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他也是瞥目打量我,我稍微愣了下,“因為,有句話說的好,不知道你究竟聽說過沒有,說是‘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我說完,發現了玄彥臉上的黑線。


    “你以為,我會跟著你惡作劇?”他說,我立即尷尬的輕咳了下,說道:“那自然是沒有可能的,不過我畢竟還還是覺得,你有必要將你的事情告訴我,說一說,你會快了不少的,真的。”我熱衷地說。


    “那麽我至少應該告訴你,我妹妹是我讓他嫁人的。”


    “想必對方家世一定很好。”我旁敲側擊,現在,我已經接近了這答案。聞言,眼前的男子卻笑了,“不,我害了她,我利用了妹妹逆來順受的天真與善良,其實,她當初應該有反叛意識的,但是並沒有。”


    “你畢竟是哥哥。”我說,玄彥看著我,這才低沉地開口,“所以,我更應該努力的讓妹妹過上那種自以為的幸福生活,但是我不能,他喜歡的那個人,是我的仇家,並且,那個人心目中還有另外一個人。”


    “妹妹就算是得償所願,與那個人在一起,其實也是不會很開心的。”他說,一邊說,一邊看著我。“於是,你索性將這種不開心給拉到了水平線以下,你徹底扼殺了你妹妹的幸福?”


    “我是降魔一族,我需要大公無私,為了降魔一族的昌隆,很多事情我是逼不得已。”他看著頭頂,頭頂的廊簷好像很是閉塞一樣,給人一種前所未有壓抑的感覺,我深吸一口氣,“玄彥,你要是真的那樣做,你妹妹會恨你一輩子的。”


    “大多數人都以為,我妹妹嫁人,我是開心的,然而並不。”


    “都是按照你計劃進行的,你沒有必要不開心,。這不是大公無私,而是自私,你犧牲了你妹妹,然後呢,結果……”我問一句,看著玄彥,玄彥的肩膀顫抖了一下,“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終於還是將妹妹嫁給了自己一個危險的關係。”


    “所以,你妹妹現在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生活?”我目光灼灼的看著玄彥,玄彥回眸,不看我,而是看著花落水流紅的湖麵,那厲眸中寫滿了一種惆悵與悲心——“不要問了,夕顏——”


    “你害死了你妹妹,對嗎?”我提高了語聲,他那銳利目光更加是變得好像匕首一樣。“你為何對舍妹這麽感興趣?”


    “那不過是因為我——”好吧,現在終於到了我坦白的時候,而現在的玄彥呢,傷痛之中,大概是沒有什麽還手之力的,我的勝算很多,我機會現在也是很多,我攥著拳頭,偷瞄他。


    現在,是我給玄嬰報仇最好的時間。


    “你說吧,究竟是因為什麽?”我現在還用說?我需要動手,好要你玄彥明白,我也是文武雙全的人,但是我還沒沒有動手,這邊,丫頭已經到了。半跪在了我們的麵前——“回公子,姑娘,箜篌已經準備好了。”


    “在花廳等著就是,如何到這了這裏,我有這個命令!?”他簡直已經近似於咬牙切齒,丫頭不敢抬頭,但還是被那目光給嚇出了一身冷汗,“是,是。”一邊說,一邊抬著箜篌去了。


    氣氛給破壞掉了,玄彥現在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敏銳與警覺,我明白我的機會又是已經錯過了,我簡直欲哭無淚。


    “夕顏,說吧,究竟你想要說什麽?”他神情冷凜的看著我,我這時候已經不敢說自己之前想要說的了,我這才歎口氣,而月色中,他那眸子犀利的好像一把刀,我麵對那樣讓人恐怖的眼睛不舒服。


    那眼睛簡直好像是鑲嵌在鷹的身上,終於,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原是因為我也有這麽一個哥哥罷了,我的哥哥與你一樣,將我嫁給了我我原本就不喜歡的人,於是我就逃離到了這裏。”


    “夕顏,原來你已經是他人婦?”好吧,既然是扯謊,就要從一而終,我立即點頭,並且勉強的擠出一個痛苦的笑臉。玄彥已經回頭,看著我,好像真正難以置信似的,但是看到我那樣難過的樣子,玄彥畢竟嘴角還是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我笑容可掬——“你想不到?之前我都想不到我的哥哥會那樣子對我,我哥哥與你一樣,不要說,就連長相都差不多。”我就是想要刺激此際玄彥,我需要讓玄彥想起來已經死去的玄嬰。


    需要讓玄彥的良心惴惴不安,受到應該有的審判,“我從來就沒有想到,我那樣的好哥哥,居然為了自己的利益,將我給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我逃婚,到現在為止,都覺得自己是正確的。”


    “或者,你哥哥也是有難言之隱。”


    “什麽難言之隱?”我用一個非常惡意的目光望著旁邊的男子——“要是有難言之隱,你以為我不會理解,隻可惜,並沒有!哥哥是何若人,我也是離開以後,這才明白的。”


    “那麽,你恨你哥哥?”玄彥不識時務的猜測一下,其實,他是那種真正高智商的人,猜測完畢,才回頭看了我一眼,等待我的回答,我隻是用冷笑麵對玄彥罷了。


    我想,這恐懼的笑,多少讓玄彥也是會明白。


    “難道,不幸被我猜中?”他說,一邊說,一邊往前走,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已經懂啊了我的身旁,那懾人的眼睛已經瞪視我——“你想要殺了你哥哥,對嗎?但是哥哥畢竟是哥哥,無論千錯萬錯,畢竟是哥哥啊。“


    “你如此大逆不道,是錯誤的。”玄彥說,一邊說,一邊瞪著我。我心驚膽戰,明顯的感覺到玄彥震怒,和一開始的那種慍怒是不同的,我怕玄彥會傷害到我,立即搖頭,“你說的很對,哥哥畢竟是哥哥,但是想要我原諒他,需要時間,這一點你總部應該否決,對嗎?


    “對。”


    “那麽,現在呢,我們到花廳去研究聲樂?”我說,並且加快腳步,這裏的空氣窒悶,我覺得,玄彥是帶著破壞力的。一個有孤獨症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比較偏激的,更何況,剛剛我每一句話在無形中都變成了匕首,在淩遲玄彥的心。


    反正,現在我至少已經確定,玄彥是害死玄嬰的主要凶手,而鬼王呢,不過是從犯罷了,其實,站在玄嬰的立場上。要是我被人稀裏糊塗的嫁給了自己討厭的猥瑣男,我活著也是會結束自己的性命。


    玄嬰是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我現在已經決定了,我要報仇,我要殺了眼前的人。


    我們到了前麵的花廳,水殿風來暗香滿,蓮花開了,岸邊的木槿花乃至於紫薇花都已經一簇一簇的綻放,氣味不是很濃鬱,但是給人一種非常沁人心扉的作用,到了花廳以後,我們兩個人已經席地而坐。


    那個年代,是沒有凳子的。


    在這裏,凳子也是罕見的東西,頂多有一個繡墩罷了,玄彥斟酒,自斟自飲,看著我,“會彈奏什麽,我聽一聽。”我抱著箜篌,這樂器,好歹之前我已經練習過,不算是多麽難以駕馭。


    我輕微撥弄一下琴弦,已經將宮商角徵羽給挑弄好了,隻可惜對麵的人不是我喜歡的那個,我輕描淡寫的一笑——“一曲《春江花月夜》好麽?”我說,征詢一下眼前男子的意見。


    玄彥的意見就是,沒有表態的意見。我無聲無息地一笑,已經開始彈奏起來,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一邊彈奏,一邊唱曲子,我看到玄彥閉上眼睛。


    要是現在,我手中有一個匕首就好了,這是謀殺玄彥最好的時候,我看著玄彥那潔白的脖頸,想著,匕首要是鋒利,隻是一下罷了。又是想,玄嬰之前有沒有反叛的機會呢?


    要是有機會,究竟有多少機會,玄嬰啊玄嬰,你死,但是之前的很多東西我都沒有搞清楚啊。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演奏,那負麵情緒好像就伴隨樂章已經出來似的,一曲《春江花月夜》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尾聲。


    “完了,夕顏姑娘?”他說,一邊說,一邊看著我,我知道,我剛剛演奏的不是很好,現在隻能心有餘悸的點點頭,“你這個箜篌,我第一次始終,暫時不知道應該怎麽靈活,怎麽融會貫通,音色就阻滯了點兒。”


    “不——”他看著我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你有心事,古人雲欲將心事付瑤琴,弦斷有誰聽,你恨無知音賞罷了,但是我已經聽出來。”


    “你,果真?”我沒有想到,自己那麽一點兒情緒,他已經可以聽出來,這耳朵也未免過於敏銳了點兒,我握著拳頭,表示難以置信,但是有不讓須眉的氣勢。


    “夕顏姑娘,既然已經逃走,但願你會逐漸將往事給忘記,我之所以說你的心情已經暓亂,那完全是因為剛剛你的音樂沉鬱。”他囁嚅地說,我點頭,淒然一笑,“我不知道為什麽,有心結。”


    “人人都有,不過——”玄彥的嘴角立即揚起一個美麗的笑容,他含笑的美眸,也是看著我,“不過我們需要調整自己的心罷了,現在,你喝一杯,我呢,吹奏這個歌曲,你看如何?”


    “你會?”我覺得,他一定不會的,因為他走的是端莊大雅的路線,這一曲《春江花月夜》好像是與他的格調不是很溫和,但是玄彥已經笑了,“我從小就有過目成誦的本事,我對於音色有敏銳的捕捉能力,最好的音樂是從人的內心流淌出來的涓涓細流。”


    他說,一邊說,一邊閉著眼睛,握住了旁邊的塤,已經開始吹奏起來,我沒有想到,像《春江花月夜》這樣的長調,在他的吹奏中,居然一點兒都不差,我真的刮目相看。


    玄彥的臉上呈現一種鎮定的緋紅,但是我發現,玄彥的眼淚已經流出來,我握著旁邊的一把刀子,已經準備動手,但是此刻,第二輪謀刺的機會眼看又失敗了,看到我握著匕首,他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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