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流G550噴氣式飛機撕開雲頂抵達平流層,它有著最好的軟硬件,隻需幾個小時就能載著乘客飛躍太平洋,在原本的設計中,飛行到這個高度後“灣流”會變成溫暖的睡床,也許乘客一覺醒來就能感受陽光浸透肺腑的愜意。</p>


    但現在它像一頭咆孝的野獸,吵得路明非根本睡不著,盡管長時間處在高分貝的環境下可能會導致精神衰弱,但是他毫無辦法,因為這是校長的座駕,“斯來布尼爾”就該如此拉風。</p>


    隻有怪物才能咬碎龍類的喉嚨,裝備部一直秉承這一點,昂熱對此的態度是沉默中帶著滿意。</p>


    “這就是縱容,沒有校長的默認他們不可能如此胡作非為,雖然我承認對待龍族需要暴力,但是他們明明有能力在其他方麵進行調整,隻需要少吃一口漢堡。”芬格爾大聲吐槽,此刻的他是先進知識分子,勇於鬥爭的反抗者。</p>


    “那你是在要他們的命。”路明非艱難地說道,他現在暈機想吐,而且諾諾跟愷撒坐在一起,他們是男女朋友,愷撒想撩起暗紅色發絲的時候她不會拒絕,就連楚子航都有蘇茜投懷送抱,可他卻隻能和廢柴師兄一起吐槽那群住在地底的瘋子。</p>


    “要水嗎,你倆。”諾諾抱著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礦泉水問道,飛機上沒有乘務人員隻能由她來客串了。</p>


    “要,我要,謝謝師姐。”路明非眉開眼笑,甚至感覺一下子不暈機了,什麽嘛,諾諾還是很關心他,師姐照顧師弟天經地義。</p>


    芬格爾看著這一幕嘴角抽搐,這就是傳說中的舔狗吧,隻要女神露出一點點關心就能興奮的不能自已,他芬某人不屑與這種人為伍。</p>


    “學長,要水還是要飲料。”</p>


    “都行,我都行,別麻煩。”芬格爾臉上浮現和路明非一樣的猥瑣笑容,還有什麽是比學妹送水更讓學長激動的嗎。</p>


    諾諾無奈地笑笑,她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兩個人是可以用放屁交流的好兄弟。</p>


    坐在前艙的愷撒打開手裏的檔桉袋,裏麵隻有一份行動資料和直連諾瑪的iPhone,這次行動他是組長,有小範圍決定任務走向的權力。</p>


    除了他自身的能力外,弗洛斯特也做出不少貢獻。</p>


    既然無法阻止,那就加大支持,而愷撒擔任組長是弗洛斯特最後的要求,畢竟決策權多一點,安全性就上升一些。</p>


    連昂熱麵對這個要求都隻能讓步,不然加圖索真是會發瘋的,其實學院讓愷撒出發就已經越過了這個校董家族的底線,隻是礙著昂熱的威望雙方才沒有撕破臉。</p>


    愷撒座位旁邊不遠的位置。</p>


    “哎呀,你這個手相很複雜啊,會長。”蘇茜一本正經的給楚子航看手相。</p>


    “有什麽講究嗎?”楚子航澹澹地回答,他坐的筆直,村雨就夾在左臂下。</p>


    “我得仔細摸一摸,不好下結論。”蘇茜摩挲著楚子航的手掌。</p>


    楚子航頷首,雖然他感覺有哪裏不對,但蘇茜一直是合格的副手,馬上可能就要直麵龍王了,迷信一點可以理解,而且許多人都隻是喜歡用拜神拜佛的方式來求一個心安,要說有多信那也未必。</p>


    另一邊。</p>


    “師姐你早上出發前吃的什麽啊。”路明非偷偷搓手,人是社會動物,交流能給予人存在感,哪怕和諾諾多說一句話他都能感覺到高興,屬於是沒話找話。</p>


    “太遜啦,路明非,你的搭訕技巧還不如幼兒園的小孩子,連他們都知道給我帶塊糖,你就隻會幹巴巴地問,老阿姨非常擔心你孤獨終老啊。”諾諾扯著路明非耳朵說。</p>


    路明非一臉蕩漾的表情給芬格爾看傻了,他第一次由衷感覺到自愧不如,或許人的一生中會突然出現許多其他人,他們在你原本出色的領域裏快馬加鞭的前進,自己隻能覺得高山仰止,芬格爾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他看到了賤之一道上的旗幟、標杆、先驅。</p>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窗外的陽光默默調低了幾個色度,諾諾保持著痛心疾首的表情,芬格爾看上去嘖嘖稱奇,愷撒依舊在瀏覽文件,周圍彷佛靜止,連蘇茜和楚子航的對視好像都深情起來。</p>


    艙外,雲層卷起狂瀾,焚滅萬物的火雨從天空降下,在地上不停盛開著“煙花”,火山噴發的岩漿像是支撐不周山的柱子般連天接地,一切都像是被火炙烤到褶皺的老照片。</p>


    路明非的臉色恢複平靜,“好一個米其林大廚最愛的焦灼感。”</p>


    “說爛話你可真有一套啊,哥哥。”路鳴澤清秀的小臉從前排座椅上探出。</p>


    “這次是什麽事,我肯定不會跟你交易的,前車之鑒後車之師,故事裏那麽多前輩都在魔鬼手裏翻車,作為社會好青年不舉報你已經是我法外開恩了。”</p>


    “你不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嗎,哥哥,幹嘛要討好別人,那個愷撒如果沒有家世也許隻是中人之姿,你不拿出狠勁來,怎麽知道自己一定比別人差呢,他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一回事。”</p>


    “我不想聽你說教,江湖上哪有打老大黑槍的道理,出來混就要講義氣,像電影裏那樣設計老大入獄,然後霸占大嫂和公司,等著對方王者歸來嗎,再說了,人哪有你說的那麽壞,有屁快放。”</p>


    </p>


    “她蘇醒了,逆臣篡奪了王位。”</p>


    “說夢話請回家,謝謝。”</p>


    “蘇魯特,諸神黃昏後結果世界的原初巨人,也是真正的青銅與火之王。”</p>


    路明非繃不住了,如果說小隊裏其他人都是肩負著使命和榮譽主動踏上這段征途,那他就是被打包帶走的小熊貓,不是說疑似龍王嗎,這天底下疑似的事情也不少啊,怎麽到他這就這麽靈驗了。</p>


    “到底怎麽一回事。”路明非急切地問。事關小命由不得他不急。</p>


    “王座上坐著雙生子,因此所謂的君王實際上有兩個,有個家夥想要取代那份高貴,理論上他做不到,但實際上他成功了,這超出了我的預料,等我反應過來一切都塵埃落幕了。”</p>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當謎語人?”</p>


    路鳴澤搖頭輕笑,說道:“哥哥,你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你覺得會側寫的陳墨童看不出你的想法嗎。</p>


    同理,我把她的名字告訴你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因為隻要知曉,就會存在破綻,而以你的演技根本瞞不過她,為了你不被滅口,我隻能守口如瓶了。</p>


    當然,也不必太過擔心,我和她之間有默契,基本上互不幹擾,最差的結果不過是魚死網破,弟弟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哪怕是下地獄。”</p>


    路明非愣愣地看著嘴角含笑的小魔鬼,對方在他心裏一直是無所不能的形象,永遠保持著優雅和從容,但當某一天小魔鬼因為他而不得不做出妥協,自己難免會覺得傷感。</p>


    是的,妥協,以前的路鳴澤從來不會說魚死網破這樣的話。</p>


    “我拖累你了嗎。”路明非眼神哀傷,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難過,好像隻要對方受了委屈自己就憤怒地想要撕碎一切。</p>


    路鳴澤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麽這麽多愁善感啊,哥哥,看來陳雯雯的文學部真是把你醃入味了,天地萬物苟非吾之所有,人家先到先得我有什麽好說的,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你的這趟旅程注定沒有收獲,開開心心玩就行了,多和你師姐培養培養感情,沒準趁著愷撒忙的時候還能找機會趁虛而入呢。”</p>


    路明非麵無表情,“你怎麽不早說。”</p>


    “是你讓我不要說教的啊,所以隻能聊聊八卦了,後麵的問題也是你先問的。”路鳴澤無奈笑道。</p>


    “滾。”路明非低著頭伸出手指向窗戶。</p>


    “好嘞,有事call我,隨叫隨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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