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的溫音繞公主,而溫音繞公主呢,則是刻意回避著道士與其餘幾個人的眼神,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似的。


    大姐已經一骨碌就起來了,取笑道:“算了,遇到這種客人是我姐妹倒黴透頂,並不是人人都如此的,罷了,我們認栽。”大姐一邊說,一邊已經站起身來,小妹也是歎口氣,看著大哥,有些困窘和惱怒。


    “算了,你我姐妹往後實在是應該擦亮眼睛的,遇到這種客人,比大姨媽來了還要麻煩。”女子一邊胡說八道,一邊已經準備走了。


    掌櫃的看到幾個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才笑著給玄十天作揖——“您吃東西就是了,我這裏給您賠不是,給您賠不是啊。”玄十天無論心情多麽不好,看到掌櫃的如此殷勤,也隻能點點頭,開始吃東西起來。


    這幾個剛剛明明準備尋釁的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吃東西的繼續吃東西,彈琵琶的繼續彈琵琶,簡直好像剛剛的鬧劇沒有發生似的。玄十天繼續吃東西。


    他的確是已經饑腸轆轆,這裏的飯菜的確也是很合胃口,飯菜爽口,酒水上乘,且沒有絲毫的摻假,這對於長期奔波在外的旅人來說,的確是不大不小的慰藉,他準備早早的吃過了東西就離開這麽一個是非窩。


    但是,旁邊不遠處的桌上,那彈琵琶的女子卻輕微咳嗽了一聲,這幾不可見的咳嗽聲,讓玄十天再一次提高警惕,這兩個女子要做什麽呢?隻見大姐已經抿唇一笑,湊近小妹。


    在小妹的耳邊說了什麽,緊跟著,小妹立即嫣然一笑,已經投契的握住了鳳頸琵琶,朝著那最後走進來的道姑去了,姑子原本在吃饅頭,是沒有注意到走過來的人,而這兩個天生尤物,笑吟吟的已經落座。


    落落大方,好像這裏是她們家一樣,好像這裏的每個人總是不會拒絕她們似的,就那樣落座以後,嘴角尚且懸掛著一個美麗的笑渦,“客從遠方來,吃這些饅頭有什麽趣味,不如聽我姐妹唱一曲。”


    姑子打扮的女子,這才停止了吃東西的動作,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這兩個女子還是笑著,那嘴角綻放的美麗笑容,的確是讓人一看就不忍心拒絕,姑子跟著也是笑了。


    不過是笑著拒絕。


    “貧尼向來不聽樂曲。”這樣一句話,按理說,識相的都明白,是逐客令,並且,姑子的眼睛的確是掃視了一下這兩個女子,態度已經很是明確,請你們哪裏涼快就去那裏呆著,不要過來厭煩我。


    但是這兩個女子簡直好像反射弧長的動物一樣,明明知道這是逐客令,但是絲毫不為所動,目光謹慎的看著姑子,片時以後,姐姐已經笑了,“你我是有緣人,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我們就是給您彈琴也是免費的。”


    “好貨不便宜。”姑子一邊說,一邊就要站起身來,看到姑子要走了,小妹比大姐還要殷勤,索性伸手,已經卡在了姑子的肩膀上,這麽一來,姑子想要走已經沒有可能了。


    “你們究竟要做什麽?”姑子好像明白了,今天,這姐妹兩個不是給自己彈奏的,而是刻意為難,思及此,她不免動怒,用力皺眉,不滿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姐妹花,那大姐不過還是在笑著。


    “不過是給您演奏一曲音樂罷了,您如何就要拒絕我們,我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孩子。”一邊說,一邊笑了,那靈活的簡直靈蛇一樣的手,已經在琵琶上開始彈奏起來。


    手剛剛撥弄了一下,客棧頭頂的茅草跟著已經飛起來,一種強悍而又霸道的力量已經從這琵琶中飛出來,接著,天搖地動,風沙漫天,簡直讓人不可思議,姑子一動不動,顯然在忍耐。


    旁邊的玄十天還是笑著,輕微揮手,一個光球已經將自己保護在了中央,並且如常在吃東西,他還是細嚼慢咽,還是慢條斯理,吃東西的動作緩慢,目光卻是時不時的看過來。


    他仔細的在看,至少可以證明這個姑子是一個人族,但是也是看得出來,麵對現在突發的劫難,姑子是想不到的,那種恐慌,從姑子頭頂的汗水已經可以看出來,他想,到了必要的時候,自己出手相助是義不容辭的任務。


    這其實也是降魔一族的必要使命,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衛道士,本身要做的事情就是鋤強扶弱,粗暴安民。現在,他就那樣看著。


    姑子大概感覺到了大姐手掌帶給自己的痛苦,奮力掙紮了一下,已經準備離開,卻哪裏知道,並沒有那樣容易,大姐一邊笑,一邊已經靠近了姑子。


    玄十天看到,大姐的尾巴已經纏住了姑子的腰肢,隻需要暗暗的用力,五把上大毒獒就會刺傷這個姑子,看起來這姑子簡直危在旦夕,而那小妹還是在彈奏樂曲,這音樂瘋狂的很,人族聽了一定是受不了的。


    “跟著我們走吧,還在這裏磨磨蹭蹭怎麽呢,您是修行的大好人,我們回去與您聊一聊。”小妹一邊說,一邊已經看向了姑子,一口濃煙已經噴了出來,姑子看到情況不對,立即掙紮開大姐的手掌。


    已經開始攻擊起來,她手中握著的雙股劍是那樣的厲害,那迅疾無倫的劍尖已經刺過去,不過這兩個妖魅顯然也不是那樣容易就可以對付的,這兩個姐妹花已經接連嘎聲笑起來。


    “被我們盯到了的人,原本是無路可逃的,小道姑,你束手就擒就是。”大姐一邊說,一邊已經笑了,握著的琵琶乒乒乓乓的已經打在了那雙股劍上,寒芒微微閃爍,姑子後退,後背靠在了堅硬的牆壁上。


    “沒天理啊。”頭頂粗暴的一聲怒號,一個八隻手握著金瓜的人已經下來了,這是一隻蜘蛛,今晚這裏五毒俱全。


    “好,好,那位相公果然是說對了,你們現如今是該來的都來了,好,好啊。”她一邊說,一邊後退,這個七手八腳的家夥很快,不說話,隻是動手,頃刻之間,姑子已經受傷。


    “嘭”的一聲,已經飛出去好遠,再是“嘭”的一聲,已經落在了玄十天身旁的位置,但是玄十天還是在喝酒,酒已經是最後一滴,好像任何暴亂的情況都不能讓玄十天停止飲用玉液瓊漿似的。


    “這類是我的地盤呢,都息怒,息怒啊。”那個矮冬瓜一樣的掌櫃的已經出來了,掌櫃的後麵,那瘦的好像一根竹竿似的男人也是跟在了後麵,嘴角掛著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幾個人麵麵相覷了會兒,已經湊在了一起,這幾個人,就是單獨的對付一個也是了不起的,沒有道行的人都不能,更何況是這幾個人都在一起,這更加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了。


    現在,他近距離看著眼前的女子在掙紮,在痛苦,實在是沒有可能不出手的。


    “啊”的一聲,姑子已經滾出去老遠,她受傷了,那毒蛇已龍卷風一樣的席卷了過來,簡直巴蛇吞象,看起來立即就要將這女子給吃了一樣,玄十天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是依舊麵不改色。


    到底玄十天是玄十天,一來,他很是懷疑這些妖族的動機,一開始,玄十天懷疑這裏的天羅地網是給自己布置起來的,畢竟他才是妖族恨之入骨的人,才是妖族那樣想要立即擒拿的人。


    這二來,這些妖族為何立即停止攻擊自己,而是選擇下一個目標,這讓玄十天很是疑惑。第三,這個女人麵生的很,帝京好像並不存在這個一個女子,但是仔細看這個女子那英挺的劍眉,那雪白的瓊瑤鼻。


    看一看,居然還有一種默默的似曾相識的感覺,看到這裏,他不免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女子究竟是何人,這女子究竟是不是這幾個妖族的對手呢?要是這女子失敗了,自己要不要出手相助呢。


    這女子全然就沒有看自己,好像他玄十天壓根就不存在一樣,這樣一來,讓玄十天更加是疑竇叢生,明明,人在生命垂危的關頭,是需要;立即求助的,但是這個高傲的女子,絲毫就沒有求助的意思。


    玄十天還是一瞬不瞬的看著這幾個人打鬥,緊跟著這個女子又是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那因為疼痛而爆發出來的嘶吼不像是偽裝出來的,他再看時,血花四濺,那毒蛇的血盆大口已經咬在了女子的脖頸上。


    那白皙的好像是象牙打磨出來的脖頸子上,立即滲出來一片嫣紅的血珠,看到這裏,他立即一怔,這個女子在最後關頭,到底還是爆發出來前所未有的力量,手中的雙股劍很快已經霹過去。


    這個長的好像是巨蛇一樣的男子,已經靈活的打挺,看起來是受傷了,姑子一笑,一躍而起,站在那裏,灼灼的目光梭巡旁邊靠攏過勞的幾個人,兩姐妹依舊是笑著,一邊笑著一邊靠近。


    那邊矮冬瓜一樣的掌櫃的也是笑著,唯獨頭頂下來的蜘蛛精,看起來麵無表情,逐漸的,她又一次給包圍住了,玄十天不經意之間看著這女子,女子嘴角的血汙已經紅紅的。


    看起來,這女子很快就要完蛋了,她劇烈的咳嗽,但是並沒有停止負隅頑抗。


    “你們跟蹤我多久了?”女子厲聲問一句,旁邊的幾個人麵麵相覷了會,小妹已經活潑的開口,那眼睛輕蔑的看著姑子,又是快樂的看著自己旁邊的大姐,豁然說道:“好姐姐,你還記得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跟著這個牛鼻子的?”


    “小妹,是從眉山下來就跟著的呢,這個姑子是一個修行的好人,所以我們需要吃了這個姑子,今日是這姑子運氣不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小妹吃吃的笑著。


    眼睛始終看著這個姑子,姑子好像明白了——“我眉山倒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都上吧,姑奶奶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巾幗英雄。”一邊說,一邊已經環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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