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沚來到達小區西門的時候，早餐店已經開始營業很久了。</p>
幾乎每個小區都有一家暖心的早餐店的，井苑小區同樣不例外。</p>
陳叔的加油早餐是專門開給一中學子的，每天五點半就開了，晚上也是一直營業到十一點才關門，讓無數走讀生在兩頭見不到太陽的苦逼高中生活中吃上了熱乎飯。</p>
老板陳叔也很有傳奇色彩，別看他整天穿著二箍筋背心，臉上也總帶著憨憨的笑容，據說當年在一中也是特優班的數學課代表呢。</p>
不少學生遇到不會的數學題，隻要不是太難，陳叔掃一眼就能出答桉，基本不帶錯。</p>
今天是禮拜六，大家難得睡個懶覺，沒什麽人吃飯。</p>
陳叔就坐在一張飯桌旁看手機，抬頭就正好看見江沚進來了。</p>
“喲，小江早啊！”</p>
“陳叔早啊，又在看誰家漂亮妹妹扭屁股？”</p>
江沚湊過去瞄了一眼，頓時衝陳叔露出驚訝的神色。</p>
“這怎麽是個男的？難道陳叔您也是……”</p>
“去去去，大早上就拿我開涮。”</p>
陳叔站起來就給他屁股上來了一下：“吃了沒？沒吃的話吃我一掌。”</p>
“老樣子，抿曲小籠包。”</p>
“好嘞，等著。”</p>
陳叔一邊扇風，一邊鑽後廚忙活去了。</p>
江沚挑了張靠門的空座位坐下，很自然地翹起腿，打算趁這一會兒的空當刷倆單詞。</p>
還沒刷兩個呢，少年似乎想起了什麽，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了懸在門口暗戳戳往裏偷看的少女。</p>
“……”</p>
“……”</p>
兩人各自眨眨眼。</p>
江沚瞥了眼後廚，陳叔在那兒做抿曲呢，又回頭看看徐菁：“你幹嘛不進來？”</p>
“我，可你剛剛……”</p>
徐菁不知道是該進還是不該進，欲進又止，止進又欲。</p>
“沒事啊，你別跟我坐一桌不就——”</p>
“跟誰眉來眼去呢小江？”</p>
話音未落，一個風騷的中年老男人音出現在背後。</p>
江沚石化般地回頭。</p>
陳叔上一秒還在後廚忙活，現在卻跟開了閃現似地出現在他後背，正在對他姨母笑。</p>
發現陳叔的目光飄過來了，門口的少女臉上一紅，嗖地一下就縮回外麵去了，蹲在門口發抖。</p>
怎麽辦怎麽辦！</p>
不會被老板發現吧……</p>
“閨女，玩捉迷藏呢？”</p>
正緊張著，門口忽地探出一顆憨厚的腦袋，有胡渣，還有強者的發型。</p>
少女嚇了一小跳，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p>
陳叔看到這麽可愛的閨女，還有她更可愛的反應，笑得更樂了。</p>
上麵又探出顆年輕的腦袋，一臉靚仔無奈的表情：“你還是進來吧。”</p>
“對，對不起……”</p>
少女慢慢站起來，聲音委屈屈的。</p>
陳叔沒聽清她說啥，以為她是跟江沚撒嬌呢，笑嗬嗬地拍拍小夥子的肩膀：“這閨女也穿一中的校服，是你同學？”</p>
“……嗯嗯。”</p>
江沚點點頭，“我們今天約了一起出來學習。”</p>
“挺好的，深入交流，共同進步嘛！”</p>
陳叔露出一副“我懂”的笑容，領著兩人進去了。江沚黑著臉回味著陳叔的一席話，總覺得臉上剛碾過去什麽東西……</p>
徐菁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那我還另坐一張桌子嗎？”</p>
江沚白了她一眼：“你說呢？都這樣了，當然隻能坐一起了。”</p>
“對不起！對不起！”</p>
少女趕緊低下頭去，像小雞啄米一樣連連彎腰道歉。</p>
江沚其實沒放在心上，說了句沒事就坐回去繼續刷單詞了。</p>
徐菁坐在他的側對麵，不敢動，坐得板板正正的，像個小木頭人。</p>
“閨女吃點啥？”</p>
陳叔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閃現到了徐菁背後，嚇得她又哆嗦了一下，看到是那張和藹的臉又放鬆下來。</p>
“我……”</p>
少女有些為難地掃視著價目表上的食物。</p>
抿曲2.5元，餛飩3.5元，雞蛋1元，油條1元，小籠包7元……和媽媽的店價位一樣。</p>
其實她本來不打算吃的，但已經坐到了人家的店裏，老板又是個看上去很好的叔叔，不吃東西好像又說不過去……</p>
糾結許久，徐菁露出一個很勉強的微笑：“一碗抿曲就可以的，謝謝老板。”</p>
“好嘞，那就一碗抿曲。不用這麽見外，都叫我陳叔！”</p>
陳叔嗬嗬一笑，進了後廚。</p>
徐菁看著他離開才鬆了口氣。陳叔的目光有種深邃的感覺，彷佛心裏藏著什麽都會被他一眼看穿。</p>
等待的時間，少女好奇地看著與價目表相對的另一側的牆壁。</p>
這裏貼滿了姓名標，每一塊標簽上都有一個名字。</p>
陳蘭，代高榮，鵬程，趙子辰……比較靠下的位置也有江沚的名字。</p>
這個是什麽呀？</p>
“抿曲來嘍！”</p>
正好奇著，陳叔端著兩碗熱騰騰的抿曲出來了，還有江沚的小籠包。</p>
兩人分別開吃。</p>
抿曲是槐市特色，加油早餐的抿曲做得也很美味，配上槐市特產老陳醋更是令人欲罷不能。</p>
徐菁剛要吃，快子忽然觸到了某種圓圓的東西——是顆蛋。</p>
她一下緊張了起來，一抬頭，陳叔正笑嗬嗬地坐在對麵的桌子旁看著她，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反應。</p>
“陳叔叔……”</p>
“這是加油早餐的專屬儀式，凡是學生，頭一次來都送一顆蛋的，吃吧閨女。”</p>
</p>
徐菁小聲道了謝，這才放心地吃。陳叔店裏的雞蛋和抿曲都很好吃，就和媽媽店裏做的一樣好吃～</p>
江沚好像停了一下，不過什麽都沒說。</p>
早飯時間安靜而愉快。</p>
徐菁吃完結賬的時候，陳叔遞給她黑筆和一張姓名標簽——和牆上那些標簽是一樣的。</p>
“牆上留名的都是在我這兒吃過早飯的孩子。這個去華師了，這個是南開，這倆還上初三呢，這個才高一……”</p>
目光掠過“陳蘭”時，陳叔的笑容變得自豪了些：“這個是我女兒，當年的省狀元，在北大光華。”</p>
“好厲害……”</p>
徐菁的眼裏冒著小星星。陳叔果然是個很強的人呢。</p>
“閨女，要不要也留個名？”</p>
“我，我也可以嗎？”</p>
“這有啥不可以的！你總有一天也和他們一樣厲害。”</p>
“謝謝陳叔叔……”</p>
徐菁在標簽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滿懷期待和緊張，看著陳叔把它貼在牆上。</p>
或許她以後真的能和他們一樣厲害吧？上厲害的學校，認識厲害的人，再找一份厲害的工作……</p>
她的名字正好貼在江沚正下麵唉。</p>
少女突然有點小歡喜。</p>
陳叔按著順序，繼續介紹。</p>
“……這個在北師大，這個是山大，這個牛逼去芝加哥了，這個在太理，這個還在複讀，這個……”</p>
目光掠過“江沚”時，陳叔的笑容變得微妙了些：“在你旁邊。”</p>
“噗。”</p>
江沚一個沒繃住，抿曲湯從鼻子裏噴了出來。</p>
徐菁的臉也一下變得羞紅羞紅的，像個小番茄似的，樂得陳叔哈哈大笑。</p>
“我，我去外麵等。”</p>
少女捂臉跑出去了，留下江沚一個人繼續嘬抿曲。</p>
陳叔就坐到江沚對麵，替徐菁看他吃。</p>
這時，江沚終於負氣似地鼓了股嘴：“陳叔你不厚道啊，我咋不知道有免費的蛋。”</p>
“還惦記免費的蛋呢？免費給你一拳要不要。”</p>
陳叔淺淺一笑，端走了桌上的空碗。</p>
“你和那閨女其實是啥關係？和叔說實話唄。”</p>
江沚虎軀一震，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差點又把抿曲噴出來。</p>
看著陳叔微妙的眼神，少年沒有立刻搶答，而是先管理了一下麵部表情，好讓自己看上去一點都沒緊張。</p>
“之前說了啊，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p>
江沚用如同說抿曲小籠包一樣平靜的語氣，輕描澹寫地回答道。</p>
陳叔哦了一聲，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洗碗去了。</p>
江沚繼續吃抿曲。</p>
不過，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屑陳叔在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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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個小區都有一家暖心的早餐店的，井苑小區同樣不例外。</p>
陳叔的加油早餐是專門開給一中學子的，每天五點半就開了，晚上也是一直營業到十一點才關門，讓無數走讀生在兩頭見不到太陽的苦逼高中生活中吃上了熱乎飯。</p>
老板陳叔也很有傳奇色彩，別看他整天穿著二箍筋背心，臉上也總帶著憨憨的笑容，據說當年在一中也是特優班的數學課代表呢。</p>
不少學生遇到不會的數學題，隻要不是太難，陳叔掃一眼就能出答桉，基本不帶錯。</p>
今天是禮拜六，大家難得睡個懶覺，沒什麽人吃飯。</p>
陳叔就坐在一張飯桌旁看手機，抬頭就正好看見江沚進來了。</p>
“喲，小江早啊！”</p>
“陳叔早啊，又在看誰家漂亮妹妹扭屁股？”</p>
江沚湊過去瞄了一眼，頓時衝陳叔露出驚訝的神色。</p>
“這怎麽是個男的？難道陳叔您也是……”</p>
“去去去，大早上就拿我開涮。”</p>
陳叔站起來就給他屁股上來了一下：“吃了沒？沒吃的話吃我一掌。”</p>
“老樣子，抿曲小籠包。”</p>
“好嘞，等著。”</p>
陳叔一邊扇風，一邊鑽後廚忙活去了。</p>
江沚挑了張靠門的空座位坐下，很自然地翹起腿，打算趁這一會兒的空當刷倆單詞。</p>
還沒刷兩個呢，少年似乎想起了什麽，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了懸在門口暗戳戳往裏偷看的少女。</p>
“……”</p>
“……”</p>
兩人各自眨眨眼。</p>
江沚瞥了眼後廚，陳叔在那兒做抿曲呢，又回頭看看徐菁：“你幹嘛不進來？”</p>
“我，可你剛剛……”</p>
徐菁不知道是該進還是不該進，欲進又止，止進又欲。</p>
“沒事啊，你別跟我坐一桌不就——”</p>
“跟誰眉來眼去呢小江？”</p>
話音未落，一個風騷的中年老男人音出現在背後。</p>
江沚石化般地回頭。</p>
陳叔上一秒還在後廚忙活，現在卻跟開了閃現似地出現在他後背，正在對他姨母笑。</p>
發現陳叔的目光飄過來了，門口的少女臉上一紅，嗖地一下就縮回外麵去了，蹲在門口發抖。</p>
怎麽辦怎麽辦！</p>
不會被老板發現吧……</p>
“閨女，玩捉迷藏呢？”</p>
正緊張著，門口忽地探出一顆憨厚的腦袋，有胡渣，還有強者的發型。</p>
少女嚇了一小跳，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p>
陳叔看到這麽可愛的閨女，還有她更可愛的反應，笑得更樂了。</p>
上麵又探出顆年輕的腦袋，一臉靚仔無奈的表情：“你還是進來吧。”</p>
“對，對不起……”</p>
少女慢慢站起來，聲音委屈屈的。</p>
陳叔沒聽清她說啥，以為她是跟江沚撒嬌呢，笑嗬嗬地拍拍小夥子的肩膀：“這閨女也穿一中的校服，是你同學？”</p>
“……嗯嗯。”</p>
江沚點點頭，“我們今天約了一起出來學習。”</p>
“挺好的，深入交流，共同進步嘛！”</p>
陳叔露出一副“我懂”的笑容，領著兩人進去了。江沚黑著臉回味著陳叔的一席話，總覺得臉上剛碾過去什麽東西……</p>
徐菁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那我還另坐一張桌子嗎？”</p>
江沚白了她一眼：“你說呢？都這樣了，當然隻能坐一起了。”</p>
“對不起！對不起！”</p>
少女趕緊低下頭去，像小雞啄米一樣連連彎腰道歉。</p>
江沚其實沒放在心上，說了句沒事就坐回去繼續刷單詞了。</p>
徐菁坐在他的側對麵，不敢動，坐得板板正正的，像個小木頭人。</p>
“閨女吃點啥？”</p>
陳叔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閃現到了徐菁背後，嚇得她又哆嗦了一下，看到是那張和藹的臉又放鬆下來。</p>
“我……”</p>
少女有些為難地掃視著價目表上的食物。</p>
抿曲2.5元，餛飩3.5元，雞蛋1元，油條1元，小籠包7元……和媽媽的店價位一樣。</p>
其實她本來不打算吃的，但已經坐到了人家的店裏，老板又是個看上去很好的叔叔，不吃東西好像又說不過去……</p>
糾結許久，徐菁露出一個很勉強的微笑：“一碗抿曲就可以的，謝謝老板。”</p>
“好嘞，那就一碗抿曲。不用這麽見外，都叫我陳叔！”</p>
陳叔嗬嗬一笑，進了後廚。</p>
徐菁看著他離開才鬆了口氣。陳叔的目光有種深邃的感覺，彷佛心裏藏著什麽都會被他一眼看穿。</p>
等待的時間，少女好奇地看著與價目表相對的另一側的牆壁。</p>
這裏貼滿了姓名標，每一塊標簽上都有一個名字。</p>
陳蘭，代高榮，鵬程，趙子辰……比較靠下的位置也有江沚的名字。</p>
這個是什麽呀？</p>
“抿曲來嘍！”</p>
正好奇著，陳叔端著兩碗熱騰騰的抿曲出來了，還有江沚的小籠包。</p>
兩人分別開吃。</p>
抿曲是槐市特色，加油早餐的抿曲做得也很美味，配上槐市特產老陳醋更是令人欲罷不能。</p>
徐菁剛要吃，快子忽然觸到了某種圓圓的東西——是顆蛋。</p>
她一下緊張了起來，一抬頭，陳叔正笑嗬嗬地坐在對麵的桌子旁看著她，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反應。</p>
“陳叔叔……”</p>
“這是加油早餐的專屬儀式，凡是學生，頭一次來都送一顆蛋的，吃吧閨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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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菁小聲道了謝，這才放心地吃。陳叔店裏的雞蛋和抿曲都很好吃，就和媽媽店裏做的一樣好吃～</p>
江沚好像停了一下，不過什麽都沒說。</p>
早飯時間安靜而愉快。</p>
徐菁吃完結賬的時候，陳叔遞給她黑筆和一張姓名標簽——和牆上那些標簽是一樣的。</p>
“牆上留名的都是在我這兒吃過早飯的孩子。這個去華師了，這個是南開，這倆還上初三呢，這個才高一……”</p>
目光掠過“陳蘭”時，陳叔的笑容變得自豪了些：“這個是我女兒，當年的省狀元，在北大光華。”</p>
“好厲害……”</p>
徐菁的眼裏冒著小星星。陳叔果然是個很強的人呢。</p>
“閨女，要不要也留個名？”</p>
“我，我也可以嗎？”</p>
“這有啥不可以的！你總有一天也和他們一樣厲害。”</p>
“謝謝陳叔叔……”</p>
徐菁在標簽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滿懷期待和緊張，看著陳叔把它貼在牆上。</p>
或許她以後真的能和他們一樣厲害吧？上厲害的學校，認識厲害的人，再找一份厲害的工作……</p>
她的名字正好貼在江沚正下麵唉。</p>
少女突然有點小歡喜。</p>
陳叔按著順序，繼續介紹。</p>
“……這個在北師大，這個是山大，這個牛逼去芝加哥了，這個在太理，這個還在複讀，這個……”</p>
目光掠過“江沚”時，陳叔的笑容變得微妙了些：“在你旁邊。”</p>
“噗。”</p>
江沚一個沒繃住，抿曲湯從鼻子裏噴了出來。</p>
徐菁的臉也一下變得羞紅羞紅的，像個小番茄似的，樂得陳叔哈哈大笑。</p>
“我，我去外麵等。”</p>
少女捂臉跑出去了，留下江沚一個人繼續嘬抿曲。</p>
陳叔就坐到江沚對麵，替徐菁看他吃。</p>
這時，江沚終於負氣似地鼓了股嘴：“陳叔你不厚道啊，我咋不知道有免費的蛋。”</p>
“還惦記免費的蛋呢？免費給你一拳要不要。”</p>
陳叔淺淺一笑，端走了桌上的空碗。</p>
“你和那閨女其實是啥關係？和叔說實話唄。”</p>
江沚虎軀一震，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差點又把抿曲噴出來。</p>
看著陳叔微妙的眼神，少年沒有立刻搶答，而是先管理了一下麵部表情，好讓自己看上去一點都沒緊張。</p>
“之前說了啊，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p>
江沚用如同說抿曲小籠包一樣平靜的語氣，輕描澹寫地回答道。</p>
陳叔哦了一聲，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洗碗去了。</p>
江沚繼續吃抿曲。</p>
不過，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屑陳叔在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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