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寂靜的巷子裏,一位穿著黑衣的男子狼狽地來到這裏,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前的傷口。


    黑衣人既是從歸元武館逃竄出來的葛無常。


    若不是在最後關頭,他雜碎了瓶子釋放出劇毒,使得歸元武館的眾人連忙散去,他恐怕是很難出來的。


    他低下頭看著胸前的傷口,隻見豁大的傷口深口見骨,大量殷紅的血液從裏麵流了出來。


    轉過頭看了一下身後,發現身後沒有人追上來,這才放鬆了一口氣,急忙的從衣袖裏麵取出一個藥瓶。


    葛無常眼中露出了陰狠的神色,咬牙切齒低聲自言自語道。


    “該死的歸元武館,讓本大爺受了這麽嚴重的傷,要是現在我再不用上藥粉,沒有回葛家就已經血流而亡!”


    葛無常拔開了瓶蓋,往著胸口上的豁大傷口倒去,藥粉在一接觸到傷口時,巨大的疼痛讓他不禁嘶啞咧嘴,差點沒有倒在地上打滾。


    這藥瓶裏麵的藥粉專門有著療治刀傷,藥效作用異常的有效,但同時副作用也是十分的霸道,在敷上去的時候會有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隻要忍受住了這一股疼痛,傷口便會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若是忍受不住,就不好意思,內外傷疊加,當場身死。


    葛無常握緊了拳頭,猛然地一睜開眼,隻見他的眼上猩紅一片,瞳孔中的血絲密集無比,看起來甚是恐怖。


    巨大的疼痛一波又一波湧向他的身上,到了最後,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撕碎了身上的衣物塞在了嘴裏,防止自己不用大聲慘叫出來。


    五息。


    十息。


    三十息。


    蔓延在葛無常身上的痛苦漸漸散去,他低下頭看了看胸前上的傷口,隻見奇跡般的事情發生了,本來是一道豁大的傷口,現在卻是已經愈合了許多,傷口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回複。


    像是被一道針線強製下封住了傷口,讓身體內的血液無法倒流出去。


    傷口暫時間已經堵上了,但刀氣造成的內傷卻並沒有恢複,還需要找一個地方恢複。


    葛無常吐掉了口中的碎布,皺了皺眉,惡狠狠低聲道,“歸元武館,我葛無常一定要徹底摧毀你們,全部人都不得好死,以報今日之仇!”


    吐納了一口氣後,葛無常便調轉個方向,朝著葛家的另一個方向快速行去,漸漸地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葛無常的身份絕對不可以被歸元武館發現,一旦發現的話,歸元武館便有了理由,可以向著他的靠山尋求公道,這對於葛家是極大不利的。


    歸元武館的人雖然大概猜出黑衣人的身份,但是並沒有人贓並獲,所以他們肯定是在前往葛家的路上設下了諸多的埋伏,正等待著葛無常自投羅網。


    葛無常正是猜到了這一點,打算繞一個大彎,避開歸元武館的人,然後再回葛家療傷。


    在半盞茶的時間後,一位白色衣衫的男子來到了寂靜的巷子。


    他聞了聞這裏邊的氣味,轉過頭看到地上有一灘猩紅的血跡。


    此人正是上前追趕葛無常的令狐鳴。


    當時在歸元武館,葛無常砸碎瓶子釋放出毒液,他趁著機會逃離出去,由於令狐鳴知道自己的無相之體可以免疫絕大部分的劇毒,令狐鳴不顧及毒氣,越過毒氣追了上前。


    “我看你還能逃到哪裏去!”令狐鳴低下頭冷笑了一聲,隨後融入到無盡的夜色之中。


    在一處山林當中,這裏是葛家鎮外不遠處的山林,處於葛家鎮的領域,因此周邊並沒有盜匪在此地安營紮寨。


    葛無常站在半山坡上,俯視著偌大的一個葛家鎮,心中嗤笑不已。


    天上依舊黯淡無光,要是個普通人來到了山林,可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可葛無常不是正常人,他乃是有著凝脈境的武道修為,尤其是他平時訓練就在黑暗當中。


    漆黑的環境對他更加有利!


    林中的蟲鳴聲接連不斷,渣渣渣的叫個不聽,一道冷風從道路上吹襲而來,葛無常臉上的鬼形麵具便鬆落下來,掉在了地上。


    不過葛無常並沒有立馬彎腰撿取麵具,而是一臉嚴肅,充滿著肅殺之氣看著麵前的一位的男子。


    “左鳴!是你。”葛無常驚訝道。


    要不是自己進入到令狐鳴的房間拖延了這麽長的時間,他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模樣,葛無常對令狐鳴的仇恨可不是一斤半點,現在他恨不得將令狐鳴大卸八塊。


    葛無常東張西望著令狐鳴的四周,似乎是在確認令狐鳴身旁是否還有其他的人。


    “不要看了,來的就我一個!”令狐鳴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臉鎮定說道。


    “狂妄,就你一個人還想要將我擒拿,不要以為你能接下葛家家主三招就能目中無人。”葛無常默默地運轉體內的真元,一隻手放在身後,凝聚著真氣。


    “我一人將你擒拿,足矣!”令狐鳴直接衝向前去,在漆黑環境下,使得令狐鳴的速度宛如是一隻鬼魅,轉瞬即逝的來到了葛無常的身後。


    “洞天指法第三式洞地式!”


    令狐鳴身上的無相神功早已經在運轉著,感應對方在默默運轉真元,令狐鳴當然是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毫不猶豫迎擊而去。


    在令狐鳴的右手指尖瞬間形成了一道恐怖真氣威勢,形成了一道真氣漩渦,仿佛隻要卷入到漩渦當中,世間一切事物都會被徹底攪碎。


    葛無常沒有想到,令狐鳴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全力向他出手,在倉促之下,葛無常體內的真氣瞬間爆發,以他右手上的小刀上凝化成了一道真氣刀鋒,與令狐鳴的真氣漩渦碰撞在一起。


    “轟!”以著兩人為中心,瞬間爆炸起來,巨大的風波掀起了山林內的樹葉,使得枯黃的樹葉高高飄起,像是天上的雪花形式落了下來。


    一片葉子在快要落在令狐鳴肩膀上時,嘭的一聲,樹葉像是遭受到了一道氣波吹離其他地方。


    令狐鳴身上的氣勢高漲著,體內的真氣像是不要錢一樣到處揮耗,再次一擊洞天指法迎向而去。


    剛才的那一對拚打成了平手,誰也沒有占據上風,兩人都是倒退數丈才停止下來。


    “慢著...”葛無常伸出一隻手,想要讓令狐鳴住手,但令狐鳴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歸元武館被毒氣毒殺了好幾個人,而這個罪魁禍首正是葛無常,令狐鳴隻有將他活著捉拿回去,別無其他選擇。


    指尖上散發出來的金色真氣威勢無比,葛無常這一次直接挨上了一擊,本來已經愈合的外傷漸漸流出了血來,在幾息過後,他胸前的傷口像是瀑布一樣,湧現出了大量的血液。


    葛無常靠在一顆大樹上站了起來,吐出了口中的一道淤血,臉色頓時蒼白無人。


    “我,我......!”葛無常低下頭看著胸口前豁大的傷口,眼中露出了一絲絕望和狠毒。


    令狐鳴隻用了兩招就將葛無常打成了重傷,雖然其中還有著一些其他因素,但可以以兩招擊敗一位高手層次的凝脈境,也足以見出令狐鳴的實力強勁。


    葛無常這一次沒有從衣袖裏麵取出藥粉,因為他知道,短時間內,藥粉隻能用上一次,否則這藥粉就不是救人性命的療傷聖藥,而是毒性無比的劇毒。


    “左鳴,是你將我逼到這個份上,既然如此,那我們兩個一起死吧!”葛無常當著令狐鳴的麵露出了陰狠的神色,瞳孔當中血絲遍地。


    在兩年前的時候,葛家得到了一位神秘高人的相助,傳授葛家一種禁忌秘術,此秘術名為燃血換身爆引術。


    葛家的人得到該秘術後苦心修煉,將葛家鎮的其餘人當做實驗對象,將他們煉化成了一個個嗜血如命的血人。


    也正是如此,葛家的勢力便可無以複加,以著雷霆之勢解決了違抗他的池家。


    燃血換身爆引術此為禁忌邪術,但葛家不管是禁忌邪術,隻要對自己有利,這就是好用的秘術。


    將別人煉製成血人,這隻是禁忌邪術的一種用法,還有另外一種用法,那就是燃燒當事人的血液,讓自己變成嗜血如命,六親不認的血人。


    令狐鳴看著葛無常嘴裏不知道嘀咕著什麽,然後他竟然直接咬破舌尖,大量的血液流淌出來。


    晃蕩一聲倒在地上後,掀起了一片樹葉飄起落下。


    令狐鳴以為對方是自裁才會這樣做,但還是感覺有一些奇怪,特別是在葛無常死之前對令狐鳴說的那番話,令狐鳴失蹤覺得有些奇怪。


    他走上前去,站在了葛無常屍體一丈外的地方。


    忽然,令狐鳴感應到一股邪惡的氣息從葛無常的身上散發出來。


    一道風席卷在葛無常屍體上,散發出了強烈的血腥之氣。


    葛無常屍體哐的一聲站立起來,散亂的頭發蓋住了他的眼睛,晃動了一下身體後,猩紅的雙眼注視著令狐鳴。


    這是一種熟悉的感覺,當初令狐鳴在酒館遇見血人的感覺一樣。


    他將自己煉化成了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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