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沒了輔導作為重要交流,陳晟卻沒戒掉時常來找季詩詩的習慣。


    現在周末也不晚起了, 她煮早餐的時候, 他已經起床,偶爾還會邀請她一起去操場跑個步, 下午去打個羽毛球。


    季詩詩一年也回去不了幾趟,除非是與哥哥嫂子一起回去,但是陳晟不一樣, 他有家人, 一個月沒回去, 父母就要領著大包小包上來找來。


    若是偶然碰到,陳母總是很熱情邀請她一起去吃飯, 但是她總是婉拒,默默羨慕著別人幸福美滿的家庭。


    而她又是一個知足的人,時常會安慰自己:沒關係啊, 她還有哥哥嫂子, 哥哥是在意她的,總讓她安心讀書, 什麽都不要管。


    每次陳父陳母離去,他就會敲她的房門, 給她拿上幾罐陳奶奶做的小魚仔或者醃製的酸蘿卜, 還有一些水果吃食。


    小魚仔是用油炸過的,再配上辣椒油,酥脆入味,酸蘿卜清爽可口, 季詩詩覺得很好吃,隨口說了一次後,他每次都給她拿。


    不僅這些,他現在買什麽的時候都會給她捎上一份,零食水果,學習用品,複習資料.....都給她買過。


    季詩詩就是再情感遲鈍,她也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又因高三課程繁忙,也隻能十分歉意告訴他,以後她沒有時間自己做飯做早餐了。


    “沒關係啊。”他說得無所謂。


    季詩詩剛鬆了一口氣,第二天他已經敲了她的房門,把一個袋子遞給她,“我剛好要去買早餐,順便給你買了一份。”


    “.....”


    “不用客氣。”他又往前遞了遞。


    “.....謝謝。”季詩詩接過來後發現她喜歡的蒸餃和黑豆豆漿,心底有些異樣的感覺,但是她無暇想太多。


    數學的進步,讓她一下衝進了班級前五名,與前麵幾名也僅僅有不到十分之差,這讓她異常激動。


    也就是這一年,她想考第一名,省一中的第一名就意味著可以成為省高考狀元。


    理由很樸實無華,第一名學校會給五萬塊的獎金,省級也會有獎金,市級也會有獎金,拿著這筆錢,她可以讀完大學,養活自己,不給哥哥增添負擔。


    第一名和第二第三名差不了幾分,可是待遇卻是雲泥之別。


    她想當第一名,想當最耀眼的那一個,並不是她多想出名多想站在聚光燈下,而是她當了第一名,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出路,她需要這個第一名。


    季詩詩早上越起越早,中午沒有休息時間,兩節課之間間隔的那十分鍾可以被安排做幾道選擇題。


    晚上從十二點到一點,到兩點,再到兩點半。


    每一刻,精神都在繃著。


    可她離第一名總是差一點,差那麽一點點,一次兩次三次的考試,總是沒有一次如願。


    季詩詩心底壓力越來越大,下午休息的時候需要去操場跑幾圈才能緩解她的壓力。


    季淮和張穎隔一兩個月都會從首都飛來看她,雖然她總裝得若無其事,但是卻越發覺得愧疚。


    哥哥那麽支持她來上學,如果考不好,她怎麽對得起哥哥?如果她考不到第一,她就不能幫哥哥減輕負擔。


    這天周末,她刷完題,十二道選擇題錯了三個,對她來說是低級的、不應該犯的失誤。


    心情異常煩躁,恨不得將試卷揉碎,丟在垃圾桶裏。


    實際上,她的確揉了卷子,狠狠抓著卷子,用力抓著,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顯,懊惱又不甘。


    “扣扣扣。”房門響起。


    她機械般站起身,然後朝門口走去,伸手打開門。


    “去打羽毛球。”陳晟拎著一副羽毛球,朝著她開口,“走了,去樓下。”


    一樓有一大塊空地,可以打羽毛球。


    “我不去。”她心情不好,說完就轉身進了房間。


    陳晟跟著她進了房間,“老悶著學習做什麽?去放鬆一下心情,放鬆了心情,學得會更快懂吧?”


    季詩詩又重新坐下來。


    陳晟瞥見了被她揉成一團的試卷,假裝沒看到,又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直接拉起她的手,“走了,陪我打羽毛球。”


    “我不想。”季詩詩性子柔,也隻是微微掙紮。


    “上次我還陪你去跑步了,現在我很想打羽毛球,陪我打羽毛球,就打一個小時。”他替她關上門,繼續拉著她往下走。


    季詩詩歎氣,跟著他下樓了。


    她不常打,技術很菜,陳晟技術還可以,開心就給她放放水,不開心就讓她連撿十回八回。


    季詩詩其實也有點好勝心,賭氣跟他一直打,到了一個小時,陳晟收手要回去了,她還不情願。


    “再打下去,明天你的手該疼了,走吧,請你吃冰淇淋。”陳晟收起羽毛球拍,往一邊走。


    路邊有家便利店,冰箱就在外麵,陳晟打開冰箱,側頭看她,“你要吃什麽冰淇淋,巧克力?甜筒?還是雪糕?”


    季詩詩選了一個甜筒。


    陳晟去結了賬,說是報答她陪他打了羽毛球,季詩詩舔著甜筒走回來,心底的煩躁減少了很多。


    夕陽西下。


    兩人走得走很慢,少年身材頎長,臉龐青澀,餘光小心翼翼偷瞄著著旁邊人的側臉上,她微微低頭,雙手捧著甜筒,乖巧得像隻小貓咪,溫順喜人。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陳晟之後都會叫她去打羽毛球,會特意給她帶上一杯水。


    有時候是奶茶店的菊花茶,有時候是奶茶,有時候是瓶裝飲料,有時候是涼茶。


    季詩詩心情有所調解,高三下學期的第四次模考,她是全校第一名,也是全省第一名。


    她很開心,開心得眉眼帶笑,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陳晟,叫的那聲班長酥酥糯糯,跟羽毛似的在陳晟心口挑撥,還要邀請他喝奶茶。


    陳晟笑著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輕快的步伐,比自己考得好還歡喜。


    “其實我還可以再仔細一點,能往上提個三分?語文第一道題...”


    她話還沒說完,陳晟猛地上前拉了她的手,把她扯回來,“看車。”


    一輛自行車從她身邊略過,小孩子站起來用力瞪著,還衝他們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陳晟眉頭擰緊,有些不悅,季詩詩從他手裏把手抽出來,眼神閃爍,“算了,也是我沒看路。”


    “走裏麵吧。”陳晟把她放在她的肩上,輕輕把她往裏推。


    季詩詩神色不自然起來,他的體溫有點高,被他碰到的肩膀火速變燙起來,她挪動小碎步快速往裏走,跟躲他似的。


    “第一道題怎麽了?”陳晟問。


    “沒,沒怎麽,你要喝什麽奶茶?”她轉移話題,指向前麵,“就去那一家吧?他們家挺好喝的。”


    “都可以。”


    買完奶茶,兩人回去的時候,氣氛有些小怪異,季詩詩一直拉垂著小腦袋,陳晟自然也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他也沒說話。


    上樓的時候,他才開口,“你想考哪個城市的大學?”


    “...首都,我嫂子和我哥都在那。”


    “a大?”


    “嗯。”她點頭,順著往下問,“你呢?”


    “那我也是a大啊。”陳晟毫不猶豫說。


    這話含的信息量也就大了,季詩詩咬著吸管,不知道回些什麽。


    其實,她從小就自卑,雖然也被男生表白過,在初中的時候,她一直覺得是一件可恥的事情,而且初中的時候她拚命學習,老師格外看重她,班上沒有哪個男生敢來招惹她,會被老師教訓。


    對待感情,她懵懵懂懂,無措又惶恐。


    到了所住樓層,陳晟看著她,一臉認真,“說好了a大你就別反悔。”


    季詩詩看著他的眼眸,把頭埋得更低了。


    “反悔也要告訴我,誌願填了哪裏都告訴我,季詩詩,聽見沒?”陳晟又提高了一個聲調,說的很正經。


    她迷茫咬唇。


    “你去哪我去哪。”他捅破了最後一層紙,“a大也行,d大也可以,g大也行。”


    “你別那麽草率決定,你要去你喜歡的...”


    他打斷她的話,“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我很喜歡啊。”


    季詩詩:“...”


    她雙手握著奶茶,站在原地像一個被欺負了的兔子,陳晟覺得她單純得像張白紙,涉及這個領域,一臉無措迷茫看著他。


    讓人想要保護又想欺負。


    “回去睡吧,晚安。”他終究沒舍得逼她。


    “晚安。”小白兔快速揮揮手,落荒而逃。


    在之後幾天,她一看到他就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才好,生怕他又說出一些讓她無法回答的話。


    陳晟倒如以前一樣,他不敢也不會在臨近高考期間與她告白,影響她的情緒。


    有什麽事都等高考之後說,與她在一起的時候比之前還隨意,半點逾越的話都沒說。


    又一年鳳凰花開,六月上旬,高考來臨。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是一場生命中最重要的考試。


    季淮在出差,出差之前還是來陪了季詩詩一天,而張穎則留下來陪她兩天半。


    九號下午她必須要趕著回去,也是十分歉意,但是季詩詩素來懂事,催促著她回去,不要耽擱了自己的事情。


    前麵幾科發揮得都挺好,到了下午的時候,她滿懷信心進入考場,準備考完最後一科,卻出現問題了。


    小腹微疼。


    糟糕,生理期提前。


    她一陣慌張,試卷發下來的時候手心都是汗,額頭也都是汗,監考老師看到,還關切問了一句,“同學,你沒事吧?”


    季詩詩搖了搖頭。


    疼痛加劇,她快速寫著答卷,越寫便越慌,越慌心理壓力就越大,小腹偏越疼。


    寫字吃力,思緒遲鈍,注意力分散,呼吸急促,她急得想哭,不斷盯著上麵的時鍾,看著沒做完的題,祈禱它慢一點,再慢一點。


    “鈴鈴鈴。”


    “所有同學,請停止答題。”


    季詩詩寫下最後一個句號,又因坐得靠前,被監考老師收卷收得快。


    她神色呆滯看著剛剛寫完的試卷,沒有任何時間進行檢查,愣愣拖著腳步走出考場,去了趟廁所,然後又出來。


    在哄鬧間,走下樓,還因沒看路,差點被絆倒,陳晟走上來看到,大跨步到她跟前,“沒事吧?”


    他在另一棟樓,考完就過來了。


    季詩詩搖了搖頭,倔強把頭瞥到一邊,拖著虛脫的身子往前走。


    “怎麽了?題太難了?”他見她臉色不對,又跟上去。


    季詩詩腳步越走越快,最後都小跑起來了,期間還伸手抹了下眼淚,沒有回答他。


    “季詩詩。”陳晟也跑著跟上去,叫她也沒人應。


    學校門外都是人,他沒敢拉她,一直跟著她跑回出租樓那邊,才敢伸手拉她,麵色擔憂,“你怎麽了?”


    “放開。”季詩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大力要甩開他的手,語氣都哽咽了,聲線顫抖。


    “你別哭啊。”陳晟看到她眼眶蓄淚,低著頭哄她,“上午不是好好的?要是題難,大家都...”


    被他抓著的人用力搖著頭,“哇”的一聲就哭起來了,哭得很很傷心,情緒都有些崩潰。


    陳晟嚇壞了,季詩詩有時候考不好情緒也會有點糟糕,但是她不會發泄在別人身上,更不會哭,這是怎麽了?


    季詩詩眼淚直流,肩膀劇烈聳動著,有點喘不上氣,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陳晟沒忍住,伸手給她擦淚,放低了聲音,“沒事的,都考完了。”


    她抽噎著,伸手按著自己的小腹,臉色有些蒼白,推開他又繼續往前走。


    陳晟不放心,快步走上去拉她手。


    季詩詩甩了甩,沒甩開他。


    她腦子一團亂得很,肚子又疼,抹著眼淚抽噎著繼續走,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陳晟要進去看她,被她麵無表情推了出去。


    她也沒說話,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這麽強硬的時候,一直以來都覺得她性子軟,其實她骨子裏帶著一股堅韌,一路向上,對自己也有一股狠勁。


    “詩詩。”陳晟又要上前。


    季詩詩又推了他,然後關上門。


    關了門之後,她找到藥,快速吃了下去,打開手機給季淮和張穎發短信報平安,然後洗澡,上床蓋被子,整個人縮在被子裏。


    陳晟在門口站了一會,陳父陳母給他打開電話,說明天要來上接他,被他拒絕了,也不回去。


    他去樓下買了份飯,敲她門也沒動靜,發消息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


    一直折騰到晚上八點,他也跟著沒吃飯,看著沒有開過的門,實在忍無可忍,走過去重重敲了下門,“季詩詩,你再不開門,我就打電話給大爺放他帶著鑰匙來開門了。”


    裏麵沒動靜。


    他強忍著,繼續又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出事了?那我打電話了。”


    說著他還真掏出手機,門“哢嚓”一聲被打開,季詩詩頭發蓬亂,低著頭站在他麵前,兩隻眼腫得跟核桃似的,腳上還沒穿鞋。


    剛剛怒火翻湧,看到她這幅樣子,就像被一盆冷水往下澆一樣,臉色都柔了,微微彎腰,像是怕嚇到她輕輕問,“你餓嗎?要不要吃飯?”


    季詩詩搖了搖頭,轉身走進去。


    陳晟趕緊去自己的房間把飯拿過去,然後輕輕關上她房門,看著她擺放在桌上的藥,還用手機查了一下。


    又看著她無精打采的精神,躲在被子裏,大致也猜到了。


    “你要不要吃點飯?”他坐在她床邊。


    “不用了,謝謝。”她的聲音低啞,情緒還是不佳,“沒事。”


    陳晟還是點了份粥,讓外賣送過來,季詩詩讓他走他也不走,就賴在那。


    最後沒法,季詩詩勉強吃了幾口粥。


    她渾渾噩噩睡了一小下,醒來發現他還沒走,還一直盯著她看,藥效起了作用,她也好了一點,勸他回去。


    陳晟掏出手機,給她打了個視頻電話,“你接,接我就回去,別掛斷,掛斷我就過來了。”


    季詩詩:“...”


    他一直堅持,她也隻能接起來。


    “你好好休息,蓋好被子。”他起身給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三步一回頭走了出去。


    走去對麵關門的時候,還要叫聲一聲,“詩詩?”


    “季詩詩?”


    “...嗯。”


    她一應,他又鬆了一口氣,慢慢關上門。


    季詩詩也睡不著,躺在床上,陳晟在那邊不知道亂說些什麽,天南地北地聊,說著尷尬的笑話,笨拙想要哄她開心,而她隻需要偶爾應一下,證明在聽。


    聊著聊著,聊到半夜,陳晟聽著那邊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眼底情緒翻湧,沒舍得掛掉電話。


    第二天,陳晟拎著早餐出現在她門前。


    “我今天要去省博物館,你要不要去?”他問。


    季詩詩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她來省城三年,沒有去過省博物館,好歹也是文科生,對一些曆史還是了解的。


    陳晟帶她去了省城博物館,她才第一次發現省城那麽大,兩人早上去了博物館,下午去了博物館旁邊的公園。


    “q大校園,要不要去看看?”他們回來的時候,陳晟問她。


    “可以進去嗎?”她詫異。


    “為什麽不可以?”他笑了,領她走進去,校道上的花開了,他們也可以在食堂吃飯,人家的圖書館比他們學校大好幾倍,宏偉又壯觀。


    “a大比這大多了!”陳晟笑著開口。


    季詩詩的笑容倏然消散,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轉移她的注意力,“哪裏是什麽?橋嗎?要不要去看看?”


    “嗯。”


    ...


    接下來的幾天,陳晟都帶著她到處跑,有時候悄悄買了電影票,玩到半路拉著她去看電影。


    尤其是3d電影,對季詩詩來說總是那麽稀奇,她好奇般睜著大眼睛,懵懂眨眨眼,陳晟就恨不得把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麵前。


    去公園,去湖邊,去省圖書館,去省博物館,去一些有名勝古跡的大街小巷,吃小吃,嚐甜品,製作手工藝品...


    陳晟總能找到新鮮的東西,帶她在省城穿梭,從公交車第一站,靜靜坐到最後一站。


    她也漸漸忘記了煩惱,臉上的笑意愈發多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兩顆小虎牙會露出來,特別幹淨清純,陳晟覺得世界都明亮了。


    可惜大舅子總是要出來搗蛋。


    季淮出差回來,直接來省城接季詩詩,要帶她去首都玩,順便把這邊的房子退掉。


    收拾東西的時候,陳晟就在對麵看著她,季詩詩偶爾抬頭與他對視,有點心虛,其他情緒也有點複雜。


    “考完試還不回家?”季淮瞥了一眼這個毛頭小子,“你爸媽不想你嗎?”


    “...”陳晟看著他,像在回答老師的問題,一板一眼解釋,“我跟我爸媽說過了,玩一圈再回去,他們還好,不怎麽想。”


    “哦,玩一圈好啊,我也帶詩詩去首都玩了,首都玩一圈,讓她嫂子帶她去國外玩一圈,再去洋蘭鄭蘭那邊玩一圈,成績就出來了。”季淮挑著眉,“考完了嘛,就要放鬆一下。”


    季詩詩乖乖跟在他身後,陳晟目送著他們離開,還幫他們把東西搬下樓,一邊伸手一邊說,“哥,我提這個。”


    “誰是你哥?”季淮一個眼神瞟過去。


    陳晟到底稚嫩了些,扯了扯嘴角,連忙改口,“詩詩的哥哥。”


    季淮還真讓他提了。


    張穎都看不下去,壓低聲音對季淮道,“行了,不要為難人家,不太好。”


    季淮冷哼一聲。


    季詩詩上車的時候還是有點小難過,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輕輕伸手衝他揮了揮,“班長,拜拜。”


    “...拜拜。”


    陳晟看著走遠的車,回到樓上看著她空蕩蕩的房間,心情低落,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爸媽,我要回去了。”


    “嗯,今天要回。”


    陳父陳母開著趕來,忙裏忙外幫兒子收拾著東西,看著兒子失魂落魄坐在一邊,又看了看對麵,“對麵那個小姑娘走了?”


    “嗯。”他情緒不高。


    “走去哪了?”陳母又笑著問。


    “去首都了。”陳晟往後一倒,無力睡在床上。


    “然後你就傷心啦?”陳母又繼續調侃他,“我說你怎麽突然要回來,這短時間去哪玩了?和她一起去啊?”


    陳晟翻身,把頭埋在被子裏,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可能所有人都看出來他喜歡她,季詩詩那個小笨蛋一定是最後知道的那一個!


    “考試考得怎麽樣?”陳母又轉移話題。


    高考後,陳晟都沒讓他們來,說自己要忙,還要玩,過幾天回去。


    “還好。”


    “還好就好啊。”


    “嗯。”


    ...


    季詩詩去首都後,他們的聯係隻能在網上,哪敢打視頻呢?大舅子還在呢,隻能發消息。


    她會給他發去旅遊的照片,發好看的風景。


    在這段時間裏,網上聯係算是緊密起來,不過,總是保持著一個度,陳晟覺得高考成績出來後再說,希望她考得好。


    高考成績出來那一天,他都沒什麽心思查自己的成績,一心隻想知道季詩詩的成績。


    從老師那裏知道她的文科高考狀元後,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一個電話就給她打了過去。


    “喂。”她壓低了聲音。


    “你考了第一。”他笑著說,特別高興。


    “嗯,你也是第一啊。”她嘴角上揚,這麽多天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真好。


    “那,報a大?”他話語變小了一些。


    季詩詩點了點頭,“我要報a大的。”


    “我也是,去了之後,能在一起嗎?”這句話他想問很久了,說得時候緊張不已,還在狹小的空間裏來回走著。


    陳父陳母還在外麵激動,他們兒子考了全省狀元,陳晟躲在廁所裏問她。


    那邊久久沒回。


    “你不喜歡我嗎?”陳晟情緒有些收斂,心底更是忐忑不安,他分明能感受到她的喜歡的,不然也不敢貿然問。


    季詩詩又沉默了一會,語氣很糾結,“哥哥說,讀書的時候不能談戀愛。”


    陳晟:“...”


    不知道為什麽,他聽這句話的時候,就像在說親嘴就會懷孕一樣。


    兩人是在大學,不是初高中啊。


    他深吸了一口氣,“那哥哥上學的時候戀愛嗎?”


    “...那好像不一樣。”季詩詩揪著衣角,聲音細小。


    哥哥上高中的時候不僅談戀愛,還因為調戲女孩子被請過家長。


    “怎麽不一樣了?”陳晟反問。


    季詩詩思考了一下,說不清一個所以然,十分認真對他說,“讀書很重要。”


    陳晟被一噎,第一次想撞牆。


    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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