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梁稍微抽搐了一下,已經嗅到了一種暗香浮動。


    亦或者說,這香味僅僅是存在於一個人的想象中,這香味好像能拉近他的想象與現實之間的距離一樣,好像眼前目睹的人果真就變了,變成了漓之夭似的。


    目下,他的眼睛好像具有透視的能力似的,能透過衣裳看到某個人那具有誘惑力的胴體。


    其實,美人最美的不是那種赤身裸體的無聊,而是有把琵琶半遮麵的旖旎,前者是色情,而後者呢,是言有盡而意無窮的風情,畢竟,這份情與色情還是不同的,男人的眼睛看出來的女人,與女人的眼睛看出來的女人是截然不同的。


    而男人眼睛中看出來的男人,也各有千秋。


    比如現下,他看著麵前的鬼王冥邢,鬼王冥邢呢,看起來很是疲倦的樣子,尊者的嘴角卻多麽一抹美麗的笑容,“你看看你,為什麽不開心呢,孤和你在一起,應該是你樂而忘憂的時間啊,開心起來,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複一杯,且請先喝一杯。”


    鬼王冥邢冷冷的眸光暗含不滿,不過又能怎麽樣呢,目下,他受製於眼前的劊子手,尊者本身就是一個暴君,自己並不敢有絲毫的違拗,不然會遭遇什麽樣慘絕人寰的懲罰?


    不用尊者說,鬼王冥邢已經心知肚明,現下,他隻能握住了酒杯,用櫻桃小口輕抿一口,但是鬼王冥邢呢,顯然並不是很滿意的模樣,那黑漆漆的劍眉,已經挑動了起來。


    “孤就知道你不很情願的樣子,不過又能有什麽辦法呢,你現在想要做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都是孤掌控之中的,孤會要你很好的,所以孤。”尊者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戈矛是鋒利的,鋒利到無堅不摧,看到鬼王冥邢的手青筋暴凸,已經用力的握住了桌腳,他麵上這才有了一點兒波瀾,跟著已經用力的握住了那雙手,“甚好,孤喜歡的就是你再這樣,你之前不也是高高上,孤的占有,會讓你覺得,趣味無窮的。”


    他一邊說,一邊詭秘的笑了。


    這是一個春滿乾坤的庭院,在這麽一個蕭條的庭院中,為了看起來熱鬧,他已經在很久之前變出來很多美麗的花兒,這些美麗的花兒,一年四季都鬱鬱青青五顏六色,顏色鮮豔的很。


    在這樣一片濃鬱的讓人簡直要沉醉的花香中,他不需要行動已經開始沉醉了,而鬼王冥邢呢,早已經將該適應的適應了,將該習慣的都習慣了,鬼王冥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


    雨打梨花不掩門,外麵有一個跑的很是焦急的人已經進來了,此人是進來奏報的,但是到了這蕭條庭院外,這人卻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了,原是準備立即將自己的奏報呈上,但是一想起之前那些個愣頭青一個一個都死無葬身之地。


    目下,他是那樣的恐懼,眼睛裏麵暗含的一種驚瀾,讓這個升鬥小民已經連連後退,但是外麵的情況呢,又是絲毫都不敢有拖延的,所以讓此人很是左右為難的。


    他在外麵就那樣東張西望了一下,想要確定確定這裏麵的情況,但是隻能看到一片花柳中,兩個人那曖昧的模樣,卻並不敢到裏麵去了,要驚了聖駕,那是百死不贖的。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啊,所以,這奏報的小官隻能在這裏等著,卻不見裏麵有什麽舉動,究竟在做什麽,他不知道,卻無側耳聆聽到了鬼王冥邢的聲音,鬼王冥邢好像很痛苦一樣,因為那種痛苦,導致鬼王冥邢的聲音在瑟瑟發抖。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讓人一聽汗毛都倒豎了起來,一開始,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官還以為是尊者在和鬼王冥邢切磋武藝呢,就那樣戰戰兢兢的等著,但是當一股風將甜膩的梨花吹送過來以後,這人才明白過來……


    院子中。那唯一一株梨花在搖晃,梨花樹在瑟瑟發抖,跟著,旁邊的垂絲海棠跟著也是顫動起來,一種非常和諧的頻率,好像微風輕撫一樣,老遠的,看到這裏,這人瞪圓了驚恐的眼睛,已經準備離開了。


    但是,院子裏麵的兩個家夥,是何等樣敏銳的觀察力啊,早已經將此人的一舉一動都用眼角餘光給看到了,看著鬼王冥邢那寬闊的後背,他邪魅的笑了。


    “你必然是感覺其樂無窮的,孤從來都是這樣,讓兩個人都快樂。”他一邊說,一邊想要扳正鬼王冥邢的身體。


    “不,不。”鬼王冥邢抗拒,手撐住了旁邊的桌麵,從顫抖的酒杯中,鬼王冥邢看到了自己的的一張臉,也是看到了那魔鬼的一張臉。


    但是尊者呢,已經肆無忌憚的笑著,那雙手更加是揮霍起來,頃刻之間,鬼王冥邢已經漸入佳境,現在,他還能做什麽呢?除了逆來順受。


    “你看,明明身體很誠實的。”尊者竊笑,撫摸鬼王冥邢後背一把,鬼王冥邢瑟瑟發抖,栗栗危懼,但是麵對此情此景,鬼王冥邢是徹底沒有辦法擺脫的。


    那門口的人還在偷偷摸摸的看著,這讓屋子裏麵的暴露狂不是很爽,他現在多麽想要舍棄片時的美好出去將那人給暴揍一頓,但是,他並沒有那樣做。


    那個縮著脖子的人不知道等了多久,而屋子裏麵的拉鋸戰也不知道究竟進行了多久,終於一切風煙俱淨,該結束的在清流激湍以後,一切都化為夢幻泡影,他的力量可真大。


    手好像鐐銬一樣,已經鎖住了鬼王冥邢,終於,風平浪靜潮退了,他的手這才依依不舍的憐香惜玉的離開了鬼王冥邢的手腕,而鬼王冥邢手腕已經給捏出來一片紅色的痕跡。


    鬼王冥邢看著自己的手,暗忖,現在應該已經滿意了,不是嗎?但是他沒有說話,瑟縮著那肮髒的,僵硬的身體,一個字都不說,尊者已經披衣而起,“孤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你既然不滿意,為何不說出來呢?”


    他說,說出來?不,不,鬼王冥邢沒有那樣自討苦吃的心,他還是知道委曲求全的道理,既然已經委屈,自然想要得到的目的是求全。鬼王冥邢的心震顫了一下,一言不發。


    “孤好像要你很委屈一樣,所以你很是討厭孤,孤現在就在這裏告訴你,過不了很久,你與孤就是這三界中芸芸眾生的唯一領袖,你開心嗎?”他好像對著一尊雕塑在自言自語。


    又好像對著墓碑在滔滔不絕一樣,從鬼王冥邢的麵上簡直連絲毫的感情波動都不能看出來,麵前的人,麵色看起來很是平靜,鬼王冥邢不清楚,他那一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想要問,但是卻好麵子,死撐著。少頃,麵前的人已經笑了,再次靠近了鬼王冥邢,鬼王冥邢一怔,立即蜷縮了一下身體,瑟然看著靠近自己的劊子手,暴君尊者一笑,已經道:“孤已經占有你,你還怕什麽呢?”


    占有!是的,他用了這樣一個粗俗的詞語,這麽一來,他麵上的神色已經很是難堪,“孤隻能告訴你,孤布置好的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你隻需要按部就班就好,孤提醒你,聽話,這才是好的。”


    他說,說完已經準備離開了,“記住了,孤下次不想要看到你這樣的麵色,最好莫要讓孤看到第二次,孤去了。”他揚長而去,但是剛剛走出去兩步,忽然感覺心脈一個震顫。


    血液好像煮沸的水,又好象是翻江倒海的浪潮一樣,這在之前是不存在的,緊跟著,身體好像撕裂了一般,那種疼痛,讓人簡直不能想象與形容,他一個踉蹌已經將旁邊的陳設給推開了。


    看到他如此痛苦,鬼王冥邢完全如墜五裏霧中,平日裏,這是多麽厲害的一個人啊,但是今時今日呢,卻發現,這是受傷的症兆,能有什麽人,讓這個人受傷呢?


    他的手蒼白,麵色與手也是一樣,隻有那眼睛,形成黑白分明的兩個壁壘,讓人一看,白色更加是白的好像一張紙,而黑色呢,卻黑沉沉,如同山雨欲來,鬼王冥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機會已經到來。


    想要報複,或者將眼前的尊者打敗,這無疑是最好的機會,鬼王冥邢並不敢貿然行動,因為連鬼王冥邢都不知道,目下,他在遭遇什麽,看到他那高大的身軀轟然好像玉山崩塌一樣,已經倒在了地上。


    鬼王冥邢這才敏銳的察覺到,他受傷了,真是奇哉怪也,好端端的站在這裏,這裏並不存在什麽人偷襲,他卻已經受傷了,這要不是鬼王冥邢親眼目睹,必然是以為乃是誇誇其談。


    其實,卻並非如此,鬼王冥邢的眼睛看向了麵前的人,過了少頃,才試探性的朝著他的旁邊去了,他看到鬼王冥邢朝著自己走過來神色不豫的樣子,立即冷笑。“你看到孤這樣,莫非還不過來,要孤邀請你不成?”


    “你……”鬼王冥邢膽戰心驚的看著麵色蒼白的尊者,有那麽一刻,其實也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不過那種憐憫的感覺好像春泉一樣,僅僅是一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彼時,看著他那求助的眼睛,鬼王冥邢心內的信息很多,頃刻之間已經兜轉過好多個截然不同的想法,究竟他是不是受傷了,究竟現在能不能暗算呢,要果真暗算,究竟現在的勝算是多少呢?


    鬼王冥邢心內在不停的盤算,不很久,已經到了他的身旁,兩個人的鳳眸交匯了一下,尊者將那頎長的手,已經顫顫巍巍的伸出來,鬼王冥邢氣定神閑的看著尊者,尊者慍怒,眼風冷冷的。


    “真是豈有此理,難道沒有看出來孤是需要你的幫助嗎?”他說,看著鬼王冥邢,鬼王冥邢實在是不清楚,為什麽好端端的,會成這麽一個樣子?


    是什麽,導致尊者血氣上湧的,難道是最近他在練什麽蓋世神功,以至於一個不小心已經走火入魔不成,他是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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