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我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不喝了,今晚我胃口不好,其餘的小菜一概都不要送過來。”我頭也不回,怏怏不樂的回答,聲音也是有氣無力,卻哪裏知道,這腳步的主人並沒有回答我。


    根據我的判斷,不但是沒有回答我,還朝著我就那樣冒昧的走了過來,我一驚,立即回眸,那人已經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驚喜的大叫一聲,原來是溫非鈺。


    “猜猜我是誰?”盡管,他明明知道,我早已經知道是他,但溫非鈺還是捂住了我的眼睛,且讓我猜一猜子醜寅卯,我故弄玄虛,“你是小七公主,對嗎?”


    “非也,非也。”他童心未泯,笑吟吟的說。


    “我的丫頭,這次對了?”我笑,溫非鈺立即鬆開手,那黝黑的眼睛與我麵麵相覷,“你看,我是何人?”我一笑,已經握住了溫非鈺的手。


    侍女進來了,看到外麵十指扣,因看到我麵上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立即尷尬的就要退下,我揮揮手,讓侍女過來了,吩咐要吃東西,要她送過來。


    這侍女連連點頭,忙不迭的去了,倒是溫非鈺,好像抓住了我的語言漏洞似的。“你剛剛還說不吃什麽東西的,但現在呢,一反常態,究竟是幾個意思呢?”


    “有你,就有胃口啊,因為你秀色可餐。”我一邊說,一邊握住了溫非鈺那黝黑的發絲,劍眉星目,他仿佛在詮釋什麽叫做完美,這樣一個極品的男人,令我時常不知所措。


    良久的沉默,我們之間的距離還在不斷的拉近,我聽到了我自己狂亂的心跳聲,似乎迷途的小鹿,我還聽到了一種來自於溫非鈺雄健的心跳聲,好像雷鳴,好像雨點之聲音,好像倉促過橋的腳步聲。


    我的呼吸似乎雷霆萬鈞,他的呼吸卻滾燙,能讓我頃刻之間就燃燒起來似的,我呼口氣,麵上多了一抹淡淡的惆悵。伸手,在他意亂情迷的當口,手掌攔阻在了我們之間。


    他溫暖的唇落在了我的手心,我這才別過臉。


    “別……別這樣……”我的聲音很是怯懦,我繃緊了自己的聲線,覺得口幹舌燥的,明明,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了,明明這肌膚相親對我對溫非鈺來說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為什麽每一次我們意亂情迷起來,都好像陌生的第一次呢?


    我們已經充分的享受過對方帶給自己的一種訊號,在時光中,我們早已經無數字的契合過對方的溫暖,但現在,我還是臣服在了溫非鈺那滾燙的呼吸之下。


    “讓你去做事情,究竟做出來一個什麽結果呢,你連說都沒有說。”我問,我麵紅耳赤,多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啊,但溫非鈺呢,卻反其道而行之,伸手將我楚楚的纖腰已經抱住了,我一個踉蹌,已經坐在了溫非鈺的懷抱中。


    我嗅到,來自於溫非鈺衣裳上那種風塵仆仆的氣息,我看著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一時半會,我居然不知所措,過了很久,這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讓自己盡量不去看那雙黑黝黝的眼睛。


    “事情已經約定好了,明天他會帶著青龍過來看望他們的。”我對於話題中忽然出現的“青龍”簡直摸不到頭腦,我問,溫非鈺立即回答,不過回答完畢以後,卻拉開了我的手。


    在我眼瞳中的驚瀾幾乎沒有散開的刹那,已經吻在了我的眉梢眼角,我吸口氣,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良久的沉默,讓我們之間產生了一種冷凝。


    “公子,姑娘,飯菜已經預備好了。”丫頭尷尬的輕咳一聲,以便於提醒我們,她大概看到外麵如膠似漆並不好進來攪擾的,但職責所在,她不得不進來匯報,雖然大煞風景。


    我立即彈跳起來,站在了溫非鈺的麵前,伸手握住了溫非鈺的手掌,已經朝著外麵來了,飯菜都是按照我說的安排的,雞鴨魚肉比較少,因為溫非鈺之前是妖族的王,所以久而久之對於葷菜就有了排斥,排斥的其主要原因,來自於對家禽之類的悲天憫人。


    我則是不同的,我這人不存在什麽眾口難調,隻要是能吃的,我都吃,我剛剛點的菜,現在都上好了,丫頭們肅立在了旁邊,我賞賜他們一些吃的,她們這才去了。


    於是,這華麗的富麗堂皇的屋子中,目下,僅僅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兩個人互望一眼,溫非鈺這才將米飯給我送了過來。


    “吃,吃的胖胖的,好像糯米丸子才好呢。”


    “真心話?”我笑,男子固然不喜歡自己的另一半是骨感美人,但過分的胖,好像也不能。


    “我有一天真的變成了那種模樣,你就會喜新厭舊的,男人啊,喜歡的女孩呢總是將外貌放在第一位的,但女人就不同,女人喜歡一個男人,或者僅僅是因為,這男人就是自己心目之中的那個。”我說。


    這是愛情哲學,他聽了很久唇畔這才多了一抹輕佻的笑。


    “我喜歡你,僅僅是因為你是漓之夭,你是我的人。”他一邊笑,一邊將菜已經給我送過來,我埋頭苦吃,不理會溫非鈺的引逗與調戲,我們吃的都很好,不知道為什麽,剛剛我是真的沒有胃口,但看到他以後呢,就胃口大開。


    可見,古人雲秀色可餐不是沒有道理的,一天沒有見麵,卻情意綿綿如隔三秋。我們離開飯廳,溫非鈺攬住了我的肩膀,“今天究竟怎麽樣呢,他們?”是再問病情。


    我道:“馬馬虎虎,已經在痊愈的階段,沒事的。會好起來的。”


    “你總是能妙手回春。”


    “我是一個長命百歲的老妖婆嘛,所以呢,我博聞強識,見多識廣,最主要的,我能救人於水火之中啊。”我格格格的笑了,溫非鈺跟著也笑了,將我打橫抱住了,“你也救救我。”


    “怎麽?”我驚駭了,他今天在外麵受傷了不成,不然為什麽驚悚的用到了“救”這麽一個我最怕的字眼呢,但溫非鈺呢,麵上多了一抹淡淡然的微笑。


    “我幾乎要*焚身了,你好歹救救我。”


    “啊,今晚天氣很好啊,又刮風又下雨的。”我顧左右而言他,其實我的心跳也在加速,我都懼怕那種超負荷的心跳會不會讓我立即失去知覺呢?我不知道究竟自己應該說什麽,就那樣纏纏綿綿的看著溫非鈺。


    他已經抱著我,朝著屋子去了。


    今晚,有人吃的很多,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的天塌下來當做被子的人,吃東西自然是百無禁忌,所以吃的很好。有人呢,簡直沒有絲毫的胃口,王和王後最近一次的齟齬是因為小七公主的。


    自從那一次不歡而散的交談之後,兩個人都刻意保持一種禮儀上的來往,是都不肯丟麵子去認錯的,他們之間的態度很僵硬,也很生硬,吃飯的時候,王後象征性的在餐桌上隨便吃一口。


    這樣就去了,有丫頭會為王後開小灶。


    而王呢,雖然是海底的王,不過位高權重,少了真心朋友,所以,無論是吃什麽,無論是在什麽時間總是一個人。他吃的很慢,在細嚼慢咽的時候,他的腦子裏麵也是在想很多很多的問題。


    最多的還是關於小七公主的事情,這事情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樣簡單,他反對也不僅僅是他自身的緣故。現在,他動筷子的動作很慢,外麵報說小七公主求見,侍女分明看到,此際,他手中的筷子已經落在了桌上。


    玎玲的一聲,門口看,小七公主已經到了,她那寶石藍的發絲看起來健康而柔軟,那黑黝黝的眼睛,給人一種自信滿滿的光芒,他已經好了,所以,有了人類一樣美麗的目光。


    神采飛揚的進入了這空落落的宴會廳,忽而看到風燭殘年的父親一個人在吃東西,那種寂寥好像很快就傳染到了她的身上似的,這裏鴉雀不聞,讓她自覺不自覺的已經放慢了腳步聲。


    腳下的紗衣拖曳在地麵上,到了他的身旁,小七公主立即行李,雙手合十,又是握住了拳頭,這才站起身來。


    “你來了,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父王一起吃東西了,過來坐。”王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小七公主站起身來,朝著王去了。


    剛剛落座,旁邊的侍女已經預備了多一份的殘局,筷子是石榴石的打磨出來的,碗是一塊潔白的硨磲,至於那硨磲上點綴的東西,琳琅滿目的都是綠鬆石。


    她的食欲不是很好,但身體狀況好更不好,所以,即便是不想要吃東西,此刻,跟著也是開始吃起來,王看到這裏,伸手多麽想要和還提時代一樣撫摸撫摸那寶石藍的頭發啊,但畢竟他還是將手縮了回來。


    吃飯的時間,兩個人都恪守那不成文的規定,食不言寢不語,隻能偶爾聽到筷子觸碰到碗的聲音,那聲音讓這大殿顯得比之前還要寂寥了,小七公主偷偷的,鬼鬼祟祟的在不停的觀察父王的神色。


    王已經吃好了,斟酒一杯,慢慢的啜飲,眼睛也始終看著小七公主,時機大概已經成熟了,這片時,小七公主將碗筷已經放好了,“我今天過來,有一個不情之請。”她說,很委屈的模樣。


    他是她的掌上明珠,她想要的,能得到的,王都會給她送過來。即便是那不能得到的,王也是會費盡全力的去搜尋,但有的事情,卻是原則上不允許有絲毫的退讓與妥協。


    “你說。”他威嚴了起來,與那處理公務的模樣簡直一般無二,說真的,小七公主是不喜歡這種一板一眼的模樣,從王擺出來這種麵色開始,小七公主已經惴惴不安。


    究竟,自己等會兒說的話,他會讚同,並且處理嗎?算了,如同漓之夭說的,王並不是一個食古不化之人,所以,她先說,究竟會不會得到讚同與解決就是其餘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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