬼族的鬼王冥刑不想要發生那樣內憂外患的事情!


    “既然是你死我活,那麽應該有一個勝敗,看來今日毀滅的不光光是我妖族,還有你鬼族呢。”


    溫非鈺一邊說,一邊揮手,崇山峻嶺中一片金甲衛士好像從天而降一樣,席卷了過來,這些人,他埋伏了很久很久了,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兩軍短兵相接,受傷的溫非鈺很快給眾人護著節節敗退的消失了。


    他並沒有斬盡殺絕的意思,而是縱身一躍,到了剛剛人仰馬翻的位置,一邊搜尋目標,一邊仔細的看著周邊的峰巒,過了良久以後,終於擇路而下。春色將闌,鶯聲漸老,一片安靜中,一隻喪心病狂的鳥兒鋒利的鳴叫。


    “不許!不許!”


    溫非鈺循聲走到了前麵的位置,看到一隻大翅膀的虎皮鸚鵡費力的用爪子抓著一個要從懸崖上跳下去的女子,她好像已經抱著必死之心一樣,他看的倒也是很有意味。


    “鬼才去死,救命啊。”我一邊說,一邊揮手打肩膀上的鳥兒,“早知道危險,你不提醒我。”


    “你不聽,你不聽。”是啊,這家夥早已提醒過了,這家夥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對了,這一隻虎皮鸚鵡是在妖族就出現的,這鸚鵡是一個還不到一百年的靈,所以隻能開口說話,但是並不能變成人的模樣。


    怪我之前沒有腦洞大開的想一想,我尚且以為危險是身後的追兵,或者是前麵的埋伏,怎麽也不會想得到的,居然會是車子上的陰謀。


    一人一鳥奮力的在懸崖做殊死爭鬥,一個眼看要墜穀,一個偏偏不要一個輕生,一個偏偏要輕生,這模樣讓的人嘴角有了一個輕靈的笑弧,良久良久以後,他踩著岩石,到了這險峻的位置。


    “漓之夭,你或者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安危。”


    我聽到這聲音,立即舉眸,逆光中,看到一條玉樹臨風的身影,那性感的聲音聽來很具有韻味,那高挑的人影看起來是那樣的帥氣,我剛剛要說話,腳下一滑“嗤溜”一聲,人已經朝著懸崖落下。


    溫非鈺眼疾手快,千鈞一發之間,已經握住了我的手。


    “不要!不要!”我一口氣接不上——“放手啊!”


    “究竟是不要,還是放手,還是不要放手?”溫非鈺問,如同主宰一樣,高高在上,不過手的力量很大,大掌握成拳頭,很好的握住了我的小手。現在,我不知道為何她也是會見死不救,這很是顛覆我的三觀,我以為,他不會那樣放棄我的,但是……


    “不要放手,求你。”我一鼓作氣,好容易說完。


    “在這裏做什麽?尋死嗎?尋死又怕死,本王第一次見到這樣矛盾的女子!”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鬼才尋死,我要上去。”我一邊說,一邊癟嘴,自己可能也會性命不保,但是他呢,他絲毫就沒有救助我的意思,以前的溫非鈺不是這樣的。這個男人看起來比剛剛那一個陰毒的多了,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老鷹的眼睛一樣。


    “我救你,用什麽交換?”溫非鈺問道。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候,我最信任的人會這樣子和我說話,我一愕,目光望著前麵的位置,溫非鈺還是溫非鈺,一點兒都沒有變。


    沒有,是真正的溫非鈺,不是假的!


    山風吹過來,我被吊在半空中,來不及思忖太多,現在是生命誠可貴的時候,我立即將一軍,“你要什麽,你說。”


    “你是真的漓之夭?”溫非鈺不回答,反問。因為鬼族也是會變的,他懷疑我不是真的漓之夭,而是鬼王冥刑剛剛在爆炸車子的時候,變出來的一個假的!


    “不是……”我一想,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呢,已經受製於人,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墜崖,何不賭一賭,於是負氣的挑眉,冷漠的點頭,哼一聲——“是,如假包換的純魄之心,我恨死了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假道學,你不要讓我上來,不然我……”


    “你們這些混蛋啊,真不是東西,我雖敗猶榮,不要著急,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我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你們這是……是……是……你,你有本事現在就將我丟開,我沒有想到溫非鈺你是這種人,我實在是沒有想到!”


    “不可詆毀王!”看到我,罵到無話可發揮,這一隻虎皮鸚鵡居然那樣來一句。


    我看這一隻虎皮鸚鵡,立即想起來那兩個非常具有侮辱性的話——“傻缺!”


    “罵夠了?要是沒有什麽要說的,就輪到我了。”溫非鈺往前一步,我眼看第二次要跌入山穀,一把就抱住了溫非鈺,“你說,你說,隻要不讓我死,啥都可以,不過,……”


    “你,我還沒有興趣。以後幫我,隱姓埋名,妖族的事情就忘記了吧!我要妖族成為第一大族群,超過人族與鬼族?現在我需要純魄之心的打開辦法,你要是可以就點頭,不可以就搖頭。”


    我一看,搞不好這家夥狂性大發會立即將我推下去的。


    與其死無葬身之地,與車把式一樣,不如延續下去自己生命的事業,我決定了,悍然點頭。


    “好,本*你。”溫非鈺一邊說,一邊後退小半步,伸手握住了我抱著自己腰肢的手,“隻是,以後不要動手動腳,我最討厭這個。”也對,他渾身都沒有體溫,好像冷血動物一樣,自然是煩厭有人抱著他的。


    “你那個啥冷淡,對嗎?”我上來了,上來以後就開始反唇相譏,想要我垂危的時候答應你,沒有可能,純魄之心要是離開了我的身體,我就死了,我就是死也是不會告訴你的,其實想要打開純魄之心,隻需要……


    將我開膛破肚就好了!


    “什麽意思?”此刻,溫非鈺回眸,不解的看著我,我心道,我是人族,您是妖族,和妖族交流不應該太具有現代話語,不然眼前的妖族老祖宗不會清楚,這才糾正一句,“沒事。”


    “漓之夭,從今以後……”他一邊說,一邊搜索枯腸,幾乎在同一時刻,看到了懸崖旁邊的生長的一株倔強的花兒。


    “你早就調查過我了,不是嗎?”我叫囂一聲,他回眸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我,淡淡的說道:“其實,我的安排今日已經泄漏一切已經不安全,我沒有想到鬼王冥刑會棄你於不顧。”


    “誰?他果真是鬼王冥刑?”我問道。“鬼王冥刑。”溫非鈺道。


    “其實你們狼狽為奸。”我罵過了,挑眉道:“還有人告訴你什麽?”


    “有人也同時說過,你不能留下來!否則後患無窮,我想,別人或者是對的。”


    “對他個雞毛,這人以後最好不要遇到我,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打的他媽媽都不認識他。”我惡狠狠的揮舞一下拳頭。


    “倒沒有想到,你居然這樣睚眥必報。你都不知道是什麽人在說這個,你就這樣想要報仇不成?”此刻,溫非鈺那惡作劇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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