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氣在層層疊疊的冰封我,慢慢的手掌的冰冷傳到了手腕,以及心髒,我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雕像一般,屋子裏麵很是安靜,此刻沒有一個人再說話。鬼王冥刑那冷漠的眸子看著我,有一百種不滿。


    然後,那冷冷的身軀已經靠近了我,在我的耳邊,一個字一個字低低的說道:“今日,你可以牙尖嘴利,但是明日呢?明日你還不敗下陣來,才是本事,現在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他一邊說,一邊玩味的笑了,那話說的過於冰冷,眼神也是那麽堅定,他以為我的限度已經到了,真的已經承受不了一樣,我被那樣的冷氣一激,已經變得如同泥塑木雕一般。


    “小紅,本王去了,將這個女人好好的囚禁起來,沒有孤的命令,不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這女人給放開,既然是她自掘墳墓,就讓她自己明白自己在做多麽愚蠢的事情。”這個男人,該說冷然好還是該說冷漠好。


    看到這男人去了,我實在想要冷笑一下,排遣心中的苦悶。


    看到鬼王冥刑終於去了,小紅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到了我的身旁,我的麵前立即顯現出來一片黯淡的灰影,我愣了一下,大概我的目光中分明是垂死掙紮的,讓小紅有了一種淡淡的淒涼與悲憫。


    小紅看到我的麵色很是不好,有一點憂心忡忡的,縱使千般不是,在小紅的眼中,也覺得我實在是不應該如此這般,居然與鬼王冥刑反彈琵琶,這樣做是真正的自掘墳墓。


    “你去哪裏?”我看到小紅要走了,立即招呼一聲,都是命情況了,你不能這樣子冷漠,這樣子見死不救吧。我以為,鬼王冥刑離開以後,小紅好歹是會幫幫我的,但是沒有想到小紅是這麽的善始善終,這麽的善做善成。


    我的眼神此刻梭巡在小紅的身上,小紅眉宇間也是有很多的歉疚,“抱歉,我已經無能為力。”這一句算是安慰我。


    “我很痛,我是肉體凡胎,現在我……”我真的很痛,很痛,那種痛是沒有辦法形容的,我看著小紅,企圖給小紅繳械投降,其實經過昨天一天的相處下來,我覺得小紅是一個好鬼。


    “奴婢隻能負責您活著,奴婢這就去找醫者過來。”小紅歎口氣,去了,過了會兒一個俊挺的醫者走了過來,當然,也是一個鬼。先是看了看我,然後驚訝的瞪圓了眼睛,說道:“你這是……”


    “鬼王冥刑的懲罰罷了,你看看,該怎麽樣減輕她的痛苦?”小紅看到我現在露怯了,立即幫助我說話起來。


    幾個人一會兒就簇擁而上把呂緯欣抬了起來,因為害怕呂緯欣有什麽問題,所以大家已經把團團圍住放在了輪滑床上麵。


    看到一個凡人這樣子,就連醫者也有一點動容,一邊幫我擦汗,一邊說道:“這,具體您哪裏不舒服?”


    “疼——”我的疼是不用說出口的,臉上的汗珠就是最好的佐證,醫者自然也是看出來了,一把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腕,我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力量,自然也是有了一點心安,以前的種種堅強,頃刻之間幾乎都變成了熱淚,瞬間肆意橫流。


    “剛才或者是我不好……”我納罕。我額角的頭發因汗水而黏在頭上,飽滿的額頭上也是有了一層虛汗,看得出來,很痛苦的樣子,醫者與小紅都有些不忍。


    “您還好吧?姑娘?”她一臉擔心的看著我。我故意堅強的抿緊唇,看了看小紅又看了看醫者,說道:“死不了?”


    “姑娘,您果真以為現在您不疼是因為您身體麻木了,您仔細考量考量吧,”小紅一邊說,。一邊冷睨一眼醫者,醫者對我是友非敵,手剛剛握著我的手腕,其實是在幫助我緩解痛苦。


    他的手剛剛拿走,我的臉色已經倏然一白,“原來如此……”


    “姑娘,您也好自為之吧,別不知悔改。其實您隻需要道歉一聲就好了,鬼王冥刑是比較冷漠,但是畢竟還是關心您的,您難道就真的想要這麽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裏,這難道就是您需要的嗎?”


    醫者與小紅麵麵相覷,我的視線重又落到小紅的身上,“我就是討厭給鬼王冥刑低頭,就是討厭,我不能,就讓我疼死,我也不能,可以疼死,但是不能這樣出爾反爾,這是原則。”


    聞言,旁邊的小紅咽了下口水,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不知道怎麽樣安慰。


    我先是愣了愣,隨即笑了笑,“我雖然看起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但是我不會死,你們既然已經無能為力,就請你們走開吧。”醫者不是無能為力,其實他是有辦法讓我不這麽痛苦的。


    但是沒有鬼王冥刑的命令,他不敢擅作主張減輕我的痛苦,至於小紅,小紅的立場很堅定,都是朝著鬼王冥刑的。


    我看到小紅的臉開始微微的泛紅,我卻是一如既往的倔強,一如既往的看著她,“小紅,去吧,知道你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已經很感激你。”


    “姑娘,其實我們都有的選擇,你這是一個錯誤,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她說完,已經歎口氣,“我去送一送醫者,您仔細的想想吧。”小紅一邊說,一邊去了。看到他們走了,一下子,我覺得胸口泛上一種難言的苦澀,整個人都是沒有了力氣一樣。


    小紅一整天對我都是笑臉迎人,現在,她再次回來的刹那,臉上那甜得膩死人的微笑已經消失在了嘴角,就連聲音也失去了一開始的甜膩,“抱歉,但是我還是想要勸一勸您,您如何就冥頑不靈?”


    聞言,我突地回過了頭,“什麽?如何是我冥頑不靈,分明是你們鬼王冥刑,你們鬼族冥頑不靈,這純魄之心真的要是有那樣神乎其技,早已經在千百年之前就已經讓你們拿走了,你們就是不拿走,妖族也是會取而代之的,但是已經過去了這麽這麽多多年……”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那不能證明這純魄之心是沒有用的,隻能證明鬼族與妖族沒有用。”我聞言,沒有回答小紅,而是冷睨了一眼她,“你的意思是,你傾向於相信鬼王冥刑?”


    明顯的,小紅一愣,我隻覺得手腳冰涼,本來還以為自己已經收獲了小紅的友情,現在終於知道了,完全沒有那一回事。“抱歉,姑娘,鬼王冥刑的話,奴婢惟命是從,奴婢不方便與您在一起顛倒黑白——”


    小紅一邊說,一邊連連後退,那雙穩重的手臂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我感覺自己的給提了起來,那一根油光水滑的金色光芒已經逐漸的捆綁在了房梁上,我看看自己,好像一直吊死鬼似的。


    “這是——”小紅深吸口氣,“鬼王冥刑的意思,我沒有辦法不去做,您好自為之。”小紅說完,已經變成了一團黑漆漆的濃霧消失了,我不知道小紅去了哪裏,但是我清楚,隻需要自己求饒,隻需要自己給鬼王冥刑道歉,小紅就會回來的。


    我的疼痛現在讓我已經沒有力量說一句話,好在是有靈力在維持我的重量,不然現在我真的不能想象,自己堵塞慘痛遭遇,溫非鈺是壞,不過還沒有與鬼王冥刑一樣壞到骨子裏。


    與玄十天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曾不停的幻想過,平凡的幸福終將會因為一段美麗的緣分,一場美麗的邂逅而變得不平凡,但是我忽然覺得心裏麵有一下抽痛,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割著一樣。


    那把刀子偏偏又是那麽的老,不能一下子致命,但是卻在一下一下不停止的動作著,我隻覺得好痛。那種莫名的心酸與孤獨一下子就湧上了我的心坎,眼淚差一點湧了出來。甚至是有一點無法喘息的壓抑,這種感覺讓我很是難過。


    這麽好像蝙蝠一樣的倒懸了一天,半晚上我居然還睡著了,有時候想起來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因為我需要有足夠的氣力與鬼王冥刑與小紅周旋,現在不是我敗下陣來的時候。


    純魄之心其實對人體也是有保護與加持的,我想,不然我早已經一命嗚呼,就在小紅以為我已經要求饒的時候,進來看我,但是我呢,還是不鹹不淡的老樣子,這讓小紅也是幹著急。


    “您現在好多了?”


    “疼,但是我忍住了。”我笑顏如花,“你放我下來,我想要走走。”下來是可以的,反正鬼王冥刑的命令是“穿琵琶骨”,這對於人已經是最大的懲罰,我因為刺痛不停的顫抖。


    “好,姑娘早已應該下來走走,好生清醒清醒了。”小紅一邊說,一邊伸手,手指之間一團氤氳的黑色霧氣已經斬斷了金色光芒,我落地,好像落地生根的一枚葵花籽,我疼,但是我忍住了。


    “我走走,您忙你的,不用管我。”


    “鬼王冥刑要我好好盯著您。”他說,我隻能在監視下,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走著,不多久,這肇事者就來了,老遠的,那一股陰沉沉的氣已經兜攬了過來,這方寸之地變得冷颼颼的。


    “漓之夭,可有悔改之意?”鬼王冥刑的聲音有不容辯駁的一種冷峻,完全不是那種溫情脈脈的,我凝眸看眼前的男子,他是一臉的不屑,被那種眼眸冷冷的看著自己,我簡直有一種想要退怯的想要逃避的惶恐。


    此刻的鬼王冥刑,就像是眼睛已經沉入了湖底一樣,幽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你究竟是什麽意思?”我問道。一邊問,一邊虛弱的咳了咳,昨晚已經太遭心了,我今日可以順利的站著,已經是一個奇跡,他鎮定的說道:“我說了,我需要的不是你的驕橫,是你的臣服。”


    鬼王冥刑那冷硬的眸光落在了我的臉上,“看起來你果真是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好,好!”隻見鬼王冥刑默然轉過了身,不願意麵對我。


    因為大概我那樣的受害者,是他不曾下手過的。


    “隻可惜,你失望了,你永遠會失望的,我要你失望透頂一輩子。”看到鬼王冥刑這樣子抓狂,我是開心的,我是有快感的,我因為自己的堅強,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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