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部的女弟子們住在後山,而犬部是在前山,一來一回要不少時間,戴岩加快腳步。


    前方是一座約百步長的單拱木橋,橫跨山穀。


    戴岩上橋的時候,對麵正有六個人走過來。


    這是很常見的一伍巡山弟子,戴岩以前在分壇巡山的時候,也經常跟他們交接或相遇。


    戴岩沒有主動和對方打招呼,因為他知道現在全山的弟子都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與自己扯上關係。


    當然戴岩也不想連累別人。


    “戴伍長,這麽匆忙去哪啊?”對麵突然響起一聲笑,讓戴岩微感訝異。


    人間還是有真情在麽?


    “哦,看我這記性,應該稱呼您為戴亭長了。”那發話的伍長又笑道。


    這一次,戴岩才聽出來,人家是用的嘲諷語氣。


    “不敢當,羊伍長,有空了咱們再敘舊吧。”戴岩擠出一分笑容,想從六個人之間穿過去。


    然而,六人擺出的隊形,卻沒給戴岩留空隙。


    木橋本身就隻能並排過三個人而已。


    那六人已經停下腳步,個個抱臂而立,乜視著戴岩。


    “各位兄弟,這是,不讓我過去的意思?”戴岩怔住,隨即笑了。


    “我們哪有權力幹涉戴亭長的行動,隻是正好走累了,想在橋上歇一歇。”羊伍長摸著自己的胡子道。


    “你們這搞得,有意思嗎?”戴岩歎氣。


    他不是說這六個人,而是說他們背後的老板。


    想讓自己體會一下在分壇寸步難行的滋味?


    有實質的作用嗎?


    鷹部收集了情報,刑堂已經開始調查你們了,還找我這小角色做什麽。【零↑九△小↓說△網】


    純粹就像孩子一樣,純為報複而報複。


    你們越出手,露出的馬腳越多啊。


    “各位既然喜歡這座橋,我繞路行不?”戴岩聳聳肩。


    不走木橋,會多繞兩裏路,但應該還趕得及回內事堂。


    然而當戴岩轉身時,卻發現自己的來路方向,走來十餘人。


    這群人很快就登上橋麵。


    現在戴岩被兩路人夾在橋中間了。


    “老隋……”戴岩看著那個臉色蒼黑的老者。


    戴岩在分壇比較熟絡的人裏麵,老隋可以排前十。


    但看他的表情和態度,可不是來幫戴岩的。


    “就在橋上多看一會兒風景吧,挺好。”隋什長老氣橫秋地道,“小戴,等你活到我這把年紀,就會明白,慢一點,你才能得到更多。”


    “老哥穩。”戴岩豎了個大拇指。


    山風吹過,鬆濤漫卷,橋下的山穀響起一陣呼嘯聲。


    戴岩承認,偶爾停下來看風景,也是種享受。


    但他享受不起。


    現在想明白了,不管是誰指使,出動一什加一伍的弟子,將自己堵在橋上,恐怕都不僅是讓自己難堪這麽簡單。


    視線範圍所及,橋下有不少外門弟子駐足觀看,光天化日之下,估計對方也不敢將自己扔到橋下去。


    那就隻能是拖延時間了。


    如果戴岩不能準時趕回內事堂,可能多少會受一些處罰,但這肯定不是重點。


    難道,那些背後的利益相關者,正籌劃什麽事情嗎?


    之前他們可能以為戴岩挺不過述職那一關,所以情勢逆轉後,會手忙腳亂。


    但隻要給這些人足夠的時間,找戴岩的黑材料、跑關係、收買威逼證人作假什麽的,分分鍾又能給扳回來。


    戴岩無牌可用,但對手至少還能打幾十手牌。


    絕對不能拖下去。


    看看兩邊,這近二十人並沒有再逼近的意思,隻占據位置。


    分壇的規章還是比較嚴的,無故不能鬥毆。


    包括用手推搡和口角衝突,隻要你肯告,上麵都會處理。


    但這對戴岩來說反而不利,因為他要是想強行推開正麵的幾個人,反而是有錯在先,對方再反擊就有理由了。


    “如果我真想走,有的是辦法。”戴岩笑笑,“信不信我高聲喊幾句,雀部就有人騎著五彩座騎來接我?”


    老隋皺皺眉:“我信,你可以試試。”


    試一試的後果是什麽呢,被人把嘴捂住?被強大的掌力把聲音拍散?


    原本以戴岩的修為,想把聲音送到杜欣兒那邊,就是很有難度的。


    再說,落到向一個小姑娘求援,也太沒麵子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木橋兩頭聚集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群眾。


    其中有些人本來有急事要過橋的,也耐著性子等著看好戲。


    戴岩下意識地看看天色。


    “咱們不如換一種解決方式,”戴岩忽然道,“分壇不能打架,但可以決鬥對吧。”


    “所以呢?”老隋皺眉,“你最好想清楚。”


    “嗯,想清楚了,我向你們發起決鬥申請,一個一個來!”戴岩高聲道。


    “不敢接受挑戰的是孬種,而且我再提醒你們,如果誰能在決鬥中廢了我,會有人給你們一大筆獎勵,對不對?”戴岩嘴角勾起惡魔般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隻會讓人覺得,他瘋了。


    近二十名對手,一個個決鬥?


    橋上的弟子們,臉上紛紛出現冷笑,也有大笑的。


    “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不過練氣五層而已,這裏隨便出來一個都能把他打趴下!”


    “你別提醒他啊,看他自己作死唄。”


    “哼,憑著拍馬屁爬上亭長的位置,我早看不慣他了!”


    “對,讓他知道,普通弟子比他強的有多少!”


    在一片嘲諷聲中,隻有幾名煉氣後期的頭目還比較冷靜。


    “才十幾天不見,你的境界似乎提升不少,這就是你的底氣?”羊伍長冷笑。


    “那就讓你看看我的底氣,我先挑戰你——身邊那個長鬥雞眼的麻子!”戴岩大喝一聲。


    “你說什麽!”那人跳了出來,其實他臉上隻有很不顯眼的兩顆麻子而已。


    “魯元應戰!”這位揮拳砸向戴岩。


    “轟!”兩條身影在橋中央對撞。


    “噗!”“噗!”


    那個“麻子”噴出一口鮮血,而戴岩噴的是口水。


    也想噴血裝裝樣子來著,不過怕咬舌頭的時候太痛。


    “以傷換傷?”羊伍長冷厲的眼神瞪著戴岩,“你夠狠,而且我確實小瞧你了,你的實力已不止煉氣六層。”


    “什麽?出去十幾天,他連升了兩個層級?”周圍的人微微騷動。


    戴岩升任伍長並沒多少時間,當時他隻有練氣五層就能上任,算是個不小的新聞,犬部的人都知道。


    幾個月內從五層升到六層還好說,如果直接跳到練氣七層,這簡直是接近“天才”了吧?


    這樣的天才,都是直接選入內門,甚至送到總壇去的。


    不對,這個戴岩,一定是在下麵撈到什麽油水,比如丹藥、天才地寶什麽的。


    “再來!”戴岩不給圍觀者太多思考的機會,直接挑上了另一人。


    “豐步臣應戰!”這名弟子擁有練氣六層的實力,不信邪地衝上來。


    他努力想多拆幾招,然而橋上空間太小了。


    戴岩直接搶進對手中路。


    沒機會纏鬥了,兩人四拳齊出,同時命中!


    豐步臣退後數步,捂著腹部說不出話,隻對羊伍長一邊搖著手,一邊向醫療堂跑去。


    戴岩在地上躺了不到兩秒,慢慢爬起,看上去,他的臉色很蒼白,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下一個,你!”戴岩指向第三人。


    “羊自容應戰!”羊伍長一個箭步,出現在戴岩手指前方。


    “喂,不是你呀!”戴岩一邊喊著,一邊衝了過去。


    “犬突!”“狂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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