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將哄孩子的耐心都拿出來了,要現如今,酒吞童子還是不領情,我果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做什麽了,我看著他,他也是看著我,過了片刻,他終於點點頭。


    咬住了嘴唇,囁嚅道;“我很疼,漓之夭,你說我會不會死呢?”


    “妖族哪裏有那麽容易就死啊,你放心好了,你不會的。”我一邊說,一邊坐在了他的旁邊,眼睛看著他,他這才點點頭。


    “也好,我相信你,你才不會;騙人呢。”不,酒吞童子,我天天都在騙人,不過每天衝口而出的都是善意的謊言。


    你不會死,因為你是妖族,妖族的自我修複能力畢竟很強很強的,我看著麵前的酒吞童子,一時之間卻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了,他的麵上凝聚起來一個美麗的笑靨,已經相信了我。


    “好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一邊說,一邊看著酒吞童子,他咬住了菱唇,看上去倒是很害羞的模樣,這種表情的確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久經沙場之人的麵上,但偏偏就出現在了他的麵上。


    我噗哧一聲,不禁笑出聲,眼睛還是炯炯有神的看著酒吞童子。


    “你笑什麽呢?”他惱羞成怒的模樣,我一笑,用旁邊捆綁窗簾的輕紗遮蔽住了他的眼睛,然後說道:“好了,現下,你也不需要看什麽了,也沒有必要不好意思了,我很快就會給你療傷的。”


    “是,是。”他點點頭,我發現,他的體溫忽高忽低,首先,我要穩固一下他的體溫。


    輕輕的,我將靈力灌輸給了他,過了片刻以後,體溫逐漸的控製了下來,我跟著將他的外套脫掉了。


    “你……”他咬著嘴唇,聲音幾乎是壓抑的,是從牙齒縫中迸出來的,每個字好像都重於千鈞一樣,眼睛望著我,“你準備做什麽?”


    “你說做什麽,我就是看看傷口。”我一邊說,一邊看著他,他重新將輕紗握住了,遮蔽住了眼睛,目光撲朔迷離的模樣,在偷窺我,我不禁切齒的一笑,酒吞童子啊酒吞童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你不是恃靚行凶已經很多年了嗎?你現如今也有遭遇對手的時候,還好,還好,我並沒有那種意思,不然……後麵的事情就不好說了,我笑眯眯的看著酒吞童子,他呢,跟著也是笑眯眯的。


    我們兩人對望了一下,他的麵上有了一個微笑,過了片刻,安安心心的閉上了眼睛。


    “這才好。”我點頭,接著看向了酒吞童子的傷口,他的傷口非常嚴重,是利器打傷的模樣,還好還好,我沒有一走了之,還好還好,我現在留下來了,要讓酒吞童子一個人去療傷,看上去的確是比較困難了。


    我將靈力用在了療傷之上,但好的很慢,他呢,是血肉之軀,自然是需要草藥的,我想一想,將衣裳罩在了他的身上。


    “你等等,我去去就來。”我沒有說出去做什麽,他呢,想要挽留我,但剛剛起身,就因為疼痛而委頓了下去,我看到這裏,立即說道:“我不會走,我就是去找草藥給你,你看看你,你現在已經成什麽樣子了,我才不會離你而去呢。”


    漓之夭終究還是會離酒吞童子而去,但不是現在,現在的漓之夭做不到,我一麵說,一麵朝著遠處去了,他呢,點了點頭,已經躺在了馬車中,等著我。


    過了少刻,我已經到了山澗中,這裏是天師府後麵的野山,這座山上應該有療傷藥,好在,經曆過的生離死別太多了,經曆過的得打損傷也是很多,現如今,我早已經能從很多種植物中一下子就找到那療傷之藥。


    我用最快的速度采藥,滿載而歸,有內服的有外敷的,很多,一會兒以後我已經到了馬車的位置,將草藥拿出來,搗碎在了石頭上,給酒吞童子敷藥,他因為痛苦眉宇都虯結了起來。


    看到這裏,我不禁黯然神傷起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能避免的,但他呢,我僅僅是讓他協助我調查事情罷了,我總以為,酒吞童子不會的,但為了我,還和鬼母胭脂打頭起來。


    他哪裏是鬼母胭脂的對手啊,連我都不是。


    現如今的鬼母胭脂早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之前,僅僅是一個女鬼罷了,但現在呢,擁有了鬼族那至高無上的權利以後,她開始研習起來很多的東西,這些種種東西一一都研習會了,所以現在已經很是厲害。


    我不知道究竟用什麽辦法才能去對付她,現在,我首先需要對付的乃是他的傷口,我輕輕的將草藥放在了他的傷口上,輕輕的揉捏了一下他的小腹,跟著,他好像接受了一樣。


    “好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一麵說,一麵給他包紮傷口,他點點頭,任憑我為他服務,一會兒,一切已經萬事大吉了。


    他感激的看著我,我僅僅是微微一哂。“都是我害得你成了這樣,你還感激我,你這是以德報怨了。”我說,酒吞童子呢,卻說道:“我為你漓之夭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現在……”他非常認真的,非常肯定的說道:“好了,你去吧,我知道你心裏的事情一大堆,還要做的事情也是一籮筐,去吧,去吧。”看到酒吞童子一邊對我說,一邊揮揮手。


    剛剛我就想要去了,但看到了他的傷口以後我決心留下來。


    畢竟,他的傷口很嚴重,現在保不齊鬼母胭脂不會帶著人廝殺回來,意外之災多了去了,我現在丟下我的朋友,我成了什麽人了?我聽到他這樣說,立即保證暫時不會離開他,並且告訴他,他傷口好了以後,我才準備走。


    “果真?”他看著我。


    “我是個一言為定的人。”我保證,酒吞童子滿意極了,點點頭,我讓他休息去了,唯恐這裏不安全,駕著馬車到了更遠更遠的一個地方,這裏有一個山洞。


    根據我對洞穴的觀察,這裏之前應該居住過一隻猛獸,不過從痕跡來看,那猛獸已經離開很多很多年了,這洞穴不很深,也不怎麽潮濕的樣子。


    “我帶你到裏麵去休息,你看如何?”


    “好。”他點點頭,將右臂已經橫亙在了我的肩頭上,我們兩人好不容易才到了這個洞穴之中,這裏安安靜靜的,洞穴裏麵有潺潺流水,我們休息了會兒,他也不說話了,就那樣看著頭頂。


    頭頂有很多明亮的好像星鬥一樣的東西,應該是礦石了,這讓這個洞穴變得熠熠生輝。


    “好了,休息吧,我出去找點吃的,可能最近要下雨,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一邊說,一邊去了,在酒吞童子的印象中,我大概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那一類弱女子,其實我壓根就不是。


    女孩,要看麵對什麽人,麵對更虛弱的人,就要拿出來自己的大男子主義,就算是缺乏,也要想方設法拿出來。


    我去了,外麵是樹木,已經是九月份了,這裏的水果很多,有石榴,有荔枝,還有芒果之類的,我很快就滿載而歸了,將這些東西都找過來,放在了地上,還覺得不夠多,這一次我帶著饕餮。


    雪球用力的撞擊旁邊的一顆椰子樹,於是椰子一枚一枚的落下來,我忘記提醒我讓雪球撞樹的目的是什麽,所以,眼睜睜看著一枚一枚的椰子砸在了雪球的腦袋上。


    跟著,雪球就昏厥過去了,看著雪球這樣,我也不能指望雪球幫我什麽了,將雪球丟在了洞穴中。


    “怎麽,死了?”他不知道我們出去遭遇了什麽,看到雪球是這樣回來的,立即問我,我笑一笑,不準備回答,繼續在外麵去找食物,一會兒,已經找了很多,這裏的水果真多。


    到了九月左右,就是山裏的梅雨季節,是丫頭生前告訴我的,我現在準備好了東西,感覺也是神清氣爽起來。


    “吃點兒水果。”我一邊說,一邊將香蕉給了他,他吃起來,好像很心滿意足的樣子。


    “不會待很久的,等到一切事情都處理完畢,我們就離開這裏,最主要的,你的傷口隻要好了,我們就離開這裏。”


    “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呢,我明明想要幫幫你的,漓之夭,但我卻給你添亂了。”他一邊說,一邊歎口氣,用自責的口吻繼續揭示起來——“抱歉,好像事情也不是這樣,我究竟想要說什麽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了,我想,我不應該耽誤你的時間。”


    “所以——”他痛定思痛的說道:“你去吧,我一個人真的能照料自己。”


    “你別異想天開了,現在什麽節骨眼,我就能去?我才不要去呢,我定要在你身旁。”我頑固的說。他非常非常感激,振奮人心的說道:“我一定會很快的好起來。”


    “是,是,有這雄心壯誌比什麽都好。”我一邊說,一邊道:“我去弄點兒水來。”將一個椰子打開了,一分為二,過去汲水了,他呢,在這裏安安靜靜的等著我。


    我忽而看到洞穴的石壁上好像有什麽圖畫,又好像覺得,這洞穴陰河過去又是另外一個世界,真是奇怪了,我將水瓢丟開了,朝著對麵去了,看到牆壁上用熒光筆描繪出來很多的場景。


    有一個無頭的男子舉起來宣花斧和一個什麽人在打鬥,畫麵看起來很是暴力,很是血腥,我定定的看著,這畫卷的末端,卻好像讓什麽人給毀滅了似的。


    那戰鬥是驚心動魄的,我好像身臨其境一樣,過了很久,才恢複過來,我感覺不寒而栗,這黑暗的洞穴中,好像有什麽不可知的危險,有什麽不可測的秘密一樣。


    “不!”我緊張的邁步,離開了。


    到了他的麵前,大概我的麵色不怎麽好,讓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立即追問我究竟看到了什麽,嚇到了自己,我閃爍其詞,說看錯了,其實我心知肚明,剛剛看到的畫麵是什麽。


    現在,更不好搬運他離開這裏了,我們還能去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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