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看著他們的屍骸,我是真的怕,怕天空的禿鷲海東青之類的將他們給吃了,但同時,我又不知道究竟有什麽辦法能幫助幫助他們,讓他們的屍體不讓這些飛禽給吃掉。


    我比較矛盾,戰場上,一片血雨腥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看著寸草不生的地麵,鮮血早已經將橙黃的地麵都染紅了,一抹一抹飄零的血花,看上去那樣悲壯,那樣淒涼,我輕輕的頷首,感覺自己心髒驀然抽痛起來。


    “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們走就好?”


    “會有人過來收屍的,他們兩個天各一邊,連屍體都沒有可能在一起。”他說。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我們兩人計議已定,打算暫時回去,有了這樣的計較以後,兩人朝著前麵去了。在這裏,謝必安念誦兩句咒語,我們的縮地術很快就起作用了。


    我聽到耳邊呼呼風聲,不一會兒睜開眼睛,已經到了現實社會中,周邊有秋風,有秋蟲,有啁啾的鳴禽,這是一個有溫度的世界,這裏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種非常完滿的境界裏。


    我不知道,究竟我們已經離開多長時間了,我看著範無救,範無救輕輕的笑了,鼓勵一般的模樣。


    “幾天了?”


    “前半夜你們離開這裏的,現在你們就回來了,你說幾天了呢?”他一邊說,一邊看著我,我何旭掐指一算呢,現如今已經明白,僅僅是幾個時辰罷了,但無論我在另外一個世界怎麽樣休息過,但回來以後,我還是犯困。


    輕輕的朝著洞穴去了,這洞穴原本就不是我們的,現如今,我們鵲巢鳩占,就警方未來還會發生什麽,我想我能改變曆史了。


    “我們再會,線回去休息休息,你們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我會盡心竭力去幫助你們的,放心就好。”我一邊說,一邊給了謝必安和範無救一個微笑,他們兩個人離開了。


    我經過一條小徑,這小徑是通往這個洞穴的必經之路,一會兒,我已經進入了這個洞穴,我剛剛到洞穴裏麵,就聽到了聲音,是嶽飛和酒吞童子的聲音,一個明朗一個低沉,但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你回來了?”雖然是一片絕對的黑暗,但我幾乎能感受到他們兩人的微笑,我點點頭,朝著地麵上的梭梭草坐下,他們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狐疑的目光,“你大半晚上的和黑白無常聊什麽呢?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們陰陽兩隔,是不能經常在一起聊的?”


    聲音在控訴我,我瞥目一看,是嶽飛。


    “好徒弟,管我的事情。”我蹙眉,旁邊的酒吞童子雖然沒有對我口誅筆伐,不過很讚同他的意思,這兩個人真正是不打不成相識了。我發現,在災難中,他們已經成了絕對的難兄難弟。


    現如今,我們三個人在這個洞穴中,好像統統不見天日一樣,每個人心中都有各自亂七八糟的心事,我沒能回答這個問題,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剛剛天亮,嶽飛就去采果子了,秋天了,碩果累累,各種果實將枝頭幾乎都要壓斷了,帶著一種豐收的弧線,我看到酒吞童子嘴唇雪白,知道他的元神還沒修養好呢。


    但是他呢,不是那種好吃懶做的人,看到我們兩個人的手各自行動,離開這裏了,他呢,也就曆立即行動起來,真是一個自食其力的人啊。


    我們從洞穴裏出來,外麵的瑞氣千條,霞光萬丈,將這山巒照耀的好像蓮花一樣,看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情就好起來了,我看向旁邊的酒吞童子。


    都什麽時候了,我們都蓬頭垢麵,但酒吞童子呢,還是給人一種非常光鮮亮麗的感覺,這是一個在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任何環境之下,都能將粗糙變成精致的人,我看著麵前的酒吞童子,微微一笑。


    “你在這裏曬一曬,我去去就來。”


    “你們都去,以為我就不能找吃的嗎?我也可以,不成,你帶著我。”他似乎在撒嬌,要是我沒有看錯。


    “這裏山高林密的,你給刑天做伴,況且,我們很快就來了。”我一麵說,一麵就去了。


    “你……”他撐持了一下,就要起身,我唯恐酒吞童子不懷好意的跟在我的背後了,這等同於是我的負擔了,“那什麽,你在原地不要亂動,我現在還有其餘的事情呢,我準備給你去采藥,你的傷口很嚴重。”


    “我知道,但是,我……”他摸一摸胸口的傷口。十分淡定的說:“我死不了。”我點點頭,“正因為如此,你才更不應該成為我的負擔,陪著刑天在這裏養精蓄銳咯。”我笑眯眯的去了。


    “誰要和一個連腦袋都沒有的厲鬼在一起啊。”他還說別人是厲鬼,自己何嚐就不是呢?我一步一步朝著山澗去了,要汲水,要采摘水果,因為不知道帝京究竟已經成什麽模樣了,因為不知道我們什麽時間才能離開,所以還需貯存一部分能吃的東西。


    除此之外,我還要額外負擔點兒其餘的責任,那就是給酒吞童子采藥,雖然他的身體沒能全然好,但相比較於之前,已經好了很多了。


    他就站在門口目光無神的看著我,我呢,到江邊去汲水了,聽到嶽飛在唱歌,一邊唱歌一邊采摘果子,他真是一個不屈不饒之人,現如今,盡管已經受傷非常嚴重了,但手腳並用,三兩下就上了一棵樹。


    那是蘋果樹,蘋果紅彤彤的,他將衣襟繚起來,將蘋果采摘下來,動作還行雲流水的厲害,好像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受傷的人。


    一會兒已經滿載而歸了,他神氣活現的從樹上下來了,但因為下降的動作太快了,一個不小心差點兒有了危險,幸而我是在旁邊的,立即念誦一句咒語,他呢,安然無恙的落在地上了。


    我看到他定點著陸,才魂飛魄散的過去了,現在,我們三個人,我僅僅是我們三個人之間一個健全人,至於他們兩個,或多或少都有點兒不如意的地方,現在,我過去將嶽飛攙扶起來。


    “你也不要太拚命了,不是還有我。”我將嶽飛攙扶起來,嶽飛沒有氣餒,還在呼呼呼的喘息呢,我看著嶽飛,輕輕伸手,在嶽飛的肩膀上拍一拍。


    “但是,你是女孩子,你應該是那種……那種坐享其成的人,你一個女孩子到處奔波究竟什麽意思呢?”他一邊說,一邊看著我。


    “不還是為了更好的照顧你們,好了,不要說這些事情了。”我一邊說,一邊握住旁邊的樹葉,輕輕的吹口氣,索性變出兩個式神來幫助我們。


    看到麵前驀地多了兩個如此美輪美奐的女子,嶽飛也是笑了,我呢,繼續用靈力,於是這些蘋果在空中就排隊了,我們走,蘋果和水囊也走,我找到了茵陳以及療傷藥,感覺一切都弄好了,點點頭,念誦兩句心咒,朝著前麵去了。


    “啊,這樣也可以啊。”顯然,他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靈異現象,大白天的,我在前麵走,我是一個領路人,後麵一些列的東西,好像鬼怪一樣,已經有條不紊的追隨在我們的背後了,他們看上去是如此的熱鬧。


    我輕輕的笑了,他們呢,就那樣追隨在我的背後。


    “我不也已經教會了你這些,你還需要勤學苦練呢,你要能操控式神呢,就好了,可以讓他們做很多事情,我們就以逸待勞了。但對式神呢,要知道,他們其實是假的,眼前的一切僅僅是障眼法和搬運術罷了,莫要有什麽邪念。”


    “是,是,很好玩的樣子,我定要學一學。”


    “世上無難事,我徒兒是最棒的,隻要你肯勤學苦練,哪裏有你學不會的東西呢?好了走了。”我一邊走,一邊順便采摘點兒毛茛花兒,這些毛茛花白的好像蕎麥一樣。


    我采摘了很多,我在手中就是滿天星了,旁邊的嶽飛笑了。“師父,原來你喜歡這個,你要喜歡,徒兒每天都給你采摘。”


    “不,這是我送給他的呢。”我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遙遠的洞口。


    “哼,師父,您果真還是看上這個酒吞童子了,他有什麽好呢?不就是替您擋了一刀,這樣的事情,他能,徒兒難道就不能了嗎?”嶽飛好像大英雄一樣的跺跺腳,咬住了牙齒。


    “我知道,你們都能,但這花兒並不是給他的,而是給洞穴主人的。”


    “刑天?”


    “是。”


    “那個無頭幽靈,你給他?”他訝然的很,挑眉認真的看著我,待到我一樣認真的點點頭,他默然了,不說一句話。


    “您好像很關心他一樣。”他泄氣了,黯然神傷的模樣,我回眸,掃視一樣他,發現嶽飛好像沒精打采的模樣。“喂,不是吧,我僅僅是送花罷了,你應該也聽裴臻說過,帝京的食屍鬼,都是因為他。”


    “我現如今隻需要將刑天給拯救了,事情就好了啊,事情一旦好了,丫頭也裴臻都獲救了,還有帝京成千上萬的人。”我帶著憧憬的目光看著麵前的男子,他呢,立即笑了,“但是話雖如此,真正努力起來,您就知道了,很多事情都是事與願違的嗎。”


    “嶽飛,呸呸呸,快不要胡言亂語了,我們盡人事聽天命,既來之則安之,依照我看,我們生命中每一次遇到的人,都是有緣分的,不然怎麽會遇到呢?老天爺安排這一切,分明就是讓我們能改變什麽嘛。”我說。


    “興許。”裴臻嘟囔。


    “你不努力,想要做什麽都沒有可能,努力了,即便是我們失敗了,比那不努力的都要高出來一個頭呢,好了,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我一邊說,一邊看著前麵,洞穴已經近在咫尺了。


    看到酒吞童子過來迎接我們,我擔憂的說道:“快不要如此,好像我們不認識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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