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公主知道,你如此薄情寡義,不知道究竟會作何感想,駙馬,你讓公主過分的思念了。”他一邊說看,一邊舉杯,玄十天喝一杯,想要說什麽畢竟還是蠕動了一下嘴唇,什麽都沒有說。


    “孩子下世,想辦法通知我,好嗎。”


    “孩子?”武侯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現在還是明白,他們兩個人已經有孩子;。現在,武侯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已經看向了旁邊的男子,想要從玄十天的臉上尋找一個答案似的。


    “既然已經有孩子,你如何還可以這般事不關己的離開呢,未免過了。”他一邊說,一邊將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眼前的人,玄十天不過是在喝酒罷了,並沒有說一句話,一個字。


    “好了,揚帆起航吧,你我已經聊了很久了,你說了,會有七天我們浪蕩在海上,以後的七天中,我們想要聊什麽,都是有時間的,不對嗎?”一邊說,一邊已經笑了,這邊,有人立即將船帆已經懸掛起來,乘著一股微風,很快的,已經朝著江邊去了。


    武侯看著玄十天那蒼白的臉色,拿不準究竟玄十天離開之前,心情是好,還是不好,也拿不準究竟玄十天未來會回來還是不會回來,他們兩個人就那樣喝酒,一邊喝酒,一邊等著哈船兒離開。


    這邊,醉酒的高陽公主居然已經清醒了過來,這是罕見的,因為,這裏的美酒是很容易就喝醉一個人的,但是高陽公主呢,看起來好像已經清醒了不少,行宮距離江邊並不遠。


    雖然看不到究竟他是如何離開的,不過高陽公主畢竟還是聽到了那《折柳》的樂聲,折柳的意思已經很明白,柳就是“留”這個送別的歌曲,其實是依依不舍並不想要離開的。


    高陽公主並不清楚,究竟這《折柳》是玄十天想要讓人唱的,還是畢竟這歌曲是有人刻意安排出來給自己聽的,但是高陽公主就那樣已經從迷迷糊糊中,已經從渾渾噩噩中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她揉搓了一下自己那浮腫的,發黑的眼袋,然後看著旁邊的女子,“這樂聲是來自於哪裏?”這丫頭剛剛在聽到音樂以後已經去江邊看過了,現在看到高陽公主問,立即跪在了哪裏。


    眼睛望著高陽公主那逐漸黯淡的不親切非常無神的雙眼,說道:“這是駙馬爺離開的時候,讓人在演唱,您聽——”


    “還沒有走?”她忽然生出來一種想要留下來他的意思,不過並不能明說,隻能那樣旁敲側擊一般的問一句,她準備站起身來,不過腳步似乎有點兒虛浮,並不能立即站起身來。


    “我要去看看。”畢竟高陽公主還是強大起來精神,就要過去,這邊,他已經點點頭,帶著高陽公主朝著旁邊的箭樓去了,這裏有一個瞭望台,剛剛到了這瞭望台,這邊,歌聲已經停止了。


    “這,又是為何呢?”


    高陽公主不清楚,丫頭也是不清楚,但是丫頭很快讓下人去看了,不多久,一個人已經過來,跪在了高陽公主的身旁:“會公主殿下,您安排的女孩子,他是一個都沒有要,非但是沒有要女孩子,連您安排的大力士一個都沒要。”


    “這——”高陽公主聽旁邊的人那樣平平淡淡的一句,但是她的心卻是絲毫都不平淡,高陽公主緊張的看著船隻,看到了船隻上男子的一張臉,看到他那清瘦的背影,還看到那筆挺的影子。


    但是,他始終都沒有回頭來,就那樣呆呆的站立在旁邊的為位置,她呢,早已經五味雜陳,“駙馬爺,是什麽意思呢?”這個人精神奕奕的一笑,已經神清氣爽的回答:“駙馬爺剛剛已經將意思闡述很明白了,還要奴才過來告訴您。”


    “你說,快說!”高陽公主催促起來,這人立即尷尬的點頭,已經開始回應起來——“原是如此,駙馬爺的意思已經明明白白,這些女孩子他是不會要的,在女色上,想必您也是清楚,他不打緊。”


    “好,好。”高陽公主開心極了,聲音恍若歎息一般,但是很快的,將那緊緊的攥著的手掌已經鬆開——“這些男子呢,為何一個一個都遣送回來。”一邊說,一邊透過那瞭望看著逐漸回來的男子。


    “男子回來,也是有一個緣故的,原是他準備一個人輕裝簡行就是,並不帶著任何一個人。”他說,一邊說,一邊看著高陽公主,“駙馬爺說,自己要麵對的敵人強大的很,不是您可以想象的,希望您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他說了,自己什麽時候回來,對嗎?”高陽公主問一句,其實,她是希望,他會貴妃自己一個允諾的,但是並沒有啊,哪怕就是眼前的人哄騙自己一下也是好的,但是眼前的人呢,隻是唉聲歎息。


    “究竟有是沒有?”問一句,焦急的聲音。這傳花的人,扭頭一看高陽公主的麵色並不能十分看清楚,但是也算是看出來高陽公主臉上有一種比較難過的神態,他歎口氣,皺眉。


    “並沒有。”聞言,高陽公主立即冷笑一聲,臉上已經出現一絲詭譎的疲倦之色,然後那美麗的眼睛濕漉漉的,有淚水已經滾落下來,這和之前的高陽公主已經不同了,之前的公主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眼角含春,唇邊帶笑的人啊。


    但是現在呢,因為一個男人,簡直是毀滅了這個女孩。


    “果真就沒有嗎?我不相信他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你好生思索死活啊。”眼前的人跪在那裏,渾身瑟瑟發抖,但是很快已經略一思索,“這個,的確是沒有的,您應該明白,奴才並不敢胡言亂語。”


    “好一個並不敢胡言亂語,依照本公主看,你現在就在胡言亂語了。”好像,她的酒氣已經來了,這跪在地上的人,看到一抹淡淡的恍然已經閃過高陽公主呢高貴的眸底不免歎口氣。


    看得出來,高陽公主是真正不舍得玄十天的離開,高陽公主此刻不禁歎口氣,揮揮手,“罷了,罷了,無論回來補回來都罷了,你起來吧,起來。”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的人。


    “好。”這人立即起身,高陽公主嘴角那悲哀的痕跡已經消失了,看著眼前的人,“還說什麽了,說吧,我還有什麽是忍受不了的,我還有什麽是承受不了的呢?”他的眼睛看著旁邊的位置。


    “這——”被問的窘迫起來,好在這人之前已經將該準備的工作已經做好了,眼睛看著高陽公主,盡管如此,還是準備落荒而逃。高陽公主似乎很是焦急,這人隻能心平氣靜的說道:“還說要您照顧好您的孩子。”


    “孩子,孩子,對啊,對嗎?”高陽公主立即摸一摸自己的小腹,臉上的神色變了,“好,好的,我會的會的,現在呢,還有什麽?”哪裏有那麽多的“還有”啊,這人是真的已經想不起來了。


    於是隻能安安靜靜的垂眉斂目,一個字都不說,看到這裏,高陽公主已經明白了過來——“好了,去吧,去吧,我已經明白。”此人這才故作茫然的站起身來,然後朝著旁邊的位置去了。


    他不清楚,為何她一個堂堂公主會愛上這樣一個男子呢,玄十天有什麽了不起的,並沒有啊,但是他呢,為何會如此呢,這是讓他百思不解的事情。看到此人去了,高陽公主的目光這才逐漸的落在遠處的位置。


    遠處,一片安安靜靜中,夕陽已經閃爍了起來,玄十天的船隻已經將帆伸起來了,他握著自己的衣袖,等著旁邊的小舟上,玄十天會回頭,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玄十天並沒有回頭。


    就是一個朋友,依依惜別或者也是會回眸的,但是顯然的玄十天並沒有。


    兩人還在喝酒,這邊,武侯已經指了指身後的瞭望台,箭樓山崗,遙遠就可以看到女子兀立的影子,武侯都已經看的癡癡呆呆了,對於自己喜歡的人,總是相看好處卻無言的,但是玄十天呢,並沒有絲毫的感覺。


    “看什麽?”玄十天不動聲色的問,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照妖鏡已經拿出來,看到站立在城樓上目送自己離開的女子,良久良久,這才將照妖鏡拿下來。


    武侯知道玄十天已經看出來,這才微微點頭——本準備用兩句尖酸刻薄的話來明褒暗貶一下玄十天的,但是現在,已經罷了。因為玄十天臉上一副無辜的,一副非常困惑的樣子。


    “明明想要看看的,為何要這樣偷偷摸摸的呢?”武侯驚訝抬頭,他是正大光明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但是玄十天呢,並沒有那種感覺,良久,玄十天這才淡淡地道:“我要是回頭,他會更加難過的。”


    “果真?”武侯望著玄十天,玄十天將酒杯已經放好了,眼睛看著旁邊的帆,不禁,那劍眉已經慢慢的聚攏起來,形成一個並不好看的“川”字兒。


    “你我都是已經愛過人的人,都是老江湖,難道連這個都不清楚不成?現在,她可這樣讓我離開,我對於高陽公主已經感激不盡,她是千百年來的奇女子。”他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的人。


    武侯將自己那碩大的頭已經不耐煩的一撇,不滿地說道:“要是果真是奇女子,那麽問問你,究竟高陽公主與漓之夭,哪一個在你的心目中更加重要呢?”


    “這——”玄十天對武侯簡直怒目而視。良久這才一笑——“未免是你想多了,現在該喝酒,該離開了。”一邊說,一邊看著旁邊的位置。


    小舟的速度不慢,很快已經離開了,而高陽公主呢,在箭樓上的身影很快的也是已經消失了,等到高陽公主的身影逐漸的消失了以後,他這才將目光倏的收緊,回眸看著那已經空空蕩蕩的位置。


    “已經走了,但願她以後會好起來,會幸福。”


    “你我都是愛過人的人,明明知道不可能,還說這樣的話。”旁邊的人已經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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