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口氣,抖一抖眉毛,我不是那種舍本逐末的人,其實,仔細想下,溫非鈺此人是不能托付終身的,不能,不能。我走了,連背影都不屑於給溫非鈺留下,我進入了角門,溫非鈺這才從後麵走了進來。


    “究竟是什麽事情要你對我這樣子心灰意冷呢?”溫非鈺問我,這一次,好像男主角與女主角已經變了一樣,真是奇怪,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不應該是情傷難愈的女人才問的出的嗎?


    但是,為什麽是他問出來的啊,我歎口氣,用一種不可理喻的口吻,說道:“好了你我之間已經一刀兩斷,我不希望你以後還這樣子,不要找我,拜托,不要。”我連連擺手。


    “你送給我的一切,我原封未動都會給你,這樣送來送去的,何必呢?”我一邊說,一邊揮揮手,灑脫的已經到了院子裏麵,院子裏麵大家都在等我分解動作,我一邊講述自己的心得體會,一邊用眼角的看著溫非鈺。


    溫非鈺黯然神傷的去了,看到溫非鈺去了,我這才開心了不少,我不知有意想要折磨溫非鈺,其實在折磨溫非鈺讓溫非鈺痛不欲生的時候,我自己已經體無完膚,我現在處在一種矛盾中,難分難解。


    但是,我不能讓自己對他有絲毫的好,我不能屈從自己的內心安排,我已經看透了溫非鈺的真麵目,現在,難道我要在一塊石頭上摔跤兩次不成?我一邊想著,一邊慢吞吞的舉步,我幾乎要忘記了我現在在梅花樁上。


    “姑姑,小心啊。”這梅花樁很高,我現在又是心煩意亂,哪裏就有留心,隻是一個踉蹌,人已經跌倒在了地上,這馬失前蹄的事情,眾人都唏噓不已,旁邊的丫頭看到這裏眼疾手快的立即過來了。


    “都站著做什麽,沒有看到姑娘受傷了嗎?”丫頭氣憤的嗬責,眾人這才一個一個都過來了,其實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就是腳崴了。


    “您今天看起來心不在焉的,到內室中,奴婢伺候您休息休息。”丫頭關切的說,我堅持要將剛剛沒有演練完畢的招數繼續演練,但是丫頭堅決不允許,無奈何,我隻能點點頭,朝著前麵去了。


    我一瘸一拐的朝著內室去了,到了內室,丫頭就開始翻箱倒篋起來,我受傷了,但是丫頭眼中,倒是比自己受傷了好像還要緊張一樣,她是那種有條不紊的人,但是現在呢,看起來也是手忙腳亂的。


    我為自己造成丫頭的心理壓力感覺很是抱歉,但是我還是望著丫頭,“謝謝,你別著急,醫藥箱在這裏,我自己能找到,你讓小阿寶出去帶著人操練,事情還有輕重緩急呢。”


    “啊,姑娘,您受傷了,這才是重中之重呢,又是懸心別人,這起子人,你剛剛就沒有看到嗎?他們沒有一個人過來攙扶你,倒是你宅心仁厚。”丫頭悲哀的說,我想,並不是那樣。


    剛剛,我跌倒,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以至於人的行動比思想慢了半拍,倒不是說人家不過來幫我,我看是丫頭在胡思亂想了。


    “不妨事的,你先出去,讓小阿寶帶隊,我休息休息,真的不妨事。”除了疼,就是疼,倒也沒有什麽了不起,要是在十四歲之前,我這樣受傷連疼痛都感受不到呢,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十四了。


    我十六歲身體有過一次變化,從那一次以後,我和正常人一樣,需要漫長的休息以養精蓄銳,需要保護自己以頤養天年,還需要吃很多東西,才能保證自己的健康。


    現在,看到我跌傷,丫頭自然是比較擔心的,“去吧,去吧,我比這個嚴重一百倍的都能忍受,倒是你蟄蜇蠍蠍的。”我一邊說,一邊揮揮手,丫頭看到我果真沒有怎麽樣,這才點點頭,垂眸去了。


    “小阿寶,你好生帶著這些人操練,後麵的一招一式你都是會的,務必將這起子渾人教會,讓他們一個一個都爐火純青才是好的。”丫頭不無尖酸刻薄,小阿寶立即點頭。


    小阿寶不要看年紀輕輕,是一個小屁孩,但是他是那種得天獨厚的孩子,從小開始已經受到過這方麵的熏陶,現如今,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更加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我知道,小阿寶是可以帶領這群人的,這才安心不少。


    等到丫頭回來,我的屋子裏麵,已經一大群人,這群人七嘴八舌的聊著,將自己準備好的藥都給了我,瓶瓶罐罐一大堆,我看到這裏,心頭無比的溫暖,而等到她回來,看到這裏,也是嫣然一笑。


    “去吧,去吧,這裏有我一個人就好了。”看到這裏烏泱泱的,丫頭喜極而泣,這些人畢竟沒有白白的教誨,我即便是疼,感受到這麽多的幫助與溫暖,說真的,也並不能感覺多麽痛楚了。


    “去吧,我沒事的。”我揮揮手,眾人頻頻側目,我目送他們離開以後,丫頭這才到了屋子裏麵,“果真是應了那一句‘人間有真情’的俗語了,不過這也是個好的,我幫助您看看,究竟用什麽藥比較好呢?”


    這裏的瓶瓶罐罐太多了,一般人想要甄選出來兩個,是比較困難的,現下,他一邊看,一邊望著我,將一個白瓷瓶已經拿出來,搖晃了會兒,將白色的粉末已經倒在了一張紙上。


    正要給我傷口敷藥,忽然外麵孩子元氣十足的啼哭起來,她隻能將術中的木片放下來。“姑娘等等吧,孩子哭起來了,他不能離開我的。”丫頭一溜煙去了。


    “謝謝,你休息休息不好嗎?我自己可以,真的可以。”我一邊說,一邊逞強的已經握住了那白瓷瓶,將白瓷瓶裏麵的粉末拿出來,一邊按照比率調和,一邊敷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都說十指連心,我看不僅僅是十指連心,連腳掌都不能受傷呢,很是疼痛,我準備用靈力讓自己暫時恢複恢複,但是我一使用靈力,簡直比剛剛還要痛了。


    忽然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個高大的人影,我舉眸,看到走過來的是溫非鈺,我連忙用衣裳的裙擺將三寸金蓮給藏好了,他呢,一定是聞訊趕來的,我昨天剛剛說,要和溫非鈺劃清界限的,但是今天呢,溫非鈺已經來了。


    我剛剛的動作大概還是讓溫非鈺的好奇心爆棚,現在的溫非鈺,已經歎口氣,“你看看你,多不小心啊。”


    “什麽和什麽,出去。”我說。溫非鈺並沒有理會我,而是徑直到了我的身旁,我探頭探腦的看看門口,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讓門口的人隻要是看到造訪者是溫非鈺,一概不允許進來的。


    但是每一次,溫非鈺總是可以長驅直入,我不知道,他是買通了我身旁多少個心腹,一想到我的心腹隨時有可能會變成心腹大患,我那種痛楚,無法言說啊。


    “他們都給我麵子。”我想丫頭應該是鐵麵無私的,但是我錯了,溫非鈺道:“丫頭說,我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為了促進和諧,希望我們好好在一起。”我聞言,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不過我還是隱忍住了。


    算了,算了,我安靜點兒總是好的。


    “那什麽,門在後麵。”我指了指門,溫非鈺呢,才不要理會呢,對我的逐客令簡直是當做了耳邊風似的,已經拉住了我的裙擺,將裙擺掀起來,“你,你做什麽啊,你這是耍流氓,你住手,不然我叫了,我真的叫了。”


    我一邊說,一邊看著溫非鈺,今天的溫非鈺是無禮的,“你不煩叫出聲,讓人們都聽到才好呢,你就是叫破喉嚨我看都不會有人進來的呢。”溫非鈺躊躇滿誌的樣子,然後就那樣一把已經拉住了我的足踝。


    我扭動了一下,但是很疼,索性就不動了,“想不到你有這種癖好,喜歡女孩的腳丫子。”


    “是呢,你今日知道了,不晚。”溫非鈺立即露出來一個登徒子才有的微笑,我蹙眉,看著溫非鈺,溫非鈺手中的靈力已經源源不斷的柔和的進入了我的傷口,一種分外舒爽的感覺,讓我四肢百骸跟著也是放鬆了起來。


    我看到溫非鈺幫助我上藥,所有的動作簡直一氣嗬成,又是用繃帶慢吞吞的將我給裹起來,我不知道這樣一點兒傷口居然要這樣興師動眾,看到溫非鈺一圈一圈的幫助我纏繞紗布,我的心跟著也是才沉甸甸的。


    “那什麽,你這個人能不能不要這樣啊,我是足踝受傷,不是大腿受傷,你這個……未免小題大做了?”我看著繃帶,繃帶已經從腳下一點一點的纏繞到了小腿上,接著到了大腿上,老天的。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可以和我過不去,但是你沒有必要和自己過不去。”他說,一邊說,一邊將那繃帶給我弄好了,然後讓我躺在了那裏,我看著溫非鈺,溫非鈺的黑瞳熠熠閃光,好像披沙揀金的寶石一樣。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美麗的眼睛,他的眼波中也有淡淡的笑意,“閉上眼睛。”他的聲音和多年前一樣,是那樣的溫和,讓人好像無條件就可以繳械投降似的,我不知不覺的,鬼使神差的就那樣閉上了眼睛。


    溫非鈺火熱的菱唇尋找到了我冰涼的唇畔,然後好似蜻蜓點水一般,一枚吻已經那樣輕描淡寫的落在了我的嘴角。


    我立即感覺不對勁,產生了一種逆反的敵對的心,我用力的準備推開溫非鈺,但是溫非鈺呢,已經笑了:“娘子,最好聽話點,我要是開心你就開心,我要是不開心,你就會……很痛的。”


    “你做什麽,你乘人之危,你趁火打劫。”我氣咻咻的指責,枉我還以為溫非鈺是正人君子呢,但是這哪裏是正人君子應該做的,真是一個沐猴而冠的登徒子啊,我的眼睛驚恐的閃爍,看著麵前的溫非鈺。


    溫非鈺不過是淡淡的笑著,然後伸手,就那樣在我的耳邊說道:“你最好莫要忘記了,我還是你的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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