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開炮聲,城寨內向外觀看的吐蕃兵,眼睛隻看到那黑洞洞的炮口噴出濃煙與火光,還有一顆極速飛來的黑乎乎的球體。</p>


    僅僅一百多米的距離,炮彈的速度太快了,城寨中的吐蕃兵隻來得及睜大雙眼。</p>


    “砰!”</p>


    實心炮彈猛烈的擊在高不過兩米,厚不到一米的城寨土牆上。</p>


    近四十發實心炮彈,並不是同一瞬間打在土牆上的,也分先後。</p>


    一枚實心炮彈擊中土牆的瞬間,石土飛濺,整個土牆都直接被崩碎了半邊,同時產生大麵積的裂紋。</p>


    相隔不到半個呼吸,又是一枚實心炮彈擊中先前彈坑的附近,頓時原本便被崩碎了半邊,且產生大量裂紋的那一段土牆,被這顆實心炮彈直接穿牆而過,且帶崩了一段差不多兩米寬的土牆。</p>


    總共有五枚後至的實心炮彈穿牆而過,同時帶崩了幾段加在一起大約十米左右寬的土牆。</p>


    土牆後有吐蕃兵被飛濺的土石嘣中,慘叫一片。</p>


    更有倒黴者被穿牆後的實心炮彈直接擊中。</p>


    雖然實心炮彈穿牆之後,衝力已經幾乎消耗殆盡,但被直接擊中的吐蕃兵也骨肉碎裂,倒飛了出去數米遠,吐出的鮮血之中都夾帶了破碎的內髒,慘叫聲都喊不出來,最多掙紮了兩下就直接氣絕。</p>


    吐蕃兵這個時候思維才跟上來。</p>


    恐懼!還有巨大的慌亂!</p>


    “宋軍難道是使了什麽妖法?”吐蕃兵之中有大量密宗信徒,吐蕃高層控製他們的百姓與士兵的手段,便多有以神佛的名義,這便導致許多吐蕃兵,看到什麽自己無法理解的一幕,思維便下意識往‘妖法’上麵去聯想。</p>


    好在吐蕃將領之中,也有心智堅定者,再加上虎蹲炮開炮產生的白煙這個時候也被風吹進了城寨內,再加上實心炮彈上麵也附著有濃濃的火藥味。</p>


    “不是什麽妖法,是宋人火藥的味道,宋人隻不過是用了火藥,大家不要慌,不要怕!”這名嗅出了火藥味的吐蕃中層將領大聲喊道。</p>


    其他吐蕃將領與吐蕃兵也努力嗅著空氣中火藥的味道。</p>


    大宋一百多年來便常用火藥做為火油的代替品,用在對城池的防守,以及對城寨的攻擊之中。吐蕃人自己雖然沒有火藥,但對大宋火藥的認知卻還是有的。</p>


    “對,對,確實是火藥的味道,不怕,大家都不要怕!”接連有其他吐蕃人呼喊,給別人打氣的同時,也是給自己打氣。</p>


    可打氣是一回事,先前才升起的巨大恐懼,哪裏是那麽快就消得下去的,許多吐蕃兵還不受控製的手腳打顫呢。</p>


    發覺城寨外宋軍士兵並沒有趁機上前攻打,一些吐蕃兵觀看城寨外的動靜。</p>


    他們看到的隻有蕩虜軍士兵在有條不紊的清理虎蹲炮管內殘留物,重新填充火藥與實心炮彈。</p>


    前後隻不過四十多個呼吸時間,城寨內吐蕃兵便覺得好像過了幾百個呼吸一樣。他們感覺到好像自己除了等蕩虜軍攻擊,什麽都做不了。</p>


    射箭吧,蕩虜軍都在他們箭失的射程之外,除非他們衝出城寨外去射箭。</p>


    可蕩虜軍七千五百人,吐蕃兵隻有兩千兩百人,自己走出城寨,那也是找死而已,根本不可能是蕩虜軍對手。</p>


    “開炮!”</p>


    就在這時,蕩虜軍第二輪炮擊開始了。</p>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炮聲,吐蕃兵覺得自己的肝都隨著炮聲在顫動,又是近四十枚實心炮彈打了過來。</p>


    城寨土牆因為在第一輪炮擊之中,便被五枚炮彈擊穿崩毀了十米最有寬的土牆,以及更長更大範圍的土牆崩碎了一半,且遍布大量裂紋。</p>


    這一輪炮擊,足足十四枚實心炮彈擊穿城寨土牆,連帶崩了不下三十米的城寨土牆。</p>


    更有一枚實心炮彈,是從上一輪炮擊就打崩的一個豁口直接打進城寨之中。</p>


    有兩名吐蕃兵比較倒黴,一人被擦中手臂,整條手臂都飛了出去,一人被擊中左腹,半個腹部都碎了,整個人還被衝擊力帶著倒飛了七八米,最後炮彈還打中一間石塊壘起的房舍,碎石飛濺,屋舍倒塌。</p>


    另有其他二十九名吐蕃兵或被穿牆後的實心炮彈擦中,或被崩飛的石土打中,而造成的傷亡。</p>


    接下來,又是三輪炮擊,此刻前方城寨的土牆已經被轟塌出了一截長達過百米的缺口,同時有一百多名吐蕃兵在炮擊中傷亡。</p>


    城寨內的吐蕃兵眼睜睜的看著被轟塌出來的過百米缺口,以及缺口旁傷亡的一百多名同袍,還有城寨內被直接飛進來的實心炮彈打塌的十幾間石塊壘起的屋舍。</p>


    </p>


    說心裏不恐懼,不絕望都是假的。</p>


    宋人怎麽會造出這樣凶悍的利器,比笨重的大型投石車威力都要強大。</p>


    其實虎蹲炮正常來說,威力最多隻是與大型投石車一樣,但因為投石車拋的是曲線,而且落下的速度還能看得到,讓人來得及反應。</p>


    可虎蹲炮卻是架在城寨土牆百來米處直射,炮彈直擊的速度比投石車拋射石彈的速度更快,加上吐蕃兵隻有躲避投石車石彈的經驗,根本沒有躲避虎蹲炮實心炮彈的經驗,還有就是虎蹲炮開炮時那震耳欲聾的炮聲,讓人心肝都不由得跟著發顫,更加劇了內心深處的恐懼。</p>


    總之,近四十門虎蹲炮對城寨吐蕃兵士氣的打擊,比一百輛大型投石車都要嚴重。</p>


    “攻!”城寨外,呼延通一聲令下。</p>


    蕩虜軍士兵迅速朝打開的城寨缺口衝來。</p>


    “宋軍要攻進來了,堵住缺口,不能讓宋軍攻進來!”有吐蕃將領厲聲大喊,帶著一群充滿驚懼,士氣大落的吐蕃兵也快速衝來缺口,其中過半吐蕃兵都拿著弓箭,欲靠著密集的箭雨,擋路蕩虜軍士兵的衝鋒。</p>


    他們誰都清楚,萬萬不能讓蕩虜軍士兵成功從缺口衝進城寨內,否則以蕩虜軍三倍多於他們的數量,一定會很快殺光他們,占領城寨。</p>


    吐蕃兵這個時候還能有這些勇氣,不容易了。</p>


    但是,大宋撼山、神勇、蕩虜、鐵壁四軍的作戰方式,早就不在吐蕃兵的認知當中,他們如此密集的堵在缺口後,反而是在找死!</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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