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總盼望人死呢?”我嘖嘖,不滿的瞪視旁邊的謝必安,腹內思忖,好好一個青年,盼望什麽不好,總是盼望人死了之類,真是不良的思想啊。


    “我自然是盼望死人啊,畢竟我是死神,我希望死亡的氣息。”


    “是,是。”我不滿的瞠目,他卻不說了,又道:“你說,這究竟是良緣還是孽緣呢?”


    “就目前我所觀察的,我倒是覺得,這乃是良緣,和孽緣沒有關係。”我瞅著麵前的人。


    “但後來就會看出來了,不是嗎。”他倒是反問一句,我沒有接話,隻能暗暗的點頭,跟著,藥已經煮沸了,女孩剛剛還浮想聯翩,還神不守舍呢,等到藥水好了,立即過去了。


    女孩子就是這樣,很快就能全心全意對待別人,他將藥水已經弄過來了,畢竟是寒冬臘月,很快的,藥水已經冷卻了,她嚐了一口,覺得他應該能接受了。


    到了他的身旁,將他虛虛的攙扶起來,將他的頭顱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慢吞吞的用溫和的語調說道:“好了,你休息休息,莫要如此這般的難受了,很快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好像是魔咒一樣。


    “現在,我喂你喝藥,你喝過了以後,才能睡覺呢。”她說,他早已經稀裏糊塗的潛意識,現在終於接受了這個安排,立即點點頭,已經張開嘴巴啊。


    畢竟他受傷很是嚴重了,連吃東西都成問題,一碗藥不知道灑出來多少,但終於還是吃掉了,看到他吃掉了,她早已經累壞了,伸手擦拭掉了麵頰上的汗珠。


    看到這裏,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溫飛宇,溫飛宇對我,不也是這樣嗎?時常,他都是這樣對我的啊,我歎口氣,但那些前塵往事卻好像一首詩歌一樣,隻能緬懷,卻畢竟還是過去了。


    失去了,好像一切都不複存在了一般。


    我歎口氣,眼睛瞅著內室,內室中,柔奴將他放在了地麵上,找到了一塊狐狸皮毛的墊子,鋪在了地上,移動他那泰山一樣的身體,將之放在了狐狸皮上,這才感覺自己也累壞了。


    倒在了旁邊。


    “走了,後麵的事情,你也應該猜到了。”謝必安一邊說,一邊拉住了我的手,要我離開這裏。


    “不,不。”我看到謝必安要帶我走,立即伸手握住了旁邊的窗欞,說什麽,死活也是不能離開的了,謝必安呢,也是無計可施。


    “你還要看什麽呢?”


    “我覺得,這個故事最耐人尋味的地方就在接下來的一幕,最好的成全也在這裏,為什麽不不要我看了呢?”我不滿的瞪視謝必安,謝必安隻能繳械投降,“好吧,好吧,你自己要看的。”


    “是,是。”我連連點頭,跟著畫麵一切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柔奴昨晚和衣而睡,其實也並沒有真正休息多久,早上起來,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才想起來,這是自己救助過來的一個傷者。


    她立即到了他的身旁,他還是沒有清醒過來,不過傷口已經好了不少,柔奴去端茶倒水了,過了很久很久,他好像還是沒有醒過來跡象。


    沒奈何,柔奴隻能給他喂食,過了片刻,他吃飽喝足了,柔奴將門關閉了,朝著外麵去了。


    “走了,你怎麽還要看啊?”旁邊的謝必安覺得我磨磨唧唧的,明明事情會如何發生,都已經命中注定了,我還要在這裏看著,但此刻呢,謝必安已經非要我去了。


    “等等,等等嘛。”我還是強力的要求,反正這裏的一切都是幻覺,是來自於刑天的記憶,僅僅是人生中的閃念罷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會影響到真正的時間。


    我所以想要看看就是想要了解了解未來究竟用什麽辦法能讓刑天擺脫自己的執念,我這樣想著,瞥目看著旁邊。


    “你不看就算了,你等等我,我真的想要看看。”我說,他隻能歎口氣,上了一棵大樹。


    “我休息休息,你自便。”


    “更好了。”我點頭,朝著旁邊去了,女孩握著一張弓箭,進入了冰天雪地中,她好像貓科動物一般的機靈,一邊走,一邊低眸視察地麵上動物們留下來的蛛絲馬跡,很快的,就看到了腳下一連串細密的腳印。


    “哈,有的吃了。”他笑眯眯的,順著腳印往前走,已經在陷阱中發現了一隻麋鹿,麋鹿掙紮了一晚上,已經實在是沒有力量了,坐以待斃。


    待到麋鹿看到來人以後,嚇得渾身都顫栗起來,並且用力的掙紮,鳴叫起來,我原本以為,這女孩是一個非常溫婉的女孩,絕對和凶殺暴力沒有關係的,但接下來的一幕將我一切的設想已經推翻了。


    隻見女孩發現了目標以後,箭步已經朝著麋鹿去了,將靴子裏麵的匕首拿出來了,用力的一下刺中了麋鹿的咽喉,麋鹿淒厲的鳴叫一聲,跟著閉上了眼睛,看到麋鹿已經死了,女孩這才歎口氣到了麋鹿的旁邊。


    “我平生第一次捕殺動物,但我……沒有選擇。”女孩很無奈的樣子,現在,她隻有一個信念,她要照顧好自己,隻有照顧好自己,才能從而照顧好別人。


    這樣一來,她平生一切的力量都已經準備好了,將那麋鹿用力的拖拽了出來,好不容易這才搬運到了屋子裏,為了幫助她下一次的捕殺,我還原了這裏的陷阱。


    其實,大冬天的,哪裏有那樣多愚昧的麋鹿老過來啊,這一隻也不過是不小心撞入了這個陷阱罷了。


    柔奴將麋鹿好不容易帶回去了,這個麋鹿大概足夠他們吃一個禮拜,最好的是,冬天的話,動物的屍體不會立即腐爛的,柔奴立即下廚,不很久,已經將麋鹿做好了。


    是燒的湯,將麋鹿細膩的肉給了他,大概是餓極了,或者僅僅是一種對於食物的最原始的條件反射,他居然掙紮了一下,已經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啊,你醒了。”她慌亂的將碗放在了桌麵上,朝著他歡快的去了,但到了距離他還有一米的位置,她就那樣停住了。


    究竟,自己在做什麽呢?


    “姑娘……咳咳……”看到他咳嗽起來,她已經不敢胡思亂想了,立即到了他的身旁,半蹲在了他的麵前,輕輕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麵頰。


    “你好了就好,你好了一切都好,你等著,我今天捕獲了一隻麋鹿,你有口福了。”他說話的口吻,讓兩人之間好像沒有任何的隔膜,沒有絲毫的代溝,一切都沒有,就那樣,僅僅是兩個快樂的朋友,兩個親密無間的人。


    “姑娘,是你救了我?”他一邊說,一邊就要掙紮起來。


    “你倒在了我們家外麵不遠處的梅樹上,我看你還有一口氣,就將你帶回來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他說,聲音異常的鏗鏘有力,她呢,立即點點頭,“好了,吃東西吧,我救助你,不為了你的報答。”


    “是。”刑天沒有說其餘的話,現在的刑天已經很餓了,饑餓原本就是最可怕的懲罰,他吃東西,那動作狼吞虎咽,看上去好像饕餮一樣。


    “喂,你慢點兒,你慢點兒,還有呢,還有很多呢,你慢點兒。”看到他歡快的吃,她立即提醒起來。


    但刑天呢,實在是太餓了,早已經忘記了自己還需要慢點兒,什麽紳士風度之類的,在她的麵前好像並不存在。刑天吃的很是用力,吃了會兒,終於吃了一個一幹二淨。


    “你不能吃了,你的病剛剛好起來,現在味蕾不能接受這個,你休息休息。”柔奴一邊說,一邊攙扶他到了旁邊。


    屋子裏麵熱氣騰騰的,她將他攙扶著坐在了旁邊的一個位置,這裏有一個窗子,隻要打開就能看到外麵那琉璃世界裏麵一片的輝煌,他坐好了,柔奴給他斟茶,他就接受了。


    坐在這裏,一股熱能卻讓他有點兒頭昏腦漲的,剛剛又是吃了東西,所以覺得眼前一片星星,伸手將窗戶打開了,外麵的冷風吹過來,趕走了他麵前的一切,跟著哥腦袋就清明起來。


    他的眼睛看著外麵,外麵有紅梅,她看到這裏,也不說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呢?”他問,她在吃東西呢,被他這樣一問,顯得有點兒遲滯,但還是回到:“我叫柔奴。”


    “你夫家呢?”他看看外麵的紅梅,看看這個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子裏麵窗明幾淨,東西不很多,但都陳列在很需要的地方,這裏沒有絲毫的華麗,甚至於樸素到了讓人觸目驚心的模樣。


    一切都是稚拙的,一切卻都充滿了一種平靜的生活氣息,他伸手輕輕的撫摸旁邊的窗口,窗子是木頭的,是那種原生態的木頭,他的心開始疼痛起來。


    他是一個將軍啊,一個南征北戰的人,記憶中最後一幕就是自己和敵人的將領在打鬥,他們大概以為,他是一個懦弱的人,並不敢麵對死亡,這才跳入了懸崖之下。


    其實並非如此,他絲毫沒有恐懼過死亡,死亡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什麽可怕的,之所以從墜崖,僅僅是一個意外罷了,他看著紅梅。


    “我……”柔奴的麵色卻豔紅起來,紅的勝過了紅梅,“我……其實,我沒有什麽夫君,這裏就我一個人,前幾天,也就是你受傷的前幾天,我的父親病故了,這裏現如今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


    “抱歉,我不知道這個。”他後悔起來,但已經問了,還能怎麽樣呢?


    “這有什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總是會死的,需要我們用平常心去對待,對了,我想要問問你呢,你究竟為什麽會從那樣高的地方墜落下來,你也真是九死一生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但看你的模樣,倒是很快就能好起來。”


    “我是一個將軍,一個打仗的將軍,我叫刑天。”


    “刑天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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