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玄奘喊了一聲佛號,麵色非常的凝重,似乎想起了什麽。


    李世民也不著急,他對著下麵喊道:“派人去查一查,這道白光因何出現!”


    他的聲音雖然不響亮,但是卻傳到了觀星台下麵一名羽林衛將軍的耳中。


    那將軍跪下,對著觀星台一拜:“臣領旨!”


    說完,他就急忙離開了。


    觀星台之上,李世民和玄奘兩人都沒有說話,兩人站在那裏。


    李世民抬頭看天,在觀察天象,雲層之中,似乎有一顆星辰散發出異樣的光芒,從眾多星辰之中脫穎而出,他甚至感到自己的紫薇星都將要被這星辰給壓製。


    紫薇星在天上的星辰之中是那麽的耀眼,因為它是大唐皇帝的本命星。


    本命星的光芒越璀璨,證明本命星的主人也越強大。


    在這滿天的星空之中,隻有寥寥數顆星辰的光芒能夠與紫薇星想媲美。


    在紫薇星旁不遠處,就有這麽一顆星辰,隻是稍比紫薇星的光芒黯淡一些,不過忽明忽閃,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玄奘,你的命星不穩啊!到底發生了什麽?和你成聖之時的感悟有關吧?”


    玄奘歎了口氣說道:“陛下一定要打壓佛道,弘揚道法,小僧的氣運又與佛道息息相關,命星自然不穩。”


    “朕姓李,李家的祖宗是老子,自然要弘揚道法,這是國本。”李世民回過頭,看著一臉悲天憫人的玄奘,說道,“大師,你和朕多年的交情,朕也不看到你這樣,不如你還俗吧!”


    “小僧可以還俗,但是天下數以萬計的僧人怎辦?”玄奘雙手合十,說道,“小僧隻有在佛門,才能夠保他們周全,如若小僧不在……”


    李世民的皇位得來原本就不容易,他將自己的父親囚禁,殺了自己的兄弟,其實已經惹的天下人怨聲載道,那些人礙於他聖人的威嚴不敢造次,但他也知道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他被讓人拿出種種證據,證明自己是老子李耳的後人,利用老人的威名,幫他震懾天下,讓他的皇位得的名正言順。


    老子是道家的創始人,他自然要宣揚道法,在世間推行道教。


    可即便是在大唐,依然是佛教的信徒多數,那打壓佛教就是李世民必須要做的事情。


    玄奘是佛教聖人,氣運早已經在佛教相連,佛教盛則他強,佛教衰則他弱,讓他脫離佛教,那他聖人之位必然不穩,可是不脫離佛教,甚至有可以殞命的危險。


    “天下大勢所趨,大師你是聖人,自然也應該知道。我李唐當盛,道教當行,這就是天意,也是朕是意誌!”


    李世民的這番話說的是何等大氣磅礴,他是天子,是老天的兒子,又是聖人,自然是有資格說這話的。


    “陛下,小僧想和陛下做一個交易!”玄奘突然說道。


    李世民一臉詫異的看著玄奘,“交易”這個詞從玄奘的嘴裏說出來,讓他覺得是那麽不可思議。


    他忽然哈哈大笑:“連四大皆空的玄奘聖僧都開始做交易了,朕很好奇,聖僧能有什麽和朕做交易的!”


    “小僧打算去西域,去我佛的起源尋找新的經書,帶回大唐!小僧為了顯示自己取經的虔誠,會一步一個腳印走到西域,不僅是小僧去,小僧還會帶著小僧四名弟子前去。”


    玄奘是聖僧,四大聖人之一,他首先是佛教的聖人,其次才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好友。


    如果他留在大唐,作為佛教聖人,他肯定會帶領佛教信徒抵抗李世民,那李世民抑製佛教的行為必將受到很大的阻撓。


    可李世民是唐皇,大唐的主人,一個主人在自己家被人欺負了,被人欺負的越狠,那個主人的打壓也就越殘暴。


    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有玄奘在,佛教也難免會遭受免頂之災。


    玄奘選擇在此時離開,等於是自我放逐,他走之後,自然無法插手任何佛教的事情。


    大唐佛教流派很多,走了一個聖僧,就沒有人有資格領導他們來對抗朝廷,李世民就會輕而易舉的達到自己抑佛揚道的目的。


    雖然佛教會因此沒落,但受到的傷害卻是最小的。


    如果玄奘留下,佛教可能會遭受滅頂之災,朝廷雖然會最終取得勝利,也會受到不少的損傷。


    “大師,你打算去多久?”李世民問道。


    玄奘看著遠方,眼中是一片凝重之色:“小僧推算過,此去西域,需要一十七年!”


    “十七年啊!”唐太宗歎了口氣,說道,“那你要朕做什麽?”


    “無論如何,請陛下為佛教保存一息,小僧希望回來的時候,大唐不會再也沒有佛教!”玄奘對著李世民跪下,五體投地說道。


    李世民是君,玄奘是民,大唐的跪禮是最高的禮節,一般百姓見到皇帝歸跪也行,不跪也沒人說什麽,但是一個聖人向另一個聖人下跪,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李世民看著跪在那裏的玄奘,這是玄奘第一次跪他,為了佛教眾生而跪他,他說道:“你和朕之間的交情,就算你不在大唐,朕也不會太過為難佛教的!”


    玄奘依然跪在那裏,頭也沒抬的說道:“陛下,小僧不是擔心陛下,小僧在,陛下在,佛教必有一線生機,可陛下如果不在了……”


    李世民雙眼一瞪,眼睛睜得猶如銅鈴一般大小,怒道:“什麽叫朕不在了!”


    “陛下!您死以後,大唐江山將有幾十年的時間易主!”玄奘跪在那裏說道,“此乃天意,不可違!”


    “哈哈哈……”李世民突然哈哈大笑,“玄奘,你可是出家人,怎麽可以口出妄語!朕的江山如日中天,豈會易主!還是幾十年的時間,怎麽可能!”


    李世民一代雄主,胸有萬壑,他怎麽也不會認為自己治下的萬裏江山會隨著他的死而易主,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笑話,世間最大的笑話。


    可他又想到他成聖之時的感悟。


    地升白光、李姓失皇!


    這讓他不僅感到非常的擔憂,難道這一切真的會發生,而且發生在他死之後嗎?


    “陛下知道,小僧從來不說謊話!”玄奘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氣憤的李世民,沒有害怕,而是一臉悲情的說道,“陛下,這是大唐的災難,也是我佛的災難,大唐易主之時,也就是佛門蒙難之日!”


    李世民收起了笑容,一臉顏色的看著玄奘,問道:“此話當真?”


    “這是小僧在成聖之日感悟!”玄奘雙手合十的說道。


    李世民不是不相信玄奘的話,但是他更不信他治下穩固如鐵桶一般的江山會隨著他的死而易主。


    兩者如果他取一個相信,那他當然相信自己,不會選擇相信玄奘。


    最後他得出的結論,就是玄奘在說謊,這就是一個帝王的邏輯,一個自信又自負的帝王的邏輯。


    玄奘少年時就認識李世明,自然明白李世民心中所想,他說道:“陛下,小僧說的是成聖之時的感言,那是佛祖對小僧說的,絕不會錯的!而且陛下也說了自己成聖的感言,難道不是嗎?”


    “胡說!朕的江山,豈會輕易易主,你當朕這些年什麽都沒幹麽!”李世民怒道。


    “陛下,易主也不過幾十年而已,幾十年以後,依然是李唐江山!”


    “幾十年,什麽意思?”李世民想不明白,即便有人奪了他的李唐江山,怎麽可能還會還回來。


    玄奘對於這一切也不是很清楚,他隻知道這些,更知道這件事情和袁天罡有關,但是係統警告過他,不準他將袁天罡的事情說給別人知道,也不許私自對袁天罡出手,否則係統就會收走玄奘的一切,包括他好不容易得到的聖人之位。


    係統的這個威脅是致命的,如果玄奘沒有了聖人之位,那隻是個普通的和尚。


    大唐中想殺他的人太多了,就算李世民保著他,也未必能夠保住,所以玄奘不能夠將袁天罡說出來。


    他看著那道白光亮起的地方,心中有感,說道:“陛下,小僧知道的也不多,或許,和這一道衝天的白光有關!”


    “那朕就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搶朕的江山!”李世民站在那裏,看著遠方,一股磅礴浩蕩的皇者之氣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


    天空中的雲霧突然發生劇烈的變化,幻化成千奇百怪的形狀和顏色,一會兒,它如一幅輕盈的帷幕,飄懸空中,一會兒好似從香爐裏選出,筆直升起,一會兒,它又仿佛變成一麵大旗在煙囪的上空隨風飄蕩。


    最後這些雲霧凝聚在觀星台之上,好像雲盤一樣,又好像一片巨大的華蓋。


    一道金黃色的皇者之氣從李世民的身上衝天而上,射入到那片白雲的中心,雪白的雲朵變成了金黃色,散發著威嚴的皇氣。


    整個長安的人都看到這皇者之氣,他們知道這是李世民散發的皇者之氣,從這皇者之氣會中感受到了李世民的氣息,他們全都跪了下去,口稱:“萬歲!”


    一時之間,不管是街邊的小販,還是在家中抱著美嬌妻的顯貴,又或者是路邊行乞的乞丐,醫館裏奄奄一息的病人,他們全都跪了下去,山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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