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了一下桌麵,發現我已經用餐過了,這才道:“我還以為你沒有吃東西呢,不過也好,這些食物要哪裏不好,你提出來就是,可千萬不要客氣,本妃將你看作了一家人的。”


    “我知道,已經盡善盡美啊。”宮人做的糕點真的色香味俱全,不很甜膩。有丫頭過來沏茶了,看到玉壺送過來,王後揮揮手,讓他們一個一個都規避了,我知道,這是有話要說,立即正襟危坐。


    一來,表示對王後的尊敬,這二來,也是用一種嚴謹的態度來麵對王後,王後麵上多了一抹淡淡的擔憂,那美麗的丹鳳眼中含著一種期待的感覺,好一會兒,這才打開了話匣子。


    “溫非鈺公子呢,為什麽我剛剛過來,他就出去了,這大清早的?”王後說,我發現,從王後進來到現在,總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我想要給他一種完滿。


    “他去做事情了,是幫助你們。”


    “幫助我們?”這不正是她要說的嗎?王後眼睛閃爍了一下,感激的幾乎要給我行禮呢,我一把握住了王後那顫抖的手。“所謂何來呢,您看看您,沒事的。”


    “本妃感謝你。”她情真意切的說,我道:“我早已經說過了要幫助你的,自然是一言為定的,不可能為德不卒,說不做就不做了呢。”我笑看著麵前的人。


    “有你幫助一定會事半功倍的。”她的眼睛這才找到了焦距一樣,我暗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王後看起來舒適了不少,知道溫非鈺去幫助她了,麵上也有了友善的笑容。


    “其實,我恍惚覺得,這事情裏麵還有事情。”其實,我是說的比較拗口了,王後這才反應過來。“但本妃將自己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了,你說還能有什麽事情呢?”其實,我也是在猜測。


    “王是非常寵溺自己女兒的,從很多點,我們都能看出來。”我這是結論,也是斷語,一邊說,一邊觀察她的神色,她立即點點頭。“你所言甚是,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這至少說明,在很多事情上,他也不會執拗的,但實際情況你我已經明白了,王是阻力。”我說,這也是實事求是的。


    “這……這個……”顯然,她是想要為自己的丈夫辯解兩句的,但話到嘴邊,卻不能說出口,“這……”我看到她焦急的樣子,這才沉聲道:“所以,我想,他這或者也是另外一種保護女兒的態度與辦法。”


    “但他明明知道的,他們在一起,七才會開心,才會快樂。”王後皺眉,是,是,是不反駁,這是事實。


    “他不會那樣老糊塗的,所以,很多事情應該還是我們不了解的。”我道。


    “你能不能去問一問呢?”王後的眼睛明亮起來,看著我,我想說,為何不是您過去旁敲側擊呢,但一想也明白了,要王後能有那樣的能力,或者事情早已經在掌控之中了。


    這樣畫蛇添足的問句我也就不問了,我點點頭,“我會的,但也希望你多問一問。”


    “本妃無時無刻不準備問的,但情況是,本妃的每一句話他都不很在意的模樣。”他說,我暗忖,這難道就是年老色衰,色衰愛馳嗎?但眼睛掃視了一下麵前的女子,還是歎口氣。


    “算了,我也知道您過來的目的了,對了,今天王究竟忙不忙呢?”要不忙,現在我就過去了,要忙,我就隻能擇日了。王後給我斟茶,“你先喝茶,本妃去打聽打聽。”


    王後一邊說,一邊到了門口,輕微一揮手,從旁邊已經走進來一個輕裘緩帶之人,王後看著這個女孩,竊竊私語了兩句,這女孩一溜煙已經去了,我們就那樣等著,一會兒我自斟自飲。


    一會兒,我將茶盞添滿了,送到了王後的麵前,“這裏真是一個洞天福地,我來這裏,開天鼻祖將這裏叫做迷津,我有時候在想,究竟迷津是真,還是我們生活的時代是真呢?”


    “迷津?”顯然,這兩個人讓王後想入非非了。


    “這裏是方丈。”


    “方丈?”這是什麽?然而,看到我疑惑,王後立即笑了,“這裏是方丈,方丈是一個地名,自古以來,有三座仙山啊,蓬萊,瀛洲與方丈,此地就是方丈。”我驀地覺得自己上當了,我以為這裏是迷津。


    而我得到的最為確鑿的回答,這裏就是迷津。卻哪裏知道,這裏是一個叫做“方丈”的地方,怪道這裏靈異比較多呢?我駭異的揚眉,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王後。“果真這裏叫做方丈?”


    “是啊。”王後點頭,我還要說什麽呢,外麵,剛剛那離開的女孩已經紫燕似的來了,立即半跪在了王後的麵前,將王那邊的事情匯報了,這個女孩的語言表述能力很好,隻是三言兩語已經說清楚道明白了。


    我點頭,“好,我現在就過去。”王那邊今天的事情不是很多,我在王後的目送下,朝著王那邊去了,我畢竟是他們的座上賓,看到我過來,宮人立即喜笑顏開的已經過來了。


    他們麵上笑盈盈的,我哪裏能不笑逐顏開呢,所以,我也樂滋滋的跟在了他們的背後,走了會兒,到了後殿,今天看起來果真不忙。而這裏,不存在人世間的倉皇與焦灼,一切好似之前去過的桃園似的,安靜,與世無爭。


    生活井然有序,有自己的信仰與信條,好像無所事事,但其實人們的生產與生活已進入了一種平靜與安詳。我舉步,不很久,已經進入了前麵的月洞門,過了這個月洞門以後,這裏是另外一個大殿。


    庭院深深,這裏能特約進來的人並不是很多,我到了,我倒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曖昧的上前一步,還是在這裏等著呢?我還是吸口氣上前一步,在我進入了那個屋子以後,就看到了王。


    這屋子裏麵有很多壁畫,我粗率的一邊走一邊瀏覽,看到這些畫多是一些山海經裏麵的東西,有的是單純的山脈與河流,有的顏色鮮豔的很,好像浮世繪似的,還有一些看起來瑩瑩爍爍的,帶著一種光斑。


    王此刻在看的則是一副大禹治水圖,我看到很多勞動人民,還看到他們的馬車上載著一個很長很長的棍子,看到滔天的洪水,以及民不聊生的殘相,少時,王回過頭來,他剛剛也在聚精會神的看這幅畫。


    但是,好在他麵上的神色是平靜的。


    “王,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聊一聊。”我說,看著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保養得宜,所以,雖然實際年齡已經很著急了,但看起來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人,人到了這個年歲,才知道涵養的重要性。


    他是一個博聞強識之人,也是一個通今博古的老者,他從容不迫的點點頭,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我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坐好了以後,我的眼睛看向了麵前的他,他呢,已經舒口氣。


    “我大概已經知道你因為什麽事情過來找我了。”他說,老天啊,他那雙智慧的眼睛就那樣看著我,好像能透過我的形骸看到我的五髒六腑似的,我幾乎要回避那雙帶著精光的眼睛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一雙眼睛呢,我舒口氣,道:“您既然有那種未卜先知的本領,為何不讓他們在一起呢,他們在一起其實才是快樂的。”


    “我……”我發現,他的眼睛始終看著一幅壁畫,我也跟著看過去,但壁畫就是壁畫,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我唯恐自己思想拋錨,畢竟,是他們委托我過來逢人說項的,我總不能到了此時此刻卻忽然之間兩做什麽都忘記了。


    我要住了唇舌,不要舍本逐末啊,先看看王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們的故事你已經都知道了?”我從王後乃至於當事人的講述中已經全盤都明白了,我聞言,很快的點頭,道:“真是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


    “愛情故事都悲傷都可歌可泣。”王居然這樣說,這還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同,“這件事情說來是家務事,你……”他看著我,抱歉的說道:“就不用插手了,隻怕是你也愛莫能助呢。”


    “我看不過。”我說,才不要管他什麽忠告呢,我已經來了這裏,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隻要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為什麽不幫幫呢?況且,我是最怕看到那種勞燕分飛的場景。


    之前,我還幫助過鬼族與人族的聯姻呢,不然裴臻裴將軍怎麽可能和丫頭在一起呢,我是有成熟案例擺在前麵的。


    “這事情,的確是家務事啊,你要能幫助就好了,但……”王顯然有很多要說的,但每個字每句話到這裏都戛然而止了,我隻能皺眉,等著,等了會兒,才發現他是下定決心不將其餘的一些內幕告訴我的。


    算了,我隻能自己去開發這故事的一部分去了。“他們在一起就會死,對嗎?”


    “不會。”王歎口氣。


    “那麽,檮杌就會變,變得更加是不能收拾,還是您,您的職位就會因為這個動搖呢?其實,您要知道的,辦法總比困難多的,好事多磨,隻需要您點點頭,什麽事情不是迎刃而解呢,依照我看,大概還是杞人憂天。”


    “不,不……”王沉重的搖頭,從這神色中,我已經能看出來,他不想要我介入了,算了,這是一個老頑固。我知道他那種膠柱鼓瑟的心,所以我站起身來。“那麽,我們話不投機半句多了。”


    我一邊說,一邊就要離開,王看到這裏,這才焦急了,站起身來。“漓之夭姑娘,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不用料理這個事情了,隻是他們的傷口,還希望你……”


    “舉手之勞罷了,沒有什麽的。”我點頭,給了王一個想當然爾的目光,在我的印象中,王並不是目前這模樣的,但現在呢,我看到的卻是一個頑固派,明明,他隻需要做一個小小的犧牲就皆大歡喜了,但王呢,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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