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很快的回眸,然後一臉擔心的望著妹妹,“哥哥不能幫你一輩子,更不能看到你在歧路亡羊的道路上漸行漸遠,我隻能幫你到這裏……”說到這裏,他頓時的住了口。


    “你要我嫁人,我走了以後,哥哥你……你準備與我不再聯係,不再有任何的關係,對嗎?”這才是恐怖,不能朝夕相伴就罷了,現在,依照哥哥的意思,還想要讓他們兩個就此南轅北轍。


    “或者——是——”溫非鈺答應完了以後,他又後知後覺,“不是,我沒有那樣的意思,抱歉,我沒有辦法選擇兩全其美了,你必須要嫁人了,好妹妹。”始終抿唇的溫音繞,用力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片刻後,冷睨一下這個眼前的逐漸變得陌生的哥哥。


    “我恨你。”


    “寧願給你仇恨一輩子。”他說,說完以後,人已經揚長而去。關於給溫音繞擇婿的事情,我實在是沒有想到,會落在我的頭上,今天,我被人指摘過以後,心情是很煩躁的,他回來以後就看到我吊著一張臉。


    “怎麽,你今天心情也不好,腦子裏麵在想什麽?”一邊說,一邊擁我入懷。我怕他看出來我的情緒是讓這些丫頭與小廝門帶過來的,溫非鈺腰肢知道自己安排的人是那樣的不得體,一定會早早的讓這些人滾蛋。


    現在,我怕後麵的事情發生,立即急急的解釋,“我,沒有,我胡思亂想,杞人憂天罷了,並沒有什麽心情不好之類。我知道我該要怎麽做,到了你這裏就要入鄉隨俗,成為你這裏的一份子,我在努力。”其實——


    其實,我想要說,“我在努力和你們打成一片”但是我知道,那是沒有可能的,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我看著麵前的他,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終於,他這才歎了口氣。


    “吃飯,一邊吃東西,一邊找你聊一聊。”他說,完全以為我說的是真的,其實我遭受了委屈,現在我強顏歡笑,已經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你想要吃什麽?”


    “隨便。”


    “好。”他點頭,已經揮揮手,旁邊的丫頭笑逐顏開的過來,看向了溫非鈺,溫非鈺稍微思忖了一下,說道:“給漓之夭姑娘上一份隨便,這隨便需要用金碧輝煌的碗盛著,隨便裏麵呢,要有粳米粥,還需要有各種好吃的東西,去吧。”


    我看著旁邊的男子,“溫非鈺,這叫隨便?”


    “那是。”他點頭,我發現我的郎君對我很好,我低頭沉默不語,他早已經看到我心事重重。“不開心?”我立即點頭,他沒有問原因,然後說道:“想要到坊間去走走,我帶著你去就是。”


    我看到菜已經接二連三的上了,聽到耳邊那讓我非常激動的一句話,幾乎沒有涕淚交流,盡管沒有如此,不過我的眸中依舊是亮光在不停的閃動,“我可以離開這裏,在人族去走一走,對嗎?”


    “自然。”他點頭,我看著他讓人給我上的隨便,隨便殺機粳米粥家藕粉做出來的,一股淡淡的清芬,旁邊還有桂花糕以及鳳凰卷,雖然我對於食物不是那麽熱衷,不過到了該用餐的時候,我還是吃了點兒。


    “好了,吃飯,吃飯,把不愉快的事情全部都忘記。”我看到溫非鈺那樣快,已經麵不改色的拿起了筷子,一邊寬慰著麵前的我一邊說道:“你要去哪裏,我帶著你去哪裏就好,無遠弗屆,隻要是你想要去的地方。其實,有些事情我都知道,吃飯吧。”


    我們兩人不鹹不淡的吃了一點東西,隨後就談到了給溫音繞擇婿的事情,關於此事,我覺得溫非鈺已經操之過急,但是溫非鈺呢,現在的意思是越急越好,我現在唯恐急中會生出來亂子,不禁歎口氣。


    小紅送走了玄十天以後,玄十天用最快的速度已經從地獄之門離開,夜宿曉行,一路上膽戰心驚小心翼翼的,終於在黎民的時候,還是到了降魔一族,他回來以後,將自己的披風給脫掉了,看到地上死傷無數。


    都是族群中的人,地上也有一些動物的屍體,看的出來,是妖族來了,向來,妖族是不會給人族宣戰的,因為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現在看得出來是工力悉敵。


    死亡的比例,在人族稍微多了那麽一點,但是妖族也討不到什麽好,廣場上死了很多很多的人,這些人還沒有將自己的金色琉璃珠給修煉出來,所以,死了以後。除了汙濁的屍身,什麽都沒有。


    玄十天不知道究竟蛇糾紛是什麽情況什麽事情給造成的,朝著屋子去了,正殿裏麵,安安靜靜的,但是這安靜中有兩個人的談話,吹笛子的人是自己的大哥玄彥,而另外一個人是大哥身旁的心腹之人。


    每一次,在降魔一族傷亡慘重的時候,大哥總是會吹笛子的,笛聲現在如泣如訴,好像是給已經死亡的靈魂送行一樣,不多久,這聲音已經停頓了下來,然後,屋子裏麵兩個人的交談聲已經細密的傳遞到了門口。


    玄十天停下來腳步。


    “好像,小姐真的已經,已經死於非命,不然這些妖族也是不會過來的,一開始,或者我們誤會了這些妖族的意思,她們過來原是…原是為了準備通風報信的,其實是漓之夭的好處了。”


    “她能有什麽好處呢,難道不知道自己過來通風報信。”


    “三小姐她—”這個人一邊說,一邊歎息,玄彥沒有說一個字,慢慢的將握著的拳頭暗暗的用力,手中那白玉雕鐫出來的玉簫已經折斷,嘭的一聲,他的臉色變得緊繃,變得冷漠,變得簡直沒有辦法形容,一種蒼涼攀爬到了他的眼角眉梢。


    “當初送她去鬼族,我並沒有想過他會回來,現在此事不要讓玄十天知道了,他的性格與我不同,對玄嬰又是寵溺的過了頭。”一邊說,一邊坐在了旁邊的位置,“現在呢,已經落實了這個調查?那麽,二弟呢,該用什麽辦法可以救回來?”


    “此事需要從長計議,現在我們腹背受敵,有妖族明目張膽的過來,還有那鬼族3也是見縫插針,一切都是危險的。”聽到剛剛的幾句話,站立的穩穩的玄十天竟然差一點摔倒,看起來身體真的是不好了。


    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嫁出去小妹玄嬰的事情,是哥哥有意為之了,是哥哥那樣用心的做了,他不得不強打精神,繼續聽著,為何之前就沒有發現哥哥居然是這樣一個人呢?


    “我知道。”他點了點頭,“不要讓老二知道玄嬰是我嫁出去的,也不要讓老二知道有關於玄嬰的一切,我為的是什麽,還不是人族可以真正的頂天立地既然是要犧牲,不犧牲我的妹妹犧牲誰的妹妹,倒是鬼族,真正是出爾反爾。”


    “明明我答應將妹妹嫁過去以後,暫時就不為難的,但是……”


    這人苦笑道:“那也算是我們自欺欺人啦,現在講究的都是一個狹路相逢勇者勝啊。”誠然,這人說的也是正確的,良久以後,兩個人散了,門口的玄十天聽到這裏,原本準備回去的,但是將頭頂那黑漆漆的鬥笠拉下來,人已經朝著門口的位置去了。


    “呀,做什麽的你,做什麽的,請留步,留步。”一個人一邊說,一邊已經虎視眈眈的追過去。


    “告訴玄彥,壞事做盡是要遭天譴的。”玄十天說完,已經揚長而去,這人不明就裏,也不敢將這一句話傳遞給玄彥,今日,玄十天知道了這個原本不是秘密的秘密,玄十天的心情很差勁,良久良久以後,這才消失在了嬌豔的陽光下。


    玄嬰已經死了,從鬼族那邊,他已經證明過了,玄嬰已死了,至於這邊,已經不需要再去證明什麽,玄嬰死了,是死在了鬼王冥刑的手中,其實同時也是死在了玄嬰的算計中,那是沒有辦法形容的一種恐懼。


    現在,他終於又一次認識了自己的哥哥,認識了玄彥是什麽人,今日,天氣已經很熱很熱了,今日,他已經走了很多很多的路,但是他並沒有讓這種熾烈的驕陽給弄的行路難。


    進入了城中以後,他的黑色鬥篷見一張臉給遮蔽住了,整個人顯得陰氣沉沉,顯得死氣沉沉,那張臉因為遮蔽在黑暗中,變得白皙的好似石頭一樣,他一個人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沉默,一邊沉默,一邊凝眸。


    長街是那樣的筆直,有人已經湊了過來,因為看到他的舉止怪異,有人握著桃木的木樁也是追趕在了身後,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言自明,這個奇形怪狀的外鄉人一定是妖族或者貴族的人化妝過來的。


    人們隨時隨地都在準備偷襲他,他到了長街中央,將自己的鬥篷給掀開,當人們看到他敢在嬌豔的陽光下走路的時候,這才一個一個都散開了。


    “奇怪,人族鮮少有這樣的衣服。”


    “他是降魔神將,你看,他有一個照妖鏡,不過你看,他的嘴唇烏黑,而一張臉很白,這麵容看起來倒好像是讓鬼氣給侵襲到了似的,現在你我還是避而遠之的好。”一個人一邊說,一邊拉住了另外一個看熱鬧的人的手,兩個人消失了。


    這邊,玄十天不理會眾人的風言風語,已經朝著長街去了,走了很久很久,他還是沒有覺得絲毫的疲倦,到了海邊,他就那樣坐在了那裏,聽到海邊的波濤一點一點的震蕩過來,浪花一簇一簇你追我趕已經朝著岸邊來了,他這才歎口氣。


    之前,玄嬰最喜歡來的地方就是這裏,在這裏,兩個人握著巨大的海螺聽了嗎的聲音,現在呢,一切都過去了,他撿起來地上的海螺,然後鬆開了,好像握住了的是燙手山芋似的,原來,小紅說的不錯,原來鬼王冥刑說的不錯,這陰謀詭計居然是大哥一手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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