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我不確定的看著他,他是什麽時間開始會說話的,之前,不都是帶著獸類才有的聲音嗎?現在,時間緊迫,我倉促的點點頭,就要離開了,因為七公主還躺在病床上呢。


    她很需要我,畢竟七公主是用自己的肉身來抵擋的啊,那一下的襲擊,多麽厲害,我們都是明白的。


    看到我要走了,他立即掙紮一下就要起來,旁邊的丫頭看到情況不妙,立即上前一步,摁住了他的肩膀。


    “駙馬,您這是做什麽啊,枉費了姑娘辛辛苦苦為你了,你不要讓姑娘的心血付諸東流了。您好生休息才是,莫要這樣。”丫頭苦口婆心的說,我點點頭,叮嚀道:“最近養精蓄銳才是好的,你放心就好,七公主已經治療好了,其實沒有什麽大礙。”


    老天,我怎麽能這樣欺騙一個人呢?我的謊言已經信手拈來了,真是豈有此理啊。我從什麽時間開始,能這樣遊刃有餘的運用善意的謊言了,我膽戰心驚的很。


    過了片時,我這才清醒了過來似的,“我去了,你在這裏好生休息,公主現在和你一樣情緒激動,原是建議你們在一起的,但你們在一起,對傷口於事無補,所以,還需要你理解這個。”


    “那麽,”顯然,他是相信我的,在他的眼中,其實我並不是那種初來乍到的陌生人。“那麽,我選擇相信你,不過,你真的沒有騙我,對嗎?”


    “我如何要騙你呢,好身體休息,你的故事我還很感興趣呢,我想要多多幫助幫助你們。”我不是許諾,隻是想要讓他明白,他的世界我必須要有所接觸,而他的一切,我都原因殷勤的幫助。


    不要問我原因,我自己都不很清楚。


    大概是這樣,尊者是我的敵人,而鬼王冥刑呢,也是我的敵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不是我們老早就已經明白的道理嗎?還是,冥冥中果真有什麽力量在安排麵前的一切不成?


    我不能想太多,因為現在,就此時此刻,病床上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需要我呢,我三兩步已經離開了,外麵已經黑沉沉的了,現在我究竟不知道是什麽時間。


    我們之所以將七公主與檮杌隔絕起來,其實某一方麵的原因就是我說的,更多的,則是不希望他們激動。


    所以,兩個人雖然在同一個院落中,但大殿就不同了,我從這個屋子中出來,就著夜色,才不知不覺的歎口氣,後麵急匆匆的,那個丫頭已經舉著晶石做的燈籠過來了。


    我回眸,有點兒愕然,“奴婢過來送送您。”丫頭笑著說,我幾乎要錯以為這個丫頭在幾千年之前已經認識我了,有一種關係叫做似曾相識,其實,我們僅僅是一麵之交罷了。


    其實,我們很久很久之前都沒有見過麵的,但偶然之間,在一個莫名的契機之下,我們就那樣見麵了,我看著麵前的丫頭,將那種親切感已經變成了兩人之間交流的話。


    “做什麽呢,過來看看我嗎?這裏路徑我門兒清,不需要你帶路的。”


    “要在人世間,自然是海上生明月了,但在這裏,因為幽深的海水緣故,想要看看明月是比較奢侈的,外麵黑燈瞎火的,姑娘一個人走,奴婢不放心,特特的過來跟帶著您走走。”


    “那麽,恭敬不如從命了。”其實眼前也不見得有多麽的黑,但有了這丫頭的幾句話,我立即也覺得安定了不少,跟在了這丫頭的背後,我們兩個慢吞吞的走著,一會兒以後,已經到了那邊的大殿中。


    其實,我能感覺到,一路上這丫頭都想要和我說什麽的,但礙於怕影響我等會兒診療的手段與心情,這才將很多情愫都戛然而止了的,此際,我們已經到了七公主這邊。


    我看到這丫頭就要離開了,我這才道:“不要告訴他,我這邊還沒有進行診斷的事情,好嗎?”檮杌也是我好不容易才治療好的,我真的不希望檮杌因為這個緣故,而變得歇斯底裏起來。


    “姑娘放心就好,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還是知道的,姑娘治療就是,奴婢現在回去了。”


    “好,我們有時間好生聊聊。”我道。


    “姑娘,是的。”她點點頭,我看著這冰雪聰明的女孩去了,這才到了溫非鈺的身旁,我不知道究竟溫非鈺已經消耗了多少的靈力,但看到溫非鈺麵上的虛汗明顯已經流淌了很多了。


    “你休息休息,這裏我來。”我一邊說,一邊站在了旁邊。


    “是。”他知道,七公主這一次的傷口,比較隱秘,是一個男子不方便在這裏的,他是聰明人,心知肚明之中,也就那樣去了。我看到溫非鈺離開了,立即輕喚一下七公主。


    她似夢一般的睜開了惺忪的眼睛,我卻知道,七公主並沒有生病,之所以是現在這麽一個模樣,其原因也是因為,她這是病的折磨,我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現在我需要你的配合我會回答你一切的問題。”


    “他已經好了,他比你的情況好得多,他是皮外傷比較多,而你呢,都是內傷。”我一邊說,一邊將七公主那碎裂的衣裳已經解開了。


    我看到七公主胸口上,那杯犀利的閃電給弄傷的地方,看起來的確慘不忍睹,我簡直不知道她自己看到以後,會是什麽感覺。


    大概是剛剛溫非鈺在輸送靈力,這才讓七公主不至於喪命,現在我已經看到,她的胸口上,那雪白的骨頭已經出現了,我立即伸手,將靈力運輸出來,先讓她的極力彌合起來。


    看到這裏,我倒抽一口冷氣,她能那樣做,已經說明,對檮杌的愛不能自拔了,但如此這般,為何王居然會反對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帶著這麽一個疑問,我隻能給她診療,沒有過很久,她已經閉上了疲倦的眼睛。


    “老七,我之所以告訴你他已經逐漸痊愈的事情,不是要你自暴自棄,而是想要給你自信,你這一次受傷雖然很嚴重,不過相比較於上一次,還不很礙事,打起精神來,我會說服你爹爹與你的母後,要你們在一起的。”


    “果真?”她立即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幾乎從來沒有在這樣麵上看到那樣驚喜的神色,我一笑,點一點她的額顱。“自然是果真,我不曾騙過人,對於你們,我是樂見其成的。”


    “那麽,以後你就是我的好姐姐。”


    “我自然是,所以,好妹妹,先治病才是要緊的。”我一邊說,一邊用靈力開始治療起來,經過短時間的診療,到了包紮的程序,這就比較費事了,不過畢竟我還是成功了。


    看到他的傷口已包紮好了,我這才道;“知道你第一個請求是什麽,你想要去看看檮杌對嗎?”


    “是,是。”七公主一邊說,一邊掀開了被子就要過去看看,顯然,她是慌亂的,她這麽一個慌亂的動作,已經讓她的胸口疼痛的不成自已,我看到她緊皺著的眉頭,一時之間卻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


    “抱歉,我實在是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不過我不要求你過去,我會負責他的,這個你放心就好,現在你去,對你們的情緒都沒有什麽好處,聽話,不要辜負我的一片好心才是好的呢。”


    我可謂是苦口婆心了,她呢,隻能木訥的點點頭,顯然,被我給說服了,不過那美麗的眼睛卻還是半信半疑的看向了我。“那麽,他究竟現在已經怎麽樣了呢?你不能騙我,好嗎?”


    我看到,七公主的手用力的握住了旁邊的闌幹,看起來好像闌幹才是她生命力的來源似的,我立即一笑。“不會騙你,這個你大可放心。”


    “那麽,也好。”她點點頭。


    我舒口氣,朝著門口去了,外麵有幾個醫官,這幾個醫官,醫術雖然很高明,但是對於這些疑難雜症,他們隻能束手旁觀,此刻,我叮嚀再三,要他們如何煎藥,如何如何照料七公主之類的。


    終於,一切都已經交代完畢了,此刻我得離開,在走道兒上,我看到了站在那裏的溫非鈺,他是在等我,我卻看到早上第一抹美麗的光芒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一笑,歡快的看著他的背影,此刻的溫非鈺在看日晷,這是一個比較大的雕塑,這個石雕,就矗立在深海中,我看到光線已經快要從子時那邊逐漸的移動,快要落在卯時的位置了。


    這才舉步,到了他的身旁。


    “看時間,真是無聊透頂嗎?溫非鈺?”我一邊說,一邊看向了旁邊的溫非鈺,溫非鈺呢,欣然回過頭,“我好想在日晷中發現一個什麽秘密。”


    “日晷本身就是一個秘密。”我說。


    “你所言甚是,”他點頭,顯然就“日晷”的問題還要抒發什麽見解呢,但我這裏已經結束了,不想要說起與的任何一句話了,我的眼睛看向了旁邊,“你說,究竟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千回百轉的故事呢?”


    “這就好像你我之間似的,還有很多故事呢,為什麽一定要知道呢?”


    “不知道,我很好奇,但我是一片好心。”


    “這一片好心,卻已經有三姑六婆的嫌疑了。”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在我的鼻梁上輕微的刮了一下,我笑了,眼睛熠熠生輝看著溫非鈺,溫非鈺呢,已經非溫柔的抱住了我。


    “一晚上了,又是驚心動魄的,不過也沒有什麽,現在畢竟已經安靜了下來,你應該休息了。”他說,但奇怪的是,人在清醒過來的那麽一個刹那,倦意就好像遲遲不能造訪似的。


    所以,我並不犯困,反之,跟著潮汐的到來,跟著朝陽的到來,跟著一切一切的到來,我神奇的發現,我居然一點兒都不困。


    “我不休息。”我執拗的說,瞪圓了黑漆漆的眼睛。


    “這種美可以呢,你必須要休息,其餘的事情交給我,交給其餘人,讓他們自行其是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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