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剛剛蒙蒙亮,朱厚照習慣性的就起了身,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這麽多年來這是自己睡的最沉的一次,揉了揉眼睛,在昨晚那個宮女的服侍下穿了衣服,梳好了頭發,照了照銅鏡,對著那宮女問道。


    “綠羅,本太子帥不帥?”


    顯然綠蘿沒聽明白朱厚照什麽意思,朱厚照翻了一個白眼說到。


    “俊俏不俊俏”


    綠蘿掩嘴輕笑道:“太子爺自然是俊俏的”。


    劉瑾端上了早點,看著桌子上滿滿的食物,朱厚照胃口大開,光蓮子羹就幹掉了三碗,實在是吃不下去了,拍了拍肚子對劉瑾問道。


    “小謹子,我父皇現在在幹什麽呢。


    劉瑾看著朱厚照吃的高興,也是笑著跟他說。


    “陛下現在正在早朝上呢。”


    “早朝?”


    嘀咕了一句,對著劉瑾說,“走,咱們去看看”跳下了凳子,一溜煙的就出了門。


    保和殿後門一個穿著黃色宮裝的小孩子趴著門縫看著那群文武大臣,一個人跪在中間,由於當著的人很多,看不真切,隻聽那人正低頭說著什麽,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平台上,隻見平台外髹金漆,四周圍為宮殿基座形式,鑲嵌有大量寶石。上麵有一把兩米左右金色金椅子,朱佑樘看見朱厚照過來了就朝他招了招手,朝臣的奏報已經停了下來,朱佑樘揮了揮手對著跪著的人說到。


    “接著說”


    朱厚照聽了一個大概,沒太明白,朱佑樘簡短的給坐在自己邊上的朱厚照重複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韃靼小王子侵犯潮河川,指揮王玉偕劉欽率兵出征,小王子兵假敗,王玉追擊遇伏,劉欽等二十七人戰死,王玉僅以身免,次日小王子兵複縱兵犯大同,連營二十裏,巡撫王獻僅報警而已,並未有實際的行動。


    朱厚照跳下了龍椅對著跪在下麵的人說到。


    “那小王子多大。”


    跪著的人恭敬地回答:“二十六歲”


    朱厚照咬了咬下嘴唇沉吟了片刻說到。


    “那他是不是調皮了?”


    一句話惹得朝臣哄堂大笑,王鏊站出來對著朱厚照說到。


    “嗯,就是調皮了,三番兩次的來咱家搗蛋。”


    自從昨日見過這孩子的聰慧之後,漸漸的開始喜歡起了這個孩子,懂事,機靈,有宿慧,雖是調皮了些,不過無礙,小孩子有幾個不調皮的,王鏊的話也是惹來了一陣歡笑聲,一時間驅散了剛剛壓抑沉重的氣氛。


    “調皮就要打屁股,兩個舅舅就是因為母後不打他們屁股,才弄得現在囂張跋扈的”


    或許別人隻當是小孩子的戲言,王鏊聽罷卻是眼角一抽,甚至寧願相信那個小子是故意這麽說的,怔怔的看著朱厚照,朱厚照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轉頭撲到朱佑樘的懷裏,朱佑樘也是慈愛摸著朱厚照的腦袋。


    人微言輕啊,朱厚照坐在太和殿的門口看著殿前的廣場上喃喃的說道,畢竟自己還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剛才那些話也就是被人當做一個笑話看,甚至連提醒都算不上。


    “劉瑾,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朱厚照頭也不回的問了句,劉瑾西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對著朱厚照說道。


    “家裏還有一個不成器的弟弟,殿下問這個幹什麽。”


    劉瑾又是疑惑的問道,朱厚照並未理會劉瑾的疑惑,對著劉瑾說道。


    “明日叫進宮來給我看看。”


    朱厚照的話音剛落,劉瑾就趴在了地上,然後蹦蹦的給朱厚照磕頭,剛才三下,腦袋上就流了血,一邊哭泣著一邊對朱厚照說道。


    “殿下,老奴家裏現在就我哥哥一個獨苗了,您就看在老奴多年來對您,無微不至的份上饒了老奴哥哥吧。”


    朱厚照先是一愣,然後又是啞然失笑,估計是劉瑾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然後對著劉瑾說道。


    “什麽跟什麽啊,起來說話。”


    劉瑾是猶自的哭嚎不止,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的家裏斷了香火,且不說自己家裏就這一個男丁了,四十幾歲了仍未娶妻,這幾年自己在宮裏也是有了一些產業,本想著給自己的弟弟說一個婆娘,看看能不能有個一二半女的,若是能有兩個男丁,自己這邊舔著臉也能要上一個,後半生也就有了依靠,不知道今天這小祖宗怎麽想起這茬來了。


    “嗚嗚~殿下,您就放老奴那可憐的弟弟吧。”


    “起來!”


    朱厚照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先不管以後這個老太監會變成什麽樣子,現在這個人對自己還是很好的,雖然語氣稚嫩,但是口氣確實不容反駁的強硬,嚇得劉瑾瞬間就老實了下來。


    “我是有事情跟他說說,你要是在胡鬧,本宮就在切你一遍。”


    劉瑾下意識的夾了一下襠部,隨後反應過來,大喜道。


    “殿下不是讓老奴的弟弟進宮伺候殿下?”


    朱厚照翻了一個白眼,小嘴一撇不在理會劉瑾。


    “殿下在這幹什麽呢?您是太子,要注意禮儀,坐這裏像什麽話。”


    聽著身後的聲音,朱厚照吐了吐舌頭,然後緩緩地站起身,轉身施了一禮說道。


    “嘿嘿,您不是跟我父皇在商量大事麽,則麽樣了?”


    先不管自己要幹什麽,先支走這個碎嘴子師傅,唐僧都沒他能叨叨。


    “殿下還小,這些事情自然不用殿下去操心,殿下的責任就是好好的讀書,昨日叫你的千字文,你背到哪了?”


    這家夥肯定在朱佑樘那吃癟了,過來找朱厚照的晦氣。


    “咳咳,師傅,您任上不忙麽?不是明日才開講麽,來得及,父皇喚我有事,現行一步,太傅請”


    說罷就急速的朝著太極殿走去,全然不管王鼇鐵青的臉色,王鼇身後走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看著王鼇怒火正旺,遂王鼇說道。


    “王兄這是發生了何時?如此的氣急敗壞。”


    “哼,還有何時,東陽兄給我找的好差事。”


    來人正是當朝首府李東陽,聽著王鼇的埋怨也不生氣,笑嗬嗬的對著王鼇說道。


    “遇事要大氣,殿下雖然頑劣,但是其本性不壞,聰明伶俐,或許是被寵溺的,隻要悉心教導,不難成大氣”


    “東陽兄有所不知啊,有時候聰明未必是件好事,若是愚人想成才,刻苦即可,若是聰明人想成才,可就不是那麽簡單嘍!”


    話說完就獨自朝著宮外走去,看的李東陽直搖頭,李東陽雖然不明白王鼇的意思,但是也能看得出來王鼇對朱厚照的怨念很深。


    “父皇,父皇~您怎麽剛下朝就開始批奏章了,早飯吃了麽?”


    “是厚照來了,怎麽了今天不用進學麽?”


    父子倆一個吻一個答,答的跟問的沒有半點關係,朱厚照撇撇嘴,皇帝能管天下的事情,要那麽多臣子幹什麽,隨口回了朱佑樘一句今日休息,然後就順著椅子爬上了批閱奏章的桌子,盤著腿看著朱佑樘批閱奏章。


    河南大旱,請朝廷撥送糧草的文書,遼東要糧的奏章,江南水患的奏章,就沒個好事,順手遞給朱佑樘,然後又翻開了一本奏章,剛準備合上,卻被火器兩個字吸引,所以仔細的看了起來。


    “夫天下者,陛下之家,夫器者,兵之性命......臣參工部尚書徐,以次充好,火器多有爆裂之害,現火器營已有數人為此所害,臣冒死報與陛下,忘陛下,重之慎之。”


    火器爆炸?這東西現在估計有三十斤重吧,鋼不是精鋼,火藥又每個準數,不炸才是有了鬼了,撇撇嘴扔給朱佑樘,然後繼續翻書。


    “父皇,我聽人說工部尚書徐貫和兵部尚書馬文升,速來廉潔,這告他們的人是誰啊。”


    “也不算是告,這是在變著法的跟朕說,要裁撤火器營,火器營現在每年的花費已經趕上禁軍的了,不過火器營現在還不是裁撤的時候啊。”


    朱佑樘躺在椅子上揉了揉額頭,朱厚照眼睛一亮,然後說道。


    “父皇,前些天從假山上把我抱下來的人是誰啊,最近怎麽沒見過他。”


    “怎麽了?那是我的貼身侍衛,劉忠,今日不當值。”


    聽完這話朱厚照神色一暗,轉而說道。


    “父皇,能不能把這個侍衛給兒臣啊。”


    “你不是有侍衛麽,幹嘛還跟朕要。”朱佑樘疑惑的問道。


    “兒臣的侍衛沒有你的厲害,不會飛來飛去的”


    這就明白了,輕拍了拍朱厚照的小腦袋對著朱厚照說到:“回去玩吧,明日就叫劉忠去你那裏,去看看你母後吧,這幾日可是把她氣的不輕呢。”


    話說完就不在理會朱厚照,低下頭繼續批閱奏章,朱厚照見自己老爹不想搭理自己,跳下了桌子朝著劉瑾一招手,就見劉瑾先是給朱佑樘磕了一個頭,然後匆匆忙忙的追上了前麵的朱厚照。


    慈寧宮就是皇後的居所,此時的張皇後現在正在侍弄花草,全然不理會邊上的兩個倒黴弟弟。


    “姐,我倆就是想做點買賣,沒成想被李東陽那老狗盯上了,這才有了這檔子事,您也別氣我,我這不是也是為了張家好麽,現在家裏就剩下咱們三個,您不幫我們,誰幫我們啊。”


    張鶴齡哽咽著說到,現在自己兩個人算是把閣老們得罪的透透的了,在沒有自家姐姐撐腰,怕是分分鍾就被閣老門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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