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安慰我一句,現在我瀕臨崩潰的邊緣已經不遠,我一屁股就那樣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


    我的拳頭重重的攥住了,丫頭啊丫頭,你難道不知道小寶是我的命根子,你無論是去哪裏,總應該是留下來點兒線索的啊,還是,你遇到了危險,這才避開的呢?


    “扶我起來。”


    有人立即攙扶起來我,我盡管形銷骨立,但還是回眸,看著裴臻。“裴將軍請隨我來,我需要你的幫助。”裴臻立即點頭,已經跟隨在了我的身後,我們兩個人到了後院中,這裏安安靜靜的。


    果然和眾人描述的毫無二致,人走茶涼,人去樓空。我想要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線索,但是這裏的一切已經讓人移動過了,畢竟他們在我沒有回來之前已經調查過一次。


    我在屋子裏麵,乃至於庭院外各處可以留下來痕跡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了,但是我發現,什麽都沒有,丫頭好像是憑空裏消失了一眼,這不是丫頭的作風,即便是她要走,也一定是會留下片言隻語的。


    我隻恨當初沒有和丫頭有過這樣一個約定,要是我們兩個之間有人遇到危險,就立即寫下什麽東西的,現在除了鋪天蓋地的感傷撲麵而來,讓我不能接受,再也沒有什麽。


    “冷靜,冷靜,漓之夭,你冷靜點兒。”是玄十天,玄十天來了,他還是那樣,溫情脈脈的拍一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他這是給我一種力量,但是現在,我卻是想要冷靜都不能。


    我完全不能,我感覺自己七竅生煙,在這樣的心理與生理的雙重折磨之中,我覺得自己要不成了,我哭泣的很是厲害。


    “不,不,你告訴我究竟他去了哪裏,究竟去了哪裏啊。”我明知道,問麵前的玄十天十無解,但是病急亂投醫,好像我覺得是玄十天知道內情在故意隱瞞我似的。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問什麽人了,玄十天拍著我的肩膀。“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他越是想要安慰我,結局越是適得其反,我明白,不可能沒事的。


    溫音繞公主看到我這樣歇斯底裏,簡直要發狂了,畢竟她是做母親的人,能徹底理解我的心,立即上前一步已經抱住了我。


    “漓之夭,冷靜,你要冷靜,我已經派人出去打聽了,一定會察訪到線索的,現在不是你應該瘋狂的時候,你要是倒下了,孩子就真的不知所蹤了,都是我麻痹大意,我明明知道鬼族是靠不住的,我明明知道的。”


    溫音繞公主一邊自責,一邊抱著我,我歎口氣:“不,不,丫頭向來對我和孩子很好,這是有目共睹的,不是鬼族信不過,這畢竟有個例,丫頭不會的,這裏麵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的。”


    我一邊無力的解釋,一邊看著眾人,但是好像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我,從丫頭到這裏,他們就對丫頭排外。畢竟非我族內其心必異,隻有我一個人看到丫頭的好,明白丫頭的兢兢業業。


    不然,我是不會為了丫頭的幸福去迷津冒險的,不然溫非鈺也不可能變成那種模樣的,他們不能理解我和丫頭深厚的友情,以為到了現在,我已經昏聵了,但是現在我唯一一個清醒的線索就是,丫頭不可能是罪魁禍首。


    “不,丫頭不是壞人,不是的。”我拉住了旁邊一個人,那人臉上的神情分明半信半疑,看到我拉住了他的手,他連忙後退小半步,受到了驚嚇一樣,眼睛睨視自己的腳麵,不說一句話。


    我立即拉住了旁邊另外一個人繼續解釋起來,但是我灌輸的思想是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他們一個一個都躲避起來,並且一個一個都不看我。


    他們覺得,我是可憐的,是瘋狂的,是失去了理智的。


    但是我並沒有啊,我僅僅是想要讓眾人明白,矛頭不要指向丫頭,即便是丫頭帶著孩子消失了,這裏麵也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的。


    “丫頭是無辜的,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啊。”我發現,自己簡直好像是跳梁小醜一樣,給別人賣弄我的伎倆,但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不多久,人們都散開了,我看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靜下來。


    良久良久,溫音繞公主這才再次抱住了我。“我相信你。”她的聲音是鎮定的,是斬釘截鐵的,我不可置信的苦笑,人人都覺得我說的是悖論,唯獨現下的溫音繞公主是相信我的,我一把握住了溫音繞公主的手。


    “你想想吧,要是果真丫頭想要對小寶或者我怎麽樣,這麽多年,我們朝夕相伴,她動手的機會多了去了,為什麽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這樣的敏感時期動手呢,那一定是有什麽冤屈的,我僅僅是不想要讓大家將目標看錯罷了。”


    我一邊兜售自己的已知,一邊求證自己的未知,我不知道究竟想要說什麽,也不知道究竟什麽是應該掌控的線索,隻覺得我說了很多,已經唇焦舌敝,但是相信我的人並不多。


    “十天哥哥,孩子先給你,我想,我們需要聊一聊。”溫音繞公主看到我的情緒逐漸的穩定了下來,將孩子給了玄十天,玄十天默默無聞的去了,溫音繞公主這才跟著我到了旁邊的木亭中。


    這裏安安靜靜的,因為後院原本就沒有人,人跡罕至,更加顯得這裏有了一種淡然的寧靜,我不說一句話,腦子裏麵卻是千頭萬緒,我不能搞清楚究竟丫頭帶著孩子去了哪裏?


    更不知道究竟丫頭離開這裏的目的是什麽?盡管,我已經將種種的可能性都已經羅列了出來,但是每一個可能性的後麵又是有那麽多玩味的“不可能性”我一邊排除,一邊看著溫音繞公主。


    “她果真是今天消失的嗎?”我問,想要掌握第一條線索,溫音繞公主點了點頭。“應該是,因為昨天晚上還有人看到她呢,她是一個鬼族,白天能去哪裏呢,所以我們已經地毯式的去尋找了,隻是目前為止……”


    她的臉上有了自謙的神色。“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我知道,溫音繞公主的受傷有專門用來追蹤人的隊伍,連她都愛莫能助,說明事情更加是蹊蹺與棘手了。


    我讓自己徹徹底底的放空,放自己好像麵對別人的事情一樣,去麵對現在發生的一切,我鎮定了又鎮定,終於我好想靈機一動。“想必,今天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對嗎?”這是一個突破點,一定是的。


    但是,溫音繞公主的回答,讓我失望。


    “今天與其餘的任何一天都一模一樣,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你一定是覺得,丫頭遭遇到了什麽些挾持之類的,但是我們沒有聽到打鬥聲,什麽都沒有。”


    “那麽,就更加是奇怪了。”我向了很久,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丫頭離開這裏。


    而溫音繞公主呢,不斷的給我提供線索,一會兒讓昨天巡城的人過來,一會兒又是讓今天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過來,總之不一而足,但是我們收獲的結果呢,是那樣的微乎其微,我不能很快的的出來一個結論。


    但是我需要從千頭萬緒中明白一個結論,這樣一來,我簡直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是你,你看到他的時候,她是什麽樣子呢麵上是什麽神色,穿的是什麽衣裳,而那時候,孩子還在她的手中,對嗎?”我問一個丫頭,好在那丫頭也算是一個伶牙俐齒的人。


    “奴婢看到丫頭的時候,丫頭還好端端的抱著孩子在花影上玩兒呢,並沒有什麽不同尋常的,穿的也是之前的家常衣裳,奴婢向來與她是沒有交流過的,僅僅是看了一眼就罷了。”


    “那是什麽時間呢,還能回想起來嗎?”我感覺,自己簡直已經成了一個偵探,一邊想著,一邊默默的低眸,沉思。


    丫頭想了片時,道:“大概是點卯完畢,奴婢是到後院采花的,您知道的,我們府中每天需要用很多花兒做靈藥呢。”這奴才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早上出現過的地方。


    我又問了幾個問題,讓她重複回答完畢以後,確定那是她親眼目睹的,才讓這個奴才去了。


    不多久,我讓昨晚最後的一個目擊者來了,那個人原是巡邏的,雖然已經年邁了。,不過那雙吊梢眉下的三角眼卻是那樣的明亮,看起來好像閃電一樣,帶著一種熠熠生輝的精光。


    我麵對這樣一個人,是覺得,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正確的,我看向了麵前的人,“你說說,究竟最後一次遇到丫頭,是在什麽時間呢?”


    “昨晚休息的時候,奴才到後麵巡夜,看到她和小孩在玩鬧,奴才也僅僅是看了一眼罷了,不過看的真真的。”我點頭。同樣是問了幾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這人也是去了。


    我拉住了溫音繞公主的手腕。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說,溫音繞公主立即點頭:“你說就是,任何事情,我都願意給你效勞,更何況,這還是我分內的事情。”我點點頭,現在我終於平靜了下來,我知道,完成這種事情,是需要從自己開始就神閑氣定的。


    我吸口氣,壓抑住了內心各種浮泛起來的思想,這才看向了溫音繞公主。“你是讓五毒去尋找了,對嗎?”


    “你是聰明人,他們也是聰明人,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才會事半功倍的。”溫音繞公主點頭。


    “讓他們回來吧。”我說,這樣一來,讓溫音繞公主比較吃驚了,他張大了嘴巴,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現在的危急關頭,五毒簡直比千軍萬馬的作用還要強大呢,但是我……我居然要求讓他們回來。


    “你放心就是,我明白你在想什麽,你一定在想五毒向來與你,與丫頭的關係不好,但是你也不要忘記了,畢竟這一次丟失的是我妖族的聖嬰啊,他們沒有不竭盡全力的。”


    我明白,我固然和他們的關係不好,丫頭固然和他們的關係也冷冰,但是念在聖嬰的前提下,關係也一定是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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