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明的意念循著光陰,鎖定那時光坍塌的一個點,常言道,過去不改,未來無定,一段時光之中,過去永恒不變,唯有未來千變萬化,有無盡的可能性。


    過去為因,未來為果,因本一,過無限,恰如大千開辟,由那唯一的原點,誕生出世間第一因緣,元始,或者說諸果之因,直到大千終末,由第一因緣所生的無限因果,才會走向同一個結果。


    其中之變化,恰如無限之蛇,首尾互相連,起始亦是終!


    而倒因為果,顧名思義,就是將因與果的概念互換,正常情況,永遠都是因在過去,果在未來,一份因,無限果,在時光流轉到某一刻開始,由因而生的果有無限的可能性。


    而在倒因為果的手段下,未來的果化作了因,不會變化,而以那既定之因,而衍生出來的果報,卻是變化無窮。


    隻是無論如何變化,結果都不會改變。


    無限的因,都朝著那既定的“果”坍塌,這是大道的力量,輕輕一動,便是滄海桑田,星河寂滅,非人力可以逆轉。


    王道明的意念鎖定住了未來那既定的一個點,那是他以他敗亡為結局的點。


    恰如故事之中命運女神所編製的命運,歲月的史書所書寫的曆史,他成了曆史之中極其關鍵的一個節點。


    他死亡的結局是不會改變的,唯一能改變的,就是誰來殺他,他因何而死,無論是被人打死,走火入魔而死,亦或是被天罰磨滅,過程無所謂,重要的是他死亡的事實。


    一如洪荒世界中的小勢可改,大勢不變,開天是大勢,造人是大勢,但開天的是不是盤古,造人的是不是女媧就是小勢。


    以未來自己敗亡的結果為基點,王道明逆著光陰,推演因果,三世因果身,是王道明融匯一身所學所創造的絕世神通,若論玄妙某種意義上比起一氣化三清還要厲害,隻是想要成就也要遠比一氣化三清困難。


    相應的,三世因果身展出的化身,在某些方麵,還要超越本體。


    而如今,兩個王道明聯手推算因果,參悟造化,期效率遠遠要超越一加一等於二。


    每一瞬間,都有無數的畫麵無數的脈絡在王道明心中閃爍,由現在、未來兩個節點,所演化出來的可能性,一一被王道明推算了出來。


    正常情況,身在劫中,劫氣迷心,是不可能看到正確的未來,反而會被劫力迷惑,看到的未來盡是虛假。


    隻是王道明有神秘印記守護心神,無有劫氣迷心之虞,才能堪破真實,不但沒有被迷惑,還反過來想將死劫化作機緣,讓自己於因果之道上的造詣,更上一層樓。


    隨著時間的流逝,每一瞬間都有無盡的因果坍塌,而由因果坍塌所產生的偉力,也推動著曆史走向既定的軌道。


    ……


    房間裏,王道明保持著負手而立的姿勢一動不動,秦仙兒坐在床榻上,倚靠在床頭,眸子微眯,像是在閉目養神。


    此刻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裘衣,頗有幾分雍容的意味,十六年紅塵悟道,明我,明人,明眾生,不但讓她變得成熟,更讓她有了一種洗盡鉛華的感覺。


    這種變化體現在精神上,反應在外麵,就是氣質的變化。


    原本她作為一個小魔女,地位極高,完完全全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魔女,隻是這種無法無天並不是建立在自己本身的強大上,而是建立在權勢上。


    就像古代的皇帝,一言定千萬人生死,但這些都是虛的,權勢再高的皇帝,遇到仙人也得低頭。


    就像秦仙兒遇到王道明,直接被王道明的力量所攝,一下子心就虛了,不敢在王道明麵前無法無天。


    而現在,秦仙兒卻是打破了心中的神靈,心中再無畏懼,這一變,讓她再也不同。


    或許比不上佛陀於菩提樹下一朝悟道,但於秦仙兒而言,其意義卻不比佛陀悟道來的低。


    魔心鑄就,給了秦仙兒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從心所欲而不逾矩,心中萬般念頭,哪些為真,哪些為假,清晰可知。


    這般心境,若是轉修大自在天魔之道,簡直可以勢如破竹,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證得大自在天魔道果。


    修行就是這樣,隻要心到了,也就都到了。


    “啊呀呀!盟主為什麽不能稍微平凡一點呢?從攻略難度為負數,變成現在攻略難度爆表,盟主究竟經曆了些什麽?!”百無聊賴之間,秦仙兒看著王道明淡漠的神色,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念頭。


    要是以前,她是決計不敢這麽想的,但現在,她魔心鑄就,心中畏懼已去,一下子就變得跳脫起來,回複了小魔女的本性。


    “好想重生啊,重生到過去玩養成什麽的肯定很有意思,天降滅青梅,轉學插班生,遇到敵人直接關門放盟主,這才是完美的人生啊!”秦仙兒思維開始發散,“話說我身上已經覺醒了時間方麵的神通,等我神通大成,有沒有成功的可能?還有傳說中的春秋蠱,聽說可以逆轉一甲子的光陰,要是拿到……”


    “等你神通大成,回到過去完全沒問題,隻是在過去時空,你找不到我!”王道明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秦仙兒一跳。


    王道明依舊在推算因果,隻是回轉了一絲心神。


    隨著過去身圓滿,王道明過去的一切痕跡,盡歸此身,歲月長河之中,隻有王道明的投影。


    自此之後,再無人可利用秘法,跨越時空,將王道明扼殺在弱小的過去。


    這本是祖境的特質,王道明的三世因果身,讓他提前擁有了這種祖境特質。


    而在王道明說話的同時,秦仙兒感應到兩個極其弱小的熟人,踏入了武館,也正是在這一瞬間,因果坍塌所產生的恐怖力量,陡然落在了王道明身上,浩大又悄無聲息,潤物細無聲。


    “王道明,真的是你?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裏?”


    “我……,我還以為你已經……”


    一陣驚喜之中又帶著幾分愧疚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一個皮膚白皙,麵容精致,束著單馬尾,看起來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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