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走,一邊都留下痕跡,但願他們能看到這痕跡,我今晚輾轉反側,明明這是一個風輕雲淡的夜晚,但我的心頭卻好像有很多事情,我惴惴不安。


    “回去吧。”他們離開,七公主立即送別,依依不舍的模樣,抱了這個又是抱了那個,忙的不亦樂乎的,擁抱真正是最能溫馨人的動作了,人們都笑了,臉上的笑容簡直春花一樣的絢爛。


    “沒事的,你在這裏,遇到什麽情況都要冷靜的分析,也不要著急,好嗎?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恐慌。”檮杌就要離開了,還回身千叮嚀萬囑托的樣子。


    “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我沒事的。”檮杌多此一舉的說,又道:“漓之夭之前幫助過我們很多很多次,現在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好了,回去啦。”他擺擺手,但七公主呢,始終沒有離開的意思,等到他們這一行人都離開了,七公主這才回去了。


    檮杌與溫非鈺將樊籠帶著也是上路了,這個籠子是任何動物都不能打開的,玄鳥就那樣灰心喪氣的呆在籠子中,因為心情灰敗,所以就連毛色看上去都不怎麽鮮豔了,隻有隱隱約約的淡藍色在血管中和流淌。


    慢吞吞的,好像隨時都有油盡燈枯的感覺似的。


    “是不是要給他投食了呢?”看到玄鳥那無精打采的模樣,檮杌擔憂的問,玄鳥自然不是有飼養經驗的,溫非鈺也不清楚,所以隻能點頭,胡亂的給玄鳥喂食,但是玄鳥壓根就不理會。


    “你果然不吃東西嗎?”溫非鈺問,一邊問,一邊打開了籠子。“出來吧。”他居然會這樣說,這讓旁邊的檮杌吃驚了,為了捕獲玄鳥,他們可謂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


    不要看這玄鳥的體形小,但這玄鳥的烈焰是非常厲害的,時常噴湧出來就能毀滅參天大樹,他們為了捉拿玄鳥,陷阱設立了一處一處又一處,最後終於得手了。


    但看溫非鈺的意思,這是要將玄鳥給丟開了。


    玄鳥遲疑了一下,並不敢出來,唯恐有詐,不但沒有出來,還蜷縮在了籠子的一個角落中,現在,他的毛色比之前還要難看了。


    “出來啊。”溫非鈺看著玄鳥。


    “這,不好吧?”旁邊的檮杌擔憂的舒眉,看著溫非鈺,溫非鈺擺擺手,做了一個一切了然於胸的動作,檮杌隻能聽之任之了,溫非鈺伸手,透過籠子想要摸一摸玄鳥。


    但玄鳥看到溫非鈺的手探入,好像將溫非鈺當做了不懷好意的歹徒,立即張牙舞爪起來,並且很快的已經攻擊了溫非鈺,溫非鈺沒有躲避,也沒有躲避的意思,手掌立即受傷了。


    “溫大哥,這是何苦來哉呢?”旁邊的檮杌看不下去了,撕碎了衣襟,準備給溫非鈺包紮傷口。


    “他總以為我們是壞人。”溫非鈺說,“但我們並不是,我想要和他聊一聊,但是他總不給我機會。”


    “這又是癡心妄想了,他那裏是將我們看作了壞人啊,簡直將我們看作了對手,看作了敵人,是不會開口的,我們還是沿途去找一找,但願漓之夭落入了他的手中,是安全的。”


    “沒事的。”溫非鈺點頭,看著麵前的人。


    “那就好。”他回身,去安排軍隊原地休息了,他們帶過來的兵並不是很多,但每一個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家都就地休息,吃東西的吃東西,夜巡的夜巡,溫非鈺到旁邊的燒烤架子上,將紅彤彤的一塊鹹肉烤熟了。


    遞給了籠子裏麵的檮杌,檮杌握住了,沒有吃,但也沒有感謝溫非鈺。


    “這樣才好,既然你將我們看作了不共戴天的敵人,那麽,你最好保證自己不會死亡,這樣才能與我們對抗啊,吃吧,吃吧。”溫非鈺說,玄鳥沒有吃,指了指樊籠的門口。


    “我真的能出去?”


    “我是一言九鼎的人。”


    “他們可是出爾反爾的人。”玄鳥一邊說,一邊膽怯的瑟縮起來,但此刻,溫非鈺已經發現,希望重燃起來,玄鳥的毛色都鮮豔了不少,繽紛的好像旗幟,好像塗抹在身體上的釉彩一樣。


    “你不用管他們,這裏我說了算,你想要走就走吧,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家,我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更不會傷害你的娘親,現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候,等到海水枯竭了,大限將至,個人的恩恩怨怨都會微不足道。”


    “你的意思,你的推論我姨姨明白,但我……”


    “好了,吃點兒東西,去吧,將我們的意思轉告給你娘親,好嗎?”溫非鈺看著麵前的玄鳥,玄鳥沒有吃東西。


    “大哥,不可以啊,使不得,使不得。”原來,他們的交流還是讓第三雙眼睛看到了,檮杌目光迥然,看著溫非鈺,溫非鈺歎口氣,卻一言不發。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是要放走玄鳥的意思。


    “我會的。”玄鳥一邊說,一邊準備去了。


    玄鳥從樊籠中飛出去了,眾人都驚駭莫名,有人拈弓搭箭已經準備射落,但溫非鈺卻疲倦的揮揮手,對眾人說道:“我不想要以暴製暴了,武力能劈開一塊盾牌,但真正能取得勝利的其實是憫柔。”


    “您太冒險了,漓之夭姑娘會更危險的。”有人提醒一句。


    “我相信,他們本性不壞。”他說了這幾個字,看著玄鳥,玄鳥飛出去很遠很遠,但還是回來了,這是意料之外的,回來以後,停在了籠子上,感激的看著溫非鈺。


    “至少證明,你是真心實意的,他們就不同了,我也想過了,現在我離開不如留下來,隻是你不要囚禁我。”


    “冤家宜解不宜結,不會的。”溫非鈺允諾,玄鳥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著溫非鈺:“我娘親與爹爹是很相愛的,所以,娘親才會如此糊塗,其實複仇的事情已經這麽多年了,我覺得,有的誤會真的已經該過去了。”


    “是啊。”


    “他們的故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會提供給你們幫助的,我也不吃東西就能存活,這樣,我代替你們找漓之夭,你們要我娘放下屠刀不要做壞事情了,一千年的囚禁才剛剛結束啊,我真的怕娘重蹈覆轍呢。”玄鳥看著溫非鈺,打商量的口氣。


    “好,一言為定。”


    “擊掌為盟啊。”玄鳥一邊說,一邊伸出來手掌,溫非鈺不設防,於是給電擊了。


    他們走的路,和我離開的路是同一條,很快的,有動物已經圍攏在了石頭旁邊,這石頭是我白天丟下來的痕跡,動物們並沒有腳踩四周看著,一會兒已經將溫非鈺給叫過來了。


    “我們應該就她,您看。”一隻猴子一邊說,一邊將石頭指給溫非鈺看,溫非鈺蹲在了這裏,看了看石頭,看了看路標,確定石頭原封不動以後,這才撫摸了一下,路標上鏤刻的痕跡分明,很顯然,她是有力量的。


    那麽,動物們麵麵相覷起來,有那同仇敵愾的已經指了指遠方。“現在,我們必須要到這裏去,之前漓之夭姑娘為了什麽簡直披荊斬棘,現在我們怎麽能袖手旁觀呢,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我們一起過去,好歹要討一個說法啊。”


    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百靈鳥飛起來落在了犀牛的頭頂,犀牛“哞”的叫一聲,顯然是讚同的,其餘的動物已經七嘴八舌熱烈的討論起來,結果是,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去救助漓之夭。


    這麽一來,就眾口一詞了,交流完畢,將目光看向了麵前的人,溫非鈺呢,隻能點點頭。“諸位好心好意我領了,但是請諸位聽我調度,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能傾巢而動,萬一遇到我們危險,我們顧此失彼。”


    “搞不好為了保護大家,倒是需要我們去張羅了,現在,我挑選矯健靈敏的動物跟著我們隊伍去長途跋涉,其餘的留在這裏嚴陣以待。”溫非鈺說完,動物們立即毛遂自薦起來。


    後來經過精挑細選,溫非鈺將這動物中的佼佼者已經挑選出來了,其餘的動物隻能在這裏原地待命,他們的軍隊已經合攏起來,“你們在前麵走,無論是發現什麽,都不動聲色就好,她不會想到動物們會如此有情有義的。”


    “是。”動物們一哄而散了。


    其實這群動物我都是認識的,他們也是熟悉我的。


    動物們四散而逃一般的消失在了河穀與密林中,接著就悄然無聲了。


    “我也會幫助你們的,但是希望你們說道做到,真的不要傷害我的娘親,好嗎?”玄鳥看著溫非鈺,溫非鈺沒有傷害任何的意思,抿唇一笑,點點頭——“放心就好,我是一言堂,真的不會出爾反爾的。”


    “那就好。”玄鳥快樂了不少,顏色跟著也鮮豔了不少。


    這一晚,我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之糟糕,我和孔雀剛剛休息好,夜半三更的時候,那邁過花叢的腳步聲已經驚醒了我,我還沒有注意到現在是什麽情況呢,有一根繩索已經牢牢的套在了我的足踝上。


    嗚呼哀哉,這什麽情況啊?


    我“啊”的一聲,已經給繩索給牽引到遠處去了,孔雀驚醒過來,立即朝著我來了,但情況突變,黑暗中,一個堪比人猿泰山還要高大凶猛的怪物已經騰空飛起來,落在孔雀的後背上。


    慌亂中,我看向了那動物,那動物是如此之大,示威一般的嘶吼一聲,那血盆大口已經咬在了孔雀的肩膀上,其實,目標是咽喉,但孔雀急中生智已經隨機應變的躲避好了。


    所以結果是,隻能咬傷肩膀,老狼並沒有鬆口,而是繼續用力,做殊死頑抗,這麽一來,孔雀怒了,用力一甩,狼給丟在了遠處,狼從地上滾動了一下,已經瞪圓了眼睛,不甘示弱的看著麵前的孔雀。


    狼的牙齒是那樣鋒利,好像一枚一枚鑲嵌在牙齦上的匕首似的,孔雀吃痛,狼真是非常詭秘的動物啊。他的偷襲與攻擊簡直一氣嗬成,隻要一隻動物的左膀右臂受傷了,這動物就會失去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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