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那是我的意思,不過我現在還是道歉給你,我沒有想到你會這樣子生氣,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不要總是以為那是崔白說的,崔白對你是敬重的很,畢竟你是王,這裏的王。”


    曾經溫非鈺那張無比姿容秀麗的臉上,現在一片灰敗,變成了現在的滿麵失望,看上去頹敗的就像是一朵開到荼蘼的花。我慚愧,我現在想要逃走了,我還在剛剛的心直口快中,一不小心居然還……


    還傷害到了崔白,其實這些事情,這些發現都是我的,和人家崔白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兩步走到了我的麵前,一把就將我給抓了起來,簡直就是毫不費力的樣子,我看著溫非鈺的臉。


    漸漸變白的指骨已經暗暗的用力,終究還是鬆開了,但是那樣絲毫沒有情麵的動作,畢竟還是證明了某些端倪,“我會原諒你,請你收回你對於本王的偏見,今日不要到處亂走了,更不要去見崔白。”


    說完,已經準備拂袖離開,那動作簡直如同是輕雲蔽月一般,我看著他準備去了,我這才歎口氣,跟在了溫非鈺的身後,到了門口,我說道:“但是你不將這幾隻小狗變回來,我……我怎麽算是得到了你真正的原諒呢?”


    “那句話是崔白告訴你的,對嗎?”他頹然的望著我,又道:“說!本王要知道答案。真正的答案,不是你為了維護人家說出口的,現在,就現在!”我維護崔白,老天啊,這都是哪裏跟哪裏啊。


    聰明如同崔白一般的人,我還需要維護,隻有翠柏維護我好不好,我現在不能將崔白也是連累了,我後退,長發在肩頭微微的顫抖著,“都告訴了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也是已經道歉你,你不要得理不饒人。”


    “好,漓之夭,你不但是一個負擔,你還是一個麻煩精,你……你……”他大概想要說“拈花惹草”亦或者是“冥頑不靈”之類的,但是居然沒有說。


    我看到,現在,溫非鈺那雙肩之上的風毛也在跟著微微的顫抖著,“告訴我!”——“說啊,你不會到了這時候還要撒謊吧?你維護他,為何,為何啊!”我走到了溫非鈺的身旁。


    我看著他,看著溫非鈺那張略顯柔美的臉,然後我的嘴角上,有了一點譏嘲的笑意,“我不會維護任何一個人,不會,但是我至少要讓你知道,我錯了,我需要得到你的原諒,我已經給你懲罰過了,我是人族啊,我受不了的。”


    “受不了還給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今日,本王既往不咎,快但是這些丫頭現在必須要體罰,本王說了是一個禮拜,少一天都不成!”啊,冷麵無私的溫非鈺,你畢竟還是冷明無私啊。


    我看著那張臉,在日色中,問飛羽的那張臉,尤其是那潔白的皮膚,簡直猶如剝殼雞蛋一樣,我歎口氣,“我不是想要一個人得到你的原諒,現在的事情,您看啊,是我的錯,我連累了人家,你明白了?”


    我完全是陳述一件事實一樣,“這是我的錯,我想要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於是乎我就那樣忘乎所以了,我就那樣讓人將我變了,我是惆悵的,我是難過的,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最好不要舍本逐末,總是體罰下人啊。”


    我沒有什麽避諱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他,等到我一切都已經陳述完畢以後,我這才用力的,擲地有聲而又字正腔圓的說道+——“求你了,饒恕了阿綠等丫頭,可以嗎?讓她們變回來,好嗎?”


    溫非鈺大概是真正認為我是不可理喻的,隻是淺淺的一笑,“沒有可能。”


    “那麽——”我沒有辦法了,隻能說道:“那麽我就隻能是長跪不起了。”


    “好,本王拭目以待。”看起來,在溫非鈺這裏,主子與仆人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啊,我看到,現在,溫非鈺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苦澀微笑,大概連溫非鈺自己都清楚,我是那種受不了責罰的人類啊。


    還是,他溫非鈺想要我知難而退呢?我就是不,就是不啊!我跪在了旁邊的位置,看著老溫——“不會要你失望的,你去上朝去就是,不會的。”我則是可愛的笑一笑。


    “本王去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起來還來得及。”


    “滾。”我說。溫非鈺走了進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我,然後走開。我今天是真的不怕了,要是不讓溫非鈺知道,我是已經知錯能改,並且與人家這些丫頭沒有什麽關係,我就不會起來。


    我從昨天給暴曬,給淋雨,昨晚還長跪不起,今日呢,我又是如此起來,我簡直難過的很啊,但是,有什麽辦法呢?我逐漸的輕抿薄唇,看向了旁邊的位置,幾個小狗也是跟著走了過來。


    用那種憨憨的笨笨的動作跪在了我的身旁,阿綠咬住了我的手指,大概是想要將我拉起來,我看著阿綠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立即說道:“你不用管我,要是這一次我起來了,我敢保證他還會把你們給變得更小的,會的。”


    “所以……不用理會我,要是覺得我們姐妹情深,在這裏排排下跪就罷了,要是覺得我們現在不成,那就我一個人跪著。”這幾個丫頭是忠心耿耿的,於是很快的都跪在了旁邊的位置。


    今天,幸虧沒有狂風暴雨,也沒有任何的驕陽,是一個清朗,但是並不炎熱的天氣,我一邊移動,一邊下跪,到了午前,問溫非鈺處理完畢事情以後,這才回來了,今天回來的比較早。


    我不知道究竟是溫非鈺顧念我,還是今天的政務原本就不是很多,看到我果真連移動都沒有一下,還是跪在原地,這才說道:“你果真還是如此。”


    “是。”


    “進來。”他說,我立即站起身,因為頭暈目眩幾乎跌倒,他伸手,我已經“依偎”在了溫非鈺的懷抱中,然後朝著屋子裏麵去了,“我現在再次求你,你可以的,對嗎?”


    “是。”他說。


    “那好,那好,你將她們變回來。”看到我幸喜若狂,朝著門口去了,他伸手,一下子又把我抓住了,還將我的手撞在了桌子旁邊。我的手臂不小心,頓時滲出一抹淡淡的殷紅。


    但是我現在哪裏有閑時間去理會自己的血痕啊,看了看看著我的溫非鈺,我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已經答應了,就請你將這些丫頭都變回來,變回來人家還可以幫忙我們,不要這樣子了,好嗎?道理也是如此,不是嗎?”


    他聽到這裏便是一連聲不屑的冷笑,“那大概是你的事情,也是你的猜測,你以為本王這裏人手不夠嗎?想要真正讓我原諒這些丫頭,今晚,你好好表現吧。”


    他那俊美的臉上,現在有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有那種要求,其實也是說明了,他畢竟還是在乎我的,我點點頭,但是他的那張臉,好像頓時變得是沉入了古井裏麵的月亮一樣。


    “這是無理要求,你都答應?”冷凝的讓空氣,我從始至終沒有顯露過多的情緒,除了答應我難道還有第二種或者第三種選擇嗎?隻是二選一,單選題,我還能怎麽樣呢,我點點頭。


    隻是輕輕的苦澀的笑一笑,“好的,我會答應,我也是知道了自己應該怎麽做,應該做什麽,這些事情我都會照辦的。你放心就好,不過我們現在需要做一個簡單的約定,不要出爾反爾才是好的。”


    “好。”


    我這才感覺到了自己手臂上的疼,等到一切都已經表述完畢,說完以後,我這才迫不及待的衝出了屋子,準備讓醫者給我處理一下,大概溫非鈺也是知道我的狼狽,其實,他早上壓根就沒有處理完畢那些事情。


    現在,看到我乖乖的了,他這才再次抽身離開,我出門,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手臂上麵受的傷,疼痛就像是螞蟻一樣,讓我痛悔自己不應該和溫非鈺那樣難過說話,其實,吃虧的每一次都是我。


    疼,那種敏銳的觸感,已經一波一波的傳到我的神經末梢。原本以為,他會這樣子壟斷我與別人乃至於崔白的聯係,以便於好好的對我,好好的珍視我,保護我,至少是桎梏我,但是我錯了,完全沒有。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我處理完畢那些事情,所以,現在我的心情好了,但是身體是垮台了,我剛剛看完了手臂以後,眼前一花,已經昏迷不醒。昨天淋雨,暴曬,昨晚跪地不起,今朝起來營養不良,又是跪地不起……


    就是再身體好的人,也是吃不消的,我很快已經病倒了,是什麽病,就是身體虛弱罷了,我在發燒,我不知道自己醒過來是什麽時候,可能是一個時辰以後,亦或者說,是半個時辰,還是半天呢?


    一道堪稱完美的弧度出現在了崔白的嘴角,我昏迷,屋子裏麵已經很來了很多人,大概是我昏迷不醒以後,這些人一個一個就已經開始翹首以待了,崔白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我不知道。


    崔白那雙幽黯的美眸望著我,我要起身,崔白立即按住了我的肩膀。“你體弱,難道還要多病不成,現在我看看你就走,他是不會感覺到的,你放心就好,我來的時候是這樣來的——”


    崔白一邊說,一邊變幻,我看到一股颶風在消失,再次降臨,崔白來了,好吧,有個人在你傷風感冒難過的時候,給你噓寒問暖,你是不會拒絕的,對麽?我立即點頭,“謝謝你,謝謝你害我這麽慘。”


    聞言,崔白一下子將眸挪移到了我的身上,“什麽,是因為我?”我冷笑道:“想不到?其實連我都想不到,你啊你,你靠近我是何居心呢,快說,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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