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說完又是畫蛇添足的說道:“看起來,好像並沒有那樣容易了,不過來日方長。”我的眼睛羨慕之餘,多了一片淡淡的惆悵,“你妹妹——”我不看玄彥的眼睛,看著旁邊風中顫抖的一枚文冠果。


    他溫柔體貼的一笑,“應該還可以,不然他早已經回來了。”他說,一邊說,一邊歎口氣,又道:“我想,終究還是有機會的,你想要見她,我會成全你,現在,先要成全的還是你的味蕾。”


    “好誒。”我歡呼一下,已經到了旁邊的位置,“走。”我朝著前麵的位置去了,他呢,已經走過來,從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來一個鏡子,照妖鏡,我知道的,之前,玄十天也有。


    這樣的照妖鏡,每一個降魔一族的人都有一個,但是也僅僅有一個。現在,他將那鏡子拿出來,“給你,閑來沒事呢,可以正容,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在帝京行走,你需要一麵鏡子,讓你分別出來,人還有鬼,妖還有人。”


    可以說,無疑,玄彥是最懂女孩子的心,這一麵鏡子已經可見一斑,我點點頭,握住了那照妖鏡,玄彥看著鏡子裏麵的我,我也是看著鏡子裏麵的我自己。


    現在的我,與之前是一點兒都不相似了。之前,我的臉上還有一點兒淡淡的嬰兒肥,現在呢,我對著那照妖鏡,揚起一個如花的笑靨,其實,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很是好看。玄彥呢,將目光從我的臉上移動了一下。


    “走了,走了,還自我陶醉的不行。”他一邊說,一邊笑了,我的臉上也是帶著一個微微的媚笑。我們往前走,一邊走,我一邊表示對照妖鏡有無窮無盡的興趣,一會兒照照這個,一會兒照照那個。


    “呀,這是一隻大龍蝦,你說大龍蝦怎麽就可以變成人的模樣,我說呢,這人的膚色泛紅,原來是有原因的啊。”我一邊說,一邊笑了,指了指前麵的那個難兄難弟。


    “喂——你看啊——”我發現,現在,玄彥的眼眸中也是奇特的閃過一瞬淡淡的精光,“這個左邊的人呢,是一隻大老鼠,至於這個右邊的呢,是一條蛇,你說,這兩個玩意什麽可以在一起和平相處呢?”


    “漓之夭,不要太不禮貌,照妖鏡是不能這樣用的,不然會引起來他們的不滿。”我立即將照妖鏡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中,“哈哈哈,謝謝你提醒我,我明白了。”


    我們到了前麵一家酒店用餐,這裏人跡罕至,我要吃的東西是一應俱全,我看到飯菜已經上桌,立即開始吃起來,一改我那溫婉恬靜的模樣,大快朵頤起來,他呢,看到我吃的這樣,這才一笑。


    “你吃東西的模樣,與舍妹也是很相像。”


    “我啊,不是你妹妹。”我說,一邊說,一邊繼續吃,我們兩個吃了會兒,玄彥說要帶我回去,我欣然從命,現在,我好好的需要調查調查,究竟玄彥這邊有什麽秘密呢?我被安排在了旁邊的一個客寓中,夜色已經逐漸的籠罩了人間。


    我想,我是安全的,在玄彥這裏,一來人族是不會欺負我的,二來,鬼族是不會過來的,三來,就是妖族再神機妙算也是不會算出來我在這裏的,我呢,隻需要乖乖的予人一個非常柔弱的假象就好了。


    今晚,我剛剛準備休息,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吹塤。塤這種樂器,不是一般人可以吹奏的,需要韻律之間非常巧妙的配合,我聽到那是一曲《落梅花》我一邊聽,一邊起身。


    “那個,是誰在吹?”我問旁邊的女子,侍女還是之前伺候玄嬰的那個,她歎口氣,說道:“是大公子,大公子自從小姐去了以後,日日都這樣。”我聽丫頭將玄彥稱作“大公子”而不是“少爺”或者“公子”。


    立即自作聰明,問道:“有大公子,就有二公子與三公子,對嗎?那麽,。你們那個高貴得像個公主的小姐,是老幾呢?”


    “夕顏姑娘,這是我降魔一族的秘密,是不好透露的,您……休息吧,您要是需要什麽東西,奴婢在外間,您叫一聲,奴婢就來了。”丫頭一邊說,一邊歎口氣,我看到丫頭臉上那鬱憤不平的顏色,知道這事情有內幕。


    好吧,我初來乍到,在沒有取得任何信任的時候,想要探秘人家的陰私,是絕對沒有可能的,我歎口氣,“我睡不著,我想要過去看看,看看應該可以?”


    “啊,不成,不成啊!”丫頭連忙搖頭,我看丫頭如此這般,立即一笑,已經說道:“有什麽不成不成的,我是客人啊,客人有要求,主人家難道還要拒絕不成?”


    我說服了眼前的家夥,丫頭勉為其難的說道:“過去聽一聽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不過我們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過去,你看如何?”丫頭這樣征詢我的一件,我點頭。


    “也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兩個人偷偷摸摸的穿好了衣服,鬼鬼祟祟的朝著前麵的位置去了,前麵有一個水亭,現在,水亭裏麵有一燈如豆,簾幕上是輕薄的他的影子。


    我微微吸口氣,目光已經看向了旁邊的位置,“你們大公子好像心情不好。”


    “他哪一天心情好過呢?”我發現,丫頭用力的攥住了拳頭,對於那些事情,這丫頭是一個知情人,我敢打包票。


    “我猜你們小姐嫁出去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是已經遭遇了什麽不測,大概是三長兩短了,對嗎?”我知道自己是烏鴉嘴了,但是眼前那丫頭的神色立即變了,她驚駭的臉上,寫滿了一種因為惶悚出現的駭異。


    “不,不,你……你沒事不要亂猜,在這裏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姑娘是聰明人,可不要胡言亂語。”丫頭一邊說,一邊與我;立即保持一個適當的距離。但是,盡管這觀察期並不長,我還是看出來,丫頭在哭。


    為什麽會哭,我想要知道。


    “看得出來,小姐去了以後,連你好像也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我說,一邊說,一邊歎口氣,看著眼前的丫頭,丫頭比剛剛還要惶悚了,“姑娘,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您要是喜歡吹塤,明日裏奴婢給您找一個就是。”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丫頭,抱歉了,我不得不出現。”我一邊說,一邊已經從草叢中出去,腳輕點湖麵,水波蕩漾之間,我已經飛走了。我的水上功夫是來自於玄十天,其實明眼人已經一目了然,但是我剛剛的變化,倒也是超過了玄十天教授的範圍所以,需要被人費心猜測我的師承。


    她大概是打死都不敢相信的,我的身手這麽好,這還是夜晚啊。我可不是那嬌滴滴的需要人去嗬護的溫室玫瑰,我不是啊!丫頭看到我兔起鳧舉已經去了,呆立在一旁,好像一個雕塑一樣。


    額前逐漸冒出一排黑線,眼瞳不可思議地看著湖麵,我呢,已經兩個起落,到了對麵的水亭中,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若幹子弟在玩鬧,所以連回頭都沒有。


    但是明顯的,她感覺不對勁,回眸瞪著我,我從美人靠上落下來,坐在了他的旁邊,施施然的,他對於我會功夫,好像並沒有什麽驚訝似的,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


    我嘿嘿直笑,他呢,已經一笑——“深夜不寐,被我吹塤給打擾到了,對嗎?抱歉了。”他說,一邊說,一邊又道:“你喝酒,還是喝茶?”望著我。


    看著這樣孤僻的男子,我搖頭歎道:“你呢,希望我喝酒還是喝茶?”我一笑,他舉起來自己的酒杯,“茶是君子,酒是小人,不過這年代,好像小人總是比較吃香。”


    “所以,我們就先小人後君子,如何?”我說,一邊說,一邊握著玉壺,多年前,我並不會喝酒,一喝酒必然是酩酊大醉,但是現在呢,現在我已經很能飲酒,花看半開,酒飲微醺就好。


    我看著對麵,對麵男子那修長的體格已經倒影在了酒樽中,我斟酒,一氣嗬成,還沒很久呢,那邊,丫頭已經到了,看起來慌慌張張的樣子,人剛剛到這邊,立即開始磕頭起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應該讓夕顏姑娘過來的,公子,奴婢該死。”一邊說,一邊又是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幹嘛!要我承認錯誤啊,我可不是那種入境問禁的人,我才不要承認自己的錯誤,其實,我哪裏有什麽錯誤啊,我看著這“該死”的奴婢,無言以對,氣氛一度變得比較尷尬。


    而開口的是對麵的玄彥,玄彥還是保持一個必然的斯文的風範,這麽一來,就江湖玄彥那隱隱散發出來的默然與狂狷氣息隱匿了起來——“下去吧,夕顏姑娘是我的好朋友,長夜漫漫,有人呸我東窗發白原是比較好的事情——”


    “奈何,你過來,居然以為這是大煞風景,真是豈有此理。”


    “奴婢——奴婢該死。”她又是開始磕頭起來,玄彥,對我,對周邊的每一個人態度都不一樣,我因此覺得,他是真正將我當做了自己的好朋友,我看著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孩,立即走過去,一把就握住了丫頭的手。


    “什麽該死不該死的,死了可就一了百了的,都是我堅持要過來的,和這個小丫頭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你寬恕了她就是,我給你吹嗚嘟,我還會箜篌呢,讓人預備過來。”我說,一邊說,一邊索性將這丫頭給拉起來。


    然而,玄彥呢,那恐怖的眼睛,此刻還是警戒地瞪著姑娘。丫頭怯生生的站起來,這邊,玄彥立即說道:“去吧,將箜篌給拿過來,往後,這位夕顏姑娘在我府中行走自如,想要做什麽都是可以先斬後奏的。”


    “你們除了可以保護她,不能支配她做任何的事情,可明白?”這樣說完,已經冷漠的望著那丫頭,丫頭唯唯連聲——“奴婢明白,奴婢明白。”丫頭正要走呢,這邊,玄彥又道:“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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