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見過溫非鈺如同今日一般的驚動過,之前的溫非鈺,是那樣的冷靜,那樣的自持,發生一切的事情都可以等閑視之,現在呢?


    現在的溫非鈺也是六神無主,並且,現在的溫非鈺舉止失常,我握著匕首的手感覺到一股湍急的熱血已經流淌下來,進入到了指縫中,我哭了,淚水不可遏止,我眼前的溫非鈺變得朦朦朧朧起來。


    “抱歉,我不該。”


    “不用說抱歉,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相比較於對你的寒心,這並不難受。”他說,我看到溫非鈺這樣子,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良久良久,溫非鈺這才抱住了我。


    我瑟瑟發抖,他的聲音已經進入了我的耳朵——“漓之夭,請你不要一次一次的挑戰我的底線,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到了我什麽都不想要的時候,我真的會拋棄你,真的會……拋棄你。”


    “別說了,我知道。”我已經退後,我臉色蒼白,旁邊的阿綠已經驚呆了,變故鬥生,太醫沒有想到溫非鈺會忽然之間傷害自己,那種感覺是不能預料的,她已經驚恐,立即走了過去。


    將虛弱的溫非鈺手掌握住了,“殿下,您這又是何苦來哉呢,您這又是何苦來哉啊。”一邊說,一邊歎口氣。


    “漓之夭,還不將先王的骨灰拿出來,那盒子是骨灰啊。”阿綠聲嘶力竭的低吼,我發現,阿綠已經變得陌生起來,我捂住了耳朵,一邊大叫“不,不”一邊狂奔而去了。


    我感覺我走的簡直已經太快了,隻能聽到耳邊的風聲呼呼,我終於累了,我倒在了旁邊的水廊中,我開始哭泣起來,但是我並不能讓所有人都看出來我的沮喪與頹廢。


    我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邊忍著辛酸的淚水,一邊凝眸看著眼前已經模模糊糊的身影,有人在暗算我,究竟那人是誰,有人一定是在暗算我。


    我提醒自己,漓之夭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現在,敵人在陰暗的角落中笑著你,正在等著看好戲連台,你千萬不能哭,不能鬧。


    我左右看看,旁邊的太湖石位置,一片黑色的衣角已經消失了,我現在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有人在綢繆的,我明白了這個,也就知道究竟用什麽辦法可以與他打太極了。


    我假裝不甚高興的已經回去了,今天,我並沒有找到絲毫有關於七色花的證據,我簡直要失望透頂了,但是我還是強打起來精神,進入到了自己的寢殿。


    果然,妖族因為我傷害繞公主的事情,一個一個對我都敬而遠之,我現在讓這些家夥一個一個給孤立起來了,我歎口氣,一邊皺眉,一邊思忖接下來我應該怎麽做,我想了很久但是我並不能想清楚,我應該怎麽做。


    我今日,因為發現那偷窺者,明白那偷窺者的居心不良,遂今日我到處都已經查看了,發現,我的屋子中,有很多不明的腳印,這屋子裏麵本身並沒有幾個丫頭的啊。


    我無意間為自己的發現,驚駭莫名,好,好,我並不表現出來,究竟看看是什麽情況。


    今日,溫非鈺到底沒有找到父親的骨灰,這盒子到了哪裏,沒有人知道。其實在我躲避在供桌下以後,頭頂的房梁上,已經有一雙黑色的罪惡的手,將那骨灰盒給據為己有了。


    是鬼王冥刑。


    鬼王冥刑已經跟蹤我多時了,他是想要製造我和溫非鈺之間的矛盾與誤會,以便達到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徹徹底底土崩瓦解的效果,這些都是我後來知道的,祠堂重地,說來我和鬼王冥刑這等異族,是沒有可能堂而皇之的進入。


    但是我兩人的靈力已經旗鼓相當,想要進去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等到我進去,鬼王冥刑跟著也是進去,門口幾個丫頭子還在做清秋大夢呢。


    現在,等到溫非鈺踉踉蹌蹌的去了,鬼王冥刑這才伸手,將手中的骨灰盒握住了,但是用盡全力也是不能打開的,不能打開就罷了,忽而這活扣中迸出來很多個蛇頭。


    這蛇頭是透明的金黃色,照著鬼王冥刑的手指就咬下去,鬼王冥刑看到情況不對勁,丟開這盒子已經走了,“嘭”的一聲,這盒子已經落在了原來的位置。


    門口的溫非鈺並沒有走遠,因聽到沉悶的一聲,似乎是什麽重物墜地,立即就折返了過去,看到盒子就那樣四平八穩的已經放在了原來的位置。


    他這才疑惑起來,究竟剛剛發生了什麽?現在阿綠已經冷笑起來——‘這想必就是玄彥傳授的三教九流了,這叫做搬運之術,可與我們妖族的搬運術相媲美。”


    其實,現在開始,溫非鈺已經懷疑起來這屋子中海油不為人知的其餘眼睛,但是聽阿綠這麽說,溫非鈺隻能輕啟薄唇點點頭,兩個人去了。鬼王冥刑也是去了,我現在倒是比較難過起來。


    究竟這七色花是什麽東西啊,究竟這七色花生產在哪裏啊!我一邊想著,一邊已經睡著了,夢中,那仙風道骨的開天鼻祖又是到了,他就那樣坐在一塊距離我很遠很遠的石頭上。


    石頭是懸浮在空中的,我想要過去,但是我沒有辦法,我隻能氣惱的看著這白胡子老頭,“喂,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我說,我的聲音很大,他那邊已經慵懶的睜開眼睛,用那蒼老但是精明的眼睛打量我。


    “現在,你已經與溫非鈺在一起了,為何不執行命令呢?”


    “你有什麽命令不命令,你要我與溫非鈺自相魚肉,你……我恨你,都是你的安排,對嗎?”


    “怎麽能是我,那是造化小兒罷了,你莫要張冠李戴的好啊,漓之夭。漓之夭你一定要記住了,千萬千萬要按照我的暗示去做,不要自行其是,不然後悔無及啊。”


    “你那裏有什麽狗屁的暗示,你從來就沒有。”我氣憤的說,一邊說,一邊歎口氣,看到老者的身影已經模模糊糊起來,這才問一句——“你倒是說啊,我應該做什麽,應該怎麽做,不要接著消失啊。”


    “寒冰不能斷流水,枯木也能再逢春,你應該相信,他是愛你的,應該相信不愛你的人才會做出來那樣的事情,漓之夭,癡兒,癡兒啊。”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我用力的皺眉,想要追問兩句。


    但是我已經醒轉過來,我並沒有想到,我醒過來以後,屋子裏麵還是空蕩蕩的,我披衣而起,看到天邊有明亮的月光,也是看到不遠處的屋子中,有星星點點的光芒。


    是溫非鈺在批閱一些奏章,順手的,也是在找古籍,看看這七色花究竟是什麽東西,我是明白,溫非鈺現如今是比較累的,但是我沒有辦法到前麵去幫助溫非鈺,我支頤看了很久很久以後,這才決定去看看金殿中的她。


    睡在水晶中的她,現在在夜色中身體有點兒微光在閃耀,好像明亮的寶石一樣,星星點點,我變做一股風,已經席卷到了這個大殿中,然後關門閉戶,我還沒有變過來的刹那。


    我就看到有人在那一塊冰的旁邊,在做什麽手腳,我不知道,但是我明顯感覺到這個人不懷好意;。


    “誰?”我盡管已經壓低了聲音,不過在空當當的大殿中,聲音還是觸碰到了回音壁,不停的開始回蕩起來,我揚眉,提起一口氣,已經朝著前麵的位置去了,那一團詭秘的黑影說消失已經消失了。


    我的眼睛看著前麵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我這才吸口氣,到了漂浮繞公主的位置,繞公主的臉冰封在一塊玻璃中,看起來晶瑩剔透,簡直整個人的身體也是變得透明了起來。


    可見紅色的血液在緩慢的流動,她的心髒與我們的不一樣,是一朵紅色的聖潔的蓮花,我看到這裏,不免好奇起來,要是繞公主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是不敢去想象的,後麵呢?


    後麵究竟溫非鈺會如何對待我呢?我不敢想象,不過我還是極力想要去想一想,我吸口氣,眼睛已經看向了旁邊的女子,然後用力的將手放在了冰塊上,溫非鈺啊溫非鈺,為了保證自己的妹妹好好的活著,溫非鈺已經拚盡全力。


    我將自己的靈力已經源源不斷的輸送到了冰塊中,我看到自己的靈力變成了一條淡綠色的藤條已經非常柔和的包裹在了她的身上,我這才滿意的吸口氣,等著。


    但是她並沒有立即好起來,甚至連好起來的感覺都沒有,我再次輸送自己的靈力,很快的,靈力已經變成了一條一條的光帶,進入到了這個冰塊中。


    我的靈力逐漸的已經枯竭了,終於,我看到她的眼睛沉重的,緩慢的已經睜開了,哦吐過一片透明的冰,我立即張口——“快說,是誰?”


    “是……是……”因為冰封的緣故,我隻能從口型去判斷,“是阿綠?”我問一句,但是她立即搖頭,我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暗算我了,還要問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一片雜遝的腳步聲。


    我立即變做了一股風已經去了,進來的人是溫非鈺,對於妹妹,他總是比較上心的,“有沒有什麽異常,這裏?”他頓住了腳步,有人已經將一件團龍的繡花的箭袖衣服給他披在了肩膀上。


    “回殿下,並沒有什麽異常。”


    啊,凡夫俗子,你們能看到什麽呢?真正是俗不可耐,我沒有進來之前,已經看到有人了,倒是你們這些人愣是說什麽都沒有,奇哉怪也!我在暗中窺伺溫非鈺,溫非鈺剛剛走進來,已經看到自己的妹妹逐漸的閉上了那沉重的眼瞼。


    他奇怪之餘,手已經放在了冰塊上,將自己那源源不斷的力量已經一點一點的輸送到了冰塊中,冰塊中的女子眼睛逐漸的明亮起來,溫非鈺知道,自己想要和她說話,隔著冰塊,是不能有哦什麽效果的。


    所以她看著妹妹的眼睛,他雖然與小妹並不會眉目傳情,不過兩個人從小就在一起說話,還是很明白各自的意思,他與小妹不知道用眼神交流了什麽意念,小妹的眼睛疲軟的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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