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推開屋子,屋子裏麵空無一人,玄十天呢?


    “少爺?少爺!?”他問,一邊問,一邊看著雲榻與周邊,玄十天能躲避的地方都看過了,並沒有玄十天的身影,此刻的玄十天,早已經不在了。


    “少爺……”侍女提高了語聲,但玄十天呢,畢竟還是不見了,她隻能悠悠然的歎口氣,將一碗血放好了,離開。


    此刻,成將軍與裴臻在夜巡,他們兩個踩著沉穩的腳步,一邊走,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雖然他們兩個關係是難兄難弟,但在夜巡的時候,都是緊張萬分的,沒有那種無話不談的輕鬆感。


    “你說,那惡魔究竟藏身在哪裏呢,我們這裏法器那樣多,每個人幾乎都能對付他們,你說……”


    “聽。”裴臻的聽覺很是敏銳,好像聽到了什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聽,你聽到了嗎?”夜色還是一樣的淒迷,而夜晚萬籟無聲,成將軍盡管已經側耳聆聽了很久,但並沒有絲毫的聲音能聽到。


    “什麽?”成將軍目露疑惑,看向了旁邊的裴臻,裴臻皺眉,“走,來不及解釋了。”他的速度很快,幾個兔起鳧舉,兩人已經朝著前麵一個幽微的地方去了,那慘叫聲簡直扣人心弦。


    裴臻一個紫燕穿雲,已經到了廣袤的荒原上,這裏的曠野視線廣闊,地麵上依稀可辨星星點點的斑斕,裴臻半蹲在了地上,而此刻,氣喘籲籲的成將軍才姍姍來遲。


    “這……”成將軍還沒有感覺到事情的詭秘,但很快的半蹲在了裴臻的旁邊,開始看起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是血。”他目色多了一抹驚瀾,緊張的看向了裴臻,裴臻點點頭,循著地麵上的血漬,他們朝著前麵去了,前麵是一片起伏不定的荒草,荒草葳蕤而茂盛,在這裏想要找到血跡的歸屬就是難上加難了。


    成將軍固然也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但畢竟,現在進入這一片荒草從中去調查什麽東西,卻是並不敢去做的。


    至於裴臻,他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發現,慘叫聲還在綿延不絕,發現,那個求救的人的確需要他們的幫助,遂一個梯雲縱就沒入了那片綠油油的草叢了。


    “將軍……”成將軍不好站幹岸,立即跟著進入了草叢,接著,兩人就消失了。


    裴臻能謀善斷而耳聰目明,少頃,已經看到了黑影,那黑影疾行的速度很快,快到精妙絕倫,快到無與倫比。快到讓人簡直目不暇給而不可思議,閃爍了一下,就消失了。


    “不要裝神弄鬼了,我已經看到你了,還不出來,還要藏頭露尾嗎?”裴臻冷冷的吼叫,但那黑影已經徹徹底底消失了。


    荒草在晚風中蕩漾起來,如同洶湧不定的波濤似的,帶著一種非常微妙的節奏感。風將草兒吹出來一種瑟然的聲音,那黑影很快已經消失了。


    “喂。”裴臻又一次看到了黑影,握著降魔杵已經去了,盡管,他明白,自己一己之力想要怎麽樣這一隻黑影,是無能為力的,是螳臂當車的。


    但他必須要讓眾人知道,對手即便是再怎麽強大,我們也不能望而卻步。他握著降魔杵就去了,少頃,那黑影已經徹底的消失了,他發現了地麵上的血汙,他屏息凝神,目不轉睛的看著。


    終於,在前麵的一片草叢中,他發現了受害者,他起初並不敢立即就過去的,唯恐這是一個計謀,但經過仔細縝密的觀察,發現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恐怖,大概,這黑影飽餐一頓以後,就離開了。


    所以,他到了旁邊的位置,立即攙扶起來倒在了地上的人,那人已經奄奄一息,還有最後一口氣。


    “不要死,不要死,拜托你不要死。”他徒勞的握住了那人已經冷卻的手掌,用力的將自己的靈力一股腦兒的輸送給了這人,這人過了很久,才有了力量。


    “什麽,什麽,你說什麽,凶手……究竟……說啊,快說。”現在,裴臻已經著急上火了,按捺住了衝動,看著麵前那張蒼白的麵頰。


    “說啊,說啊,凶手什麽啊。”他著急的搖晃此人的身體,不得已,隻能將自己的耳朵湊近了這人的嘴巴,這人的每個字顯得都輕飄飄的,“凶手,是……是,玄……玄……小心。”


    “玄……什麽心?”裴臻盡管已經非常認真的在聽,在分析了,但這人的最後幾個字因為氣若遊絲,終於還是沒有聽到,裴臻喪氣的丟開了屍體,看了看那人死不瞑目的模樣,不禁膽寒起來。


    他現在也終於意識到了危險,他屈膝,最後將這人的腦袋枕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掃視了一眼這人苦不堪言的死狀,這才閉上了這人的眼睛,“勇士,願風將您的忠魂吹回故土。”


    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從手中將火石已經拿了出來,點燃這裏的荒草,讓這一片青青河邊草為此人殉葬,火焰燃燒起來,他這才放下心來,朝著外圍去了。


    經過比對與觀察,此人的死亡模樣與之前的每個人都一模一樣,他們的咽喉位置都有犀利的兩個針孔,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什麽食屍鬼居然敢在軍隊來搗亂。


    要知道,他們是降魔一族啊,可不是一般的雜牌軍,難道,這惡鬼居然目中無人到了這步田地嗎?還是,這是*裸的挑釁與侮辱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還在想著這些紛紜的亂麻一樣的東西呢,遠處,已經傳來了一聲驚呼。


    “救命……”


    “是成將軍。”裴臻醒覺,好在距離並不是很遠,他抄近道已經循聲去了,卻哪裏知道,成將軍的聲音距離自己也是漸行漸遠了,裴臻隻能一個勁兒的追趕,終於在一處斷崖的位置找到了成將軍。


    “救命……救命啊。”他的身體懸掛在一處歪脖子樹上,這樹眼看就要連根拔起了,腳下就是萬丈深淵,裴臻現在並不敢左顧右盼,隻能一心一意的拯救他,遂握住了旁邊的藤條,朝著他去了。


    成將軍驚恐萬狀,這是裴臻不理解的,畢竟能做降魔者,可都是經過血與火的洗禮啊,但麵前的人呢,看起來很有屁滾尿流的嫌疑,他顧不得這麽多了,藤條已經靈蛇一般的纏繞在了他的腰肢上。


    接著用力的一拉,成將軍的身體已經堪堪落在了旁邊,而那大樹呢,緊跟著就落入了深不可測的萬丈深淵,成將軍木訥了,好像失去了靈魂的偶人一樣,他氣喘籲籲,“大恩大德,他日再報。”


    “究竟看到了什麽,讓你如此驚恐萬狀?”他說,一邊說,一邊看著成將軍,不提罷了,一提,明顯看到成將軍打了一個寒噤,“不……不要說,這裏……”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難道那惡鬼果真這樣厲害不成,連提一提都不成了嗎?他納罕,隻能朝著軍營去了,他們觀望火焰,熊熊烈焰漸次消失了,接著,他們邁步已經進入了營盤中,軍營裏麵還是和之前一樣。


    小兵已經過來了,行禮完畢,看著裴臻與成將軍,想要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指示,裴臻呢,老氣橫秋的說一句“加強戒嚴”人已經朝著中軍帳去了,至於成將軍呢,到了這裏,才感覺絕對安全起來。


    他已經出生入死過很多次了,至少,在裴臻的眼中,成將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但現在呢,看到他這種猥瑣的模樣,實在是讓裴臻氣不打一處來。


    “究竟看到了什麽,現在總應該一吐為快了嗎?”裴臻看向了成將軍,成將軍點點頭,說道:“你去了以後,我忽然感覺身後一冷,驟然回眸就看到了一條敏捷的黑影,他沒有傷害我的意思。”


    “一條黑影?”都說那是一條黑影,在裴臻沒有親眼目睹之前,他覺得這簡直是小道消息馬路傳聞,這簡直是一種道聽途說的杜撰,怎麽可能呢?一條黑影?按理說,鬼族是有形體的啊。


    “之前,連我都覺得不可能呢,但我剛剛已經看到了,的確是一條黑影。”這樣一來,問題就棘手了,究竟這“一條黑影”隱藏在哪裏呢?究竟著一條黑影的目的是什麽呢?


    恐嚇?不,不,要以恐嚇為目的,現在這裏已經很足夠的人心惶惶了,殺人,采陽補陰?這好像才是目的,但奇怪的是,他們這群人已經傾巢而動了,卻完全不能找到絲毫的蛛絲馬跡。


    這在之前的偵訊與破案中,是絕對不存在的,也絕對沒有存在的可能,他的心髒律動的很慢很慢,看向了麵前的成將軍,裴臻不是那種偏聽則信的人,現在,聲言看到的是黑影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而是眾口一詞,那麽,從統計的角度來分析,那是一定的了,“黑影……”裴臻站起身來,“這就比較難了。”


    “何止。”旁邊的成將軍看起來還心有餘悸的很,“他的速度很快,快如閃電一般,怪不得那樣多的人慘遭毒手而我們完全不能看到。”


    “我逐漸明白了。”裴臻點點頭,“那麽,我們用什麽辦法能防護呢?”裴臻出於討教的目的,成將軍無言以對,隻能唉聲歎息。


    “算了,暫時注意安全。”裴臻還能說什麽呢,隻能自我解嘲的安慰一番了,看到裴臻去了,成將軍立即迎接了出來,“不是我懦弱,你明白嗎?將軍?”裴臻雖然已經改頭換麵,不過官階畢竟比成將軍要高一些。


    “我……知道。”裴臻回答成將軍的口氣不很確定的模樣,成將軍泄氣的說道:“你見到了就知道了,他的速度很快,很快。”


    “我知道了,早點兒休息。”裴臻最後拍了拍成將軍的肩膀,大搖大擺的去了,現在,他隻有一個希望,希望能出門去就遇到那個劊子手,好和他決一死戰,但好像對方已經未卜先知似的,完全不可能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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