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絕對沒有這樣惡毒的陰暗的想法,我沒有。”我說,一邊說,一邊凝眸看著眼前的男子,溫非鈺苦笑,“那就麵對我,對我好,一輩子,好嗎?”


    “嗚嗚嗚。”我哭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的情緒忽然就變得失落起來,明明有這樣一個人對你這樣好,你是會非常開心的,但是那種好忽然之間造訪,你卻是被感動的體無完膚。


    看到我哭哭啼啼,他立即上前一步,已經拉住了我的手,“為什麽又是難過起來,看到你哭泣,我簡直已經要死。”聽到我的抽噎,溫非鈺的臉,很快已經皺成了一團。


    “抱歉,我如此開心,已經忘記了你的感受,我就算是哭,也是感動的淚水,是歡快的淚水,你當明白的。”我說,迫切的模樣。


    “我心知肚明。”他點頭,“但是我還是不然你哭,今晚的月色很好,你不覺得嗎?”他說,巧妙而又機靈的已經轉移了話題,我因為話題的兜轉,這才颯然一笑,目光望向了美麗的天空。


    白蓮花一樣的雲團在一枚梭子一樣的月亮旁邊,美麗的月色輕柔的好像一個夢似的,我努力的瞪圓了眼睛,看著那樣美麗的月亮,過了很久很久,我這才將目光收回來,然後望向了旁邊的人。


    “你還有其餘的意思,對嗎?”


    “就是想要和你走一走。”他好像戀愛中任何一個男性似的,我立即不哭了,看著這樣詩情畫意的月亮,看著這樣美麗的夜晚,看著陪伴在我身旁這樣可遇不可求的一個人,我要是再哭簡直是大煞風景的厲害了。


    我挽住了溫非鈺的手腕,他這才笑了,拍一拍我的肩膀。“你本身就難看,哭一哭,比之前還要難看一萬倍了,所以,我並不希望看到你痛哭流涕的模樣。”


    “還對孩子不好。”我一邊說,一邊幽怨的摸一摸自己的小腹,他這才笑了——“你知道的真多,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愁眉不展呢?”


    “我想要變成一隻妖。”我說,“我已經看過了,古書上說,隻需要找上神去做交換就好了,我不能總這樣,我得不到妖族一切人的平等對待,我想要和你一樣。”


    “但是我正在朝著和你一樣的路線走。”


    “我應該簡單。”


    “我似乎也不難。”好吧,溫非鈺總是喜歡和我抬杠,我不能繼續說了,這話題變得無端端沉重起來,在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我這才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指了指懸掛在天邊的月亮。


    “據說月亮上有一株美麗的月桂。”


    “是,我還見過呢。”他說,我立即一笑,“你帶著我去看看,好嗎?”我的要求,溫非鈺總是不會拒絕的,何況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罷了,其實,妖族想要去哪裏是不能去的呢?


    都說這世界上有神仙,但是我們並沒有遇到過,除了在我的夢中,那一個神出鬼沒的白胡子老頭,說來,那自稱開天鼻祖的人,也是許久許久不曾出現了,我是按部就班,完完全全依照他傳授的意思過目下的生活,但是我的一切還是沒有發生變化。


    除了靈力。


    我的靈力已經可以獨自禦風而行,我想,要是我沒有懷孕,比之前應該還要得心應手呢,我並不知道,一個凡人想要修煉到我這麽一個程度,簡直需要伐毛洗髓,那中間需要遭受的一切,不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完成的。


    我倒是以為,人人想要做什麽,總是信手拈來的,我之所以不方便一個人騰雲駕霧,是因為我怕遇到危險,而溫非鈺呢,始終保護在我的身旁,在我短暫的一生中,除了溫非鈺與玄十天,再也沒有第三人那樣無微不至的保護我了。


    其實,我又何至於被人那樣惺惺相惜的嗬護呢,我自己可以照料好自己。


    我被溫非鈺嗬護的簡直好像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一般,我隻覺得身體逐漸的輕盈起來,不多久,那種明亮已經熾烈不少,再不多久,我們距離月亮的邊緣已經很近很近。


    究竟月亮上是什麽模樣,我不得而知,不過我充滿了期待,不多時,他已經攜著我的手,指了指前麵那明亮的發光體,“要進去嗎?”


    “真的可以?”


    “沒有什麽不可以。”他總是這樣,我無論如何的胡攪蠻纏,他總是會滿足我一切不合理的要求,現在,看到溫非鈺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我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那麽就進去。”我點頭,溫非鈺已經上前一步,大概是以策安全,他就那樣小心的將我攬入懷中,銀光匝地,是那樣的美麗,我們進入了邊緣,在來不及多想的刹那,再看時,整個人已經沒入了月亮中。


    “啊,真是美麗。”我被那種突然來的美妙視覺感受給震驚到了,幾乎連嘴唇都在顫抖,他笑了,已經說道:“固然是美麗,走,我們去看你口中說的那一株月桂。”


    “好。”我立即點頭,跟隨在了溫非鈺的身後,我們誤打誤撞的去了,看得出來,這裏的路徑並不十分分明,這裏好像並沒有什麽人似的。


    “砰砰砰”的聲音卻是好像從天空降落下來似的,我因為這逐漸增大的聲音,變駭異起來,這裏是沒有生命體的對嗎?就從目前看到的一切推測,這裏的確不存在生命。


    但是,那聲音的來源不是人類又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走近了那種聲音逐漸的虛弱了不少,我老遠的,看到了那樣龐大的桂花樹,我還看到,那桂花樹旁邊,有一個手中握著宣花板斧的人。


    他那潔白光滑的額頭上,汗珠滾落了下裏,他手臂上的肌肉與血管蜿蜒的好像一條蛇一樣,他握著手中的斧頭有一下沒有一下的在砍伐桂花樹,眼看那桂花樹已經要折斷了,但是很快的,砍伐的傷痕累累的位置,跟隨而至就複原了。


    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在做什麽?”我老遠的,已經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問旁邊的溫非鈺。大概那個男子也是看到了我們,他的眼睛就好像鷹隼的眼睛,就好像雲豹的眼睛,掃視我們,帶著一種挑釁的敵意。


    我看著這個男子手中的板斧,不免向後縮了縮。


    “不怕。”溫非鈺說,一邊說,一邊拉住了我的手腕。


    “吳剛砍桂。”他說。


    “什麽?”我追問一句,不禁細細的觀察起來,這才發現,這男子的腳踝上捆綁了一個鎖鏈,鎖鏈的另外一端,捆紮在旁邊的木樁上,看得出來,他寸步難行的,我順著這男子的目光看向了一個庭院深深的用漢白玉累積起來的宮闕。


    幼年有詩雲——“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不以為然,現如今,身臨其境,因為看到這樣一座白玉雕鐫出來的宮,不禁覺得很是冰冷,我的眼神閃了幾閃,“他在看那裏。”


    溫非鈺唇角輕勾,說道:“你不用怕,他是不會過來的,據說吳剛犯了錯誤,天帝為了懲罰吳剛,這就將吳剛給捆綁在了月桂樹下,吳剛無論如何用力砍伐,這桂樹總是原封不動的。”


    我因為這人悲傷的遭遇,不禁輕歎一聲,“他的眼睛呢,在看什麽地方呢?”


    “那裏是廣寒宮,他在看那宮中的仙子,嫦娥。”


    “啊,多麽浪漫的愛情故事。”


    “美則美矣,隻是也痛苦。”溫非鈺說,一邊說,一邊狐疑的看著廣寒宮,我跟著也是將目光轉動一下,看著那宮闕,白玉一般的宮闕看起來熠熠生輝,明亮而又讓人不可思議。


    我看到,宮闕的門口,一個女子粉頰閃爍了一下,已經隱匿了起來,隱約可以看到女子懷抱中有一隻毛茸茸的什麽小動物,幼年就聽說月上有嫦娥,嫦娥有靈兔,今時今日看來,那是一切都不假的了。


    我看到女子咬住了那嫣紅的唇瓣,臉上孤冷的淚水已經滾落下來,她分明是想要出來的,但是門盡管開著,他卻是完全沒辦法出來,我望一望嫦娥,再是望一望麵前的溫非鈺。“你我可以幫幫他?”


    “不能。”溫非鈺的唇色蒼白,“他是吃了靈藥飛起來的,據說這些是懲罰,你我總不能逆天而行。”溫非鈺說的入情入理,我立即不再看那女子,那女子倒是看著我,良久良久的沉默,她好像在調整自己微妙的內心。


    少時,這女子居然勇敢的到了門口,隻是,清朗的天空一枚閃電已經落下來,將這女子打了一個半死不活,而旁邊的吳剛立即大聲疾呼起來——“不,不,不。”他是那樣的無能為力,雙膝跪倒在了地上。“不,不要,不要過來。”


    女子困窘的笑了,醒過來以後,企圖再次僭越,但是天雷絲毫不留情,一下一下緊隨而至,已經砸落在了她的頭頂,女子知道,她是不會成功了,這才黯然神傷的回去了,吳剛半跪在地上,握著板斧,時而有氣無力的砍著,時而力大無窮。


    那香馥馥的花兒已經落了下裏,我看到這裏,伸手握住了從天空飛落下來的花。“我以為,愛情總是美好的。”我說,我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沒有人告訴過我,這兩個人是不是真的有情感。


    但是我已經看出來。


    溫非鈺無聲的笑了笑,“抱歉,我也不知道會要你看到他們的。”溫非鈺一邊說,一邊抱住了我的肩膀,“沒事,我看到他們這才知道,愛情是那樣的困難,她想要靠近他,他卻是不能讓她靠近自己,因為越過了安全的距離總是危險的。”


    由此事,我想到的很多。


    其實,我與溫非鈺何嚐不是呢,要是遙遙相望就罷了,但是我們並沒有那樣,我們之間不也是逐漸的打破了安全值,他雙手攬過我的肩頭,明顯感覺到了我情緒那微妙的變化。


    “走了,那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是囚禁起來,剛剛你也看到了,與其這樣子,不如在外麵還可以和對方在一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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