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救助,已經沒有可能,曼荼羅公主看著這個女孩的屍體,想到的是中原千千萬萬的女孩,難道匈奴人非要讓中原淪陷不成嗎?


    她有氣無力的揮手,讓外麵的人進來收拾屍體了,外麵的人看到這女孩的屍體,也沒有什麽訝異的,畢竟每一年這裏中有一些女孩是不堪折辱而選擇自盡的。


    但女孩的一席話卻改變了曼荼羅公主對於蕭逸的看法,是的,是的,蕭逸和中原人畢竟不同,他們想要背叛誓言就那樣輕而易舉的背叛了,想要做什麽就那樣罔顧心跳恣行無忌的去做了。


    現在,她的心沉痛而悲涼,甚至於後悔自己的一意孤行,她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呢?無非是改變帝國的一切啊,但現如今,幻夢一點一點的殘缺不全了,她的一切都被蠶食鯨吞了。


    到了第二天,曼荼羅公主和蕭逸進入了冷戰期,兩人互相不理睬對方,其實蕭逸是想要和曼荼羅公主好好的,但畢竟曼荼羅公主已經沒有那種意思了,她現在認為,蕭逸就是心口不一的偽君子。


    就是一個欺騙情感的騙子,她居然所托非人,難道真的是相由心生不成,蕭逸如此醜陋外表之下,果真隱藏著同樣醜陋不堪的靈魂,她是真正不敢想了,他們的未來在哪裏?


    他們還有未來嗎?


    曼荼羅公主想家了,忽而就萌生了想要回去的想法,已經來草原一個多月了,在這一個月中,她搶拍自己去入鄉隨俗,去適應這裏的一切,她想,未來這裏就是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


    她作為*,是完全有必要依賴蕭逸,完全有必要將這裏的一切都習慣的,但現如今呢,蕭逸那偽善的麵具已經撕碎了,露出來的本相是那樣猙獰可怖的一張臉,如此血淋淋的現實已經擺放在他的麵前了。


    曼荼羅公主現在不知道究竟做什麽好,遽然回去嗎?那麽,或許她都是國家的公敵了呢,她想,百姓們要知道她在這裏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還同流合汙,會怎麽樣想呢?


    但隻有她自己明白,她和蕭逸並非是一丘之貉,而蕭逸呢,做的事情,也是完全沒有和自己商量的。


    現在,曼荼羅公主的痛苦已經很多,這痛苦好像從四麵八方包裹過來似的,讓曼荼羅公主不寒而栗,她的一顆心沉痛起來,但是卻無計可施。


    我自然是知道曼荼羅公主的痛苦,但我卻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說他所托非人?其實也不是如此,說同情她的遭遇,其實更加是沒有可能。


    現在,我隻能默默無聞的守護在她的身旁,陪伴在她的身邊,曼荼羅公主的心情是悲痛的,那一份沉重,我能理解。


    我找到蕭逸,將曼荼羅公主的現狀描述給蕭逸聽,蕭逸聽過了,卻沒有什麽太激越的表現,“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要攻打帝京了,畢竟帝京是曼荼羅公主的故鄉,你這樣做,等同於是和曼荼羅公主對著幹,我希望你明白。”


    “在中原,我們都是心口如一的君子,既然已經有了聯姻的事情,我更希望你能明白,這聯姻背後的相關利害,不要這樣做了,好嗎?”我看著蕭逸,蕭逸輕輕的鎖眉,還是搖頭。


    “但是為什麽?”我感覺狐疑,蕭逸啊蕭逸,明明能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但你呢,你卻非要進一步狹隘無比,難道非要如此作繭自縛,等到未來自食惡果嗎?


    “因為我有自己的信仰。”


    “你太執迷不悟了,現在,你的信仰和你愛的人在一個天平上,我就問你,你究竟是堅持你的信仰,還是留住你愛的那個人,你現在必須要給出來一個答案了,說吧?”我勒令蕭逸必須要回答這個問題。


    這問題是不好抉擇的,他的眼瞳中有了一抹淡淡的失落,好像我不應該如此這般的去問,我們兩人的目光同時晦暗了不少。“你反思反思吧,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蕭逸,不要冥頑不靈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已經接受你了。”


    “自然是能看出來。”蕭逸點頭,訥訥的說。


    “既然已經看出來,你該為你們全新的生活去打拚,不要作繭自縛了。”我看著蕭逸,蕭逸良久不說一句話。


    我到了曼荼羅公主這邊,明明曼荼羅公主不開心,但她是那樣一個女子,盡管自己不開心,但也不會將負麵情緒感染到我,我看向曼荼羅公主,發現曼荼羅公主在寫什麽東西,她沒有回避的意思。


    頎長手好像白玉蘭,將那一支筆已經擱置在了旁邊的筆架上,空靈的眼睛掃視了一下我,我上前一步,看著那張紙,那張紙的紙頭上寫著“胡笳十八拍”,我逐字逐句的去看,每看一個字兒都觸目驚心。


    她將自己的經曆,一一都寫在紙上,這是描摹她一生的寫照,也是她這悲劇命運的梗概,曼荼羅公主本身就文采斐然,寫的東西讓人一讀心頭也是堵得慌,如此蕩氣回腸,讓人低徊不能忘記。


    “為什麽要寫這個呢,看你悲傷的樣子。”我發現,這一首敘事詩很長,從頭至尾,將自己的悲劇命運付諸筆端,從他愛慕刑天到最終和刑天一拍兩散,再到心灰意冷進入邊塞,再到現在。


    一筆一筆都是辛酸的血淚史,我看著曼荼羅公主,心情也是沉重起來,之前的之前,她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但現在呢,她已經變了,變成這樣一個痛苦之中的女子。


    她和一般的女性畢竟不同,她沒有怨天尤人的意思,甚至於沒有埋怨自己命運的不公正,她僅僅是咬碎銀牙卻接受這些變故罷了。


    “我知道你不理解,連我都不理解,好端端的,又是要掀起來烽火狼煙。”我說,眼睛看著曼荼羅公主,曼荼羅公主點點頭,沒有說一個字。


    “其實,也沒有什麽是絕對不能理解的,畢竟人性就是自私的,或者他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罷了。”


    “現在偏安一隅有什麽不好的,給我漢朝年年歲歲納貢稱臣並沒有不妥,父王並不會鏟除我們的,難道不是嗎?”她說,聲音在顫抖。


    “是,但是……”我也不知道找什麽論調說了,隻能輕輕的歎口氣,她呢,將胡笳十八拍,握住了,我看向那張紙,那張紙上有很多很多不為人知的內容,以後的以後,有誰能看到那張紙,就能知道曼荼羅公主的秘密。


    她來這裏,是為了民族大義,也是為了遺忘,這裏距離帝京已經十萬八千裏,她想,距離和對等的愛情一定會讓自己忘記之前的曆史,將之前的一切都忘記的,但現在呢,曼荼羅公主驟然明白,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不但是淪陷了自己,也覺得給大漢雄風蒙上了一種傷感的色彩,我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去安慰曼荼羅公主了。


    這邊廂,蕭逸非但沒有挺值得意思,還變本加厲起來,蕭逸的行動很快,蕭逸的意思是,橫掃千軍,帶著自己的部隊,立即去戰鬥,和中原人一較高下。


    蕭逸挑戰的事情,刑天已經知道了,刑天辭別了奄奄一息的軒轅氏以後,來到了戰場,戰場上,他已經在等自己了。老遠的刑天再次看到蕭逸,一種非常複雜的心情油然而生。


    現在,他已經抱得美人歸,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或者說,人的欲望本身就是不能填滿的東西,所謂的滿意僅僅一類人的知足常樂罷了,還有一類人欲壑難填呢。


    他看著蕭逸,蕭逸也是看著刑天,兩人的目光冷颼颼的,刑天的瞳眸中席卷過一陣颶風,蕭逸的神情也不怎麽好,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的沉默,還是刑天先開口了。


    “蕭逸,你如此背信棄義,真是讓人齒冷,納命來!”刑天一麵說,一麵握住板斧朝著蕭逸攻擊過去了,蕭逸更不答話,讓人已經打鬥起來,刑天是戰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蕭逸的人固然厲害,但麵對刑天還是節節敗退。


    蕭逸看到這裏,並沒有灰心喪氣,而是自己積蓄起來一股從所未有的力量,這力量讓蕭逸站起身來了,他不是偉岸的身軀在這一刻好像也變得淵渟嶽峙起來,刑天殺了一個血肉模糊。


    現在,一片血流成河之中,刑天已經站在了蕭逸的麵前,兩人對望一眼,蕭逸握住了狼牙棒,旁邊的將士們搖旗呐喊,給蕭逸加油打氣,而蕭逸呢,冷肅的目光中不見絲毫的波瀾。


    刑天沒有想到,這個殘廢居然這樣厲害,他知道自己並不能掉以輕心,而蕭逸,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久很久了,此刻,她握著冷兵器靠近刑天,兩人開始打鬥起來。


    刑天在內心估算過蕭逸的本領,但真正短兵相接才知道,蕭逸並不是表麵看上去的哪般孱弱,他是很厲害的,雖然下盤不怎麽穩固,但手腳淩厲到讓人目眩神迷,他的動作很快。


    刑天被那眼花繚亂的動作簡直迷惑住了,刑天今天才知道,他們旗鼓相當,但畢竟蕭逸身體不成,體力不支,所以很有敗下陣來的危險。


    “咿呀!”刑天手中的板斧隻取蕭逸的頭顱,蕭逸看到板斧落下來,立即用狼牙棒來迎接,金鐵交擊之人不絕如縷,兩人都用盡了渾身解數,終於,身強體壯的刑天一腳將蕭逸給踢飛了。


    蕭逸的身體好像麻袋一般的飛走了,重重的滾落在了遠處,刑天給蕭逸顏色看了,並沒有斬盡殺絕的意思,因為刑天知道,今天這裏有一個蕭逸,自己殺了,未來還會有很多個蕭逸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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