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你知道的大哥畢竟是大哥,難道會對你斬盡殺絕不成?”他說,黑瞳看著玄十天。玄十天的胸口,感覺到一股恐懼在不停的蔓延,一種冰涼,已經最快的速度,浸透他心田。


    “所以,那種兄弟鬩於牆的事情,大哥是不會做的,不但大哥不會做,連你也一並放心就是,你的孩子,大哥是視如己出,你一切的一切,大哥都原封不動,現在,你還怕什麽呢?”


    他說,看著玄十天。


    玄十天不過是慘笑一聲,是,是,原封不動,將自己捆綁在這裏,這就是大哥所謂的原封不動,他沒有說一個字,就那樣看著玄彥。玄彥要說什麽,要做什麽交易,暫時,好像玄十天已經明白。


    “來,將小少爺送過來。”他一邊說,一邊已經揮手,黑暗的甬道中,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麵無表情的人,已經將小少爺給送了過來,玄十天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刹那,再也忍不住了。


    簡直好像是野獸一樣,已經奮力掙紮,“你,你究竟要對孩子做什麽,玄彥,將孩子放下,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我做什麽,我答應你就是,但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啊。”玄十天聲嘶力竭的吼叫。


    看到這裏,玄彥無比的滿意,孩子是無辜的,但是,其餘的情況呢,萬般不無辜了。玄彥故意低眸,看著懷抱中那粉妝玉琢的嬰兒,繈褓中的孩子,看起來麵色緋紅,簡直好像是寶玉雕刻出來似的。


    那種粉嫩與健康,那種可愛,玄彥一邊看著,一邊已經輕柔的笑了。“我是孩子的大伯,我不會對孩子做什麽的,這個你大可放心就是。”他說,“十天,隻要你聽話就是,孩子自然是安然無恙的。”


    “好,好,好大哥,隻要你不傷害孩子,我們一切都值得商量,都可以的,真的可以。”玄十天準備委曲求全,大哥看到這裏,已經笑了,非常滿意的笑了。“好,非常好,十天,你終於還是有弱點的。”


    “我希望你聽話。”


    “嗯,嗯,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會聽話,會的。”他說,一邊說,一邊用力的瞪圓了眼睛,看著玄彥,也是看著玄彥懷抱中的孩子。


    是,是,這孩子原本就是自己的弱點,要是沒有孩子,就好了,但是有這樣一個小孩,這讓他簡直不能左右自己,在高陽公主死亡,漓之夭離開以後,這孩子就是玄十天的一切。


    為了這個孑遺,他是沒有什麽不會放棄的,他現在已經逐漸的平靜了下來,玄彥隻要用孩子的性命作為賭注,這一局玄彥是必勝無疑,玄十天永遠不會與玄彥一樣,那樣的不擇生冷。


    那樣的不擇手段,這孩子才是他的精神支柱啊,玄彥越發是看到玄十天難過,他越發是開心,比及看到玄十天已經驚慌失措起來,他這才高興了不少,一種淩駕於玄十天之上的感覺,已經激活了玄彥心中的凶霸。


    你不是向來不聽我的話,現如今呢,我料想你定然是會乖巧的好像一隻馴化的綿羊,他一邊想著,一邊已經笑了,玄十天雖然不是綿羊,不過絕對讓人拿住了七寸的蛇,他喪魂失魄的樣子。


    玄彥會做出來什麽事情,他簡直連想都想不到,也不敢想,現在的玄彥,今時不同往日,簡直已經變化多端,現在的玄彥,凶狠過鬼族,殘酷過妖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人望而生畏的恐怖主義。


    玄彥那蒼白的手,落在了嬰兒的身上,輕輕的慈愛的拍一拍,嬰兒已經睡著了,看起來果真是安心的模樣,這麽一來,玄十天隻能懇求玄彥立即結束那種心理戰術。


    他同意了,隻要是他安排自己做的事情,他總是會同意的,會的。現在,為了這個孩子,他簡直沒有什麽事情是不會做的,他同意了,“大哥,你放我出來,你要我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必要的時候——”大哥欣賞著孩子,一邊逗弄,一邊漫不經心,似乎開玩笑一樣的說道:“要你犧牲自己的性命你一定不會的。”他的手好像一條蛇一樣,就那樣唯獨的攀爬在孩子的身上。


    “一不小心”自然是會結果了這個孩子慘兮兮的生命,玄十天知道,暫時孩子是安全的,這僅僅是玄彥和自己討價還價的一種方式罷了,玄十天隻能看著玄彥。


    “我會,我會,隻要你保全這個孩子,我沒有什麽事情不會做的。”他一邊說,一邊凝眸看著玄彥,玄彥已經滿意的一笑,將臉上那殘酷的笑顏給收斂住了,將孩子已經給了剛剛那個神出鬼沒的人。


    “照顧好小少爺,莫要讓人一不小心將小少爺給搶走了,去吧。”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小少爺在我的手中,你千萬不要試圖搶走小少爺,不然會發生什麽事情,連我玄彥都不知道的。


    看到小少爺已經給人抱走了,玄十天懸著的心終於才落了下來,他知道,玄彥要自己做什麽,兩件事情,第一無非是找那已經失蹤許久的“純魄之心”這第二,必然是要自己去行刺妖王溫非鈺。


    這兩件事情,前者比較耗費時間,後者是非常危險的舉動,他全部都明白,不過也必須要去做,能有什麽選擇呢?並不能,玄彥呢,也算是拿捏住了玄十天的拖弱點。


    畢竟,玄彥還是清楚的,玄十天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隻要是玄十天已經答應的事情,必然是會徹頭徹尾的去做,更何況,自己的籌碼是玄十天的親生骨肉,麵對自己的孩子,幾乎沒有幾個父親不豁出去自己的性命。


    而玄十天呢,在很多時候,本身就是一個意氣用事之人,現在他已經明白了,隻能那樣看著玄彥。


    玄彥呢,卻是伸手,拉住了玄十天的頭顱,不知道說了什麽,玄十天的臉色立即變了,變得蒼白,好像一張紙似的。


    “什麽,您說——”


    “我不希望說第二次,你總是知道的。”玄彥說完,已經拂袖而去,接著,有人已經魚貫走進來,看到披頭散發的玄十天,這個人冷笑一聲,將鑰匙已經打開,玄十天隻感覺自己的力量已經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他一個踉蹌,在最後一個鎖子終於打開的刹那,已經“嘭”的一聲,滾落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玄十天這才站起身來,不多久,已經走進來幾個抿唇笑著的女子,這幾個女子,眉若遠山,唇紅齒白。


    打頭的一個已經嫣然一笑,鶯聲嚦嚦的說道:“二爺起來了,奴婢等人是過來伺候二爺沐浴更衣的。”一邊說,一邊嫻靜的揮手,幾個丫頭已經相繼走了過來,並且已經站在了玄十天的身旁。


    他隻能委曲求全,現在就是要玄十天去死,他也是隻能點頭的,現在,玄十天沒有辦法不同意,不妥協。被幾個女子攙扶起來,他這才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很多,並且很是致密。


    他知道,要是自己還得不到良好的治療,很快,他就會完蛋的,好在,他們好似很明白似的,已經抿唇一笑,避免傷害到玄十天身體受傷的地方,已經攙扶玄十天到了前麵的位置。


    玄十天好像一隻斬斷了尾巴的狐狸,不得已,隻能一步一步的被這幾個女人給攙扶到了外麵。


    “我要見自己的兒子。”他到了外麵,就準備掙紮,不過,好像盡在不言中,人們都明白玄十天會做什麽似的,隻是笑著,並沒有理會,看到幾個女子無動於衷的樣子,玄十天冷靜的回頭。


    “這也是大哥預料到了的。”


    “大爺說,您從洞穴中出來,必然是會瘋狂的尋找您的孩子,要奴婢不用理會,您想要砸了這裏的什麽東西,您砸了就是,想要殺誰您動手就是,完事後,大爺總是會處理的,倒是您自己,成了不倫不類不稂不莠的瘋子。”丫頭含笑說。


    “好,好算計。”他泄氣了,這丫頭看到玄十天不鬧。這才大著膽子已經到了玄十天的身旁。“其實,大爺畢竟還是知道的,您不會鬧,從小開始您就是一個乖孩子。”


    “乖孩子!?”玄十天咬住了嘴唇,幾乎有鮮血滲透出來,不過畢竟還是忍耐住了那種痛楚,他深吸一口氣,眼睛看著麵前幾個鶯歌燕舞的女子,幾個女子都是抿唇含笑,那美麗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


    任何人,麵對那樣黑水晶一樣的眸子,總是會快樂不少的,但是此刻的玄十天,全無快樂的絲毫感覺。


    “是了,大爺說,您是一個乖孩子,所以,奴婢等要您做什麽,您總是會做的,奴婢等人是草芥的命,您是金石的命,您的命固然是尊貴的很,奴婢的命就是千百萬條,畢竟死不足惜罷了。”


    女子一邊說,一邊已經湊近了玄十天——“大爺的意思,酉時要您沐浴,戌時在聽香水榭等著就是,今晚,您一定要聽話的。”究竟會用什麽樣的方式來殘酷的折磨自己,玄十天現在還不清楚。


    但是大哥說的很對,到頭來自己還是大哥口中的“乖孩子”,他並不能傷害任何一個人,注定了玄十天需要做很多自己身不由己的事情,玄十天的眼睛掃視了一這幾個女子,良久這才點點頭。


    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他總不能用自己的“金石命”去碰撞別人的“草芥命”難道不是?


    原來,其餘的一行人已經將沐浴更衣的種種都準備好了,玄十天不知道為何,一種不好的預感已經攫住了他,他的心跳得有些快,到了沒拿富麗堂皇的朱漆大紅門旁邊,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律。


    告訴自己,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安安靜靜就好,既來之則安之,自己今日犧牲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該委曲求全的時候,還是必須要委曲求全的。他一邊想著,一邊已經到了屋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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