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大夫口中得知碎片鏡子的下落,墨故淵一行幾人又朝著東邊方向走去,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幾人就已經走到那處古道前。</p>


    羽涅放開心神,憑借感知,果真在一處地裏找到了那些碎裂的鏡子。</p>


    “怎麽樣,餘下數量可有對上?”墨故淵站在一旁問來。</p>


    羽涅來回倒騰片刻,確認無疑後向墨故淵說道“總數量都對得上,現在該怎麽辦?”</p>


    墨故淵一陣詫異,此刻倒是有些進退兩難了,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推測。</p>


    “我就說這鏡子沒啥用嘛,光能照有啥用,家家戶戶房間裏都有辟邪的,那陰物又進不來,多掛一麵鏡子也是白搭,你還懷疑全村人,懷疑李大夫,這下無話可說了吧。”羽涅走到墨故淵身旁,將一上午收回的鏡子碎片遞給墨故淵。</p>


    墨故淵並未理會什麽,徑直將羽涅遞過來的包裹接住,朝兩人說道“走,都中午了,肚子有點餓,先回去吃點東西。”</p>


    羽涅和魚清潺相視一眼,皆是不明墨故淵腦中想的什麽。</p>


    身下,餃子聽聞開飯的時間到了,立馬歡呼雀躍,拉著墨故淵朝村子裏走去。</p>


    幾人回到胡八仙家中,後者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此刻恰好張羅了一桌好菜,村長李德仁也身在其中。</p>


    “喲,八仙哥可以啊,這喝了一宿通宵,眼下這才休息短短幾個時辰,你就醒了,還有這麽一桌子菜,可是不容易啊。”羽涅率先走進,朝胡八仙笑著說道。</p>


    胡八仙將幾人引進屋內,朗聲道“就那點酒算個啥,無非是圖個開心罷了,老哥我號稱酒中仙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昨夜喝的酒焉能和老弟你身上的相提並論?”</p>


    羽涅拍了拍胡八仙,道“老哥怕是意猶未盡,惦記著我這一口吧,莫慌,管夠。”語畢,隻見他手中微光一閃,就有三壇烈酒提在手中,而後擱置在桌上。</p>


    胡八仙眼光一亮,立馬提著一壇擁入懷中,拉過身旁李德仁,道“德仁兄,這我得好好和你說道說道,這酒可是我老弟昔年跑遍整個山海五經尋來的釀酒奇材,可謂不世珍寶。今日讓你過來,你就知道我此前所言非虛,你能喝到這樣的美酒,我可告訴你啊,可得記我一功。”</p>


    早在羽涅將烈酒提出的那一刻,酒香濃鬱,李德仁已經是醉的不行,此時眯起眼睛,流連忘返,隻等揭蓋暢飲,哪管胡八仙說的雲雲。</p>


    羽涅笑道“老規矩,一人一壇,這酒上頭,當初我和八仙哥在船上也就一人喝了兩壇,今兒個怕是還有事,少喝一點,不過也足夠了。”</p>


    底下,餃子翻身爬上了桌,扯了扯羽涅的衣袖,又指了指眼前的烈酒,目的不明而喻。</p>


    “你可不許喝,上次喝多了你忘記你在滄海是怎麽撒野了嗎,差點沒把滄海炸穿。”魚清潺製止說道。</p>


    餃子看了看幾人臉色,見他們都義正言辭對自己搖著頭,隻能撅起嘴,委屈巴巴裝可憐。</p>


    “先吃菜吧,你看這菜還挺香的,說不定比酒好呢?”墨故淵摸了摸餃子的頭,輕輕笑道。</p>


    餃子似是認命一般,隻得作罷。</p>


    席間,喝酒的三人推杯換盞,有說有笑,其樂融融。</p>


    魚清潺小聲問向墨故淵,道“今天沒啥事了吧?”</p>


    墨故淵夾了一粒花生米塞進嘴裏,咕噥著說道“沒了啊,還能有啥事,吃好喝好,晚點散散步,再回去洗洗睡了啊。”</p>


    魚清潺臉色一冷,道“你該不會是線索斷了,自暴自棄了?”</p>


    墨故淵幽幽一笑,道“我像是那樣的人麽,隻是眼下的確沒我們什麽事了,我們要做的就隻能等了,等那個人主動現身,等那隻鬼主動來找我們。”</p>


    魚清潺微微蹙眉,怎的聽墨故淵說話越來越神秘,早前不還說那鏡子是關鍵麽,可這鏡子一塊不少,村民都悉數奉上,難不成他又有別的主意了?魚清潺不懂,但是看墨故淵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問。</p>


    “村長,怎麽樣,我這酒可還滿意?”羽涅舉起一壇,朝李德仁碰了一下,爽朗笑道。</p>


    “老頭子我喝了一輩子的酒,自己釀的也好,出村外買的也好,卻是從未喝過仙師這等美酒,聞著醇香,入口烈而不辣,入喉暢快,回味無窮啊。”李德仁撚了撚白須,滿是讚美。</p>


    “那是,我老弟何等人也,這身上酒自然也非尋常之物,你我有幸品之,真是三生有幸啊。”胡八仙附和道。</p>


    “不錯不錯,的確如此。”李德仁眉開眼笑,人生至此,花甲之年,還能有好酒把手言歡好友,實在是三生有幸。</p>


    羽涅同樣開心不已,再次和胡八仙李德仁碰了一下,暢快道“喜歡喝我們就多喝點,反正近來也沒什麽大事,等明兒個我再去東北方向那條古道瞅瞅,要是和原來東邊那條路一樣的情況,我就給你破了那鬼玩意的陣法,還我鎮魂村太平。”</p>


    兩人動容,紛紛站起身朝羽涅舉壇敬酒,頗為重視。</p>


    墨故淵待吃的差不多時,抬首看向李德仁,見後者臉色隱有幾分紅潤,卻仍是精氣十足。</p>


    “村長這酒量真是厲害,以前曾聽羽涅說過,這酒可烈了,那夜幾人暢飲,最後都是草草醉去。”墨故淵朝著李德仁說道。</p>


    李德仁擱下筷子,又咽了咽喉嚨,亦是和墨故淵對視看去,道“仙師不飲酒?”</p>


    墨故淵搖了搖頭。</p>


    “雖有點可惜,不過也無大礙,仙師不飲酒,自然不曉得其中的奧妙。其實不論何種酒,不管濃度高低,都不能說它烈就代表醉的快,老頭子我年幼家境清寒,每逢過冬沒厚衣服穿,無奈之下,當時家父就給我灌了幾口燒酒,說是暖暖身子。可此後啊,我便停不下來了,就好像從小在酒壇子裏泡著長大,每天都要來上那麽幾口,就這毛病,足足已有七十八年了。”李德仁打趣說道。</p>


    墨故淵恍然大悟,道“難怪村長如此酒量,原來是從小練到大的本事啊,了不起。”</p>


    李德仁揚了揚手,道“喝酒這一事,平生未逢對手,高處不勝寒呐。”</p>


    身側兩邊,胡八仙和羽涅重重將酒壇擱在桌頭,怒目而視。</p>


    李德仁老態龍鍾,氣定神閑,絲毫不予理會二人的樣子,徑直繼續說道“可如今有這好酒,又有二位誌同道合者,我想還是可以一戰。”</p>


    墨故淵笑著搖了搖頭,心中不是對酒沒有想法,隻是一直感覺少了點什麽,或許是那一點點屬於自己喝酒的機會罷了。</p>


    魚清潺看在眼裏,並未說些什麽。</p>


    酒過三巡,幾人已經有幾分醉意,趁著李德仁還未倒下,墨故淵終是不願再耗費時間。</p>


    他朝李德仁說道“村長,從前那些遷徙離開的村民都是朝西而去,後來可曾有人回來過?”</p>


    此話一出,還是幾分醉意的李德仁立馬一個激靈,呆呆看著墨故淵,回道“從來沒有......”</p>


    墨故淵可不管李德仁想的什麽,又再次說道“這村裏距離大家最遠的一戶是正西方向李大夫的家,那些離開的村民走之前應該都要經過李大夫的家吧。”</p>


    李德仁本能的點了點頭。</p>


    “如此.......敢問村長,當初李大夫上山采藥,後來不小心跌落傷了腿,可是傷的哪條腿?”</p>


    李德仁皺著眉頭想了一會,道“應該是左腿吧。”</p>


    墨故淵不容李德仁任何喘息,欺身上前,緊緊追問道“村長還是好好想想,我要一個確定的答案。”</p>


    幾人看著墨故淵姿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他喝多了呢。即便如此,幾人並未有所勸阻,反而讓墨故淵有意為之。</p>


    李德仁看著眼前墨故淵如同換了一個人般,心下有些驚慌,可一轉念想到自己如今都這把歲數了,也不知道慌個啥。當下沉吟半響,仔細回憶了一番,方才確定說道“是左腿。”</p>


    墨故淵站直身軀,朝李德仁抱拳行了一禮,道“多有得罪,還望村長包含。”</p>


    李德仁揮揮手,道“仙師可是想到了什麽嗎?”</p>


    墨故淵點頭一笑,轉過頭看向胡八仙,口中說道“待會還得麻煩胡仙師幫我一個小忙。”</p>


    </p>


    胡八仙哪管其它,一口烈酒入喉,直接說道“要幫什麽你盡管說,趁著我有幾分酒意,哪怕去挑幾旦糞坑也不在話下。”</p>


    墨故淵緩緩走過,輕聲細語在胡八仙的耳邊說了一句,後者立馬正襟危坐,仙人風範,一覽無遺。</p>


    “村長,等會你們喝完,還得勞煩你通知下村民,就說胡仙師夜觀星象,又占出一卦,這一卦,和鎮魂村息息相關,讓諸位前來此地匯合。”墨故淵再一次朝李德仁說道。</p>


    後者點點頭,喝到此刻,酒也夠了,興也盡了,留點餘頭,可待來日方長。</p>


    交代完一切,墨故淵來到魚清潺身旁,向她笑道“你吃飽了嗎?”</p>


    魚清潺呆呆點了點頭。</p>


    “吃飽我倆就先去你之前說的那條水渠看看,可不要到時候洪水泛濫,淹沒了莊稼房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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