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看看,現在我是什麽樣的一張臉,現在,我連自己都開始討厭起來,更不要說去麵對別人,我會覺得愧疚,我會惶惑不寧,我會忐忑不安,無非是因為我的道德東西太好了。”


    “這‘好’要是一輩子就好了,你哥哥很快就會明白的,我是一個醜八怪,還是一個沒有情調的醜八怪啊。”我一邊說,一邊已經用力的皺眉,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我這才吸口氣。


    “隻要是我們愛的,無論是什麽,都是最好的,漓之夭,我希望你可以打起來精神,不要鬱鬱寡歡的,哥哥對你的愛是不離不棄的,你不要總是懷疑哥哥,好嗎?”她一邊說,一邊看著我。


    我不能點頭,也不能搖頭,我猙獰的叫了一聲,旁邊的茶壺已經全部都碎裂了,瓷片落在了桌上,我這才發現,最近我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力量了,我不知道究竟為什麽我i會變成這模樣。


    我驚呆了,對麵的她呢,也是吃驚不小。


    “你看到了,我連自己的力量都不能收放自如了,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我是失敗者啊。”我一邊說,一邊望著前麵的位置。


    瓷片落的到處都是,晶瑩剔透的模樣,我不知道我剛剛那種狂怒的力量是從何處過來的,我因此看著自己的手掌,手掌還是我的,但是這力量……我匪夷所思!


    “漓之夭,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第一次殺了人以後,力量都是會變的。”她說,“重要的是,你要會調配自己的力量,你會很快就好起來的,好嗎?”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哦,準備握住我的手。


    但是我已經縮回來,不,不,我不能在這樣的時候傷害了無辜的繞公主,畢竟,繞公主過來,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一邊屏息凝神,一邊歎口氣,我終究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我說,唯恐我會傷害到人,繞公主原本是準備和我今晚好好的促膝談心的,但是因為看到我這麽一個模樣,隻能先一步去了。


    等到繞公主去了,我這才想起來,玄十天曾經的某一段時間,也是如此,他也是如此的瘋狂,因為他接二連三的殺妖族與鬼族,所以靈力不斷的增長。


    一旦人的靈力到了飽和的狀態,就需要更上一層樓,那時候的玄十天快要走火入魔了,而現在的我,好像就是那時候的玄十天一樣,那種力量已經徹徹底底的隻陪我,不,不,我是真的要離開了。


    我會因此傷害到很多無辜的人,到了那時候,就不僅僅是妖王溫非鈺與其餘的幾個人了,我看著自己的手掌,手掌是熟悉的,但是手掌上的力量,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陌生啊。


    第二天,耐住與第三天,第五天,我都沒有再次見到繞公主,那一次繞公主與我見麵以後,原來是最後的一次告別,我並不知道現如今的繞公主去了哪裏,而溫非鈺呢,還是每天都過來看我。


    我呢,避而不見的時候多,見麵的時候少,我知道溫非鈺現在心裏麵也是不好受,但是我沒有辦法,我隻能保持這樣的我,我真的沒有辦法。


    忽而有一天,我發現,自己的臉頰比之前還要難看了,那雙黑漆漆的眼睛變得好像毒蛇一樣我顫栗了一下,已經將手中的鏡子給丟開了。


    都說七色花是可以讓人許願的,也真正是如此,因為曾經得到過七色花的繞公主畢竟已經變了。我想,要是我可以得到七色花,就好了,但是這七色花是可遇不可求的,未必是什麽人想要得到就會有的。


    這種七色花,一來是數量有限,二來是生長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世界上哪裏有那樣多的有緣人啊。


    “怎麽了?”聽到我的驚叫聲,畢竟,溫非鈺還是走了進來,看到我安然無恙,他臉上那緊張的神色這才逐漸的緩和了不少,我這才說道:“沒事。”


    溫非鈺還是老樣子,在看到我現在逐漸惡化的一張臉時候,並沒有絲毫的惶恐,好像簡直與之前千百次看到的時候一樣,眼睛依舊是含情脈脈,這不是演戲就可以表演出來的。


    我其實也是在想,要是溫非鈺變了,變成了現在我的模樣,我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愛著溫非鈺呢,答案是,我並不會,現在,我開始懷疑起來。


    “我很醜,對嗎?”


    “對。”溫非鈺說,我本以為,他是不會點頭的,我本以為他是會吹捧我,讓我天花亂墜的,但是我並沒有想到,溫非鈺並沒有,對我的長相,他現在已經就事論事,我點了點頭,冷笑一聲。


    “那麽,你不放我走,難道是因為你想要這顆心不誠,你要是想要我給你也就是了。”反正現在,我已經活的很是膩歪,女人,一個女人在最美的嘉年華中,麵對的是讓自己都驚恐的一張臉,那種生活,是我不能接受的。


    但是我必須要過啊,我還要活著啊。“但是,你總不能因為你的醜陋,就怨天尤人,好像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欠你什麽似的,漓之夭,這世界上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欠你什麽東西,現在,我希望看打你與之前一樣豁出來自己的精彩,不要總是看到自己的不足之處。”


    “你的想法?”


    “是。”他點頭,那張臉並不是很好看,我坐在了旁邊的位置,冷哼一聲——“那是因為,這樣的傷口在我的心髒上,這樣醜陋的模樣在我的臉上。”


    “你的意思是,我事不關己沒有話語權,對嗎?”他反詰我一句,看著我,我氣結,難道不是,現在,你並沒有話語權啊!要是有,就好了,但是他已冷笑,我看到他到了旁邊的位置。


    然後伸手,將桌上的一把匕首已經握住了,那匕首是如此之鋒利,讓人匪夷所思,我看到那寒光凜凜的匕首,不見跟著歎口氣,這時候,那匕首已經無聲無息的到了溫非鈺的臉上。


    “你——”我不淡定了,立即彈跳了起來,我看到溫非鈺要自殘,這並不是我的初衷,老天知道,我也不想要讓溫非鈺傷害自己的。我想要勸諫一句,但是我明明知道,現在就是我有千言萬語也是不能說服他的。


    “身體發膚,授之父母,現在連你自己都不愛惜你自己,您認為我就會愛你?”我說,他的手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的,已經絲毫不遲疑的伸手,將匕首放在了自己右麵眼睛的位置。


    移動——眼角下鋒利的匕首,已經劃開肌膚,血珠已經流淌下來,看到溫非鈺傷害自己,心痛之餘我情急智生,凝聚靈力,已經將靈力爆射出去,他手中的匕首飛出去,紮在了旁邊的桌上。


    “你,誰要你如此的,你的身上我不允許你隨便動刀子。”我說,一邊說,一邊哭起來。


    他看到我已經哭了,看到那大顆的淚水,好像比賽嗎都開心一樣,他笑了,居然還笑得出來!我看到這個瘋狂的始作俑者,看著看著不禁皺眉起來——“你有什麽好笑的,你看看你的一張臉。”


    那張臉受傷不輕,左麵還好,右麵因為刀光劍影,已經受傷嚴重了,我看到那張臉,看著看著,不禁失聲痛哭起來——“你為何要這樣傷害你自己,我於心何忍,我於心何忍啊,你為何總是要傷害你自己啊。”我一邊說,一邊痛哭流涕。


    “你認為,你自己現在是讓人給拋棄的,必須要讓人驅逐出境,現在我至少和你已經一樣,現在,我們是平等的,我們是有話語權的。”他說,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拉住了我的手。


    “我累了,你回去吧。”我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推開了眼前的人,溫非鈺離開了,我很久很久,這才從震驚中,平複了過來,我倦怠的很,好像身上的骨頭已經沒有了一根。


    我乏力的已經倒在了地上,我的眼淚已經滾落下倆,但是我怕讓溫非鈺看出來,我咬住了菱唇,任憑涕泗橫流,不說一句話。到了晚間,阿綠已經過來,對於之前誤會我的事情,阿綠已經道歉。


    我點頭,接受阿綠的歉意,有很多人,其實並不會表達什麽,但是她們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一切她們都在彌補。


    “姑娘,三公主……她……她……”我不知道阿綠究竟說什麽,但是從阿綠那吞吞吐吐閃爍的話語中,我突然之間就產生了一種恐慌與不好的第六感,為何會產生這種感覺,我不得而知。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我這才吸口氣,“快說,快說啊,究竟繞公主怎麽了?”我焦急的看著阿綠,阿綠也是愁眉苦臉的歎口氣,但是畢竟還是娓娓道來——“她是不情願讓奴婢告訴您的,但是奴婢怎麽能夠隱瞞您呢?”


    “你快說,我可以接受一切。”我現在神經是過分的衰弱了,說是可以接受一切,其實我連最為輕微的事情都不能接受,我的眼睛焦急的定焦在阿綠的臉上,阿綠這才安撫一般的看著我。


    “她人沒事,不過,您還是跟著奴婢去看看。”我聽這麽說,心情頓時就已經不好了,待要追問,情知她必然是不好泄漏的,不問,必然三公主已經與我冰釋前嫌,我已經逐漸的明白過來,三公主目前與我的情感,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之前,繞公主因為溫非鈺,我與已經反目成仇,簡直想要見我給弄死,但是後來那件事情終於還是對我改觀了,現在,我站起身來,跟著阿綠往外麵去了。


    或者,我沒有離開竟然是錯誤的。


    今晚的月亮很好,澄澈的好像是匹練,而我透過月桂樹的樹蔭,看到天邊的月亮,月亮是那樣的明亮,明亮的簡直好像是白玉盤一樣,又好象是青雲端的瑤台鏡,我與阿綠沐浴在月色中。


    月色晶瑩,我們走了會兒,朝著祭司神殿的位置去了,我走到這裏,比先前還要驚疑不定起來,我揚眉,看著地上的積雪,現在已經立冬了,積雪旁邊有一行腳印,不錯,是三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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