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變得那樣珍貴,我們的隊伍是龐大的,所以,周邊可貴的綠色也是在銳減,等到大家都吃飽喝足以後,簡直連往前走的力量都沒有了,有的動物席地而坐,有的躺在了地上。


    還有一些,在周邊自發性的開始巡邏起來,我們各司其職,居然在隊伍中誕生了很多先鋒官與守衛官,他們一部分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好像隊伍的風向標。一部分則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好像隊伍的晴雨表。


    “休息休息吧。大家都困了,這樣走會發生危險的。”我吩咐一句,他們儼然早已經體力透支的嚴重了,其實現在我就算是命令大家繼續往前走,大家也並不能了。


    我們這個扶老攜幼的隊伍,有受傷的,有殘廢的,看起來不忍卒睹。我休息了會兒,朝著前麵去了,前麵的草叢中有什麽動物在叫,叫聲很低,我被這叫聲給吸引住了。


    立即撥開了草叢,我低眸,看到了草叢中的一個動物,他渾身長著火紅色的絨毛,卻確定,這是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物種,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呢,她已經開始襲擊我。


    我一個踉蹌,因為不設防,就那樣一屁股狠狠的坐在了沙地上,這動物抖動抖動勝利的翅膀,朝著草叢深處去了,那是什麽動物?我沒有見過,我恨自己沒有玄十天的博聞強識。


    要是我是玄十天就好了,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真是一個美麗的動物。”我感歎一句,站起身來,我在草叢中撿到了一片那動物落下來的羽毛,羽毛色彩斑斕,以前,我認為鳳凰的羽毛已經是美到了精致,但今天我才知道,這極致的認識之外,居然還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東西。


    我不可思議的觀賞著這樣美麗的羽毛,陷入了一種視覺的享受,那羽毛是七彩的,斑斕的色彩好像滾動的流霞似的,紅的好像火紅的希望,白的好像潔白的夢想,藍色冷峻而紫色高貴。


    黃色燦爛而綠色典雅,有了這麽多的顏色,才薈萃出來一根羽毛,真是巧奪天工了,我準備將這羽毛給收藏起來。


    接著,我繼續往前走,到了沙丘上,看到很多死亡的貝類,也發現,這裏是河海的一個支流,隻可惜,之前那浩浩蕩蕩的場景現在已經不在了,一股小的可憐的水,在低窪處一點一點的淺唱低吟。


    岸邊有樹木,這些樹木也不那麽廣大了,一切看上去都要死不活的,我一邊邁步往前走,一邊左顧右盼,等我一切都看過了,才回到了原點。我失去了探究的力量,卻多了一種好奇。


    我走著走著,好像又一次聽到了那動物的叫聲,這一期,那聲音敏銳了不少,而我立即推測,這可能不是叫聲,而是……一種哭泣,我慢吞吞的穿過了前麵一片幹枯的草叢。


    準備一探究竟。


    這動物究竟是什麽呢?要我手邊有一本山海經就好了,很快就能對號入座的,算了,我現在屏息凝神,躡足潛蹤往前走,在最前麵的位置,我終於看到了這個動物,他火紅的絨毛簡直好像燃燒起來的熊熊烈焰似的。


    他是孤獨的,孤獨的一個人飲泣,而反觀我們呢?我們是一群和衷共濟的朋友,其實話說回來,要是我們沒有勇往直前的心,缺乏那堅定的情感與友誼,大概現在早已經分崩離析了。


    我雖然走在失敗的路上,但卻感覺自己是勝利的,畢竟,現在我有一個很不錯的隊伍。


    他們是有責任感與使命感的,始終帶著崇高的向往往前走,或者有一天,他們會倒地不起,但在此之前,他們都是勝利的。


    “嗯,嗯,嗯。”他的叫聲是單音節的,我再次撥開了草叢,他呢,又一次發現了我,這一次是他不設防,我沒有隨便向這個陌生的動物伸出來友誼的手。


    我就那樣側目看著他,他呢,這一次也懶得逃之夭夭了,完全無動於衷的模樣,我發現,這是一隻和玄鳥一樣美麗的飛禽,他的羽毛堪比最為美麗的織錦,卻是任何蕙質蘭心的繡娘都做不出來的模樣。


    他的身體好像籠罩在一重緋紅的光芒之中,好像太陽似的,他的頭頂有兩根長而且帶著鐳射光芒的羽毛,他看上去是那樣的美麗,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哭,這一切因為趣味,卻將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嗯,嗯。”他邁步就要走了。


    “喂——”我可不想要第二次與其擦肩而過了,“到哪裏去啊?”我一邊說,一邊追趕了過去,好在他飛起來並不怎麽快,我很快已經跟隨在了他的背後,他落在了前麵一株早已經幹枯腐朽的樹木上。


    樹木幹涸的簡直奄奄一息,他就那樣停留在了那裏,抽象的眼光看著遠處,我小心翼翼的從草叢中出來了,蹲坐在了他的旁邊。


    他立即嫌惡的回眸,瞪視我一眼,我攤開雙手。將手掌舉過了頭頂,先做了一個投降的標準姿勢,接著,麵上有了微笑。


    “我聽到你叫,就是想要看看你,水,來?”我猜想,他大概是因為幹涸這才哭的,我將自己水囊中的水立即給了他,他沒有喝水,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要我坐好。


    我坐好了,他看著我,眼神很是複雜,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意思,接著,他飛在了我的旁邊,然後我感覺到了一種火辣辣的滾燙。


    她身上的絨毛似乎能點燃我似的,我趔趄了一下,“喂,不成了,我們就這樣說話。”


    他卻沒有適可而止的意思,扇動了一下巨大的翅膀,已經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電流已經通過我的手掌,接著侵入了我的心脈,跟著,簡直如同雷鳴電閃似的,那一股強勁的電流通過了四肢百骸。


    我瑟瑟發抖。“喂,拜托……你,離開啊。”我這算是找錯了朋友,而這個動物呢,已經飛落在了剛剛的位置,再也不理會我了。我現在終於恢複了過來,喘著氣看著他。


    他就那樣孤芳自賞的去清理自己的羽毛了,留下我目瞪口呆的模樣,不過奇怪的是,現在的我,卻穿著一件美麗的衣裳。


    不,據我觀察,這件美麗的衣裳,其實還是之前我穿著的。但一路上的長途跋涉,讓我將這一件衣裳弄得肮髒不可一世,此際看來,衣裳已經恢複了之前的美麗,看上去有一種新鮮感。


    我還沒有說感謝的話呢,已經發現,剛剛我們這棵樹是死的,但現在呢,這棵樹已經伸長出來曼妙的枝椏,跟著有了茂盛的葉片,跟著灑落了一地的陰涼,這一切都是頃刻之間發生的,卻讓我見證奇跡一般的盡收眼底。


    “真美。”我感歎,並覺得不可思議,究竟是什麽力量呢,如此吐故納新。他呢,已經要飛走了,我這才知道,剛剛他是好意。


    “謝謝,謝謝。”我說,他大概是遲疑了一下,又是落在了我的旁邊,目光看向了我,“你說什麽。”


    “謝謝啊。”我理所當然的客氣,“我這件衣裳是我唯一的遮羞布了,之前是千瘡百孔的,現在已經完美如初了,這都是你的功勞,所以,謝謝了。”我說。


    首先,我沒有想到,他會幫助我。其次,我沒有想到,他的力量如此非同一般。再次,我想不到他會口吐人言,其實,很多動物都會說話,不過太平盛世,他們選擇沉默寡言罷了。


    試想想,一個獵戶忽然發現動物會說話,會不會傻眼呢?


    “舉手之勞罷了,何足掛齒。”他一邊說,一邊蹲踞在了旁邊,高傲的不可一世,目光好像君王似的,在居高臨下的睥睨萬物。我無言以對,但還是沒話找話。“之前怎麽在隊伍中沒有見過你?”


    “我不合群。”他說,不鹹不淡的口氣。


    “這是什麽本事呢,點石成金嗎?”我興味盎然的模樣問。


    “什麽都不是,與生俱來的罷了,不過是想要幫助你。”他說,口氣不卑不亢,我除了謝謝,其餘的話是不能說了。


    “你有修複東西的能力?”我親眼所見,覺得很不可思議,此際,我舉著一枚已經幹枯的葉片,用靈力讓葉片也燦爛了起來,葉片向死而生,剛剛幹枯的簡直塵歸塵土歸土,但現在呢,卻舒展出來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


    “我這是一個戲法罷了,但我僅僅是能如此,你比我……”我找不到良好的措辭,“好多了。我要有這種利國利民的能力,就好了,但我沒有。”我言若有憾的樣子,他呢,看著我的葉片。


    “這也很厲害了。”他說完,又道:“我要去休息了,你呢,回去嘛?”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我覺得,這一段友誼需要保留下來,以後有利用的地方。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但願我們青山不倒綠水長流,還有相見的機會。”我縱身一躍,下了樹,卻發現,我一路走過來已經很遠了,我茫然的不知所措,究竟……


    現在這裏是什麽模樣呢?我怯生生的,看著高低起伏的荒草,荒草於是好似麥浪似的,我的心跟著也是沉甸甸的。他呢,已經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股比剛剛還要厲害的電流讓我瑟瑟發抖,我咬緊牙關麵對這一猝不及防的電擊。


    我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我已經到了動物們的中央,動物們都瞪圓了駭異的眼睛,疑惑不解的看著我,玄鳥呢,已經從我肩膀上飛起來了。


    “萬分感謝。”除了致謝,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玄鳥已經點點頭,朝著遠處去了,他飛起來,簡直好像是一團燦爛的雲霞,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的鳥兒。


    “他是誰?”饕餮立即過來問,這是代替大眾問出來的問題,他們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發現我已經搖身一變,從那蓬頭垢麵的樣子變成了之前那樣美麗的模樣,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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