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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妖魔境平息的五年後,終究還是起了亂子。


    凡界和靈界先後出了亂子, 凡界甚至出現了一國淪為魔窟的情況。妖魔境破了之後, 那些斬殺的妖魔不過是被後真正的大妖老魔們推出來的替死鬼,他們在妖魔境中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本源,借此隱藏到了各界。


    因為他們在凡界潛伏太久了, 暗中逐漸發展自己的勢力, 最後驟然爆發,神界都沒反應過來, 那國已經淪為了魔窟。


    不僅如此,如今妖界魔界的妖王和魔尊也被他們取代了。妖界和魔界從前與神界並非敵對, 但如今換了妖魔境中的那些妖魔上位,妖界和魔界便成了神界的對立麵。


    這顯然是一場有預謀的蟄伏和爆發,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靳堯這五年來已經鮮少出昆侖殿, 但如今也不得不去平亂。


    他的意願如何暫且不談,就說這些妖魔們本就是被靳堯關入了妖魔境,受盡折磨數萬年,他們對靳堯早已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所有人都可以置之身外, 唯有靳堯不能。


    朝辭也從以前的需要天天麵對靳堯, 變成三五月才用見他一次。


    大亂爆發後的第四個月,朝辭如常在月末收到了朝決給他的來信。


    信中朝決提到他最近身體不適,朝辭是否能回來看他一次。


    朝決雖然知道朝辭是被靳堯帶回神界了,但是卻並不知道朝辭是被靳堯關起來了。隻以為是朝辭被靳堯帶上神界, 並不能輕易回來。


    朝辭看到這封信時,心髒就不斷下沉。


    這幾年來,他跟朝決都鮮少在信中提到不愉快的事情,都報喜不報憂。而如今朝決卻提到他身體不適,問朝辭是否能回來……這說明他的身體狀況一定是極不理想了。


    朝辭收到信後,心急如焚。


    半個月後,靳堯回來了。


    他來得匆忙,且不像往常那般穿著雪衣,而是換了一身玄色的長袍。他從殿外走來,步伐頗為急切,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玄袍雖然不顯色,但也能看出那行動中過於厚重之感。


    朝辭坐在藤椅上,見他回來後,難得主動地站起來:“你回來啦?”


    靳堯見他這般乖巧主動的模樣,頗為驚喜,他快步走上前,將青年攬入懷中,碰了碰朝辭的鼻尖:“可是想我了?”


    朝辭沒有回答,而是頓了一頓後,問道:“外麵……怎麽樣了?”


    “那些東西牽連地比較廣,解決起來有些麻煩,需費些時間。”靳堯說。


    他們暗中發展了太多勢力,牽連到太多的人,甚至有的藏頭露尾到現在還沒出來,解決起來是有些麻煩。


    “我哥上月在心中與我說他身體不適,我能……去看看他嗎?”朝辭艱難地開口,目帶乞求。


    靳堯原本頗為愉悅的神色頓時一頓。


    隨後他嘴角抿起,道:“不行。”


    他還道青年怎麽突然這般乖巧主動……


    何況如今外界太亂,朝辭出去太危險了。


    見少年神色瞬間晦暗,靳堯也有些心軟,他說:“再等些時日吧。”


    至少要先把躲在幕後的那些東西揪出來,他才能放心帶少年出去。


    “可是——”朝辭急忙想說什麽。


    朝決與他說身體不適,絕非不適這麽簡單……必然是很嚴重了。他等得起,朝決又如何等得起?


    “別鬧。”靳堯擰眉,“我令那送信之人帶些靈藥下界,你不必過於擔心。”


    朝辭頓時啞口無言。


    他知曉靳堯不會讓他回去了,隻希望兄長果真無恙。


    他心中憂愁間,發覺唇上多了一絲冰涼的觸感。


    隨後他便被男人抱入了帳中。


    …………


    靳堯應該的確是百忙中抽閑才回來一趟,第二日天不亮他便離開了。


    朝辭給朝決回信,說如今無法回去,隻能等些時日。


    信送出去後,朝辭便日盼一日。在擔憂和焦躁中,這個月的月末終於到了。


    來送信的人換了一個。


    朝辭心下有些不安,但打開信後,見朝決信上說他身體已有好轉,令朝辭無需擔憂後,頓時大鬆了一口氣。


    朝決又如往常一般洋洋灑灑寫了數千字給朝辭,朝辭看完後,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之後又是七八月匆匆而過,靳堯不在昆侖殿中,朝辭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隻是漸漸地他又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他在信中也會日常問候朝決一些問題,比如朝決至今單身,他總是會拿這點故作調侃,又比如與朝決聊聊從前的趣事。但這七八月來,朝決卻幾乎沒有回應他。他給朝辭的信,就像是自顧自地在說話。


    朝辭越想越不安,直到今日他收到了這個月的信。


    他上個月有意地問了朝決許多問題,在這封信上罕見地都被回答了,但是……字跡不對了!


    雖然在形體上看,與朝決的字跡極為相似,但在筆鋒處,卻略顯遲鈍。


    朝辭頓覺四肢冰冷,隨後猛地跑進了殿中,將往日朝決給他寄的信都翻了出來。


    不是他的錯覺,果真……不是一個人。


    若是換了旁人,定然是分辨不出來。但是朝辭在這昆侖殿中六年,每個月他都將收到的信看了無數遍,朝決的字跡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他看向殿外惴惴不安的送信者,道:“這封信不是我兄長寫的。”


    “這、這……也許是大人您兄長過於繁忙,找人代筆。”送信者說。


    “那他為何不與我直說?反而要找人模仿他的字跡,這般遮遮掩掩?”朝辭冷聲問道,見送信者還欲開口,他又道,“況且前幾個月的信也不對。雖然字跡不錯,是出自我兄長之手,但我在信中問他之事,他都無一作答,像是從來沒看過我先前給他寄的信。”


    送信者見朝辭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幾乎無可狡辯了,他便支支吾吾地不開口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朝辭自然不可能讓他就這麽糊弄過去。


    “哎……大人,您兄長……他早已逝世了……”送信者終是說了出來。


    朝辭頓時腦中轟鳴,整個人都失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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