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快查。”玄十天立即命令,諸位埋頭苦讀,幾乎是一人一本書,握住了就廢寢忘食的開始研讀起來,玄十天自己也找到一本開始看起來,他看古籍的速度也很快,簡直一目十行。


    而今天呢,正在看書呢,前幾天的那一本無字天書也露出來一個角,玄十天覺得奇怪,將那露出一個角的書拿出來了,今天,這無字天書上,莫名的居然有了很多的文字。


    文字記錄了很多的東西,玄十天讀過了,似乎明白了很多的東西。他的麵上籠罩了一重快樂的光彩,手點一點自己找到的東西,諸位且看——


    “這是關於食屍鬼最早的記載,這卻是關於鬼最早的記載。”他一邊說,一邊開始朗誦起來,幾個人都匯集了過來,聽玄十天這邊的宣讀,這邊剛剛完畢,那邊有人也是大驚小怪起來。


    因為,那人一一也找到了關於鬼族的記錄,立即跟著也是念誦起來,這人朗誦的內容如下,可以說,是最早的關於鬼的記錄——“人之死,鬼之生,這是《道經》裏麵關於鬼最早的文字記載。”


    “是,請你宣讀。”玄十天看著裴臻,裴臻點頭,字正腔圓的已經宣讀起來。


    “人之死,鬼之生!鬼者,歸也!古籍記載鬼之精氣歸於蒼天,而鬼之驅趕則歸於大地,鬼之血液歸於江河湖翰,鬼之脈息歸於荒野草澤,鬼之聲音歸於風雨雷電,鬼之動作歸於颶風海嘯……”


    “鬼之眼歸於日月星鬥,鬼之骨歸於草木植物,鬼之筋脈歸於山巒湖嶽,鬼之齒歸於磐石,鬼之油膏歸於露水,鬼之毛發歸於青草,鬼之呼吸之氣乃可化為亡靈……此亡靈,而歸於幽冥之間也……”


    這段文字是《道經》裏麵對於鬼的記載。


    也就是說,鬼是人死亡以後的怨氣形成的罷了,玄十天今日裏也查閱了很多,雖然說,他們的使命就是剛正不阿,與鬼為敵。但從來沒有這樣研究過這種生靈,他聽過了,沉吟了起來。


    “少爺,這邊還有另外的記載。”


    “念念。”他道,他點頭,“鬼,因其造次不同,壽命與之不同……”這一段文字,又是因果論方麵的了,大概是勸諫世人早早改邪歸正之類,這才寫出來的東西。


    玄十天看完了以後,沉吟了很久很久,悶聲不語。旁邊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側目看著玄十天,玄十天麵色凝重不發一言,看上去好像入定了的老僧似的,其實,現在他的腦子並沒有停止運轉。


    相反的,此時此刻,他的腦容量很大,正在車輪滾滾一般的思考什麽東西,因為千頭萬緒很多,所以,他現在麵上的神色跟著也是複雜起來。


    “少……少爺。”這堅如磐石的模樣,嚇壞了旁邊的每個人,也包括向來泰山崩於眼前耳目不瞬的裴臻,裴臻伸手,輕輕的拉扯了一下玄十天的衣袖,但玄十天卻好像木雕泥塑一樣。


    對外界的感知是那樣的遲鈍,裴臻感覺情況不對勁,這才再次用力,拉扯玄十天,驀地,玄十天從意識境界已經剝離了出來,口中狂毆出來一片殷虹的血汙。


    “少爺,您沒事吧?”旁邊的裴臻立即關切的問,剛剛,玄十天麵上的神色實在是太奇怪了,很長一段時間,讓裴臻都感覺奇怪。


    此刻,他清醒了過來,幾乎好像是一個從夢魘中的人蘇醒了過來一樣,雙目逐漸變得炯炯有神起來,伸手,擦拭掉了嘴角的血珠。


    “少爺,您沒事吧?”裴臻重複一句,怯生生的看著玄十天,玄十天剛剛麵上的表情的確是奇怪到了極點,那種表情,他居然不知道該怎麽樣去形容。好像一個癮君子忽而吸食了*似的,是舒適的。


    好像一個農戶,久旱逢甘霖,正看到春天的第一場雨似的。又好象是一個孩子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玩具,一個熱戀中的女子,得到了心儀的禮物,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反正,他麵上的神情是滿足的,好似窺探到了幸福的光芒似的,但緊跟著,麵容就扭曲起來,完完全全是猙獰恐懼的,帶給人一種惶恐與驚悸,過了片時,兩種奇怪的顏色沒有辦法和諧調整,都消失殆盡了。


    再接著,玄十天就咯血了,這是出人意表的,因為玄十天向來身體是非常好的,此刻,不但是裴臻,諸位都微微欠身看著玄十天,心直口快的畢竟還是成將軍——“究竟怎麽樣呢?少爺,要不您先去休息,這事情還有我們呢。”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攙扶玄十天,玄十天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給了她們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諸位不知道玄十天這是什麽意思,隻見玄十天用力的喘息,跟著平靜了下來。


    “你們去休息吧,我略微坐一坐。”他說,幾個人麵麵相覷,到底還是旁邊的丫頭上前一步,直奔主題,憂傷的說道:“少爺,您咯血了,究竟是什麽情況呢,這要緊不要緊,別不是您受傷了?”


    “受傷?”玄十天颯然一笑,望著麵前的女子。“沒事,我怎麽能受傷呢?不過是剛剛聚精會神在想東西罷了,時間長久,就陷入了這麽一種冥思的狀態,就……”


    他一邊說,一邊嫌惡的擦拭掉了嘴上的汙穢,但看上去玄十天的神色還是很古怪,丫頭看到玄十天的確沒有傷患應該有的感覺,這才放心了不少,輕拍了一下裴臻的肩膀。


    示意裴臻離開,向來,裴臻是欽佩丫頭的觀察力,她想必已經發現了什麽,隻是現在大庭廣眾,不方便啟口罷了,知道這訊息以後,裴臻起身告辭了,到了外麵,月光匝地,地麵上一片熠熠生輝的光芒。


    人的倒影落在了地麵上,好像孤獨的樹影似的,丫頭走走到了他的旁邊,聳肩膀,“走了,沒事的,真的沒事,有的事情他需要自己想清楚。”


    “你確定?”裴臻眨巴了一下眼睛,困難而窒息的說道:“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神色很是古怪,這是少見的。”


    “或者吧,但你相信少爺的話。”丫頭強調一句,裴臻不怎麽情願,但也不得不聽從丫頭的意思,兩人朝著自己的屋子去了。


    剛剛玄十天究竟在想什麽呢?當裴臻朗誦完畢以後,玄十天忽而感覺自己靈魂出竅了,跟著,自己的身體就飄飄然的離開了這個屋子,他感覺一股不可遏止的力量,在左右自己的行動,在支配自己的思想。


    以至於,屋子裏麵的場景,逐漸的虛化了,接著直接消失了,再接著,那一股神秘的不可預測的力量,已經帶著玄十天的靈魂到了外麵的庭院,庭院中偶有風吹過,涼颼颼的。


    玄十天看到了一個人,這是之前玄十天就已經見過的阿羅漢,阿羅漢渾身都是瓔珞,這個阿羅漢是盧舍那,玄十天略微壓抑住了心頭的疑惑,仔細打量著盧舍那,盧舍那大佛為什麽會忽然到這裏,真是奇怪了。


    但是,眼前活生生的就是他啊,玄十天雙手合十,恭敬的行禮,他呢,頷首點頭:“十天,你能來,真好,這件事情,就不要摻雜了。”這居然是佛陀的意思嗎?真是不可思議啊。


    玄十天苦笑,卻一句話都不說。


    “這件事情……嘖嘖……比較棘手呢。”盧舍那又道,這口吻與之不同,玄十天很快嗅到了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他的手撫摸到了降魔杵,但卻感覺無論如何自己的靈力都不能儲集起來。


    他因為焦灼,眉頭上很快有細密的汗珠在遊走了,接著他放在腰間的手開始顫栗起來,輕顫過後,他這才明白,是自己的意識在跟著他走,之前,玄十天就知道,有一種幻術是非常強大的。


    隻要對方說什麽,你答應了,你的思想開小差,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布置出來的了。


    他想要你看到他是什麽樣子,什麽樣子就能應運而生,他想要改變這裏的一切風景,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恐怖的是,經過更進一步的牽連,你會死於非命,而自己卻懵懂不知。


    玄十天明白了過來,立即咬住了舌尖,短暫的疼痛,緩解了腦袋中那沉甸甸的錯覺,那種清明的感覺再次出現了,“那件事情,究竟是什麽事情呢?”


    “刑天的事情。”對麵的盧舍那雙手合十說,玄十天點點頭,又道:“這就是你要說的嗎?我要說不呢?”玄十天麵帶笑容,已經失去了恭敬的意思,因為他知道,自己在研究鬼魅的時候,已經將鬼魅招入了膏肓。


    到底人們時常說,白天不說人,夜晚不說鬼,這就是一個佐證了。


    “本座給你的都是忠告,難道會騙你不成?”盧舍那一邊說,一邊緩慢的回頭,眼睛落在了玄十天的身上,跟著,那飄逸的目光又是在與玄十天的黑瞳對焦,玄十天不理睬那雙眼睛。


    他知道,隻要看向那雙眼睛,自己必然中術,想要離開就沒有可能了。


    “本座不會騙你,你好自為之吧,本座去了。”他一邊說,一邊抬起來左腳,院子中是一株老槐樹,好像在槐樹旁邊有一把看不見的梯子似的。


    亦或者說,在空中存在一種隱形的道路,隻有他一個人是能看到的,他一步一步的去了,玄十天卻在他離開之際,將自己的絕學拿了出來,一個紫燕穿雲手中的降魔杵已經刺入了盧舍那的後背。


    跟著,這身影就碎裂成了一大片乳白的霧氣,再跟著,那乳白的霧氣又是碎裂成很多,在玄十天周邊張牙舞爪起來。


    這是怨靈,玄十天明白,“我玄十天,不信天,不信地,我相信的就是我自己,我要做的事情,早已經三思過了,佛擋*,魔擋殺魔。”他的每個字都那樣鏗鏘有力,這個贗品大佛,跟著也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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