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年,劉羽終於再次回到雲山宗。


    雲山宗正陽大殿之上,掌門紫玉真人和三位師弟分坐兩旁,四人皆是一言不發,氣氛略顯冷清。


    “師兄此行可有收獲?”唐平打破了沉默。


    “一無所獲!”紫玉真人麵色凝重,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師兄其實不必過於在意,光是南楚都是高手如雲,更何況競爭對手是整個人族的英雄俊傑,有道是山外有山!”杜如風的話永遠是那麽的溫暖在理。


    紫玉真人長出一口氣,“雖然杜師弟所言極是,但是我們自當加倍努力,以免成為雲山宗的罪人!”


    紫玉真人一席話,令三位師弟頓感壓力倍增,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四人再次陷入沉默。


    看到三位師弟表情凝重,默然不語,紫玉真人覺得剛才的言語過重,緩和氣氛道:“聽說消失一年之久的外門弟子劉羽回來了?”


    “我馬上讓弟子叫他過來!”話音還在殿內,唐平的人卻早已到了大殿之外。


    “唐師弟大概是猴子轉世,永遠這麽急!”蘇牧正的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沉悶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唐平來的時候,劉羽恰好到了殿外,他來請求成為正式弟子。


    “隨我來吧!”唐平的語氣平淡冰冷。


    劉羽趕緊跟了進去,這是第一次走進正陽大殿。


    他一邊感歎朝陽大殿的恢弘,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看到高懸的“浩氣長存”大匾,他的心中肅然起敬。聽說這塊匾是創派祖師雲山真人親手所書所刻,高掛正陽大殿的。


    眾人平靜地看著劉羽,一襲破舊的藍衫,麵容清俊,身形頎長,目光清澈鎮定。


    “為何消失一年之久?”紫玉真人的聲音平靜而威嚴,透著不可抗拒的壓力。


    “啟稟掌門,弟子不慎墜落懸崖,幾經生死,今日剛剛歸來!”


    盡管深深感受到了來自紫玉真人的壓力,劉羽還是平靜地回答,聲音不卑不亢,仿佛經曆生死的人不是自己。


    光是這份定力,眾人讚許有加。


    “情況本座已了解,你且下去吧!”紫玉真人感到劉羽所言非虛,不像是在撒謊。


    “懇請掌門允許弟子正式拜入雲山宗!”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已結束,劉羽再次語出驚人。


    在哪兒跌倒,就要在哪兒爬起。這是他心中突然冒出的念頭,順勢就說了出來。何況他早已厭倦了外門弟子的生活。


    “勇氣可嘉!至於能否正式成為雲山宗弟子,則要看你的造化!”紫玉真人讚許道。


    “弟子感謝掌門應允!”


    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三位師弟,紫玉真人笑吟吟地問道:“如若劉羽通過考核,不知哪位師弟願意收徒?”


    “可惜啊!”


    “心性不錯!”


    大家隻是小聲議論,毫無收徒拜師的覺悟,他們可不想收“廢柴”。十五年的修煉才能突破覺醒境,足以說明問題。


    盡管結果紫玉真人早已了然於胸,但是麵對沉默不言的三位師弟心中還是有些失望。此次外出使他認識到資質固然重要,但品性卻是重中之重,沒有堅毅為善的品性最終也走不遠,這正是雲山宗甚至整個南楚國一直以來最為欠缺的,有太多的名門大派毀在了奸詐之徒的手裏。


    場麵一時有些沉悶。


    這是劉羽出生以來受到的最大打擊,生死時刻都未能將他擊倒,眼前的拜師無門卻幾乎使他一蹶不振。


    片刻之後,劉羽恢複了鎮定。


    倔強是深入他骨髓血液的特質,十五年的外門弟子生活,使他見慣了人情冷暖,他寧願放棄拜師也不願厚顏請求。既然老天願意繼續折磨他,親手粉碎了他內心剛剛燃起的希望,他自然要奉陪到底,絕不低頭。


    紫玉真人將一切看在眼裏,直到劉羽恢複了鎮定,心中有了決斷。他覺得劉羽心性不錯,收在雲山宗至少沒有壞處。


    “可願成為本座的記名弟子?”紫玉真人看著劉羽,鄭重地問道。


    “啊?”


    幸福突然來臨,劉羽十分震驚。座下三人也是頗感意外。


    “可願成為本座的記名弟子?”紫玉真人再次問道。


    “弟子願意!”劉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起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紫玉真人再次重複,才確信是真的!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不但有了師父,而且還是萬人仰慕的雲山宗掌門紫玉真人。


    “你可知何為記名弟子?”


    “請師尊明示!”劉羽憨厚地搖了搖頭。


    “記名弟子並不是正式弟子,而是對你的承諾。隻要你通過考核,便可直接成為本座弟子,無需再經選師環節。即便你今日考核失敗,這個承諾依舊有效。”紫衣真人緩緩解釋道。


    “弟子明白了,自當不負師恩!”劉羽心中十分激動。


    “三位師弟可有異議?”紫玉真人又問道。


    “沒有!”


    三人異口同聲,心中縱有萬千疑惑,還是第一時間投了讚成票。


    隨後紫玉真人又吩咐劉羽道,“你可以下去準備了!”


    “是!弟子領命!”


    劉羽輕快地走出大殿,心中頓時豪情萬丈。因為整個雲山宗的人都知道,紫玉真人隻收過兩名弟子,他要成為第三個!


    紫玉真人又對杜如風說道:“請杜師弟準備考核劉羽。”


    杜如風悠悠道:“師兄,會不會太草率了?”


    猶豫了一下,唐平跟著說道:“不知師兄為何要收一個‘廢柴’?”


    “就是,師兄輕易不收弟子,今日為何出乎意料?”蘇牧正也不由自主地問道。要知劉羽是雲山宗上下都公認的“廢柴”。


    麵對三人的疑惑,紫玉真人頗為嚴肅地說道:“收徒而已,何來草率之說!再者我看他品性不錯,即使他日成就不大,亦不會損毀我派聲名!還請三位師弟謹記,日後我雲山宗收徒首重品性,次重資質!”


    “謹遵掌門師兄之命!”三人齊聲說道,他們這才明白紫玉真人的良苦用心。


    盡管心裏再不願意,作為雲山正式弟子的掌管者杜如風還是答應下來。出了大殿,他便看到了正在門外等候的劉羽,心想這小子既然如此守規矩,那就給他一次機會,好叫他知難而退。


    看到杜如風出來,劉羽趕緊迎了上去。


    “弟子見過杜師叔!”


    杜如風輕輕點了下頭,算是回應,“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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